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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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林秀芬選定了林優優的房間。
莫北河跟周思瑩把這個寶貝看得跟眼珠子一樣重要，自己要是跟幼崽綁定在一塊，那兩個人再怎麽不想管她，也不得不做。
她也不想把事情做得那麽難看。
但人總是自私自利，為自己而活。
別怪她。
用錘子砸向門鎖，一下接著一下。
本就看著不太牢固的門，隨著她的動作搖晃著。
聲響引起了怪物們的註意，它們已經擡頭看著自己。嘴裏還嚼著東西，唇邊帶著血沫，咀嚼的聲音令林秀芬寒毛直豎，毛骨悚然。
她手下的動作更甚。
“林優優！”
林秀芬故意高聲大喊，好讓其他通關者能夠聽到：“你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
她成功了。
聽到她聲音的通關者全都開了門看著她。
最生氣的莫過於周思瑩，她顧不得是否有危險，在女人即將落下最後一錘的時候，一把推搡將其推開：
“你有病吧！”
早知道會變成這樣的結果，她今天就不應該救這個女人！
周思瑩憤怒地瞪著倒地的女人。
給她們的時間並不充裕，地上男人的屍體很快就被瓜分完畢。
眼見怪物要直奔她們過來，周思瑩迅速踢開對方手中的錘子，毫不猶豫選擇拋下對方自己先逃跑。
白天裏把話說得天花亂墜，晚上還不是恩將仇報？！
還用幼崽威脅他們！
周思瑩慶幸自己沒有告訴對方關於幼崽的事情，否則女人指不定會存什麽心思。
手上一痛，林秀芬握著錘子的手松開，唯一能護身的武器被踢到旁邊。
不知道是周思瑩來不及，還是心存善念，錘子離她的手邊並不遙遠。
可第一時間裏，女人並沒有去拿錘子，而是握住了周思瑩的腳踝。
對方的門是開著的。
只要她死在這裏，自己再躲進她房間裏就可以了。
對求生的貪婪讓林秀芬將自己整個身子都壓在少女的身上。
女生本就有許多未好完全的傷處，被她惡意一壓，更加嚴重。
“周思瑩，錘子！”莫北河出聲。
方才周思瑩並沒有做很絕，她給對方留有拿武器的餘地。
如果林秀芬願意拿起武器，也有保護自己的餘地。
可她沒有。
她選擇讓周思瑩當替死鬼。
周思瑩沒有想到自己的不忍，害了自己，同時也給自己留了一線生機。
沒有過多的糾結，她勾起那把沾滿血跡的錘子，毫不猶豫砸到林秀芬的手上。
女人的慘叫聲蓋過了怪物們奔過來的動靜，周思瑩趁機翻過對方的身體，擡手用錘子砸向張開嘴巴的怪物。
最終她選擇拿著武器跌跌撞撞地跑回自己的房間。
她不想做得那麽絕。
可林秀芬剛剛已經給她上了一課。
叫做以絕後患。
林秀芬的一只手剛剛被砸得軟塌著，使不上勁。
她顧不得疼痛，地上的血跡隨著她的翻滾沾滿了她的身子。
女人毫不猶豫地往林優優的門前滾去。
林秀芬看著松動的門鎖，撐著自己的上半身，用盡全身的力氣，握緊的拳頭砸下去。
追上來的怪物抓著女人的腿。
身子被倒掉著，林秀芬抓準時間，抓住了門鎖。
腿上鉆心的疼讓她無法吶喊，只能死死地抓著門鎖，看著它一點一點地被搖下來。
只要能活下來。
活著離開副本就會得到治療的！
林秀芬生生扯下了門鎖，身子用力，反身用手握著的門鎖，狠狠地砸在怪物的頭上。
吃痛的怪物松手。
沒有支撐力的女人摔在地上。
露骨的雙腿沒有任何用處，痛到麻木，甚至沒有知覺的林秀芬，僅僅憑著一只手，跟身體蠕動著，拼命地往前蛄蛹。
身後的怪物並不在意她的移動，又自顧自地扯下她的一條腿。
幾乎暈厥的女人仍舊憑著本能伸手。
她指尖輕輕一碰，房門晃晃悠悠地被推開。
裏面的光亮照了出來，察覺到光線的林秀芬忍不住熱淚盈眶。
只要勾到門框，自己抓住把自己身體推進去就可以了！！！
希望仿佛就在眼前。
女人的手指快要勾到時，一股重力毫無征兆地壓在她的手上。
手掌立即被壓成詭異的角度。
碰不到門框，眼前的光被個身影擋著。
最後的希望磨滅，眼裏的光漸漸黯淡，直至熄滅。
依靠在門框邊上的周思瑩失力地癱坐在地上。
手中的力量松懈，隨之手裏的錘子也落下。
她為自己剛剛的遲疑而感到後怕和羞愧。
明明她剛剛可以把錘子丟過去，避免女人破壞幼崽房間的門。
