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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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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1 章

在四下無人的走廊上,鳥束零太彎下腰,向前面的人鄭重其事地請求到:“拜托了!齊木師傅!這是我一生的請求!!”

又來了嗎。

這已經是齊木楠雄第不知道多少次聽到鳥束零太這麽說,而他也同樣不知道第多少次吐槽了:【你就沒有其他求人的話了嗎?】

如果是一般情況,這個時候他應該掉頭就走——反正鳥束零太的請求幾乎和正經事搭不上邊,認真理會才是真的浪費時間——不過今天有點特殊,他暫時還不想回教室,所以稍微聽聽對方的話也無妨。

鳥束零太也是相當了解他的了,看他還站在原地就明白了他的態度,於是為了不浪費這難得的機會連忙趕在超能力者變卦前進入了正題。

“齊木師傅,你還記得上次文化祭我和同班同學組成的樂隊嗎?”

習慣性就把和鳥束零太有關的記憶丟到角落的齊木楠雄,稍微用了點時間才回憶起對方口中的事情。

啊,那個請他教樂器但被他用超能力糊弄過去的糟糕樂隊麽,雖然他後來沒再關註,但以那群人的水準肯定在文化祭上搞出了大慘事吧——怎麽,難道事到如今終於發現自己被騙了所以跑來秋後算賬了?

“其實多虧了齊木師傅,樂隊在當時大受好評!雖然沒能持續多久,不過我們確實被追捧了一段時間!”

什麽?!就靠那幾個在他看來稱之為樂隊都是在褻瀆音樂的家夥?!

齊木楠雄聞言震驚,他明明只是給幾個人整了出他們已經變成樂器高手的假象,並沒有真的幹出用超能力作弊這種事,那個過家家樂隊到底是怎麽做到很受人歡迎的?

兩秒後,讀到鳥束零太心聲的超能力者意外發現,這群人居然真的在文化祭上像模像樣的表演了一番。

據說健康的人會因為覺得自己生病了而真的患病,病人又會因為覺得自己在變好而真的痊愈,以同樣的規律,似乎不會音樂的人在以為自己變成高手後就真的能彈好樂器了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簡直都能比得上他的精神控制了!人類的心理作用好恐怖!

“然後,不久前我收到絕密消息,”絲毫不知道齊木楠雄心理活動的鳥束零太,故作神秘地湊近對方,將自己從幽靈那裏聽來的消息說出了口,“聽說學校準備舉辦一個音樂祭,到時候會有場比賽……”

他也不在意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已經被讀心術暴露給了超能力者,依照慣例誠實的將自己的欲望全盤脫出。

“如果能像上次一樣完成一場拉風的演出,肯定就能找回那時的輝煌!所以齊木師父!請您再指導我們一次,然後讓我成為被女生們環繞的人生贏家吧!!”

——這可真是完全不能讓齊木楠雄感到意外的請求。

雖說他有超能力,但他敢保證哪怕自己沒有讀心術作弊,他也一樣能預料到現狀,畢竟鳥束零太就是這麽一個單純又好懂的家夥。

鳥束零太小心翼翼地將眼神飄向沈默著的齊木楠雄,試探著問到:“怎麽樣啊,齊木師傅?”

對此,超能力者的回應當然是:【我沒有幫你的義務。】

他又不閑,就算很閑,他也對這種事情完全提不起興致,因此他不帶一點猶豫就冷漠的給出拒絕。

顯然鳥束零太早就猜到了會是這個展開,所以沒有表現得很受打擊,不過當他準備像往常一樣再繼續對齊木楠雄軟磨硬泡的時候,他意外聽到了接下來的轉折。

【不過我知道有個人肯定能給你提供幫助。】

——咦、咦?!

