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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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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易感期的Alpha敏感、狂躁、無法自控。

躁動不安的Alpha信息素被溫柔包容的Omega信息素一點一點安撫,兩股高濃度信息素在靜謐的黑夜中無聲交融纏繞。

單珹閉著眼,將鉆在自己懷裏拱來拱去,拱了有五六分鐘不帶消停的小腦袋拉出被子。

“想悶死自己?”他好笑道。

房間裏雖然有中央空調控溫,但鐘溺埋頭在被子裏躲了太久,被單珹拉出被子時,也悶出了一頭汗。

單珹半靠在床頭,隨手抽了張床頭櫃上的紙巾給鐘溺擦了擦汗津津的前額和紫發鬢角:“躲在被子裏幹什麽?困了就睡覺。”

“我不困。”鐘溺搖搖頭,兩眼亮晶晶地問,“哥哥困了嗎?”

“你說呢?”

將近淩晨四五點的時間,再過一個小時都該是單珹起床晨跑的時間點了,可這一整個夜晚,他卻連眼都還沒閉上過幾分鐘。

然而,此時此刻小丫頭兩眼放光趴在自己胸膛上問他“困了嗎”?

單珹就是再困倦,這會兒也只能半閉著眼,縱容地笑:“還想做什麽?要什麽?一起都說了。”

鐘溺搖撥浪鼓似的搖了搖頭:“沒有的,哥哥困了的話就睡吧,哥哥辛苦了。”

辛苦了?

聞言,單珹忍不住笑出了聲,低低啞啞的聲線在黑暗中仿佛有了實體,隨著單珹喉間的聲帶振動,高頻戳撓著鐘溺胸口處的一顆小心臟。

不疼,酥酥麻麻。

鐘溺捂著自己噗通噗通上躥下跳的小心臟,又開始躲進被子裏,埋頭在單珹懷間拱。

單珹被小丫頭簡直鬧得沒脾氣了:“老往被子裏躲什麽?”

第二次被單珹拉出柔軟的被褥,鐘溺捂在胸口的雙手已經改到捂在了臉上。

單珹也不知道小丫頭今晚一直往被子裏鉆是為什麽?

他揉了揉鐘溺披散下來,一頭漂亮的小紫毛:“易感期癥狀還沒過去?這是怎麽了?”

鐘溺撒開兩根手指,紅撲撲的漂亮小臉僅露出了兩只黑溜溜的眼睛。

“人家在害羞呢,哥哥!”某人“扭扭捏捏”說完,一溜煙又縮回了被褥。

害羞?

還“人家”?

單珹:“…………”

這會兒知道害羞了?

一個Alpha與一個Omega標記結合後,是該Alpha捂臉害羞的嗎?

小丫頭這是看電視劇看多了,拿錯了Omega劇本?

第三次將某人拎出被子,單珹幹脆勒令禁止:“不許再捂在被子裏了。”

對於單珹的話,鐘溺總是條件反射要聽的。

於是,某個結合後一直忙著躲起來“害羞”的小Alpha,只能委委屈屈窩回了單珹懷間,卻始終低著個頭不敢去看單珹的臉。

單珹實在拿今晚反常的小丫頭沒有辦法:“究竟怎麽了?這麽快就後悔了?”

“我沒有後悔!”鐘溺噌的一下擡頭,立即反駁。

單珹好整以暇垂眼看著終於敢正眼直視自己了的小丫頭,擡手在鐘溺紅紅的耳尖上捏了捏:“跟哥哥說說,躲什麽?”