可是那一瞬間，她遲疑了。
內心的聲音問她，如果不小心把人砸死了怎麽辦？
明明為了活下去，她也會選擇對女人動手。
但在事情沒有危及到自己的時候，她卻動搖害怕了。
還好……
趕上了。
透過皺巴巴的牛皮紙袋，紙袋下的眼睛如墨，看向周思瑩的時候，不帶著一絲情緒。
垂眸看著自己腳下毫無聲息的女人，紙袋下的眉頭蹙起，嫌惡地踢開對方。
樓下的動靜太大，他裝作不知道都難。
尤其是當聽到有人喊幼崽的名字時，顧不得會不會有禁制這一回事，直接沖了下來。
任何想要傷害林優優的人，他都不會原諒！
“程琤哥哥？”
幼崽被聲響吵醒，揉著惺忪的睡眼站在燈光下。
迷蒙的眼看清楚站在門前的“人”時，不等對方回應，像個小炮仗一樣沖了過去，直接伸手抱住了對方。
“優優！”
看到林優優抱著已經變成怪物的程琤，周思瑩害怕對方會傷害幼崽，情急之下喊了對方的名字。
聞到美味的怪物蠢蠢欲動，嘴裏的食物還沒咀嚼完，正準備沖上的時候，被眼前的程琤一聲嘶吼，悄悄地往後退。
這個同類……看上去好兇的樣子……
被幼崽抱著的程琤動也不敢動，害怕自己會不小心傷害對方。
林優優環著他的腰間，少年曾經挺拔的背如今佝僂著，突出的脊骨像是往外生長的刺，將衣服撐起一小塊一小塊的凸起，尤為難看。
他不自覺地將自己的手臂往前縮，避免被幼崽看到自己身上詭異的花紋。
幼崽討厭走廊上的味道。
她並沒有註意到走廊上的慘狀，滿腹心思全在程琤的身上。
林優優將頭埋在少年的背上，聞到熟悉的味道才安心：“程琤哥哥，你是想優優了嗎？”
少年僵硬地點點頭，趁著幼崽沒註意的時候，腳下的小動作將女人的屍體有多遠就踢多遠。
聽到聲響，林優優正準備看時。
察覺到她動作的程琤連忙轉頭，冰涼的掌心貼在幼崽的臉上，寬厚的手掌遮擋住她大半張臉，將她的視線遮擋得嚴嚴實實。
林優優歪頭想要探出視線，卻是無用功。
不解地眨眼，幼崽纖長的睫毛似細軟刷輕輕地掃著程琤的掌心。
“別、看。”
少年用喑啞的嗓音生澀道，一字一頓，努力將字咬清楚。
外面恐怖又骯臟。
你別看。
他不想這些東西，汙了幼崽的眼睛。
林優優仰著頭，兩只小手溫暖又軟軟地搭在程琤的手腕上，帶著剛睡醒的鼻音問道：“那我想看看程琤哥哥可以嗎？”
少年遲疑，沙啞道：“不、好、看。”
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恐怖。
萬一讓幼崽看到，她覺得害怕怎麽辦？
幼崽蹙起眉頭時，眉宇間鼓成一個小山丘，她疑惑道：“程琤哥哥明明很好看！”
“難道是換了個袋子戴在頭上嗎？”
不理解的幼崽，天真地以為對方只是換了個不好看的袋子套在頭上。
“不、是。”
不知道該怎麽跟林優優接受程琤最後放棄掙紮，忐忑地放下自己的手，不安地將自己展露在幼崽面前。
皺巴巴的紙袋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撕裂了一個大口子，裏面黑色的花紋若隱若現。
少年的手臂幹瘦如柴，手背上的骨節都突出來，血管跟黑色花紋交織在一起，有說不出的詭異惡心感。
林優優眼睛都不眨地看著他，眼裏一片澄澈：
“程琤哥哥還是很好看啊。”
“程琤哥哥是優優覺得，除媽媽之外最好看的人了。”
幼崽奶聲奶氣道：“你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哥哥！”
“你、不、怕、我？”
雖然不自信，可聽到幼崽這麽說，少年的心裏還是雀躍的。
林優優沖他傻笑：“優優才不怕，優優最喜歡程琤哥哥了！”
【嗚嗚嗚嗚是誰的眼睛尿尿了我不說。】
【自卑陰郁少年撞上積極樂觀小太陽，沒有程琤哥哥的幼崽在安全區會難過死的吧！】
【主神，要不要看看你幹的什麽事啊！】
一開始還擔心程琤會發狂的周思瑩，看到兩人的互動，確認對方不會傷害林優優後，別過頭不敢去看。
她怕再看下去，自己只會更加難受。
“程琤哥哥最近有好好吃飯，好好休息嗎？”林優優仔細地看著程琤，滿臉的不讚同：
“肯定沒有，你看起來比之前又瘦了好多！”
幼崽的頭發被睡得亂糟糟，稚嫩可愛的小臉露出小大人的模樣，裝作長輩教訓的口吻，別扭又惹人憐。
如墨的眼眸放柔了神色，程琤伸手揉著她頭頂，鋒利的指甲小心避開幼崽，害怕自己傷害到對方：