在鳥束零太混雜著驚訝以及疑惑的神情中,齊木楠雄引著他走到了教學樓頂樓。

靈能力者遵從超能力者的眼神示意推開天臺大門,然後就在一堆撲騰翅膀的聲音中,見到了完全沒敢設想過的人影。

“嗯?”溫迪轉頭看向將鳥群驚飛的兩人,發出一句容易讓人誤解的感慨,“真稀奇,你居然會帶著其他人來找我。”

齊木楠雄立即反駁:【不要說得好像我經常單獨跑來找你一樣!】

沒有插進對話的鳥束零太陷入思考——如果他的眼睛沒出問題,那站在前面吹風的那位肯定就是自稱來體驗生活的代理神明;如果他的耳朵沒出問題,那這兩位正在進行的就是人們俗稱鬥嘴的行為。

居然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和神都變得這麽熟絡了!不愧是齊木師父!!

雖然在心中發表著諸如此類的崇拜感想,但鳥束零太身體很誠實的後撤了兩步。

剛才超能力者說對能幫到他的人心裏有數,難道、莫非、指的是……?

似乎沒察覺到鳥束零太小動作的溫迪歪頭詢問:“所以,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們來找我是為了什麽?”

似乎沒聽到鳥束零太心聲的齊木楠雄指了指身旁的家夥:【你整出來的麻煩事你自己解決。】

溫迪看了看齊木楠雄,又看了看一臉狀況外的鳥束零太。在計算了一下自己最近背著超能力者都幹了些啥,發現理論上沒有事會牽扯到靈能力者後,他便疑惑得真情實感:“我做什麽了嗎?”

【不要裝傻!】齊木楠雄擡手,擺出經典的姿勢,氣勢十足的指控到,【我們學校從來沒有舉辦過音樂祭,現在校長突然搞這麽一出,你敢說其中沒有一部分是你的緣故嗎?!】

校長當然是為了不讓“有身份”的溫迪感到無聊才想出的這個主意,但頂著超能力者譴責視線的溫迪覺得自己很無辜。

他露出一副“你怎可憑空汙人清白”的表情為自己伸冤:“這又不是我主觀造成的結果!”

齊木楠雄才不想和他在這種地方上拉扯:【少廢話,你就說你幫不幫吧!】

溫迪不假思索:“當然要幫啦,難得你都來求我了。”

對他的態度早有預料的齊木楠雄只是面無表情的糾正:【不是我,沒有求。】

於是溫迪從善如流地更換了一下說法,笑瞇瞇道:“既然朋友有需要,我當然不會置之不顧呀——所以,到頭來你想讓我做什麽?”

在齊木楠雄說明來意之前,被兩人有意無意忽視掉的鳥束零太總算回過神來。

意識到理應作為中心人物的自己還沒有發言,事情就要在大佬們的談話中往未曾設想過的方向發展,他趕忙湊到齊木楠雄耳邊,有些緊張地問到:“齊、齊木師父……這種小事就不用特意勞煩神明出手了吧……?”

然後他就被超能力者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得發怵。

【你找我幫忙的時候怎麽沒見你這麽客氣過?】

面對齊木楠雄的指摘,鳥束零太默默移開了視線——當然這種做法是沒有用的,只是一瞬間,讀心術的被動就讓他的想法全部暴露了。

聽到了諸如“齊木師父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反正說不管最後還是會出手”“不會真的生氣”“很好哄”“要是得罪了真的神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之類的心聲,齊木楠雄不自覺瞇起眼睛。

看來他還是對這家夥太友善了,所以才給了人蹬鼻子上臉的機會。

但現在不是讓鳥束零太切身體會一下超能力者有多恐怖的好時機。

【這種小事確實沒有讓神出手的必要,】他打斷了靈能力者的胡思亂想,在對方迷茫的眼神中嘴角揚起稱不上善意的弧度,【不過你難道忘了嗎?這個人可是我們學校特意請來的唯一一個音樂老師。】

他著重強調了一下“音樂老師”這四個字。

【你想要讓人指導你們,那沒有比他更好的人選了吧。】

鳥束零太因為他的回答瞪大眼睛,一時不知道該吐槽“那種身份難道不就是單純的擺設嗎”還是該對齊木楠雄的敢想敢做發表一下感想。

而且雖然齊木楠雄好像一副說得很有道理的樣子,但他聽出來了,超能力者的語氣中絕對有股幸災樂禍的味道!

