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順藤摸瓜,金帝釋重新浮出水面(上)

關燈
順藤摸瓜,金帝釋重新浮出水面(上)

器材室在體育館一樓,為防盜竊,窗戶安裝了鐵柵欄,但是擋不住我。

無數“雨滴”聚成個人形“劑子”,我施展《步虛術》無聲無息懸在器材室半空觀察。

白昭袗的身後、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有一個高及天花板的陰影,將她完全籠罩在身下,以我60點的視力點數能隱約分辨出那是只伏低身體、準備隨時撲咬目標的狗。

狗的靈體不是很完整。

我目前是隱身的狀態,但是它感知靈敏,已經朝我的方向看了過來。

“媽的!嘰裏咕嚕磨蹭半天,到底成了沒有?”一個男聲道。

先是緊鎖的玻璃窗戶被無形之手打開,有什麽東西通過形變的方式簡單粗暴地從鐵柵欄擠進室內,他所過之處,由於光影變換,潔白的墻皮像浮起了一片片不規則的鼓脹。

幾十秒鐘之後,或許是他確認了器材室內只有白昭袗和狗,這才在白昭袗面前顯露身形。

竟然是“張”CLUB的酒保!

金光日的人?!

是金光日下令讓他們對付我的嗎?

為什麽?我回憶了一下,“重新認識”金光日以來,我對他的所作所為,還沒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他被改造過了,除頭腦以外的身體絕大部分都換成了鎵基合金,即所謂的變形液態金屬的一種。】系統主動解釋。

【上次你怎麽不說?】我問。

【你沒問我。】

【我是指你怎麽變積極了?你以前對我愛答不理,老玩游戲,最近也不太玩了。】

系統說:【你就當我良心發現。】

【有問題。】我篤定。

【沒有!】

就在我和系統交談期間,白昭袗將草人身上的我的大頭照撕了下來,查看背面的漢字姓名,確認沒有問題,又掰開草人的身體,取出一顆私人印章,拿在手裏翻來覆去地檢查。

“……”私人印章,我任職李英俊助理的這段時期經常在公司內部文件上加蓋。

怎麽到的她手上?

她一直沒有搭理酒保,眉頭緊皺,下唇上擠,一臉倔像。

照片、漢字姓名、隨身物品,謗法所需的三樣都齊了,但詛咒卻沒成功,大概百思不得其解吧。

“餵!臭丫頭!不要無視我啊!”酒保大叫。

大狗將目光從我身上轉移到酒保身上,咧開牙齒,饞涎滴落。

面對它,經過身體改造的蜘蛛精沒有退縮,反而彎腰對她輕蔑地一笑:“是失敗了吧?你不敢說,但我知道。我回去告訴老板。”

白昭袗突然擡起手,飛快地在酒保臉上摸了一下。

酒保大驚失色,下一瞬間,青綠色的樹枝狀血管網圖在他臉上呈現,潰爛從他被觸摸到的皮膚開始逐漸往裏擴散,他什麽都沒來得及說,捂臉都來不及,在劇痛之中慘叫了一聲:“啊!”

事情發生得太快,他叫得很短促——聲帶都早已受損,不足以擴大音量。

皮膚從面顱骨表面腐敗、剝落,十幾秒鐘之後,面顱骨也碎裂開來,暴露出其中的柔軟眼球、口腔、大腦,這些也同樣早在很短的時間裏腐敗成泥、溶解消失了。

到最後,酒保只剩一個彎著腰的鎵基合金身軀。

惡臭都還沒有彌漫到我身邊,他就死了。

輕輕伸出一根手指,推倒酒保,這下輪到白昭袗面無表情地俯視他了:“你到底不全是破銅爛鐵。我沒把握,但是賭對了。”

我不知道她和酒保之前有沒有過節,單就目前看來,一語不合就殺人,她的殺性並不比與她年齡相差不大的毛東廷小。

直至此刻,我依舊沒有現身。僅靠觸碰就能致人於死地,白昭袗可能並不像其他施展謗法的人那麽好對付。比如鄭善雅,要是她一碰我我就得死,我早死了多少回了。

酒保死了,並沒有陰間使者前來接引他,也沒有天使來迎他入天堂或獨自墮入火湖等景象出現,說明他沒有信仰。他的靈體剛脫出軀殼,白昭袗身後的大狗就撲了上去,將他一口吞入腹中。

我沒有阻止。

殺人者,人恒殺之。他殺了韓在慶,如今自己也被殺了。在我心中,金光日繼續囂張下去,萬一踢到鐵板,死也是早晚的事。他身邊的改造蜘蛛精們或許很強,但世界上強者林立,強者們壽數綿長、經驗豐富,只有更強,沒有最強。

白昭袗收好草人,忙著將酒保的鎵基合金身軀用衣服蓋住,從器材室弄走,而吃了酒保靈體的大狗對我這個存在虎視眈眈。

我不在乎。

我在乎的是,白昭袗失敗了,即便她不再聯系金光日,金光日也是要聯系她的,我放個“劑子”在她身邊,早晚能得到我想要的消息。

思緒回到李家的私家車內,前方的司機和保鏢一直神色緊繃,怕我突然又來一指頭。

我低下頭看金流芳,小家夥在我懷裏睡得安逸,鼻涕泡都要出來了。

想到他爸,我用力搖晃幾下他的身體,把他搖醒,問他:“如果有一天叔叔和爸爸打架,你幫誰?”

