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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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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哥哥怎麽會這麽想?”聞言,鐘溺一楞。

她想出國留學?

還是跟單希珩?

這哪跟哪呀?

由於單珹撇開臉沒看鐘溺,鐘溺只能歪著頭自己湊到單珹跟前:“我可離不開哥哥,出國留學誰愛去誰去,反正我絕對不去!”

“……”單珹神色頓住。

鐘溺一直覺得自己特別好哄。

她就是一點都經受不住單珹對她溫言軟語,哥哥哪怕就是隨便對她勾勾嘴角,又或者摸摸她的頭,鐘溺不管心裏有多不開心,立馬就能屁顛屁顛跟著單珹後頭跑。

可當她發現哥哥誤會了她的話,情緒明顯沈了下去,鐘溺不過才表態了一句,單珹英挺的眉頭立刻松了,眼神冰雪消融。

這也太好哄了,比她還好哄!

鐘溺再接再厲:“再說哥哥又不是不知道,我連離家遠一點的學校都不願意去!怎麽可能會想和單希珩一起出國留學呢?”

於是,鐘溺解釋完,單珹剛剛舒展的眉目再度微微隆起,可又不是先前那種沈郁的眉頭緊鎖方式,反而……

反而更像是對自己問出口的話,感到窘迫。

甚至是,懊惱?

好可愛呀!

單珹神色一松動,鐘溺紫色的小腦袋立馬得寸進尺一頭紮進單珹扣了半天也沒能扣好的襯衣領口蹭來蹭去。

“哥哥心跳得好快!哥哥是害羞了嗎?”

鐘溺抱著自家Omega,心癢得冒泡泡,單珹敞開的襯衣領口被她在脖頸間毫無章法地拱來拱去,拱得更大了。

而他那點不自然的僵硬,同樣也很快就被抱著自己撒嬌的小丫頭給拱沒了。

單珹無奈輕攬住懷中的人,輕聲嘆息:“是哥哥的錯,一時想岔了。”

鐘溺哪需要單珹向自己道歉,哥哥就算生氣也從來一句重話都沒對她說過,何況單珹剛才那種反應,說是生氣不如說是“難過”更為貼切。

她的Omega舍不得她出國留學呢!

鐘溺可以直接理解為,哥哥也離不開她嗎!

“原來哥哥也舍不得我離開?我還以為就我離不開哥哥呢!”鐘溺在單珹懷裏找了個舒服姿勢窩著,繼續開心道。

單珹拿鐘溺總是沒有辦法的,鐘溺自顧自說的那些,他一句都沒有反駁,灰藍的眼眸微微低垂,幹脆承認:“嗯,哥哥離不開鐘鐘。”

坦誠得幾乎讓鐘溺感到驚訝。

鐘溺怔了怔,稍微直起一點身子,仰頭看向單珹,單珹從容與鐘溺對視,過了會兒,他在鐘溺忽閃忽閃的眼睫上落下一個輕之又輕的吻。

鐘溺下意識閉上眼配合,便聽單珹低聲重覆:“哥哥…離不開鐘鐘。”

傍晚臨近晚飯前,林莫言來了一趟單宅送了一大箱藥劑樣品。

那時候,單珹由於前一天晚上出差回單宅的時間已經很晚了,今天又按時早起鍛煉、工作,還陪鐘溺這個無所事事的小Alpha廝混了許久,所以被鐘溺軟磨硬泡拖回房間睡了會兒覺。

“怎麽這麽多?”鐘溺親自接過藥品箱。

單珹被鐘溺強行拉拽進房間前交代過,說這是一些項目合作備選公司的代表藥物樣品。

“這些哥哥不會都要自己試吧?”

鐘溺沒想幹涉單珹的工作,但是藥三分毒,哥哥讓林莫言把這麽多藥物樣品往家裏送,不會還想自己親自一個個對比研究吧?

聞言,林莫言卻搖了搖頭,表示:“這些都是Boss以前實驗裏試用過一遍篩選出來的藥劑樣品。”

“全都試用過了??”鐘溺一楞,低頭看向手裏的藥物箱。

這麽多?

而且還是已經篩選過了一遍的!

“這是……什麽藥?”鐘溺不由追問。

“催化劑。”林莫言沒有隱瞞鐘溺的意思。

鐘溺仿佛不可置信,聽了林莫言的回答,一字一頓重覆:“這些是……催、化、劑?”