『難道說齊木師父想看我惹惱神明然後走向被神明消滅的結局嗎?!我終於還是被齊木師父給拋棄了?!明明齊木師父就有能力解決掉我卻不自己動手……也就是說,不想弄臟自己的手?!好恐怖!!』

即使知道有讀心術這個超能力的存在,鳥束零太還是沒能遏制住自己發散的思維。

【……】其實幸災樂禍是沖著溫迪去的齊木楠雄深深吸了口氣——在他看來,把鳥束零太丟給對方的行為算是一種日常互坑的消遣、無傷大雅的惡作劇——然後擡手拍了拍鳥束零太的肩膀,露出和善的微笑。

【想死的話就直說,我會成全你,正好還能清理掉害蟲、為社會做貢獻。】

察覺到真實殺氣的鳥束零太大驚失色,立馬搖了搖頭,想將剛才的念頭甩出腦海當作無事發生,但思想哪裏是那麽容易控制的?

他的思想一路滑坡,超能力者的表情也愈來愈危險。

好在旁邊還有個溫迪。

為了防止流血事件在自己眼前發生,或者說是看戲看夠了,他及時出聲打斷了兩人的小劇場:“所以鳥束同學打算和其他人一起參加之後的活動,你想讓我去指導他們一下?”

他將這件明明很簡單卻半天都沒能聊下來的事情總結了出來。

齊木楠雄果然轉移了註意力:【沒錯,這是音樂老師的工作吧。】

明明他作為學生都要上課做作業,身為老師的溫迪居然天天都在摸魚還總跑到他家去打游戲看漫畫——對這件事不爽很久了什麽的,他才不會說!

逃過一劫的鳥束零太松了口氣,而被眼神譴責了一番的溫·當了音樂老師也不排課·只想摸魚·迪點點頭:“確實。”

雖然知道以齊木楠雄的性格肯定不會參加引人註目的活動,但溫迪還是隨口問了句:“你不加入他們嗎?”

果然齊木楠雄送出一個嫌棄的眼神:【我會遠離一切吸引眼球的事情。】

不管是正面意義還是反面意義的受人關註,他都是要盡量避免的,顯然和鳥束零太一起跑去音樂祭丟人這種事根本就不可能會出現在他的選項裏。

“好吧。”

溫迪語氣有點可惜,說實話他還挺想看看某人上臺表演的樣子,不過他清楚這件事的難度有多大,也不準備勉強自己和齊木楠雄,就轉頭對鳥束零太道:“我想先確認一下你們的水平,今天放學之後,讓我聽聽你們的演奏怎麽樣?”

鳥束零太想起昨天他們樂隊試著演奏時的聽覺地獄,又想到過不久他們得把那種水準的表演搬到貌似認真又專業的溫迪面前,頓覺他命休矣。

他看到被自己寄予厚望的超能力者臉上打算看好戲的表情,一股被挖坑的悲切湧上心來,然後,也不知道他是腦子短路還是終於本性暴露,他開口:“其實不用這麽麻煩老師,只要用神的力量輕輕松松就能搞定這件事吧!”

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曾經超能力者用很短的時間教會了他們,那比超能力者更厲害的神沒理由做不到。而比起讓溫迪去面對他們那暫時上不得臺面的水平、采用普通的教法,自然是用能力解決更加輕松。

當然,對他們幾個來說,不用普通去學也是大大的方便——俗話說得好,有捷徑不走的人是傻子!

聽到他心聲變化的齊木楠雄很是無語:【……】

是的是的,這種分不清他到底是慫還是心大的思考,這種不要臉不上進的做法,是他很熟悉的那個鳥束零太了——但凡這家夥肯花點力氣去提升自己而不是每次都靠“歪門邪道”,他的女生緣也不會差到現在地步好嗎!

面對這種情況,溫迪會怎麽處理呢?