以單珹對鐘溺的了解,小丫頭今夜的狀態絕對不正常。

Alpha的易感期不同於Omega的發熱期。

Omega發熱期同一周期內,即算臨時標記後,也可能出現反覆的現象,但除了第一次分化期的易感期,Alpha的易感期哪怕只是單純的信息素安撫,也能癥狀立馬消退。

按理說,AO身體結合比臨時標記效果更直接,鐘溺如今這副躲躲藏藏、不敢面對他的模樣,絕不可能還是因為Alpha的易感期了。

那麽,從前時時刻刻恨不得視線黏在單珹身上的小丫頭,這會兒連一眼都不敢多看自己,必定有問題。

鐘溺一點小心思輕易被單珹輕易看穿,她小心翼翼趴回哥哥的胸膛,閉眼深深吮吸了口令人安神靜氣的信息素氣息,慢慢開口道:

“我喜歡哥哥,哥哥知道的。”

單珹摸了摸胸膛上趴著的小腦袋,“嗯”了一聲耐心回應鐘溺。

“哥哥喜歡我,我剛剛也聽到了。”鐘溺接著說。

單珹還是“嗯”了聲。

頓了會兒,鐘溺挪動了下頭,在單珹懷裏找了個最舒服的地方窩著,蹭了蹭才繼續說:“可是……哥哥為什麽會喜歡我呢?”

鐘溺喜歡單珹,鐘溺可以說出一萬個理由喜歡他。

單珹之於鐘溺,是擡頭看到的天空,腳下踩實的土地,單珹即是鐘溺賴以生存的天地。

從前,鐘溺被迫跟著“大佬O”死亡,重生,重生,死亡。

她也曾覺得厭煩,覺得憋屈,有過逃離,又嘗試自救。

但最後所有的結果就是,鐘溺主動離開“大佬O”,她的確做得到,但如果“大佬O”死了,她還是得跟著重生。

而鐘溺離開“大佬O”的日子,也不見得有多逍遙快活。

絕對的自由,便是不自由。

當鐘溺試著一個月都不回單宅,連約定好安撫發熱期的日子,她也找借口想要推脫掉時,她在“大佬O”那裏得到的回應,只有李管家電話裏的一句“註意安全”。

“大佬O”是真的放任鐘溺自由,連鐘溺對入贅Alpha的身份玩忽職守,“大佬O”也沒有斷過鐘溺的半分經濟來源。

只是鐘溺自己卻先後悔了。

因為鐘溺發現,如果沒有每月安撫“大佬O”這個任務,鐘溺的生命裏就不剩下任何“任務”了。

她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麽?

她在這本書中世界,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沒有事業,沒有任何牽掛。

鐘溺不是沒有在那些重生歲月裏,嘗試建立過屬於自己的“友情”,又或者創造過“事業”,可這些到頭來其實都是一場空。

鐘溺每次重生,只有一年的生命,所以她的“友情”、“事業”也將只有一年。

她的所有計劃、目標,最多也就能限定在一年內。

一年以後,一切清零,鐘溺還是那個在這個世上什麽都沒有的鐘溺。

如此循環往覆,一次次落空,一次次洗牌重來,鐘溺忙忙碌碌到頭來依舊被排斥在這個世界之外。

漸漸地,鐘溺意識到,如果沒有“大佬O”,她在這個世上生命的根似乎也就跟著沒有了。

所以鐘溺選擇了“認命”,選擇了安心待在“大佬O”身邊,什麽都不想,多餘的事也一件都不多做。

而現在,“大佬O”變成了單珹。

於是,單珹不再只是鐘溺的根,他變成了鐘溺的陽光、空氣、水源,變成了鮮花、蛋糕、禮物。

鐘溺的世界漸漸豐富多彩,而每一筆顏色,都是單珹。

可,鐘溺對於單珹呢?

鐘溺實在想不出,除了能給哥哥提供點“親情”上的情感補足,她對於哥哥來說好像也就沒什麽作用了。

單珹什麽都不缺,吃穿住行、工作、朋友,李管家、林莫言、周駭、孟持霄,他們一個個都比鐘溺能提供給哥哥的助益更多。

鐘溺倒也不是覺得自己幫不了單珹,鐘溺對自己的頭腦、能力、閱歷其實很有信心,她如果要做,的確能幫單珹很多。

比李管家、林莫言、周駭、孟持霄他們,說不定都能做到更多更多。

可這又有什麽用呢?

