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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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嚴拓跟小男孩比了個愛心後，才透過狹窄的視角看向程延林。
程延林今天沒穿西裝，一身輕松的休閑裝，頭發被風吹過有些淩亂，此時正在對著他笑。
不同於嚴拓之前見過的每一個笑，卻是整個人都生出光輝的那種笑。
小男孩正努力蹦跶著，手放在頭上也擺了個愛心，叫喚著讓大熊也看他的愛心。
嚴拓低下頭，摸了摸小男孩的腦海，換得對方滿意的吱哇亂叫。
這時程延林走近，把小男孩往後扯了半步，對他說：“別撲到大熊身上。”
小男孩不滿地掙紮：“我要抱抱大熊。”
“不許抱。”
“為什麽啊！”
“游樂園的規定。”
“我就要抱！就要抱！就要抱！”
程延林不是慣孩子的人，無比冷靜地對小男孩說：“你再喊一句，我就把你扔出去，之後幾天也都不會再帶你出來玩。”
小孩子最會審時度勢，發現程延林不像在開玩笑，立馬安靜下來。
直到這時，程延林才隔著玩偶服對嚴拓說了第一句話：“這是我侄子。”他臉上露出無奈的疲憊，輕聲抱怨：“這幾天快煩死我了。”
明明視線並不好，但嚴拓卻能清晰看到程延林發尾被風吹過的方向以及他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玩偶熊不能說話，它只能做出安慰人的動作，隔著空氣輕輕拍了拍程延林。
小男孩玩了一會兒就對大熊失去了興趣，鬧騰著要去做海盜船。
程延林抓著他的手，讓他跟大熊說拜拜。
於是小男孩一本正經地對大熊揮手，童聲非常稚嫩：“拜拜哦大熊，下次我再來看你。”
程延林臉上帶上笑意，學著小侄子的動作，也對嚴拓揮了揮手，同樣說：“拜拜大熊，下次再來看你。”
像夢一樣，程延林來了又走，中間不超過半個小時，但卻讓嚴拓一整天都是飄乎的。
下班後，他照常踩著煙花秀的音樂聲走出休息室，擡頭看著被煙花映得璀璨的天空，想程延林此時也在和他看同一片天空嗎？
如果是就好了。
嚴拓走出游樂園，但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出口處。
過了約半個多小時，煙花秀結束了，陸續有游客從裏面出來，他在人群中看到了程延林，以及因為興奮而手足舞蹈的小男孩。
他走過去，對著他們“嗨”了一聲。
小男孩停住腳步，用警惕的眼神盯著突然冒出來的陌生人：“你是誰啊？”
嚴拓才想起自己現在沒穿玩偶服，但又不能直接說是大熊，只好指了下程延林：“我是你叔叔的朋友。”
“為什麽我沒見過你？”小男孩不信。
程延林拍了下小男孩的腦袋，“別說的跟你見過我很多朋友一樣。”
小男孩癟癟嘴，有些委屈。
“下班了？”程延林問嚴拓。
“嗯。”
“你——”
“我餓了！”小男孩在旁邊打斷他們的對話，拽住程延林的手往前扯，“我們去吃飯吧！”
程延林露出不耐煩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只能邊往前走邊對嚴拓說：“走吧。”
走到停車場，程延林讓侄子坐在後排，系好兒童座椅的安全帶後關上車門。
“你下班回家嗎？”他問嚴拓。
嚴拓答非所問：“你們準備去吃什麽？”
“麥當勞，”程延林嘆了口氣，“小屁孩天天嚷嚷著要吃。”
“哦。”嚴拓笑了下。
程延林看著他沒說話。
“我也挺喜歡吃漢堡的。”嚴拓又說。
“哦。”程延林學他說話。
嚴拓擡頭看看天，又側頭看了看路邊的樹，然後才裝作不經意地問：“要不你也帶上我？”