有些好奇的齊木楠雄看向對方,發現溫迪只是輕笑一聲:“那可不行,好歹我也是被拜托了要去當評委的人,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作弊行為發生的哦。”

這下他不得不承認溫迪雖說百分之九十的時間都在摸魚,但勉強算是個合格的老師了,畢竟換成他來,肯定是做不到對鳥束零太如此有耐心的。

然而被關照的鳥束零太反倒變成了蔫耷耷的模樣。

總之,溫迪都這麽說了,旁邊還有個齊木楠雄在盯著,縱然是鳥束零太也沒敢再想點其他捷徑去掙紮了。他只能老實和溫迪定下放學後的時間,並保證會向其他人轉達這個消息。

他離去時的背影莫名帶了點壯士斷腕的蕭瑟感。

齊木楠雄本來還打算說點什麽的,但他在溫迪飄來一個眼神並問“你真的不打算參加活動嗎”的時候警鈴大作,為了避免在給鳥束零太和溫迪挖坑後自己被反坑,趕忙找借口溜之大吉了。

天臺上只剩下溫迪還站在原地,因不知想到了什麽而發笑。

放學後,溫迪如約來到了一間空閑的活動室。

在神明和老師雙重身份的壓力下,鳥束零太當然沒膽量幹出臨時落跑這種事情,他早早就帶著樂隊的其他三人規規矩矩的等在了裏面。

“老師,你來了!”他見到溫迪出現,立馬熱情地打起招呼,想著至少先賺點印象分,“我來為你介紹一下成員——”

“這三位分別是擔任吉他手的TAKAYUKI、貝斯手的SHINYA和鼓手的TAKERU,”他擡手依次點了點站在一旁的三個學生,最後指向自己,“而我就是這個樂隊的主唱REITA!”

在一片“老師好”的招呼聲中,從溫迪身旁傳來熟悉的吐槽聲。

【不應該是吉他手TAKERU,貝斯手TAKAYUKI和鼓手SHINYA嗎?而且為什麽只有你小子主唱的職位沒變?】

“因為大家都覺得一成不變的配置不夠搖滾所以互相交換了樂器,反正以我們的水平不管玩哪個都一樣——”嘴比腦子快的鳥束零太在回答完一半後才註意到提問者,不知何時齊木楠雄也到了屋子裏,他大驚失色,“齊、齊木師父!為什麽你也在這裏?!”

感情剛才眼裏只有溫迪是吧?

竟然慘遭忽視的齊木楠雄看向這人,淡定道:【冷靜點,我現在是透明狀態,那三個人看不到我的。】

他想看熱鬧,又不想在那三個人面前露臉,便使用了這個不算好用的超能力,房間裏自然只有鳥束零太和溫迪能看到他,所以……

鳥束零太轉回頭去,不出意料的看到了同學們疑惑的表情:“REITA,齊木是誰啊?”

疑問時他們還不忘凹樂隊的人設。

不能說出齊木楠雄、又不敢把齊木楠雄說成是自己認識的路過幽靈的鳥束零太只能打哈哈:“沒、沒有……我看錯了啦……啊哈哈。”

這樣子能糊弄過去就怪了,但好在那三人並沒有認真追究的想法,一句“什麽啊,原來是看錯了啊”就將話題揭了過去。

“好了,同學們,”溫迪拍了拍手,讓眾人的註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後說,“我想先聽聽你們每個人的單獨彈奏,事不宜遲,從誰先開始?”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鳥束零太率先搖頭——他想當最後一個,等聽過其他三人的樂器再聽他唱歌,說不定就能給溫迪一種他水平還可以的錯覺呢。

或許他們中的另外兩人也抱著相同的想法,於是TAKERU走到架子鼓前,帥氣一捋頭發:“那就從我開始吧,老師,可不要為我的水平感到驚訝哦。”

這一刻,在場知道情況的人心中都不約而同升起了一樣的想法——

那份自信究竟是從哪來的啊?