“嗯，下、次、註、意。”
或許沒有下次了。
“程琤哥哥你還要忙嗎？”
幼崽用希冀的目光看著他。
少年沈默，久久才擠出一個字：“忙。”
林優優肉眼可見整個人都黯淡下去。
她眉眼彎彎的笑著，想要借此藏住自己的失落跟難過，握著程琤的手腕道：“好哦，那程琤哥哥去忙吧。”
“優優乖乖的。”
末了，幼崽又不確定地問道：“對吧？”
程琤點點頭，伸手將幼崽往前拱了拱，示意她進去睡覺。
幼崽沖他軟聲道：“程琤哥哥晚安哦！”
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忘記了。
林優優沒有關門。
她躺在床上，乖乖地蓋好被子，下巴將被子掩在自己的脖子間，眼睛半瞇著裝睡，實則是在偷偷看著少年。
察覺到幼崽的小動作，少年的目光柔和：“睡、吧。”
“我、不、走。”
“等、你，睡、著。”
聽到程琤說等自己睡著再走，林優優高興地回應，乖乖地閉上自己眼睛睡覺。
幼崽總是會不放心偷偷睜開眼睛，直至看到程琤坐在門口邊時，她才安心入睡。
看著幼崽安然入睡的小模樣，程琤感覺自己怎麽都看不夠。
已經第八天。
他跟幼崽相處的時間不多了。
確認幼崽熟睡，程琤才撐著自己的身體起來。
因為離開二樓的時間過長，身體已經發出了嚴重的警告。
程琤毫不嫌棄地在一片狼藉中，翻找所有的蠟燭。
他耐心地擦拭著所有的蠟燭，將它們擦得幹幹凈凈後，擺在幼崽的房門前，好讓她一起床就能看到。
有了這些蠟燭，林優優的道具數量應該是足夠的。
要回二樓時，路過周思瑩的房間。
女生靠在門邊上，看著程琤的眼神是覆雜的。
她正想張口說話時，被對方一個眼神嚇得噤聲。
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
毫無意外，林優優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程琤不在，幼崽的身上散發著低迷的氣息。
夢魘被香得暈乎乎的。
還沒等它擔心多長時間，幼崽看到門口的蠟燭，高興道：“你看，這是程琤哥哥給我的。”
夢魘背地裏學著幼崽的語氣，扭曲著身體，陰陽怪氣重覆了遍。
隨即它轉回身體時，又換了副面孔：“挺好的。”
直播間裏的觀眾看得一清二楚：……
好家夥，您就是當代的變臉大師是吧！
林優優仍舊沒有獨吞這份蠟燭，她分成了三份，給自己留了一份。
多出來的那根蠟燭，幼崽偷偷塞給了周思瑩：
幼崽想了想，又擔心莫北河知道後會不高興，從自己的那份中挑出一根給對方。
氣得夢魘直扯她的頭發，大罵林優優是個笨蛋。
小黑團子力氣不大，扯得幼崽也不覺得疼，沖對方樂呵呵地笑著。
觀眾們：嗚嗚嗚是我的笨蛋天使！
有了這些蠟燭，三人的數量也差不多湊足了數。
唯獨剩下的通關者，見三人一起行動時，一向沒什麽存在感的他，主動提出要跟著一起行動。
周思瑩沒有立即回答，只是看向莫北河，將決定權交給對方。
她可不相信自己了。
莫北河點了點頭，最終四個人一起尋找道具。
沒有了腌臜玩意，大家搜尋道具的時候要順利得多。
即使碰到了怪物，彼此間都很有默契，沒有使什麽小絆子陷害對方，因此也順利躲過了怪物的攻擊，安全收集道具回到了住宿處。
【沒了那幾個攪屎棍，真的是舒服多了！】
【有生之年還能在副本裏看到這一幕，真的是奇跡啊！】
【笑富了，別有太多的期待。之前的才是真實，現在的只能叫玄幻。】
【不行不行，看久了，我感覺自己都要變天真了！】
回去的路上，周思瑩一直將晚上的註意事項反覆叮囑。
她不知道有夢魘的存在，自然也不清楚幼崽身邊會有提醒。
林優優也不覺得煩，總是笑眼看著周思瑩來回重覆，時不時點頭應和對方。
血月當晚二樓的封印會解開，怪物們也會下樓狂歡。
到時候走廊都是怪物，她很難在身邊看著幼崽完成儀式。
她只能在現在不斷地加深幼崽的印象，避免她有什麽遺漏的地方。
“我知道啦，瑩瑩姐姐。”幼崽乖巧道。
晚上睡覺的時候，夢魘窩在她的脖子間，半天翻來覆去，就是沒有睡著。
林優優被它蹭得癢癢，也睡不著。
“優優寶貝。”知道幼崽沒睡著的夢魘突然開口道：“就是說，如果，給你一個願望，你會許什麽？”
林優優“嗯”了半天，半天扭捏地問道：“只能許一個願望嗎？”
可是她有好多好多的願望。
夢魘：……