金流芳睡眼朦朧:“???”

我:“沒事,你接著睡吧。”

金流芳:“……”

司機和保鏢:“……”

到了金光日位於漢南洞的頂樓公寓,我故技重施,趁人不註意,又揪了一根毛毛塞客廳的畫框後,打算雙管齊下。

送完金流芳,我沒有再回卓家別墅,直接回的李家。回去了才知道,我一走,和尚、李英俊、趙英民、毛泰久父子就也前後腳走了。

我剛踏進李家的大客廳,就看見李英俊和趙英民坐在近10米高的落地窗前朝我招手。

李英俊招我過去,我可以理解,趙英民和我的關系什麽時候單方面變好了?

“俊秀啊……”李英俊欲言又止。

和他不同,趙英民神色激動,等我坐上沙發,忙不疊地問:“那家夥,升上天的那個,真的是天使嗎?你們怎麽認識的?你是魔鬼你們的關系還這麽好?你是魔鬼你還當我姑姑姑父的兒子?你有什麽目的?你是想要他們夫妻的靈魂嗎?”

這麽直接,也不怕我這個魔鬼當場翻臉。

大客廳就我們三個人,於是我老實說了:“是天使。很小的時候,我就能溝通陰陽,看到了祂。我是魔鬼,也是陰間使者。我不需要誰的靈魂。”

“假的吧?魔鬼怎麽能當陰間使者?東西方的神系起源都不一樣啊!”趙英民不滿道。

我又開始講火湖和活大地獄的史詩級大工程。

講訴期間沒人打斷,但講完之後趙英民一副“你再編”的表情,李英俊則對著盛放茶水的杯子欣賞自己英俊的臉蛋。

他沒表態,我是要問清楚的:“哥,你沒什麽要問的嗎?”

“就你這一聲哥,我沒什麽要問的了。”李英俊擡起頭來,笑道,“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沒問題。”

趙英民哼道:“那也得要他是人啊。”

“非人有非人的好處。”我對他說,“我可以帶你去給天國郵寄信件的郵筒那裏,你想給你媽媽寫信嗎?”

他楞了好一會兒,才急切地追問:“我媽真的能收到嗎?”

“真的。”我點了點頭。

“什麽時候?不不,”他立馬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現在就去!”

說完,他主動伸出手來拉我。

我被他拉著走,只來得及回頭對李英俊說了句:“哥,新年和秋夕祭祖的時候我替你給爺爺奶奶傳話。”

這回換李英俊楞住了。

8分鐘後,司機開車帶著我們來到了鐘路區的某個路邊舊郵筒前。上一次來這裏,還是2010年,那段時間,趙英民讓屬下黃宇鎮(認識柳、以為柳替他殺人的那個)背貪汙的黑鍋,被陷入高利貸深淵的黃宇鎮用高爾夫球桿打到住院,不久之後他媽媽盧靜也去世了。正是他受到雙重打擊,情緒非常低落的時候。

我們現買了紙、筆和信封,趙英民現寫內容,我還是像上次一樣背對著他,對站在郵筒旁邊、眾人無法得見的IT精英兼天堂郵遞員申在俊打招呼:“又來兼職郵遞員了?”

面對我好奇的眼神,申在俊嘆了口氣:“嗯,還是車禍。不過不是意外,是人為。”

哦。他脾氣是不太好,當年還在有名集團工作的時候就和李玉鬧過矛盾,後來出來單幹,也沒少得罪人,要不是他後臺硬,自身有資本,哪混得下去。

“那等兩周兼職時間過了你再去找罪魁禍首,讓TA付出代價吧。還剩多少天?”我問。

申在俊悲傷地看著我:“可一不可再。這回不止兩周了,沒找到別的適合的人選之前,我會一直擔任郵遞員。”

長得又高又帥,錢也多,就這麽在醫院躺著當植物人,虛耗青春,有點慘啊。我被他的表情激發了同情心:“告訴我是誰制造的車禍,我替你去做。”

“IT業內名企,Forest公司會長秦終現。”