TAKERU帶著自信的笑容開始了他的表演,他拿起鼓掌,隨後,屋子裏便響起了如同垂垂老矣的人在那裏敲木魚的聲音。

對此,齊木楠雄表示,他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他聽到了溫迪發出“哇哦”的感慨聲。

當然見多識廣的溫迪並沒有明顯的表情變化,他只是在TAKERU停下手後,微笑著說到:“下一個。”

之後的表演,超能力者不想說得太失禮,但TAKAYUKI的演奏簡直就像是苦惡鳥的叫聲,而SHINYA則彈出了隔壁屋子在裝修的感覺。

他總算明白了剛才鳥束零太的意思,確實這幾個人不管換什麽樂器都沒差,反正他們弄出來的效果都是超高校級別的難聽。

【——所以,為什麽只有你還是主唱?】他看向鳥束零太。

鳥束零太很誠實的用心聲回答:『那還用說,當然是因為我除了聲音好聽之外別無長處啊!而且樂隊的話,主唱是能吸引最多女生的那個吧,我才不要把這麽好的位置讓給別人!』

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

齊木楠雄默默看著他在溫迪的要求中磨蹭著上臺開嗓,唱得不能說好,只能說完全是在浪費那副堪比花江夏樹的好嗓音!

而經受四次對耳朵的洗禮後,他完全看不到這個樂隊輝煌的希望。

一想到他把這麽一堆人丟給了溫迪,不存在的良心就開始隱隱作痛,於是他轉頭詢問:【要不還是算了吧?】

“先不急。”溫迪輕聲回覆,然後對樂隊的幾人提出要求,“接下來你們合奏一次試試。”

接受到齊木楠雄“你居然要用四倍量折磨自己耳朵”的看勇士一般的目光,他趁其他人商量要表演什麽的時候解釋到:“總要試試的嘛。”

萬一呢?

當然萬一之所以叫作萬一,就是因為它發生的概率極小,所以試試就逝世的結果是,齊木楠雄在地獄的背景音中思考了一下如果現在他出手清理掉這幾個人算不算是為民除害。

他愈發不理解這個樂隊在上次的文化祭到底是如何成功演出的了,甚至對能面不改色聽演出的溫迪升起了一絲絲敬佩之情。

不久後,樂隊的表演終於結束,在一眾或期待或緊張或絕望的眼神中,溫迪沈吟了一下:“嗯……”

思考了半秒措辭,他最後選了最直白的說法:“你們的表演與其說是音樂,不如說是噪音更恰當呢。”

他懷疑委婉的言論這幾個人怕是根本聽不進去。

雖說幾名學生不是沒有自知之明,但如此沒法讓他們自欺欺人的評價顯然還是打擊到了他們,一時間活動室多出了四個失意之人。

趁著那邊還沈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時候,齊木楠雄吐槽了一句:【你真是評價得毫不留情。】

不過做得好,就該讓這群人對自己的水平有個認知,免得跑出來危害大眾。

溫迪笑著瞄了他一眼,仗著沒人註意這邊,問出剛才沒機會提起的疑惑:“說起來,你怎麽跟過來了?”

對此,齊木楠雄的回答是:【當然是來欣賞你被麻煩整得焦頭爛額的模樣了。】

整得好像剛剛勸溫迪算了吧的人不是他一樣。

“嘴上這麽說,其實只是放心不下吧?”溫迪才不慣著傲嬌,點出事實,“畢竟你這個人,責任感很強的嘛~”

為什麽呢,明明應該是在被誇,卻莫名有種火大的感覺。

齊木楠雄思考兩秒,決定跳過這個話題:【所以,你有辦法讓他們這個水平的樂隊提升到能上臺表演的程度嗎?】

“從結論開始講,以目前的狀況,如果用普通的教法,別說是拿到冠軍了,就連能不能通過選拔上臺都很難說。”溫迪聳了聳肩。

他沒有控制音量,所以在場的人都聽到了這番話。

三個普通學生頓時哀嚎起來,有人問他真的就一點機會都沒有嗎,而齊木楠雄和鳥束零太卻註意到其中某一句話。

……難道說,要用不普通的教法嗎?