“貪心鬼。”它笑罵道，掩藏住自己內心的難過：“當然只能許一個。”
“但是優優的願望太多了。”幼崽苦惱道：“優優想要立刻找到媽媽，跟媽媽永遠都在一起；還想程琤哥哥變回以前的樣子，這樣他就不會不開心，不會再躲著優優啦……”
林優優開了話匣子，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很多。
夢魘當下只覺得失落。
果然，幼崽的願望裏，從來不會有自己。
“還有，優優希望團團你能夠永遠開開心心，心想事成！”
幼崽的最後一句，讓夢魘像是被巨大的驚喜砸中，暈乎乎的。
“我……我嗎？”夢魘不確定地問。
林優優點頭道：“當然啦，優優也很喜歡團團的！”
因幼崽突如其來的“表白”害羞的小黑團子伸著手抱住她的脖子，不自信地問道：“優優這麽喜歡我的嗎？”
林優優用力點頭表示肯定。
“但是優優好像有點貪心，明明只能許一個願望，但我想了好多好多。”
【不！我的崽，你一點都不貪心，嗚嗚嗚嗚都是很小，還關於別人的願望。】
【我的崽永遠先想到的是找媽媽和別人，誰懂！這麽可愛的崽怎麽舍得拋棄她！】
【嗚嗚嗚嗚嗚嗚崽崽你一點都不貪心！都是廢物神明的錯，怎麽可以這麽菜雞，只能完成一個心願！】
【哈哈哈哈哈哈我真的會被笑死的，神明：莫名其妙就被挨罵了呢。】
在寂靜的黑暗中，林優優小聲問道：“那團團會有願望嗎？”
夢魘緊緊地抱著林優優，小黑團靠在她的脖子間，久久才輕聲道：
“我想跟優優永遠在一起。”
原來不只是人類貪婪，它也是一樣的。
從一開始只是被幼崽的天賦所吸引，到後面看了她所有的記憶，覺得她愚蠢又天真。
可不得不承認，她的不谙世事過分可愛，沒有人會不喜歡。
她的純粹，是它難遇以及不可求。
原本它都因為幼崽的離去而失望，決定放棄了。
可當跟幼崽再重逢，發現自己能跟著她一起脫離夢境的時候，它發現自己比之前更加貪婪了。
哪怕它跟幼崽一起離開副本之後，很可能會失去能力，成為一個廢物。
哪怕它可能一輩子都只能維持這幅鬼樣子。
哪怕它要承擔等幼崽長大後，知道了一切，會嫌棄它的身份，會覺得它無用。
可它就想跟幼崽一直在一起。
林優優聽到它的願望，傻樂起來：“那優優又要當貪心鬼啦。”
“優優也想跟團團永遠在一起。”
夢魘跟幼崽依偎著，心裏開始有個大膽的想法。
終於平安地熬到血月當晚。
所有人都集齊了道具蠟燭，只是令人比較頭疼的是，林優優說什麽都，不願意跟林秀芬的npc綁定。
害得npc還以為自己被幼崽討厭了，整個人就像是普通小孩一樣，傷心難過。
幼崽堅持稱如果她綁定了林秀芬的npc，程琤就會不高興。
如果程琤哥哥知道自己跟別的哥哥在一起，肯定會很難過。
萬一他一不開心不要優優了怎麽辦？！
“程琤哥哥不會生你氣的。”周思瑩覺得有些頭疼。
平日裏幼崽乖的時候挺乖的，但對於自己認定的事情，倔起來也十分倔。
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但是如果幼崽不綁定，就缺少了獻祭的祭品。
祭品都沒有，怎麽召喚？更別提通關了！
周思瑩急得上火，就連直播間裏的觀眾都恨不得沖出屏幕，摁頭幫幼崽結契。
面對林優優水汪汪的大眼睛，女生又無法放狠話。
一咬牙，她只能撒謊：“優優，你如果不跟他綁定的話，你的程琤哥哥就會死。”
“為什麽？”
林優優不解地問道。
“因為沒有他，你就沒辦法舉行儀式，程琤哥哥就要永遠被留在二樓保持那個樣子，最後一個人孤零零地在二樓死掉。”周思瑩故意誇張化：
“優優知道死掉是什麽嗎？”
“就是去很遠很遠的地方，那裏沒有任何人陪著，優優也再找不到他。”
看著幼崽眼眶蓄著要掉不掉的淚，周思瑩心裏極其過意不去。
可為了能讓幼崽通關，她不得不撒這個謊。
最後幼崽還是妥協了。
夜晚即將降臨，為了方便，眾人先早早把蠟燭都給點上。
林優優年幼，他們不放心，三個大人擠在門口看著她弄了許久。
確定好幼崽房間裏的蠟燭都點好了，他們才放下心來。
“優優，獻祭咒語是什麽？”莫北河問道。
但當莫北河跟周思瑩聽到咒語時，目光從一開始的茫然，到最後的了然。
不僅是他們，就連觀眾們也不禁感慨。