無論鐘溺如何有用,做得再多,事實上,如今的單珹就是什麽都不缺啊。

哥哥有她當然可以更好,可如果實在沒有,單珹的天地能塌嗎?

所以,她到底有什麽值得哥哥這麽寵著自己的呢?

“我是在做夢吧,哥哥?”鐘溺的腦袋在單珹的脖頸間輕輕地蹭,一寸一寸占有著單珹的信息素氣息。

“哥哥打我吧,我在夢裏褻瀆了哥哥,哥哥還是快把我打醒吧。”

鐘溺仿佛突然陷入了某種夢囈,認定現在她抱著的這個單珹不是真實存在的單珹,口中不斷喃喃自語:“肯定是在做夢,哥哥怎麽可能愛我呢?”

沒有一個Omega會像單珹一樣這樣縱容鐘溺。

剛才,就在鐘溺易感期幾近失控的狀態下,哥哥從頭到尾都沒有防著,甚至哪怕提醒都沒提醒過一句,鐘溺不能“終身標記”他。

在ABO世界中,AO終身標記就意味著這對Alpha與Omega將一輩子綁定在了一起,但其實這個“綁定”——

從來只對Omega一方具有約束。

好聽體面一點的說法,AO終身標記叫“綁定”,換個難聽的,AO終身標記其實就等於這對AO中,Omega一方正式附庸於這個Alpha了。

Alpha一生可以終身標記無數個Omega,只要匹配度夠,所有的Omega都可以安撫易感期的Alpha。

可Omega呢?

被終身標記過後的Omega,就算出現了一個匹配度100%這種理論上根本不存在的Alpha信息素擁有者,這個Omega也沒有辦法真正被安撫。

而同源Alpha信息素少之又少,且效果不及“正主”Alpha的十分之一。

孟持霄十年戀愛長跑,最終落得要去摘除腺體的結局,這樣血淋淋、活生生的例子就擺在單珹面前。

然而剛剛呢?

哥哥就那麽任由易感期“危險”的自己“自由發揮”……

鐘溺拼了命維持著最後一分理智沒有完全標記單珹,卻沒辦法在單珹這樣毫無底線的寵愛與縱容之下,懷疑單珹對她的“愛”。

如果。

這都不算愛。

所以,這一定是一場夢吧。

一場來自鐘溺心底對哥哥自私醜惡的占有欲與越演越烈已經完全沒法控制的病態愛戀,生成的屬於她一個人的美夢。

被某人像小狗一樣在脖頸間拱來拱去,還時不時不確定他是不是真實,有沒有消失似的偷偷啃上兩口。

單珹好氣又心疼地呼嚕了幾把鐘溺毛茸茸的後腦勺:“為什麽認為哥哥不會愛你?”

“我們鐘鐘這麽可愛,這麽乖,從小又聰明又漂亮走到哪裏都是人群目光的焦點,哥哥有什麽理由不喜歡我們鐘鐘?”

單珹的聲音近在鐘溺耳邊,溫柔得幾乎溢出水來,他哄著鐘溺說,他的鐘鐘可愛且乖,他有什麽理由不喜歡她。

“我不可愛更不乖,我明明那麽任性。”

鐘溺自責又難過地說:“昨晚要不是我非要拉哥哥去游泳,哥哥也不會想起小時候那些糟心事,身體也不會產生應激反應……”

“這不是你任性,而是哥哥根本沒有和你提過,為什麽要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單珹笑了笑,低頭看著鐘溺,又說:“而且陪你去游泳,哥哥很放松……”

年少時的單珹,越是懼怕越想克服,為了練游泳,曾經不知吐過多少次,吐了游,游了吐。

與鐘溺進到地下三層泳池,是單珹最放松的一次。

而,單珹,為什麽會喜歡鐘溺呢?