鳥束零太忍不住投來期冀的目光,卻見溫迪帶著一臉笑意向他們提議:“所以還是放棄上臺演出這個想法吧!”

見他說得如此幹脆,樂隊成員們深感受到了傷害。

不過他們上一秒還在心裏懷疑這老師到底靠不靠譜,下一秒就聽到了仿若天音的話語:“不如換其他的方法來達成你們的目的。”

TAKERU等人面面相覷,不是才讓他們放棄上臺演出的目的嗎?

溫迪豎起一根手指問:“你們想在音樂祭上玩樂隊,歸根究底,是想受女孩子們的歡迎,對吧?”

——沒錯,他們真正的的目的是被女生們追捧,而組樂隊不過是上次嘗到了甜頭的比較有效的手段,因為受到打擊,他們差點忘記這回事了!

只是雖說大家心裏都很清楚,但像這樣被老師給說出來,果然還是免不得有點羞恥的……

沒人見到齊木楠雄露出了嫌棄的目光——怎麽現在知道害羞了?曾經在他面前說得那麽real的rock感哪去了?

“所以老師,你有其他的辦法嗎……?”TAKAYUKI見溫迪明明識破了他們的想法,卻不像其他老師那般批評他們不務正業,還打算給他們提建議,頓時心生親切,鼓起勇氣問。

溫迪嘿嘿一笑:“音樂祭嘛,能上臺的又不只有去表演的,當然還有別的職位可以給你們表現自己的機會——”

鳥束零太想到什麽,眼睛亮起,脫口而出:“主持?!”

是的,雖說音樂祭就是看人表演,但負責開場轉場和結尾的主持人也有不少分量,露面的機會大大的有。

主持當然也是需要選拔的,只是比起去提升他們那負數水平的音樂能力,顯然訓練成為主持要容易得多。

“不過主持需要四個人嗎?”SHINYA推了推眼鏡,還保留理智的質疑。

“這個嘛,以PK學院舉辦的音樂祭規模看,最多需要三個主持人吧。”溫迪雙手抱胸,給出令人遺憾的答案。

也就是說,哪怕三個名額都被他們拿去,也註定得有一個人得不到機會?

樂隊成員們的抗爭心尚未完全燃燒起來,溫迪就接著道:“不過還有個職位其實也很重要——負責評分的人,也就是評委。”

畢竟是比賽,裁判的存在也是不可或缺的。

齊木楠雄看著分析得像模像樣的溫迪,不由得想——他好懂啊。

只是,為什麽,他總覺得溫迪突然推銷起評委純屬別有用心?錯覺?

在超能力者陷入沈思的時候,其他學生們卻面露猶疑。

評委確實看上去很重要……可是,評委的發言通常都不會被人好好聽,而且評分評得不好還容易得罪人,和主持人的職位比起來,似乎沒那麽有吸引力?果然還是得爭取主持人的位置吧?

他們心中都對評委有一點點的嫌棄,但很快,那份嫌棄就消失得一幹二凈了。

因為溫迪不經意間感慨了一句:“要是沒有人願意當,那最後的名額只能讓照橋同學指定了。”

聽到學校裏人氣第一的美少女的名字的少年們,瞬間就將溫迪包圍了起來,“虎視眈眈”問:“老師,你剛才說照橋同學?!”

他們的反應很大,齊木楠雄的反應也不小,突然聽到照橋心美的名字,嚇得他差點沒反應過來要躲開這幾人——被碰到的話透明狀態就會被解除,溫迪是故意的吧,絕對是故意的吧?!

他狠狠瞪向溫迪,卻只能讓擋住他視線的TAKERU渾身發涼。

“是啊,本來評委是幾個老師和照橋同學,但我想只有照橋同學一個學生不太好,就提議再加一個學生。老師們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要麽讓我來選、要麽讓照橋同學指名……”

說到這裏,溫迪做出一副後知後覺的樣子微微瞪大眼睛:“哎呀,照橋同學要當評委這個消息得保密來著,我居然不小心說漏嘴了。”

太假了,實在是太假了!