那個npc真的是，為了林優優，從一開始就在算計與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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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芬選定了林優優的房間。
莫北河跟周思瑩把這個寶貝看得跟眼珠子一樣重要，自己要是跟幼崽綁定在一塊，那兩個人再怎麽不想管她，也不得不做。
她也不想把事情做得那麽難看。
但人總是自私自利，為自己而活。
別怪她。
用錘子砸向門鎖，一下接著一下。
本就看著不太牢固的門，隨著她的動作搖晃著。
聲響引起了怪物們的註意，它們已經擡頭看著自己。嘴裏還嚼著東西，唇邊帶著血沫，咀嚼的聲音令林秀芬寒毛直豎，毛骨悚然。
她手下的動作更甚。
“林優優！”
林秀芬故意高聲大喊，好讓其他通關者能夠聽到：“你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
她成功了。
聽到她聲音的通關者全都開了門看著她。
最生氣的莫過於周思瑩，她顧不得是否有危險，在女人即將落下最後一錘的時候，一把推搡將其推開：
“你有病吧！”
早知道會變成這樣的結果，她今天就不應該救這個女人！
周思瑩憤怒地瞪著倒地的女人。
給她們的時間並不充裕，地上男人的屍體很快就被瓜分完畢。
眼見怪物要直奔她們過來，周思瑩迅速踢開對方手中的錘子，毫不猶豫選擇拋下對方自己先逃跑。
白天裏把話說得天花亂墜，晚上還不是恩將仇報？！
還用幼崽威脅他們！
周思瑩慶幸自己沒有告訴對方關於幼崽的事情，否則女人指不定會存什麽心思。
手上一痛，林秀芬握著錘子的手松開，唯一能護身的武器被踢到旁邊。
不知道是周思瑩來不及，還是心存善念，錘子離她的手邊並不遙遠。
可第一時間裏，女人並沒有去拿錘子，而是握住了周思瑩的腳踝。
對方的門是開著的。
只要她死在這裏，自己再躲進她房間裏就可以了。
對求生的貪婪讓林秀芬將自己整個身子都壓在少女的身上。
女生本就有許多未好完全的傷處，被她惡意一壓，更加嚴重。
“周思瑩，錘子！”莫北河出聲。
方才周思瑩並沒有做很絕，她給對方留有拿武器的餘地。
如果林秀芬願意拿起武器，也有保護自己的餘地。
可她沒有。
她選擇讓周思瑩當替死鬼。
周思瑩沒有想到自己的不忍，害了自己，同時也給自己留了一線生機。
沒有過多的糾結，她勾起那把沾滿血跡的錘子，毫不猶豫砸到林秀芬的手上。
女人的慘叫聲蓋過了怪物們奔過來的動靜，周思瑩趁機翻過對方的身體，擡手用錘子砸向張開嘴巴的怪物。
最終她選擇拿著武器跌跌撞撞地跑回自己的房間。
她不想做得那麽絕。
可林秀芬剛剛已經給她上了一課。
叫做以絕後患。
林秀芬的一只手剛剛被砸得軟塌著，使不上勁。
她顧不得疼痛，地上的血跡隨著她的翻滾沾滿了她的身子。
女人毫不猶豫地往林優優的門前滾去。
林秀芬看著松動的門鎖，撐著自己的上半身，用盡全身的力氣，握緊的拳頭砸下去。
追上來的怪物抓著女人的腿。
身子被倒掉著，林秀芬抓準時間，抓住了門鎖。
腿上鉆心的疼讓她無法吶喊，只能死死地抓著門鎖，看著它一點一點地被搖下來。
只要能活下來。
活著離開副本就會得到治療的！
林秀芬生生扯下了門鎖，身子用力，反身用手握著的門鎖，狠狠地砸在怪物的頭上。
吃痛的怪物松手。
沒有支撐力的女人摔在地上。
露骨的雙腿沒有任何用處，痛到麻木，甚至沒有知覺的林秀芬，僅僅憑著一只手，跟身體蠕動著，拼命地往前蛄蛹。
身後的怪物並不在意她的移動，又自顧自地扯下她的一條腿。
幾乎暈厥的女人仍舊憑著本能伸手。
她指尖輕輕一碰，房門晃晃悠悠地被推開。
裏面的光亮照了出來，察覺到光線的林秀芬忍不住熱淚盈眶。
只要勾到門框，自己抓住把自己身體推進去就可以了！！！
希望仿佛就在眼前。
女人的手指快要勾到時，一股重力毫無征兆地壓在她的手上。
手掌立即被壓成詭異的角度。
碰不到門框，眼前的光被個身影擋著。
最後的希望磨滅，眼裏的光漸漸黯淡，直至熄滅。
依靠在門框邊上的周思瑩失力地癱坐在地上。
手中的力量松懈，隨之手裏的錘子也落下。
她為自己剛剛的遲疑而感到後怕和羞愧。
明明她剛剛可以把錘子丟過去，避免女人破壞幼崽房間的門。
可是那一瞬間，她遲疑了。
內心的聲音問她，如果不小心把人砸死了怎麽辦？