這個問題,單珹也在心中無數次問過自己。

與單珹懷中此刻患得患失的小Alpha不同,單珹會問自己為什麽喜歡鐘溺,是因為他覺得自己不該也不能去碰觸他生命中藏在最隱秘角落的小美好。

他怕碰壞她。

他怕破壞了生命饋贈給他的這份珍貴禮物。

小美好的開始,是一個臟兮兮的小丫頭片子不知天高地厚地跟他談交換條件——

找弟弟,領養她。

單珹並不把跟小丫頭的約定放在心上,也從沒想過兌現承諾領養對方。只要單希珩在那間福利院,有沒有小丫頭帶路,他都必定能親自帶走弟弟。

可當單珹在醫院隔離罩中分化成Omega的那七天。

單珹每天忍受著五臟六腑被螞蟻啃食,骨頭縫裏鉆研癢意的折磨,他只想將自己的身體一寸一寸搗爛,驅逐那份讓人生不如死的癢意。

小丫頭在幹什麽呢?

小丫頭第一天嚎啕大哭把他吵醒,之後的每一天,只要單珹睜眼,小丫頭必定在他目之所及的地方,目光專註地隔著玻璃罩盯著他一錯不錯。

仿佛生怕錯過一秒,自己就會憑空從這世上消失。

於是七天後,單珹突然改變主意,依約從福利院帶走了小丫頭。

最初,單珹也不知道小丫頭那麽專註地看著他,到底在看什麽?

可漸漸的,在往後幾千個日夜裏,單珹開始習慣這樣的目光。

十年如一日,只要他出現,有一個人的眼裏便會有他。

只有他。

“不是你自己說的嗎?”單珹削薄的唇角微彎,指尖繞著一絲鐘溺紫色的發絲把玩,“你說哥哥和你是天生一對。”

十年前的那個夜晚,單珹帶著一點簡單的行李下樓,卻聽到廚房傳來杯子碎裂的動靜。

小丫頭在聽完來自單珹的親生Omega父親對他謀權、害命、滅口等諸多指控後,一個七歲的孩子並沒有怕他。

小丫頭有些擔憂地看著他流血的手臂,眼神中有點糾結又有點猶豫。

單珹起初以為,小丫頭的糾結猶豫在於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自己父親的話,站在她面前的這個大哥哥其實是個“惡魔”。

可小丫頭那時候對他說了什麽?

小丫頭猶猶豫豫掰扯了半天——

“我是你‘殺母仇人’的女兒,你是我變成孤兒的‘疑兇’。”七歲的孩子目光希冀又坦蕩地看著他。

鐘溺說:“所以我們也算天生一對了是不是?”

而在後來漫長的歲月裏,當單珹以為鐘溺是唯一一個無條件相信他的人,最後卻發現,小丫頭不是相信他。

又或者,鐘溺不僅僅是相信他。

鐘溺是……不論是非對錯,都會無條件站他。

單珹垂眸看著懷中終於不再閃躲,願意擡眼看他的小丫頭。

他珍惜地低頭親吻了一下鐘溺撲棱個不停的睫羽:“還記得你小時候答應給哥哥哭喪的事嗎?”

“我沒有答應!”鐘溺不受控制地被單珹的話吸引,她窩在單珹懷裏忍不住緊緊抱著單珹的脖子,“哥哥不要亂說,哥哥才不會死!”

那是在單珹大學快畢業的夏天,單珹被親生父親差點咬穿了脖頸大動脈。

那天,他流了很多血,流到整個身體都變得很冷很冷,而小丫頭同樣哭了很久很久,哭到臉頰憋得通紅,連氣都喘不上來。

單珹那時就想,小丫頭究竟在哭什麽呢?

哭的可真傷心啊,哭的他的身體都開始漸漸回暖了。

再後來,單珹在單宅便有了一個小小的牽掛。

這個小牽掛是那麽依賴他,那麽需要他,那麽盼望著他的回家。

每一個電閃雷鳴的雨夜過後,看著門口蜷縮成一團乖乖睡著的小牽掛。

單珹又想,他要對他的小牽掛再好一點。

“哥哥一直沒有問你,當時跳進結冰的星都河,你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小命不想要了?”