被擠到外圍的齊木楠雄看著溫迪表演,又看著被忽悠住的學生們露出激動的表情。

他們大概是在妄想,如果能當上評委,說不定就有機會和完美美少女發展出一段故事吧——太天真了,就算他們真的努力成為評委,以照橋同學的段位,輕輕松松就能把這幾個家夥敷衍過去。

想是這麽想,但齊木楠雄絕不會說多餘的話。

畢竟對普通人來說,即使是照橋心美的敷衍也能算是美好的回憶,而且有動力去做事去提升自己不也挺好的嘛。

溫迪眨了眨眼,豎起一根手指在唇前:“和老師做個約定,你們可不能把這件事洩露出去哦?”

聽到這話,學生們當即拍拍胸脯表示:“放心吧,老師!我們絕對不會讓你為難的!!”

此乃場面話,真正的意圖是一旦消息被放出去,就會有很多人跑來和他們搶位置,那不怎麽優秀的他們可就希望渺茫了,所以傻子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

現在,評委和主持之間,雖然明顯是能和同為評委的照橋心美接觸的前者更香,但它的位置只有一個。主持其實也有機會和評委對上話,所以後者他們也不打算放棄,那麽接下來的問題就是……

“老師,我們該怎麽做才能被選上?”鳥束零太清澈的一雙眼睛中,左眼寫著“想受歡迎”、右眼寫著“不能放過這個機會”,整個人就是充滿了幹勁。

“加油學習——我只能這麽說,當然啦,如果你們想,我也可以找人教你們一些技巧。”

聽聽,聽聽,不僅給他們出主意,甚至還願意幫他們找人,這是多麽溫柔的一位好老師啊!

被迷惑的幾個學生都忘了,其實溫迪要真願意的話,他是不用再去找別人來做這件事的——然而溫迪表示他只負責出主意,長時間教學這種事還是免了,就一個字,摸!

“謝謝你,老師!我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被感動得熱淚盈眶的前樂隊成員們信誓旦旦。

齊木楠雄先是看了看燃起熊熊熱情、並對溫迪充滿崇拜的學生們,然後看了看滿臉笑容將麻煩轉頭又拋給其他人的溫迪,不由得想——他好會啊。

就是不知道那個被他找來教這幾個學生的倒黴蛋會是誰。

“如果真的想當上主持或者評委的話,明天放學後就繼續到這個活動室來吧,到時候會有人在這裏等你們。”溫迪向幾人說明後,很幹脆的就道別了,“那麽,期待能在音樂祭上見到你們,再見啦同學們~”

他被眾人送出了活動室。

沒有理由繼續留在這裏的齊木楠雄當然也跟著離開了。

走在溫迪的身旁,聽著對方輕快哼歌,他感慨到:【不愧是你。】

一開始他還以為溫迪真要教會那群人什麽叫做音樂呢,但這種不給自己增添工作的處理方式確實又是對方的風格。

左右無人,溫迪便光明正大和他對話起來:“你還要繼續當透明人?”

齊木楠雄無奈:【我已經回家了,所以不可能出現在學校和你肩並肩。】

猜到他是還沒想好要如何處理照橋心美的遺留問題,但鑒於自己被認定成了罪魁禍首,溫迪很明智的不準備繼續這話題,只是“哦”了一聲。

超能力者看了看溫迪,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又看了看溫迪,依舊沒說話。

終於在第三次的時候,溫迪遞過去疑惑的眼神,他才總算發問:【照橋同學真的要當音樂祭的評委?】

沒想到是在糾結這個,他在齊木楠雄這裏的可信度到底有多低?