明明為了活下去，她也會選擇對女人動手。
但在事情沒有危及到自己的時候，她卻動搖害怕了。
還好……
趕上了。
透過皺巴巴的牛皮紙袋，紙袋下的眼睛如墨，看向周思瑩的時候，不帶著一絲情緒。
垂眸看著自己腳下毫無聲息的女人，紙袋下的眉頭蹙起，嫌惡地踢開對方。
樓下的動靜太大，他裝作不知道都難。
尤其是當聽到有人喊幼崽的名字時，顧不得會不會有禁制這一回事，直接沖了下來。
任何想要傷害林優優的人，他都不會原諒！
“程琤哥哥？”
幼崽被聲響吵醒，揉著惺忪的睡眼站在燈光下。
迷蒙的眼看清楚站在門前的“人”時，不等對方回應，像個小炮仗一樣沖了過去，直接伸手抱住了對方。
“優優！”
看到林優優抱著已經變成怪物的程琤，周思瑩害怕對方會傷害幼崽，情急之下喊了對方的名字。
聞到美味的怪物蠢蠢欲動，嘴裏的食物還沒咀嚼完，正準備沖上的時候，被眼前的程琤一聲嘶吼，悄悄地往後退。
這個同類……看上去好兇的樣子……
被幼崽抱著的程琤動也不敢動，害怕自己會不小心傷害對方。
林優優環著他的腰間，少年曾經挺拔的背如今佝僂著，突出的脊骨像是往外生長的刺，將衣服撐起一小塊一小塊的凸起，尤為難看。
他不自覺地將自己的手臂往前縮，避免被幼崽看到自己身上詭異的花紋。
幼崽討厭走廊上的味道。
她並沒有註意到走廊上的慘狀，滿腹心思全在程琤的身上。
林優優將頭埋在少年的背上，聞到熟悉的味道才安心：“程琤哥哥，你是想優優了嗎？”
少年僵硬地點點頭，趁著幼崽沒註意的時候，腳下的小動作將女人的屍體有多遠就踢多遠。
聽到聲響，林優優正準備看時。
察覺到她動作的程琤連忙轉頭，冰涼的掌心貼在幼崽的臉上，寬厚的手掌遮擋住她大半張臉，將她的視線遮擋得嚴嚴實實。
林優優歪頭想要探出視線，卻是無用功。
不解地眨眼，幼崽纖長的睫毛似細軟刷輕輕地掃著程琤的掌心。
“別、看。”
少年用喑啞的嗓音生澀道，一字一頓，努力將字咬清楚。
外面恐怖又骯臟。
你別看。
他不想這些東西，汙了幼崽的眼睛。
林優優仰著頭，兩只小手溫暖又軟軟地搭在程琤的手腕上，帶著剛睡醒的鼻音問道：“那我想看看程琤哥哥可以嗎？”
少年遲疑，沙啞道：“不、好、看。”
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恐怖。
萬一讓幼崽看到，她覺得害怕怎麽辦？
幼崽蹙起眉頭時，眉宇間鼓成一個小山丘，她疑惑道：“程琤哥哥明明很好看！”
“難道是換了個袋子戴在頭上嗎？”
不理解的幼崽，天真地以為對方只是換了個不好看的袋子套在頭上。
“不、是。”
不知道該怎麽跟林優優接受程琤最後放棄掙紮，忐忑地放下自己的手，不安地將自己展露在幼崽面前。
皺巴巴的紙袋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撕裂了一個大口子，裏面黑色的花紋若隱若現。
少年的手臂幹瘦如柴，手背上的骨節都突出來，血管跟黑色花紋交織在一起，有說不出的詭異惡心感。
林優優眼睛都不眨地看著他，眼裏一片澄澈：
“程琤哥哥還是很好看啊。”
“程琤哥哥是優優覺得，除媽媽之外最好看的人了。”
幼崽奶聲奶氣道：“你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哥哥！”
“你、不、怕、我？”
雖然不自信，可聽到幼崽這麽說，少年的心裏還是雀躍的。
林優優沖他傻笑：“優優才不怕，優優最喜歡程琤哥哥了！”
【嗚嗚嗚嗚是誰的眼睛尿尿了我不說。】
【自卑陰郁少年撞上積極樂觀小太陽，沒有程琤哥哥的幼崽在安全區會難過死的吧！】
【主神，要不要看看你幹的什麽事啊！】
一開始還擔心程琤會發狂的周思瑩，看到兩人的互動，確認對方不會傷害林優優後，別過頭不敢去看。
她怕再看下去，自己只會更加難受。
“程琤哥哥最近有好好吃飯，好好休息嗎？”林優優仔細地看著程琤，滿臉的不讚同：
“肯定沒有，你看起來比之前又瘦了好多！”
幼崽的頭發被睡得亂糟糟，稚嫩可愛的小臉露出小大人的模樣，裝作長輩教訓的口吻，別扭又惹人憐。
如墨的眼眸放柔了神色，程琤伸手揉著她頭頂，鋒利的指甲小心避開幼崽，害怕自己傷害到對方：
“嗯，下、次、註、意。”
或許沒有下次了。
“程琤哥哥你還要忙嗎？”
幼崽用希冀的目光看著他。