催化劑作為“藥品”存在,在ABO世界中的全稱其實該叫“催化信息素情動藥劑”——

是一種專門針對AO標記結合時,加速提高Alpha與Omega信息素交融的“保健品”藥劑。

它最初的誕生,是為了彌補一些信息素匹配度不夠高的AO在結合時,有些Omega身體情動程度不足,甚至連生殖腔都無法自行打開的情況。

所以,與其說它是針對催化AO信息素結合,不如說這種“催化劑”,其實就是單方面作用於Omega一方,迫使Omega發熱期反應劇烈,通過額外的藥物刺激強制打開體內生殖腔。

理論上,這類藥物,幹預信息素過度,非常傷身……

鐘溺拿著箱子半晌沒動,林莫言見鐘溺臉色,匆忙解釋道:“單總信息素等級太高,如果不使用這些催化劑輔助,單氏研究的新藥品在單總身上看不出成效,所以——”

林莫言是單珹身邊最親近的人,可以說,他了解單珹的程度絕對不比鐘溺低,而又因為他全程參與協助單珹的日常工作,嚴格來說,林莫言比鐘溺所看所知的單珹還要完整。

單珹這種人,認定了便不會後悔後退。

他連單家的下人方面都替鐘溺提前打點處理好了,單總與鐘溺的關系變化,作為單珹私人特助的林莫言當然也已經清楚。

林莫言停頓了下,說:“鐘鐘,你放心,單總過往所有的藥劑試驗影像資料記錄齊全,單總絕對沒有在藥物反應過程中出現過失控,而與任何Alpha發生……”

“小言哥,我不懷疑哥哥。”不等林莫言說完,鐘溺直接出聲打斷。

林莫言擔心鐘溺作為Alpha會介意單珹使用過這麽多這類藥物,又擔心鐘溺懷疑單珹的自身清白問題。

單總為了單氏研發的這個藥劑付出了太多,林莫言只求鐘溺以後如果作為單總的Alpha,不要誤會他。

鐘溺無意識攥緊手中的藥劑樣品箱,勉強笑了笑:“小言哥不會想說,如果我懷疑哥哥,連哥哥的試驗記錄影像都能給我看吧。”

“我看不了,小言哥,你清楚的,我愛他。”

鐘溺說,她看不了單珹的藥品試驗影像。

她是長在單珹手心裏的人,十年間,單珹就是她的行為模範,哥哥不幹涉他們的成長,無條件支持他們的決定,鐘溺當然也不願意幹涉單珹工作的方式方法。

然而鐘溺愛單珹啊,她怎麽看得了哥哥受這種藥物折磨?

“小言哥既然來了,進來坐會兒再走吧?”鐘溺讓開身位,邀請林莫言進門。

林莫言猶豫了會兒,還是順了鐘溺的意願,換鞋進了單宅大廳。

單宅一樓大廳的巨大水晶吊燈砸了後,新的燈還沒有裝。

上次意外事故雖然沒有人員傷亡,但李管家考慮到安全性隱憂,還一直在積極與裝修工程隊那邊溝通查找吊燈墜落的具體原因。

“那個燈?”林莫言一進屋,便發現了大廳頭頂光禿禿的異樣。

鐘溺此時滿腦子想著單珹的事,心不在焉回道:“看不慣我,氣得把自己砸沒了。”

林莫言好笑:“說什麽傻話。”

鐘溺一時走神,把實話說了出來,還好林莫言沒當真,她邀請林莫言坐下,又將傭人端上來的茶跟茶點推向林莫言。

鐘溺醞釀了下,最終選擇開門見山:“小言哥,你跟哥哥這趟去渡城出差,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嗎?”

“怎麽這麽問?”林莫言喝茶的動作頓住,臉上一閃而過的訝異,鐘溺捕捉到了。

鐘溺與林莫言熟識已久,單珹信任林莫言,鐘溺自然也信任林莫言。

當初鐘溺想追求單珹,她在林莫言面前絲毫沒有藏著掖著,這回想從林莫言口中探聽一些信息,她同樣不需要拐彎抹角。

“小言哥,你挑你能告訴我的說就行,和我有關的的事,你們在渡城遇到了什麽和我有關的事是嗎?”

鐘溺在意單珹,她雖然有時候大大咧咧,習慣性不去糾纏細枝末節,又習慣性相信依賴單珹。

可如今她已經成了單珹的Alpha,Alpha就該有Alpha的擔當,單珹心智、能力、背景實力多強,也不是她一直躲在單珹羽翼下,只享受哥哥對她照拂的理由。

鐘溺左思右想,總覺得哥哥今天在書房還是哪裏不對勁!

最開始要陪她打游戲還勉強說得過去,可明明高強度工作結束已經很疲憊了,卻主動提出“想要”就有些事出反常了!

還有,後來誤會鐘溺嫌他打游戲菜,以及想出國留學……

“上次渡城那場被我搞砸的晚宴,影響到了單氏在渡城的業務擴展嗎?哥哥又為什麽一定要選渡城打入市場呢?”