溫迪有些哭笑不得,老實回答:“我編這種謊做什麽,老師們都挺喜歡她的,畢竟一個老師這麽提議了,其他老師馬上就都同意了——我又沒有理由去反對。”

原來真不是在忽悠無知學生。

因為沒在照橋心美那裏聽到相關的信息,齊木楠雄稍微懷疑了一下來著,但仔細想想,對於那個人來說,這種習以為常的事根本沒有掛記的必要吧。

多希望她能明白,這段時間時不時就會竄進她腦子裏的事其實也不需要去惦記。

又想起傷心事的齊木楠雄沈默了一會兒,才扳回思路,繼續剛才的話題:【所以你也是真的想在那幾個家夥裏選一個去當評委?】

事先聲明,他並不是在意有誰會能和照橋心美近距離接觸,他只是有些擔憂——無論如何,他都想象不到那幾人在音樂祭時變得靠譜的樣子。

“啊,關於這件事——”

溫迪不知為何拉長了音調,這讓齊木楠雄想起自己當時認為對方別有用心的感覺,登時警惕起來。

“我確實有提議再選一個學生,其他人也確實都同意了,不過評委的數量不能變,所以必須得有一個老師讓出自己的位置。”

齊木楠雄秒悟:【那個人是你。】

他明白了,這個人甚至連評委都不願意當,為了摸魚簡直煞費苦心!所以之前才故意提起照橋心美讓鳥束零太他們產生動力!

那邊學生們以為溫迪是在給他們機會,實則大家都是純純的工具人!

就算如此——

【你難道沒有更好的人選了麽?】

學校裏不想和照橋心美接觸的人屈指可數,比鳥束零太他們優秀的人比比皆是,怎麽偏偏就看上了那麽幾個呢。

“畢竟人都到我面前了嘛。”溫迪平淡回應,隨後露出不懷好意的笑,“我其實對誰去當沒太大所謂,所以本來是打算讓照橋同學自己指定的——你應該不會抱怨現在這個皆大歡喜的狀況吧?”

那表情就像是,假如齊木楠雄點頭,他就會把選擇權移交到照橋心美手裏。

而一想到照橋心美大概率會指定的對象,齊木楠雄就背後一寒,果斷搖頭。

溫迪對此很滿意,繼續道:“我也沒那麽不負責啦,要是他們最後都不合格,我還是會自己上的。不過我認為他們希望挺大,畢竟有照橋同學在,幹勁十足呢。”

理是這麽個理,但齊木楠雄很懷疑,那幾個家夥的熱情真的能堅持到音樂祭嗎?

事實證明,他還是小瞧了完美美少女的魅力,在音樂祭舉辦前,他偷偷去活動室觀察了幾次,發現鳥束零太等人居然真的在好好學習,整個人大受震撼。

而努力是有回報的。

齊木楠雄藏在角落,對同樣藏在角落的溫迪煞有介事:【原來愛情真的能改變一個人。】

臺上SHINYA他們正努力的炒熱氛圍,評委席坐著的鳥束零太看上去也是一臉認真。

“噗,這話從你嘴裏出來好奇怪。”溫迪沒忍住笑,銳評到,“不過他們這個可不能算愛情,更多的是虛榮心吧。”

“可惜,這效果堅持不了多久。”

他話音剛落,齊木楠雄就瞧見鳥束零太看到剛上臺準備表演的學姐後沒能控制好的表情。

身旁溫迪笑瞇瞇補充:“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呀。”

原來努力學習之後,也只是讓某人從沒有內涵的色狼變成了稍微懂點東西的色狼而已。

齊木楠雄不由得嘆了口氣,他安慰自己,至少這段時間認真努力的鳥束零太總比沒事就看工口雜志的鳥束零太要好上許多。

不再討論前樂隊的問題,他隨口一句:【說起來,你不當裁判,我還以為你對這個比賽沒興趣呢。】

而溫迪露出“這你就不懂了”的表情理所當然道:“當裁判和當觀眾能是一回事兒嗎?”

今天也是愉快摸魚的一天!

在朋友那裏浪完回來了,果然出去玩玩就會舒服很多,然後我看著榜單的字數和剩餘的時間:要開始生死時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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