程延林壓住唇角的笑意，假裝沈思，考慮了兩秒後說：“好吧。”
嚴拓如願坐上了副駕駛，侄子看到他 有些不太樂意，大聲質問程延林：“他怎麽也上來了？”
程延林說：“叫叔叔，再沒有禮貌就把你扔下去。”
侄子敢怒不敢言，但也不想叫人。
“不用叫也行。”嚴拓這個叔叔倒是非常隨。
啟動車之前程延林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侄子，警告意味過於明顯，導致接下來半個多小時的路程侄子都癟著嘴沒再說過一句話。
到了附近的麥當勞，嚴拓回過頭，發現侄子已經在後座上睡著了，小腦袋瓜一下又一下地向下垂。
他輕聲問程延林：“怎麽辦呀？”
程延林讓他待在車裏，自己下去買了打包。
侄子的生物鐘很神奇，一路上都睡得很熟，當車剛停在家樓下時，卻突然神奇地醒了過來。
他扭頭看了眼車窗外，用小手揉著眼睛問：“麥當勞呢？”
“這裏。”嚴拓轉過身，給他看自己懷裏抱著的紙袋。
看到麥當勞固然高興，但抱著的人自己又不喜歡，一時之間情緒過於覆雜導致侄子維持著剛睡醒的茫然模樣。
“下車吧。”程延林下車，給侄子解開安全帶。
侄子朝他伸出胳膊：“要抱。”
“不抱。”程延林拒絕。
“我好累哇，要抱嘛。”侄子一副立馬要哭出來的表情。
“如果這麽累，以後還是不出去玩了，在家待著最輕松。”
侄子立刻收住表情，小聲說：“不要。”
“那就自己走。”
程延林看著侄子撲棱著小短腿朝前走，才轉身接過嚴拓懷裏的麥當勞，走過去按了電梯。
在電梯裏，侄子不斷偷瞄嚴拓，想他怎麽還在這裏，為什麽還不走啊。
可也只是想想，並不敢說出來。
因為程延林生氣是真的會揍他屁股，不是嚇嚇他。
進了家門後，侄子興高采烈地說要吃漢堡，程延林帶他去洗手，拿出漢堡讓他自己吃。
侄子乖乖坐在沙發上，低頭咬一口漢堡，再伸頭在桌子上吸一口可樂，美得不要不要的。
嚴拓站在客廳，目光所及之處散落的都是小家夥的玩具，遍地恐龍和奧特曼，沙發縫裏還夾了一輛紅色的小火車。
怪不得程延林一連消失好幾天，這個年齡的小孩，尤其是小男孩，殺傷力太大了。
安頓好侄子，程延林拿出剩下的漢堡給嚴拓：“這是另一個小朋友的。”
嚴拓小朋友接過，看了眼已經空了的紙袋：“你不吃嗎？”
程延林搖頭。
這兩天陪侄子幾乎一天三頓都是麥當勞，他已經吃夠了。
嚴拓吃了幾口漢堡，扭頭看了眼正沈浸在麥當勞世界美滋滋的侄子，挪了兩步靠近程延林。
“你不餓嗎？”他問。
“不餓。”
“要不要嘗一口？”嚴拓把自己沒咬的那邊遞過去，程延林看了看他，賞臉咬了一口。
“怎麽樣？”
程延林皺了下眉：“不好吃。”
他難得展現出這種帶點孩子氣的模樣，可能是這幾天跟侄子待一起太久了，被傳染了。
嚴拓沒忍住笑了笑，又遞了薯條過去：“再嘗嘗這個呢。”
程延林吃了，但依舊說：“不好吃。”他阻止試圖沾番茄醬的嚴拓，對他說：“你自己吃吧。”
嚴拓自己吃完了漢堡薯條，可樂剩了一半。程延林接了個工作電話，起身走去書房。
他待著無聊，便走到沙發，在侄子旁邊坐下。
侄子手裏捧著的漢堡還有小半個沒吃完，沒搭理他。
嚴拓把小火車從沙發縫裏解救出來，拿在手裏把玩了一會兒，側頭看向虎頭虎腦的侄子，問他：“你為什麽不喜歡我啊？”
侄子看他一眼，十分冷酷地不說話。
“你不喜歡我那我也不喜歡你。”嚴拓說。
侄子被激將到了，扭頭氣呼呼地看著他：“你憑什麽不喜歡我？”
“你又不喜歡我，我為什麽要喜歡你？”
“我——”侄子卡殼了，畢竟年齡太小，沒有能回擊對方的縝密邏輯，只能憤憤地說，“不行，你必須喜歡我！”
嚴拓對他露出笑容，和他商量著說：“那公平起見，你也得喜歡我。”
侄子沒說話，覺得哪裏不太對。
嚴拓又說：“這很公平，你又不虧。”
好像是哦。
侄子有點被說服。
嚴拓乘勝追擊：“你要是喜歡我，下次我帶你去吃漢堡王。”