鐘溺記得林莫言提過,哥哥當時一直飛渡城,包括上次帶著鐘溺和單希珩他們去渡城的那回,都是與單氏藥業新藥在渡城的臨床試驗開展有關。

可渡城距離星都一千多公裏,來往交通耗時耗力不說,那邊的政商圈還如此排外。

單氏集團雖不敢自認全國第一,但也是國內首屈一指實力頂級的集團公司,哥哥開展臨床藥劑試驗可選擇的地區、地域應該很多。

為什麽當初一定要選在渡城呢?

“不會影響到單氏業務。”林莫言首先回答了鐘溺的第一個問題,“單氏的實力擺在這裏,不是渡城一個小小的抱團商圈可以撼動影響的。”

“至於單總選擇渡城……”

林莫言直白道:“因為渡城是催化劑之都。”

“催化劑?”怎麽又是因為催化劑?

鐘溺勉力告誡自己要尊重哥哥支持哥哥的工作,可是她現在光聽到“催化劑”幾個字就神經敏感!

“是,因為催化劑。”

林莫言笑笑說:“單氏在做的藥劑研發項目,新藥劑已經正式定名為‘抑制劑’,剛好與催化劑呈反義,單總說這個名字還是鐘鐘取的?”

“……”鐘溺默了默,她沒想到單珹竟直接把她說漏嘴的“抑制劑”三個字,定作了單氏研究藥物的最終名字。

鐘溺心中莫名油然而生出了一種陰差陽錯的宿命感,又覺得哥哥實在太相信她了。

林莫言願意跟鐘溺透露的信息越多,其實也就代表著單珹願意對鐘溺敞開的信息素多少。

林莫言跟著單珹這麽多年,如果背後沒有單珹的默許首肯,剛才那些信息,他一個字都不會跟鐘溺多聊。

鐘溺強壓下心中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繼續問:“那跟我有關的事……”

“確實有一件。”

林莫言放下手中的茶杯,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狀似思考了一下,過了會兒對鐘溺說:“這次出差渡城,鐘鐘的同學來找過Boss。”

“……劉洲坤?”鐘溺驀地睜大了眼。

“是,就是小劉總。”林莫言回答。

鐘溺註意到,林莫言稱呼劉洲坤,用的昵稱是“小劉總”。

林莫言告訴鐘溺,劉洲坤的Alpha父親前段時間因為一些情感糾紛問題,被一名Omega刺傷了腺體,現在正在醫院緊急治療。

而劉家公司的部分生意事務打理,暫時交給了自己唯一的Alpha兒子,也就是劉洲坤接手。

因為在劉父的腺體被傷案件處理過程中,案情存在爭議糾紛。

那名傷人的Omega向警方表示是因為劉洲坤的Alpha父親想要強迫她,她在慌亂之下進行自衛才刺傷了對方。

“這件事現在在渡城鬧得有些大,傷人的Omega是個初出茅廬的小明星,雖然劉家當時就利用自身勢力封鎖了相關消息走漏,但小明星那方也有些流量與關註在,這件事對劉家的股價造成了較為惡劣的波動影響。”

鐘溺一頓,立即追問:“劉洲坤去找哥哥是為了求哥哥幫忙?他希望單氏出手幫他父親的公司嗎?”

鐘溺對劉洲坤的Alpha父親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絲毫不關心,她甚至都不關心昔日同學劉洲坤如今處境如何。

說到底,當一切的人和事與單珹放在同一個天平兩端,鐘溺將無條件、無原則、不辨是非只在意單珹一人。

所有人都沒法跟單珹相比,所以這種時候,她唯一的想法就是,難怪哥哥在她提到劉洲坤的時候,態度有些奇怪呢?

劉洲坤家裏公司的事,讓哥哥為難了嗎?

哥哥不會因為顧及自己的關系,做了什麽犧牲單氏利益的事吧?

“差不多。”林莫言點了點頭,又說,“更細節的問題,我覺得鐘鐘還是直接問單總的好,鐘鐘想知道,Boss會告訴你的。”

大約涉及到集團業務更高層面的決策權問題了,林莫言沒再多談,鐘溺見林莫言低頭看了好幾次手機上的鎖屏時間,以為他有事想走。

“小言哥,我是不是耽誤你時間了?如果你有事要忙,我……”

“沒有,沒有。”林莫言擺擺手,“Boss休息,我這個特助也跟著偷閑,沒什麽要緊事。”

林莫言是個孤兒Beta,他跟在單珹身邊這麽久,鐘溺也從沒聽說過林莫言談個戀愛啊,或者其他生活上的事。

仿佛在林莫言的生命中,只有服務單珹和工作兩件事而已。

“小言哥是有什麽想對我說?”鐘溺看了會兒林莫言的神色,又試探地問。

林莫言放下茶杯後就沒再動茶水,這會兒他盯著單宅大廳茶幾上氤氳的熱茶,緩了好一陣,慢慢開口:

“我實在沒想到,鐘鐘有一天真的會成為單總的Alpha,而且……還這麽快。”

林莫言可以說是最早知道鐘溺對單珹心思的人。

除了被單希珩和站在私人飛機休息艙門外意外聽到鐘溺表白的單珹,林莫言是第三個,也是鐘溺第一個親口直言,向對方表示自己想娶單珹的人。

“Boss……”林莫言頓了頓,好似有些不知從何說起,“單總真的很看重鐘鐘。”

“這個我知道。”鐘溺認真回話。

她大概猜出林莫言剛才看手機到底是在看什麽了,他或許是在看單珹有沒有給他發工作信息,以此判斷哥哥此刻是否醒了?

林莫言就是有什麽想對鐘溺說,而且,似乎還是想私下只對鐘溺說!

“我會珍惜哥哥,小言哥是擔心我做不好哥哥的Alpha嗎?”鐘溺不等林莫言表達更多,已經主動給予承諾。

鐘溺知道自己曾經在李管家、陳嫂、包括林莫言他們眼裏,大概都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子形象。

單珹要真找了她這樣一個的Alpha,大概在他們心裏的感覺,就是哥哥除了操心,什麽都得不到。

這些人會有擔憂,鐘溺可以理解,也明白他們之所以誰都沒有對於鐘溺與單珹的關系變化多嘴過半句什麽,是因為哥哥早就提前代替她處理好了一切。

而這一切,本該由更扛事的Alpha一方來處理的。

“怎麽會?”林莫言聽鐘溺這麽說,當即搖頭否認,“我是沒想到這件事發生,但鐘鐘能做單總的Alpha,現在再想想,好像又已經是最好最合適的了。”

林莫言看著鐘溺長大,也見證了單珹對這個“妹妹”的愛與寵。

直至上次被困渡城酒店,單總在鐘溺分化期意識不清的情況下,三次放任鐘溺臨時標記了自己的時候,林莫言就已經知道,單總與鐘溺的這段“兄妹情”終將變質。

單總太看重鐘鐘了,看重到,比林莫言曾經看到的、以為的、能想的,實則都還要多得多。

林莫言並不清楚鐘溺已經知道自己分化期就臨時標記過了單珹的事,他只知道單總做的這些,那些腺體縫合手術留下的傷疤,他絕對不可能自己對鐘溺說出口。

單珹不是一個會把自己的付出與犧牲掛在嘴上的人,當他寵著一個人,他只會默默擔下一切。

而林莫言作為單珹的私人特助,這些東西當然也不能由他說出口。

於是,林莫言沈思良久,只是道:“Boss的個性,鐘鐘都了解,如果你以後遇到任何問題,對單總有任何疑慮,一定要親口去問單總,別造成了什麽誤會,單總他……”

林莫言很多話不方便直說,鐘溺主動接話:“我會的,而且我對哥哥也沒有疑慮,哥哥怎樣都是好的。”

鐘溺感恩於林莫言如此忠心跟隨單珹,她也明白,對於林莫言而言,單珹或許就意味著救贖,意味著黑暗中的光。

林莫言追隨了單珹這麽久,就如同從前那麽多輩子的鐘溺一樣,單珹是他們心中高高在上神聖不可侵犯的存在。

他們對單珹都有很特殊的感情,他們不僅敬他愛他,同樣珍視他,也害怕他……沾染塵埃。

鐘溺幹脆宣誓:“謝謝小言哥願意跟我說這些,不過小言哥多慮了,哥哥在我這裏優先級高於一切,我不會誤會他,他在我這,不會錯誤,只有正確。”

鐘溺說,單珹在她那裏,不會錯誤,只有正確。

也不知是不是鐘溺話說得太滿太自信,林莫言半晌張了張嘴,沒再說出話來。

臨到離開,林莫言站在單宅玄關換好鞋,回轉身體朝鐘溺溫和笑了笑,最後竟還另外透露給了鐘溺一個信息。

“鐘鐘問我關於這次出差渡城的事,或許是覺得單總從渡城回來後有哪裏表現不對?”林莫言是個極聰明的人,不聰明也坐不穩現在在單氏的位置。

他對鐘溺說:“工作上的事,單總向來決斷,會讓單總猶豫的,就不會是工作上的事。其實這次飛渡城,Boss在去的飛機上,的確有些不在狀態。”

“而單總上次這樣,還是在渡城晚宴外會場,碰見希珩少爺摟著鐘鐘以後。”

咳咳咳,有些陳年老醋啊,就是要多釀釀,時間拉長得夠久,才能更酸更入味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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