少年沈默，久久才擠出一個字：“忙。”
林優優肉眼可見整個人都黯淡下去。
她眉眼彎彎的笑著，想要借此藏住自己的失落跟難過，握著程琤的手腕道：“好哦，那程琤哥哥去忙吧。”
“優優乖乖的。”
末了，幼崽又不確定地問道：“對吧？”
程琤點點頭，伸手將幼崽往前拱了拱，示意她進去睡覺。
幼崽沖他軟聲道：“程琤哥哥晚安哦！”
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忘記了。
林優優沒有關門。
她躺在床上，乖乖地蓋好被子，下巴將被子掩在自己的脖子間，眼睛半瞇著裝睡，實則是在偷偷看著少年。
察覺到幼崽的小動作，少年的目光柔和：“睡、吧。”
“我、不、走。”
“等、你，睡、著。”
聽到程琤說等自己睡著再走，林優優高興地回應，乖乖地閉上自己眼睛睡覺。
幼崽總是會不放心偷偷睜開眼睛，直至看到程琤坐在門口邊時，她才安心入睡。
看著幼崽安然入睡的小模樣，程琤感覺自己怎麽都看不夠。
已經第八天。
他跟幼崽相處的時間不多了。
確認幼崽熟睡，程琤才撐著自己的身體起來。
因為離開二樓的時間過長，身體已經發出了嚴重的警告。
程琤毫不嫌棄地在一片狼藉中，翻找所有的蠟燭。
他耐心地擦拭著所有的蠟燭，將它們擦得幹幹凈凈後，擺在幼崽的房門前，好讓她一起床就能看到。
有了這些蠟燭，林優優的道具數量應該是足夠的。
要回二樓時，路過周思瑩的房間。
女生靠在門邊上，看著程琤的眼神是覆雜的。
她正想張口說話時，被對方一個眼神嚇得噤聲。
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
毫無意外，林優優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程琤不在，幼崽的身上散發著低迷的氣息。
夢魘被香得暈乎乎的。
還沒等它擔心多長時間，幼崽看到門口的蠟燭，高興道：“你看，這是程琤哥哥給我的。”
夢魘背地裏學著幼崽的語氣，扭曲著身體，陰陽怪氣重覆了遍。
隨即它轉回身體時，又換了副面孔：“挺好的。”
直播間裏的觀眾看得一清二楚：……
好家夥，您就是當代的變臉大師是吧！
林優優仍舊沒有獨吞這份蠟燭，她分成了三份，給自己留了一份。
多出來的那根蠟燭，幼崽偷偷塞給了周思瑩：
幼崽想了想，又擔心莫北河知道後會不高興，從自己的那份中挑出一根給對方。
氣得夢魘直扯她的頭發，大罵林優優是個笨蛋。
小黑團子力氣不大，扯得幼崽也不覺得疼，沖對方樂呵呵地笑著。
觀眾們：嗚嗚嗚是我的笨蛋天使！
有了這些蠟燭，三人的數量也差不多湊足了數。
唯獨剩下的通關者，見三人一起行動時，一向沒什麽存在感的他，主動提出要跟著一起行動。
周思瑩沒有立即回答，只是看向莫北河，將決定權交給對方。
她可不相信自己了。
莫北河點了點頭，最終四個人一起尋找道具。
沒有了腌臜玩意，大家搜尋道具的時候要順利得多。
即使碰到了怪物，彼此間都很有默契，沒有使什麽小絆子陷害對方，因此也順利躲過了怪物的攻擊，安全收集道具回到了住宿處。
【沒了那幾個攪屎棍，真的是舒服多了！】
【有生之年還能在副本裏看到這一幕，真的是奇跡啊！】
【笑富了，別有太多的期待。之前的才是真實，現在的只能叫玄幻。】
【不行不行，看久了，我感覺自己都要變天真了！】
回去的路上，周思瑩一直將晚上的註意事項反覆叮囑。
她不知道有夢魘的存在，自然也不清楚幼崽身邊會有提醒。
林優優也不覺得煩，總是笑眼看著周思瑩來回重覆，時不時點頭應和對方。
血月當晚二樓的封印會解開，怪物們也會下樓狂歡。
到時候走廊都是怪物，她很難在身邊看著幼崽完成儀式。
她只能在現在不斷地加深幼崽的印象，避免她有什麽遺漏的地方。
“我知道啦，瑩瑩姐姐。”幼崽乖巧道。
晚上睡覺的時候，夢魘窩在她的脖子間，半天翻來覆去，就是沒有睡著。
林優優被它蹭得癢癢，也睡不著。
“優優寶貝。”知道幼崽沒睡著的夢魘突然開口道：“就是說，如果，給你一個願望，你會許什麽？”
林優優“嗯”了半天，半天扭捏地問道：“只能許一個願望嗎？”
可是她有好多好多的願望。
夢魘：……
“貪心鬼。”它笑罵道，掩藏住自己內心的難過：“當然只能許一個。”
