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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和馮婷遠在大都市裏瘋玩了幾天。

略去來回的機票錢,這些日子,日均都在一千塊以上。

謝安晚上癱在賓館仔細想想白天的花費都感覺恐怖,可第二天,她一樣跟隨著馮婷遠到處玩耍。

也許這是當媽媽前的最後一次瘋狂,馮婷遠和謝安都沒有扯這個話題,卻自然地避開了迪士尼裏那些恐怖的刺激項目。

到周五,謝安送馮婷遠上了直飛濟南的飛機。第二天早晨,她又到了機場,這一次是她做飛機回省城。

來來往往一趟下來,謝安的存款少了小一萬,她有些肉疼。

不過錢嘛,花掉了再掙就可以了。謝安很快就說服了自己,畢竟那些錢都變成貴飯吃進了肚子,總不能吐出來……

周玙在省城機場接她,她兩點下飛機,他就等到那時候、

“吃飯了嗎?”謝安把行李箱交給周玙,他替她放進後備箱。

“不餓。”周玙回答。

謝安盯著他。

他繼續說:“我十點多過來的時候在路上買了煎餅。”

“十點就過來了?”掐著點算,那時候她還沒登機。

“快十一點了。”周玙連忙糾正。

“算了。”謝安也不計較到底是幾點,他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兩點二十了,開到市區估計就三點了。

“先吃飯,還是直接回?”謝安問周玙。

“看你。”他沒什麽主意,話說出口又轉過頭問:“你吃飯了嗎?”

“飛機上對付了一點。”謝安如實回答,“不太好吃。”她偏頭看了一眼後視鏡,能看到周玙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後面的車不耐煩地按了兩下喇叭催促著他們快些離開。

謝安回頭看了一眼:“先走吧。我知道一家好吃平價的烤肉點,就是不知道這個點過去還有沒有。”

“行。”周玙發動車子,朝著謝安說得地方開去。

兩個人運氣不太好,到的時候,人家已經畢餐了。

不過老板說,等下五點就是晚場,他們要是不怕等可以過兩個小時來。

謝安和周玙對視了一眼,

“看電影吧。”謝安看著附近的影院,“前天和馮婷遠看了覆聯四。你喜不喜歡超級英雄?”

“美國人拍的?”

“嗯。”謝安想了想,“聽炫酷的,但我沒看過之前的,就感覺還好。”

“去看看。”周玙說,“我也不關註這些。”

那天是2019年4月27日。謝安記得很清楚,她在電影院看到了《何以為家》的宣傳海報。上面清楚的寫著,4月29日上映。

4月29日是周一,她上班,沒趕上。

她和周玙看了一部藏族片,叫《撞死了一只羊》。

很古怪的電影,她記了很久。

周玙說有點覆雜看不懂,那片子始終縈繞著一種神秘的感覺,聽說也是小說改的,謝安是後來看了相關的影評才明白講了什麽故事。

當時她只記得沒看成何以為家很可惜。

這部小眾的藏族題材電影,也成了她未來幾年在影院看的最後一場電影。

烤肉一如既往的好吃,謝安和周玙點的有些多,兩個人邊吃邊聊,這幾天在大都市,謝安忙著陪馮婷遠,只給周玙打了幾個電話。

周玙安靜地聽她說,然後把烤好的肉夾到謝安碟子裏。

最後實在是吃不下了,點的東西還剩下不少。

周玙將他們全都烤熟,問店家要了打包盒。

“明天早晨上班?”

“嗯。嗝”謝安回應著周玙的問話,突然就打了個飽嗝,視線在周玙身上飄來飄去,她瞬間漲紅了臉。

但越害怕什麽,什麽偏要和她對著幹。

“嗝。”謝安連忙捂住嘴,但打嗝是忍不住的。

周玙看著他,擰開一旁的礦泉水,與水壺裏熱水兌成溫水遞給謝安。

“吃得太急了。”他說。

謝安接過,用眼神示意他閉嘴。

周玙笑了笑,繼續烤肉。

“這些幫你烤好,帶回家明天當早飯。”

謝安沒意見,是她眼大肚小,看著圖片上的每一個都好吃,都想吃,結果吃一半就吃不下了。

結束後結賬,兩個人,一共消費一百二,

周玙看了眼賬單,又看了看提在手裏滿滿當當的打包盒,露出一絲疑惑。

點菜的時候是謝安選的,他就要了一盤蒜。

“我說過了,他們家真的很實惠。”謝安跟在他身邊,“從我上高中的到現在,都沒漲過價,一直都是這個價錢,也一直都像是這樣排隊。”

周玙卻在她的話裏捕捉到另一個關鍵訊息:“你在這附近上學?”

謝安點點頭,伸手指著一側的街道。說:“沿著這條街道盡頭的巷子,我高中就在那裏。”

“去看看?”周玙看著她,

“不去啦。”謝安看一眼時間,七點多了,開車回去就不早了。

周玙明天還要早起開鋪,她還要上班。

周玙看了她一眼。

“真不去?”

“真不去,我上學的時候最寶貝的店鋪都帶你來了,去學校幹什麽?”謝安知道很多人懷念讀書時候的日子。她其實不想回憶,過去的日子,記住在心裏的多時些遺憾,就算偶爾有歡樂,也在那些遺憾的掩飾下顯得不值一提。

她能記住的美味已經分享給周玙,其他的那些就該留在最適合它們的地方。

“我困了。”她看著周玙,“回家吧。”她搖著他的手臂,聲音也不住地上挑,“很累了。”

周玙拗不過她,只能順著謝安的意思往車的方向走。

他挺想看看她的學校的,至少以前上學的時候,沒有像是現在一樣喜歡學校。

“回去給你看照片。”謝安輕聲哼哼,“不許笑我幼稚。”

回程走高速公路,謝安吃飽了容易犯困,可她坐在副駕駛上,不敢睡覺。

她怕自己睡著也影響周玙開車。

外面的天色都已經完全暗了。他也一天沒有合眼,萬一打盹可是會出事的。

她強撐著精神,眼前的一切搖搖晃晃,眼皮和眼皮貼合在一切,反應變得遲緩,可依然堅持著不敢讓自己徹底的睡過去。

“瞇一會兒吧。”不用言語,周玙也知道她為什麽強撐著不睡,他其實一點都不困。

他偏過頭,視線短暫地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停了一下就移動回到眼前。

車上是他的現在和未來,他可不敢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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