漢！堡！王！
侄子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是大人，說話算數。”嚴拓朝他伸出手指，“不信我們拉鉤。”
“拉什麽鉤？”程延林不知什麽時候掛斷電話，從書房走出來，好奇看著他們倆。
嚴拓放下手指，對他說：“我們小朋友之間的事，你少管。”
程延林想說他才不管，視線掃到嚴拓嘴角沾到的番茄醬，從桌上拿了張紙巾，伸手幫他擦掉。
侄子可看不得這個，立馬忘卻剛剛和嚴拓建立起來的薄弱感情，朝著程延林伸出胳膊：“我也要擦———”
看他伸過來油乎乎的小胖手，程延林嫌惡地躲開，拎起後脖領直接扔進衛生間，不洗幹凈不許出來。
然後他看向沙發上的嚴拓：“漢堡都吃完了，你還不回去嗎？”
嚴拓擡起臉，很是乖巧：“你要趕我走嗎？”
程延林笑著看他，也沒說趕還是不趕。
既然不說，嚴拓就自動認為沒趕，於是說：“我坐會兒再走。”停了一秒，解釋說：“吃太飽了。”又說：“消消食。”
侄子從衛生間飛奔出來，向程延林展示自己香噴噴的雙手：“我洗幹凈啦！”
程延林拍拍他的腦袋：“跟你的小夥伴玩吧。”
“他才不是我小夥伴！”侄子立即大聲反駁。
“那是什麽？”
侄子答不上來，心裏還掛念著漢堡王，偷偷瞄了一眼嚴拓。
程延林走開了，侄子悄悄挪到嚴拓身邊，仰頭看他：“你真的會帶我去吃漢堡王嗎？”
“會呀。”嚴拓說。
“那我們拉鉤吧。”
侄子伸出小拇指，和嚴拓鉤了鉤，不放心地叮囑他：“你可千萬不能反悔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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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延林今天沒穿西裝，一身輕松的休閑裝，頭發被風吹過有些淩亂，此時正在對著他笑。
不同於嚴拓之前見過的每一個笑，卻是整個人都生出光輝的那種笑。
小男孩正努力蹦跶著，手放在頭上也擺了個愛心，叫喚著讓大熊也看他的愛心。
嚴拓低下頭，摸了摸小男孩的腦海，換得對方滿意的吱哇亂叫。
這時程延林走近，把小男孩往後扯了半步，對他說：“別撲到大熊身上。”
小男孩不滿地掙紮：“我要抱抱大熊。”
“不許抱。”
“為什麽啊！”
“游樂園的規定。”
“我就要抱！就要抱！就要抱！”
程延林不是慣孩子的人，無比冷靜地對小男孩說：“你再喊一句，我就把你扔出去，之後幾天也都不會再帶你出來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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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時，程延林才隔著玩偶服對嚴拓說了第一句話：“這是我侄子。”他臉上露出無奈的疲憊，輕聲抱怨：“這幾天快煩死我了。”
明明視線並不好，但嚴拓卻能清晰看到程延林發尾被風吹過的方向以及他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玩偶熊不能說話，它只能做出安慰人的動作，隔著空氣輕輕拍了拍程延林。
小男孩玩了一會兒就對大熊失去了興趣，鬧騰著要去做海盜船。
程延林抓著他的手，讓他跟大熊說拜拜。
於是小男孩一本正經地對大熊揮手，童聲非常稚嫩：“拜拜哦大熊，下次我再來看你。”
程延林臉上帶上笑意，學著小侄子的動作，也對嚴拓揮了揮手，同樣說：“拜拜大熊，下次再來看你。”