“但是優優的願望太多了。”幼崽苦惱道：“優優想要立刻找到媽媽，跟媽媽永遠都在一起；還想程琤哥哥變回以前的樣子，這樣他就不會不開心，不會再躲著優優啦……”
林優優開了話匣子，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很多。
夢魘當下只覺得失落。
果然，幼崽的願望裏，從來不會有自己。
“還有，優優希望團團你能夠永遠開開心心，心想事成！”
幼崽的最後一句，讓夢魘像是被巨大的驚喜砸中，暈乎乎的。
“我……我嗎？”夢魘不確定地問。
林優優點頭道：“當然啦，優優也很喜歡團團的！”
因幼崽突如其來的“表白”害羞的小黑團子伸著手抱住她的脖子，不自信地問道：“優優這麽喜歡我的嗎？”
林優優用力點頭表示肯定。
“但是優優好像有點貪心，明明只能許一個願望，但我想了好多好多。”
【不！我的崽，你一點都不貪心，嗚嗚嗚嗚都是很小，還關於別人的願望。】
【我的崽永遠先想到的是找媽媽和別人，誰懂！這麽可愛的崽怎麽舍得拋棄她！】
【嗚嗚嗚嗚嗚嗚崽崽你一點都不貪心！都是廢物神明的錯，怎麽可以這麽菜雞，只能完成一個心願！】
【哈哈哈哈哈哈我真的會被笑死的，神明：莫名其妙就被挨罵了呢。】
在寂靜的黑暗中，林優優小聲問道：“那團團會有願望嗎？”
夢魘緊緊地抱著林優優，小黑團靠在她的脖子間，久久才輕聲道：
“我想跟優優永遠在一起。”
原來不只是人類貪婪，它也是一樣的。
從一開始只是被幼崽的天賦所吸引，到後面看了她所有的記憶，覺得她愚蠢又天真。
可不得不承認，她的不谙世事過分可愛，沒有人會不喜歡。
她的純粹，是它難遇以及不可求。
原本它都因為幼崽的離去而失望，決定放棄了。
可當跟幼崽再重逢，發現自己能跟著她一起脫離夢境的時候，它發現自己比之前更加貪婪了。
哪怕它跟幼崽一起離開副本之後，很可能會失去能力，成為一個廢物。
哪怕它可能一輩子都只能維持這幅鬼樣子。
哪怕它要承擔等幼崽長大後，知道了一切，會嫌棄它的身份，會覺得它無用。
可它就想跟幼崽一直在一起。
林優優聽到它的願望，傻樂起來：“那優優又要當貪心鬼啦。”
“優優也想跟團團永遠在一起。”
夢魘跟幼崽依偎著，心裏開始有個大膽的想法。
終於平安地熬到血月當晚。
所有人都集齊了道具蠟燭，只是令人比較頭疼的是，林優優說什麽都，不願意跟林秀芬的npc綁定。
害得npc還以為自己被幼崽討厭了，整個人就像是普通小孩一樣，傷心難過。
幼崽堅持稱如果她綁定了林秀芬的npc，程琤就會不高興。
如果程琤哥哥知道自己跟別的哥哥在一起，肯定會很難過。
萬一他一不開心不要優優了怎麽辦？！
“程琤哥哥不會生你氣的。”周思瑩覺得有些頭疼。
平日裏幼崽乖的時候挺乖的，但對於自己認定的事情，倔起來也十分倔。
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但是如果幼崽不綁定，就缺少了獻祭的祭品。
祭品都沒有，怎麽召喚？更別提通關了！
周思瑩急得上火，就連直播間裏的觀眾都恨不得沖出屏幕，摁頭幫幼崽結契。
面對林優優水汪汪的大眼睛，女生又無法放狠話。
一咬牙，她只能撒謊：“優優，你如果不跟他綁定的話，你的程琤哥哥就會死。”
“為什麽？”
林優優不解地問道。
“因為沒有他，你就沒辦法舉行儀式，程琤哥哥就要永遠被留在二樓保持那個樣子，最後一個人孤零零地在二樓死掉。”周思瑩故意誇張化：
“優優知道死掉是什麽嗎？”
“就是去很遠很遠的地方，那裏沒有任何人陪著，優優也再找不到他。”
看著幼崽眼眶蓄著要掉不掉的淚，周思瑩心裏極其過意不去。
可為了能讓幼崽通關，她不得不撒這個謊。
最後幼崽還是妥協了。
夜晚即將降臨，為了方便，眾人先早早把蠟燭都給點上。
林優優年幼，他們不放心，三個大人擠在門口看著她弄了許久。
確定好幼崽房間裏的蠟燭都點好了，他們才放下心來。
“優優，獻祭咒語是什麽？”莫北河問道。
但當莫北河跟周思瑩聽到咒語時，目光從一開始的茫然，到最後的了然。
不僅是他們，就連觀眾們也不禁感慨。
那個npc真的是，為了林優優，從一開始就在算計與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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