單珹親完鐘溺的眼睫,又親了親鐘溺的耳尖:“哥哥有哪裏值得你跳河拼命的?”

“好像也沒想什麽?”鐘溺被單珹親得耳朵漸漸血紅血紅,癢得縮了縮脖子,又舍不得躲開單珹。

鐘溺“唔”了一聲,跟著回憶:“就是看到哥哥掉下去了,想跟著哥哥一起。”

在鐘溺的世界裏,什麽都沒有單珹重要。

在意識到喜歡單珹以後,鐘溺終於不再需要為自己那次莽撞的跳河找什麽“不能白做作業”、“單珹沒了她反正也會跟著重生”、“哥哥怕水”之類這樣那樣的借口。

如果沒有單珹,鐘溺老早就活夠了。

她的生命裏一切都是泡沫,唯有單珹是她的真實。

所以,別說是跳星都河,就是刀山火海,只要單珹在裏面,鐘溺也能毫不猶豫地跟著去。

“還有高考鈴響後的那個電話。”單珹從鐘溺滴血的耳尖,又轉移到紅紅的鼻尖。

“上了這麽多年學,就那麽兩個小時都忍不了?”單珹低沈的笑帶動聲帶振動,正巧落在鐘溺的發旋正上方。

單珹隱瞞自己的手受傷流血的事,就是不願意影響小丫頭的考試情緒。

鐘溺倒好,直接在考場裏就是一個電話打過來,站在監控下,當著所有待考考生與監考老師的面,就那麽對著電話聲稱——

要是哥哥有什麽事,她還考什麽考?

單珹不自覺同樣攬緊懷中的小Alpha:“命沒有哥哥重要,前途沒有哥哥重要,哥哥也是人,凡夫俗子血肉之軀,你讓哥哥怎麽不動心?”

鐘溺或許不知道自己的易感期為什麽會莫名提前,小丫頭對於ABO生理知識還處於只有對課本理論知識一知半解的儲備狀態。

但單珹自己學了那麽多年醫,又投資研究AO信息素如此之久。

他心裏非常清楚,鐘溺之所以突然易感期提前,與情緒波動太大有脫不開的關系。

而小丫頭因為什麽情緒波動過大呢?

因為鐘溺聽說了他小時候的一些往事。

因為心疼自己,小丫頭竟把自己的Alpha易感期都給哭提前了。

單珹最後親吻鐘溺柔軟的唇,反覆細密地碾磨,輕聲喟嘆:“如果沒有鐘鐘,哥哥早就沒有家了。”

十年前的那個夜晚,單珹打包好簡單的行李準備離開單家。

早在單珹得到線索,孤身深入山頂福利院找回弟弟前,他就已經決定離開單家。

如果沒有遇見鐘溺,沒有那晚單宅廚房摔碎的牛奶杯。

如果沒有十六歲那個名為“鐘情的鐘,溺愛的溺”的上天賜給他的禮物,這世上大概也就沒有了現在的單珹。

“沒有家了?哥哥想離開單家嗎?”

易感期癥狀消退的鐘溺何其聰明,她驀地想起什麽,噌的一下又從單珹的懷間撐起身:“哥哥當時打算拋下我一個人走?!”

鐘溺見過單珹的行李箱!

在單父第一次當著鐘溺的面發瘋,哥哥替鐘溺擋開瓷片攻擊後,廚房的門口就有一只行李箱!

“哥哥十年前就想走?”鐘溺雙手撐在單珹身體兩側,用一個企圖困住單珹的姿勢,“哥哥那時候就打算走!哥哥……”

“慌什麽,哥哥不是沒走?”見小丫頭一臉心慌意亂的神色自上而下緊盯著自己,單珹輕輕拍了拍鐘溺倏然弓起的背脊。

“哥哥‘天生一對’的小Alpha還留在這裏呢,哥哥能走到哪裏去?”單珹出言安撫。

鐘溺慢慢躺回單珹的懷抱,她知道單珹是真的要走。

一定就是那時候吧,哥哥準備離開,只是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哥哥又沒有走成。

“離開單家以後——”鐘溺乖乖縮回被子裏,甕聲甕氣問,“哥哥要到哪裏去呢?會去做什麽?”