像夢一樣，程延林來了又走，中間不超過半個小時，但卻讓嚴拓一整天都是飄乎的。
下班後，他照常踩著煙花秀的音樂聲走出休息室，擡頭看著被煙花映得璀璨的天空，想程延林此時也在和他看同一片天空嗎？
如果是就好了。
嚴拓走出游樂園，但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出口處。
過了約半個多小時，煙花秀結束了，陸續有游客從裏面出來，他在人群中看到了程延林，以及因為興奮而手足舞蹈的小男孩。
他走過去，對著他們“嗨”了一聲。
小男孩停住腳步，用警惕的眼神盯著突然冒出來的陌生人：“你是誰啊？”
嚴拓才想起自己現在沒穿玩偶服，但又不能直接說是大熊，只好指了下程延林：“我是你叔叔的朋友。”
“為什麽我沒見過你？”小男孩不信。
程延林拍了下小男孩的腦袋，“別說的跟你見過我很多朋友一樣。”
小男孩癟癟嘴，有些委屈。
“下班了？”程延林問嚴拓。
“嗯。”
“你——”
“我餓了！”小男孩在旁邊打斷他們的對話，拽住程延林的手往前扯，“我們去吃飯吧！”
程延林露出不耐煩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只能邊往前走邊對嚴拓說：“走吧。”
走到停車場，程延林讓侄子坐在後排，系好兒童座椅的安全帶後關上車門。
“你下班回家嗎？”他問嚴拓。
嚴拓答非所問：“你們準備去吃什麽？”
“麥當勞，”程延林嘆了口氣，“小屁孩天天嚷嚷著要吃。”
“哦。”嚴拓笑了下。
程延林看著他沒說話。
“我也挺喜歡吃漢堡的。”嚴拓又說。
“哦。”程延林學他說話。
嚴拓擡頭看看天，又側頭看了看路邊的樹，然後才裝作不經意地問：“要不你也帶上我？”
程延林壓住唇角的笑意，假裝沈思，考慮了兩秒後說：“好吧。”
嚴拓如願坐上了副駕駛，侄子看到他 有些不太樂意，大聲質問程延林：“他怎麽也上來了？”
程延林說：“叫叔叔，再沒有禮貌就把你扔下去。”
侄子敢怒不敢言，但也不想叫人。
“不用叫也行。”嚴拓這個叔叔倒是非常隨。
啟動車之前程延林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侄子，警告意味過於明顯，導致接下來半個多小時的路程侄子都癟著嘴沒再說過一句話。
到了附近的麥當勞，嚴拓回過頭，發現侄子已經在後座上睡著了，小腦袋瓜一下又一下地向下垂。
他輕聲問程延林：“怎麽辦呀？”
程延林讓他待在車裏，自己下去買了打包。
侄子的生物鐘很神奇，一路上都睡得很熟，當車剛停在家樓下時，卻突然神奇地醒了過來。
他扭頭看了眼車窗外，用小手揉著眼睛問：“麥當勞呢？”
“這裏。”嚴拓轉過身，給他看自己懷裏抱著的紙袋。
看到麥當勞固然高興，但抱著的人自己又不喜歡，一時之間情緒過於覆雜導致侄子維持著剛睡醒的茫然模樣。
“下車吧。”程延林下車，給侄子解開安全帶。
侄子朝他伸出胳膊：“要抱。”
“不抱。”程延林拒絕。
“我好累哇，要抱嘛。”侄子一副立馬要哭出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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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子立刻收住表情，小聲說：“不要。”
“那就自己走。”
程延林看著侄子撲棱著小短腿朝前走，才轉身接過嚴拓懷裏的麥當勞，走過去按了電梯。
在電梯裏，侄子不斷偷瞄嚴拓，想他怎麽還在這裏，為什麽還不走啊。
可也只是想想，並不敢說出來。
因為程延林生氣是真的會揍他屁股，不是嚇嚇他。