聽說過,開發“詛咒林”軟件的那位,傳言詛咒非常靈驗,深受年輕人喜愛。毛泰久授聖職禮(派立禮、按立禮)的主禮人趙洪曾在拉投資的時候說,秦終現也是福音派的投資人之一。為了拉投資,趙洪還用CX天道教第一任教主崔濟愚(金帝釋前世)、第三任教主孫秉熙鋪墊了一番“時移世異”論。

想到這裏,我心頭微動。

秦終現的背後站著和白博士、金木夫人長相相似的降神巫進境。

金帝釋和法布爾研究所的關系是主導還是合作,我不清楚,因為他們是單線聯系,而且老是棄車保帥、壁虎斷尾。我想過進境會不會是白博士二人的姐妹,可進境的記憶中並沒有她們,當時有個“金帝釋已死”的前提,所以我沒有深思。

而如今,“金帝釋已死”的前提被打破,趙洪和進境還主動接觸手握法布爾研究所實驗品和新研究進度的毛泰久,那麽金帝釋和他們之間有關系,已經是可以確定的了。

說到進境,我原來還想把貘從她那裏贖出來呢。哼,贖?我可以搶了!我才是正義的一方!

我還有點感激玉皇的身外化身和諧了我,要是沒和諧,趙洪和進境把遇見我的事一上報金帝釋,有關於我的記憶的他不得逃得比兔子還快?

“你有什麽證據嗎?”我問申在俊。

“我在路上正常行駛,突然,車窗像被重物打擊,撞得粉碎!我非常確定我的車前面什麽都沒有,但是接下來車頭連續出現幾個如同被踩踏的凹陷,剎車也失靈了。”他回憶這段往事的過程中,身體微微顫抖,“有什麽我看不見的東西把我從車裏抓了出來,扔出幾米外,昏迷之前,我在圍觀人群裏看到了秦終現,他在笑。”

“不是來自同行的幸災樂禍,”申在俊強調,“他的眼神告訴我,就是他幹的。”

眼神哪能當證據?怪力亂神很難被抓住把柄的。但我話都說出去了。我說:“這事不太好辦,但我一定會盡力,盡全力。”要是能抓到秦終現的小辮子,未嘗不可以順藤摸瓜。

申在俊眼含感激,見趙英民都開始裝信了,趕緊說了句:“你朋友,叫韓晴的那個,在我的公司幹得很不錯,我給她升職了,現在是某個部門的室長。”

韓晴,金光日的前女友之一,之所以成為前女友,是我故意的,她對待感情主動且真摯,全情投入,我覺得金光日配不上她。

申在俊提到她,是在加碼。

我說:“放心。”

但他看起來更擔憂了。

人真的是會變的。原來的我,即便特殊屬性點數充足,也沒老想著用探聽心音的方式從其他人腦子裏過濾出自己想要的信息,最近真是反覆使用,越來越熟練。

嘉波說,我就像手裏有了錘子,看什麽都像釘子。因為得到了解決問題的最省時、省力又省心的方式,所以懶得再想其他方式。

就比如這會兒,我作為投資者坐在Forest公司的會長辦公室內的沙發上,一邊瀏覽Forest公司的經營業績、資產狀況、財務狀況等等報表,一邊瀏覽向我遞交這些資料的秦終現的腦子。

秦終現不認識金帝釋,他就是個擋箭牌。趙洪和進境出國了,去了R國,等他們回來,也免不了被我“掃描”。

繼承了柳(克羅塞爾)的魔力、能捕捉當下對象的Y望的毛泰久正坐在我身側,跟我幹同樣的事情。

秦終現身後和白昭袗同出一源的狗的陰影要弱小得多,連對我們呲牙都不敢。

在白昭袗身旁的“劑子”和金光日家的毛毛也收獲不少,讓我得知了白昭袗要報秦終現和進境的殺母之仇,為求對謗法更熟練,對請求她施展謗法的任何人都來者不拒,完全沒有對善惡的區分;而金光日想幹掉我的決心——出於我那句“生是你生的,但是我放進你肚子裏的”。他知道我的能力,所以當真了,但相處的過程中我是一點沒看出來他想殺我。瘋子就是瘋子,一時興起,就要殺人。

我偶爾看毛泰久一眼,想:我要不要去R國,主動出擊?

毛泰久淡淡笑著回我一眼,想:好啊,一起吧,哆啦A夢。

知道我從小到大變的“無中生有魔術”是如何做到的之後,他有時就會這麽稱呼我。我也不排斥這個稱呼,在我心中,無論前世今生,我弟弟還是毛泰久,哆啦A夢都是最高評價。

嗯……這家夥小時候在R國待過一段時間,還有個假護照名字叫森田康夫。

對,哆啦A夢裏那個男主角康夫。

TBC.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