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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小姐和津島,一路從傍晚折騰到半夜,期間不知道換了多少盆水,連帶著五條家裏的傭人也沒能回去睡個好覺。

直到早上五六點,夏油傑和五條悟的發熱和寒冷情況有了明顯的緩解,夏油傑臉色不在像剛開始那樣紅,五條悟身上的冰層也開始逐漸退去,五條小姐才從房間裏離開。

此時津島以及累得睜不開眼,正趴到床頭的櫃子上睡覺。

五條小姐特地給傭人今天放假,同時自己回房間補個幾個小時的覺,才離家趕往公司,走前還不忘給客房的桌上放上兩杯水。

夏油傑醒來時早已日上三竿。或許是因為他一夜都無意識的睜著眼睛,雙眼無神的直視天花板,在半昏迷的狀態下眼睛沒有閉上,這會兒醒來倒是覺得眼睛發酸發澀,仿佛不是自己的。

夏油傑閉上眼睛,在黑暗中緩解了好一會兒,再睜開時才覺得好受了些。

等到眼睛的酸澀逐漸退去,夏油傑才反應過來,左邊肩膀有些沈甸甸的,冰冰涼涼的感覺有些奇妙。

夏油傑艱難的動了動頭部,感覺到臉頰邊上有誰的肌膚劃過,固定好自己的姿勢,眼前便出現了熟悉一個熟悉的腦袋。那一頭垂下來的柔順銀發,那張看起來有些娃娃臉的面龐,以及微微有些發紅的白皙膚色。

夏油傑喉結上下蠕動做出個吞咽的動作,心跳加速了一瞬。

他註意到五條悟左邊臉頰上還有幾顆沒能消散幹凈的冰珠,晶瑩的珠子掛在臉頰上,折射著鼻尖的微紅,和往常淩厲的五條悟比起來,竟然多了一分脆弱的美感。

鬼使神差的,夏油傑左手從被子裏鉆出來,慢慢擡起到五條悟臉頰上方,小心翼翼的劃開對方臉頰上的冰珠。

冰珠碰到夏油傑手指沒幾秒,就化作一節透白的煙霧煙消雲散。心裏有一瞬的驚訝,夏油傑並沒有第一時間收回手,而是虛浮懸在空中,從五條悟臉頰開始一點點向下,在鼻尖停留一瞬,又停留在了鼻子下方的位置。

夏油傑聽到自己的心跳如鼓,急促緊張的幾乎要跳出來。

不應該的。

夏油傑的思緒一片混輪,保持著這個動作數秒鐘,幾乎忘記了手臂長久擡起的酸澀。

“主人!”津島的聲音在夏油傑的耳邊炸起。

像極了偷吃被人抓包,夏油傑渾身一個激靈,立刻把左手放回被子裏。期間由於慌不擇路,選擇了最短的路線從自己胸口的位置折回被窩,還不小心在五條悟的下唇狠狠劃了一下,好在對方並沒有因為這些動作醒來。

“噓。”夏油傑小聲說。

他想要將手指放到唇前做出噤聲的動作,但想到那只手方才朋友身邊人的下唇,立刻便抑制住了沖動。

津島激動的險些要流出淚來,一副經歷過大風大雨的樣子湊到夏油傑身邊。他在看到夏油傑醒來後第一反應是沖上去給自家主人一個擁抱,但他一開口就把自家主人嚇了一大跳。津島還顧不上思考主人方才在幹嘛,立刻就見夏油傑要他噤聲。

津島雙手捂著自己的嘴巴,重重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註意音量,才終於得到了夏油傑的赦免。

夏油傑顧著五條悟,躡手躡腳的起身,小心的不發出一點聲音,花了將近一分鐘才把自己從床上撈起來,戚戚促促的走遠。

“發生什麽了?”

夏油傑坐到了距離床比較遠的桌前,向津島發出疑問。

津島抓著夏油傑的手機送到對方手上,“是這個游戲。昨天你們兩打鬧的時候突然彈出來的,然後立刻就開始了所謂的懲罰。”

津島手舞足蹈著解釋,“主人我跟你說,嚇死我了!你突然就沒了動靜向前倒去,雙眼無神好像失去意識了,後來還發燒了,臉上紅的跟猴屁股似的。我原本是打算叫他看看你,結果他一碰你就立刻被冰凍上了,我後來找五條小姐都沒敢讓他碰你。嗚嗚……”

說著,津島這位有著多年經驗的神使,險些就要哭出聲來。

他的主人是傳說中的天禦中主神,明明本應是在高天原喝茶種花的神明,結果卻轉生換代了,換代就算了還要面臨這麽多的磨難,結果連神明的神社都要重新去找。

他幫主人找到了神器,原本以為一切順利,結果來到這地方了,還得被一款游戲制裁,一個不註意就折磨的不成人樣。

嗚嗚嗚。他家主人真是多災多難啊。

津島抹了把臉,時隔多日重新坐在了夏油傑的肩膀上。

*

五條悟醒來時,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遠處窗戶邊的夏油傑。

夏油傑靠在椅子上側坐,手機放在自己腿上,披散著頭發,窗外陽光正好,日光透過玻璃灑在他的臉上,照亮了男人的臉頰,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層暖色的光。

五條悟雙手支撐起身體,茫然地看著夏油傑。

許是他熾熱的眼神驚動了夏油傑,黑發的男人突然擡頭看過來,和五條悟的眼神撞到了一起。

夏油傑本應是屬於光明的。

那一瞬間,五條悟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句話。

“悟,過來看看?”夏油傑說。

五條悟被從恍惚中驚醒,麻溜的下床,拖著鞋子來到夏油傑的身前。

“十分鐘之前,彈出了這個。”

五條悟低頭,果不其然就看到被放在夏油傑腿上的手機裏,屏幕上顯示著幾個字。

[懲罰結束,恭喜兩位。]

確認五條悟看到了這句話,手機屏幕閃過一片雪花,隨即顯現出另外一行字。

[任務失敗會伴隨著相應的懲罰,並且懲罰的程度按照失敗的次數無規律的增長,請兩位努力完成任務。]

這個游戲簡直把他們兩個當猴耍。

五條悟有些煩躁,掃了眼便不再去看。

夏油傑把手機放到桌上,側目向五條悟提問:“你的懲罰大概是像雪音那樣,被凍成了冰雕。那我的呢?你知道的,我幾乎沒有意識。”

“發熱。”五條悟吐出兩個字,隨後又在夏油傑投來的疑惑地眼生中補充道:“比發燒厲害的多了,估摸著在你臉上煎雞蛋沒什麽問題。”

夏油傑:“……”

倒也不用這麽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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