十年前,單珹的Alpha媽媽單禮英離世,單珹在單家最後一絲眷戀斷了。

那時,單家的一切都讓他感到荒唐而諷刺。

一個連單家族譜的字輩都不能用的Omega,單珹被迫接手公司的第一個項目就是“瑜珹盛世”地產項目。

瑜、珹、盛、世。

單希瑜。

單珹。

一個是十多年前就已經淹沒的生命,一個是被親生父親指著鼻子問,為什麽死的不是他的“罪人”。

他的父母為了紀念那條早逝的生命,竟還勉為其難帶上了自己的名字是嗎?

為什麽不幹脆叫“瑜珩盛世”?

地產項目書上的那個“珹”字,在當時的單珹看來,實在太過諷刺。

“如果沒有遇見我們鐘鐘,哥哥現在說不定都不叫單……”

回憶到這裏,單珹的思路突然被打斷。

“鐘,溺?”單珹驀地深吸了口氣,竭力穩住呼吸。

隔著夏季薄被,鐘溺應了一聲,聲音模糊不清。

“你在做什麽?”單珹按住被褥下小丫頭一只作亂的爪子,喉結不自覺上下滑動。

鐘溺被單珹逮住爪子,從被子裏露出半顆紫毛小腦袋,兩眼忽閃忽閃,小聲囁嚅地回:“哥哥出了好多汗!”

“所以你在給哥哥擦汗?”單珹氣笑了。

被子裏,小丫頭居然腦袋一點一點,還一臉無辜地肯定點頭。

單珹忍不住再次笑了,嗓音低低沈沈:“剛才還沒摸過?嗯?”

鐘·被無情拆穿·化身小色狼版Alpha·溺:QAQ

好吧,哥哥愛她!

單珹居然真的愛鐘溺!

天大的幸運幾乎將鐘溺砸得暈暈乎乎,她沒法控制住自己想要碰觸單珹,檢驗此刻的哥哥是否為真實的罪惡魔爪。

剛要悻悻收回在那八塊那什麽上流連忘返的小爪子,鐘溺的手卻再度被單珹按住。

“想做什麽就做,一次不夠就再來。”

鐘溺的小心翼翼,單珹全都看在眼裏。

單珹縱容已極地帶著鐘溺的那只小爪子重新放回她最喜歡的地方,呼吸深喘,親吻他的小Alpha:“在哥哥這裏,我們鐘鐘永遠可以肆意。”

令鐘溺失神沈溺的氣息在她的唇齒間縈繞輕撫,鐘溺的眼眶有一瞬被刺激又要發紅。

單珹臉上的倦色藏都藏不住,可哥哥卻對她說:想做什麽就做,一次不夠就再來。

單珹總是嬌慣鐘溺,寵著她,縱容她——

因為在單珹那裏,鐘溺永遠可以肆意。

強壓下對哥哥身體無限的眷戀,鐘溺知道單珹累了,轉而爬出柔軟的被子,重新張開雙臂抱緊單珹。

抱緊她的陽光、空氣、水源,她的鮮花、蛋糕、禮物。

她的整個繽紛世界。

“哥哥剛剛還沒說完。”鐘溺溫熱的唇貼在單珹凸起的喉結上,忍不住用發頂小貓似的蹭了蹭單珹修長的脖頸。

“哥哥說如果沒有遇見我,可能就不叫什麽了?”

單珹喉結微微滑動,一下一下撫摸著懷中有著一頭漂亮紫色長發的小Alpha。

“可能就不叫單珹了。”

“那哥哥要叫什麽?”

“大概叫……單溺吧?”單珹回答。

鐘鐘:單……什麽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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