進了家門後，侄子興高采烈地說要吃漢堡，程延林帶他去洗手，拿出漢堡讓他自己吃。
侄子乖乖坐在沙發上，低頭咬一口漢堡，再伸頭在桌子上吸一口可樂，美得不要不要的。
嚴拓站在客廳，目光所及之處散落的都是小家夥的玩具，遍地恐龍和奧特曼，沙發縫裏還夾了一輛紅色的小火車。
怪不得程延林一連消失好幾天，這個年齡的小孩，尤其是小男孩，殺傷力太大了。
安頓好侄子，程延林拿出剩下的漢堡給嚴拓：“這是另一個小朋友的。”
嚴拓小朋友接過，看了眼已經空了的紙袋：“你不吃嗎？”
程延林搖頭。
這兩天陪侄子幾乎一天三頓都是麥當勞，他已經吃夠了。
嚴拓吃了幾口漢堡，扭頭看了眼正沈浸在麥當勞世界美滋滋的侄子，挪了兩步靠近程延林。
“你不餓嗎？”他問。
“不餓。”
“要不要嘗一口？”嚴拓把自己沒咬的那邊遞過去，程延林看了看他，賞臉咬了一口。
“怎麽樣？”
程延林皺了下眉：“不好吃。”
他難得展現出這種帶點孩子氣的模樣，可能是這幾天跟侄子待一起太久了，被傳染了。
嚴拓沒忍住笑了笑，又遞了薯條過去：“再嘗嘗這個呢。”
程延林吃了，但依舊說：“不好吃。”他阻止試圖沾番茄醬的嚴拓，對他說：“你自己吃吧。”
嚴拓自己吃完了漢堡薯條，可樂剩了一半。程延林接了個工作電話，起身走去書房。
他待著無聊，便走到沙發，在侄子旁邊坐下。
侄子手裏捧著的漢堡還有小半個沒吃完，沒搭理他。
嚴拓把小火車從沙發縫裏解救出來，拿在手裏把玩了一會兒，側頭看向虎頭虎腦的侄子，問他：“你為什麽不喜歡我啊？”
侄子看他一眼，十分冷酷地不說話。
“你不喜歡我那我也不喜歡你。”嚴拓說。
侄子被激將到了，扭頭氣呼呼地看著他：“你憑什麽不喜歡我？”
“你又不喜歡我，我為什麽要喜歡你？”
“我——”侄子卡殼了，畢竟年齡太小，沒有能回擊對方的縝密邏輯，只能憤憤地說，“不行，你必須喜歡我！”
嚴拓對他露出笑容，和他商量著說：“那公平起見，你也得喜歡我。”
侄子沒說話，覺得哪裏不太對。
嚴拓又說：“這很公平，你又不虧。”
好像是哦。
侄子有點被說服。
嚴拓乘勝追擊：“你要是喜歡我，下次我帶你去吃漢堡王。”
漢！堡！王！
侄子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是大人，說話算數。”嚴拓朝他伸出手指，“不信我們拉鉤。”
“拉什麽鉤？”程延林不知什麽時候掛斷電話，從書房走出來，好奇看著他們倆。
嚴拓放下手指，對他說：“我們小朋友之間的事，你少管。”
程延林想說他才不管，視線掃到嚴拓嘴角沾到的番茄醬，從桌上拿了張紙巾，伸手幫他擦掉。
侄子可看不得這個，立馬忘卻剛剛和嚴拓建立起來的薄弱感情，朝著程延林伸出胳膊：“我也要擦———”
看他伸過來油乎乎的小胖手，程延林嫌惡地躲開，拎起後脖領直接扔進衛生間，不洗幹凈不許出來。
然後他看向沙發上的嚴拓：“漢堡都吃完了，你還不回去嗎？”
嚴拓擡起臉，很是乖巧：“你要趕我走嗎？”
程延林笑著看他，也沒說趕還是不趕。
既然不說，嚴拓就自動認為沒趕，於是說：“我坐會兒再走。”停了一秒，解釋說：“吃太飽了。”又說：“消消食。”
侄子從衛生間飛奔出來，向程延林展示自己香噴噴的雙手：“我洗幹凈啦！”
程延林拍拍他的腦袋：“跟你的小夥伴玩吧。”
“他才不是我小夥伴！”侄子立即大聲反駁。
“那是什麽？”
侄子答不上來，心裏還掛念著漢堡王，偷偷瞄了一眼嚴拓。
程延林走開了，侄子悄悄挪到嚴拓身邊，仰頭看他：“你真的會帶我去吃漢堡王嗎？”
“會呀。”嚴拓說。
“那我們拉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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