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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監,警察大學校慶又見大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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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V)一個給自己改名叫正直的孩子(中)

原本我自認為經歷過毛泰久、徐文祖、徐仁宇、卓秀浩、都賢秀等人的事跡之後,我已經能夠免疫這類人群,即便直視他們的惡,也不會有太大的情感波動了。

今天發生的事,打破了我的認知。

一個十歲出頭的小男孩兒也是能讓我感到毛骨悚然的。

他甚至在自殘的時候眉頭都不皺、眼都不眨一下。

他感覺不到痛苦?

我一把拽住他的手:“別抓了!”

他掙脫不開,拿腳來踢,又被我抓住那只腳,成了金雞獨立。

在我們產生爭執的時候,地上那個中年女人默默爬起,打算離開。

我一聲大喝:“大嬸兒!你給我站住!你差點把人掐死,以為不用負責任的嗎!我要抓你去警局!”

她搖搖晃晃地轉過頭來,一臉無所畏懼的樣子:“抓我去警局?可以啊。你看他媽媽會追究嗎?”

什麽意思?我擰緊眉毛:“我不管他媽媽追不追究!即便他媽媽不追究,還有爸爸呢!”

“哼哼。”她嗤之以鼻,扭頭就走。

我立馬松開抓著的孩子,從坑底把年紀小些的男孩子撈了上來,解開他身上的繩子,把才走了幾步的中年女人綁了起來。

這一切都在很短的時間內發生,速度快到令那個“在勳”驚訝地眨了眨眼,一旁的小男孩則反覆揉搓眼皮,雙眼瞪得老大。

中年女人大驚失色:“放開我!你幹什麽!我要告你!我要告你!”

“行啊,正好一起去警局了結了吧!”我對那兩個男孩說,“把你們家的電話告訴我,我要聯系你們的父母。”

他們齊齊閉上了嘴。

聯系父母,對自覺有了秘密或者闖了禍的孩子們來說就像被點了死穴。

“在勳”我感覺勸不動,只好對那個小的說,“這個大嬸要殺掉你的哥哥,哥哥要是被殺掉了,你這輩子都見不到哥哥了。你不想讓她接受懲罰嗎?”

他看了看“在勳”,沒接收到阻止之類的命令,便說:“……我不想見不到哥哥。”

在他說出“不想見不到哥哥”的時候,我發現“在勳”身上的戾氣少了一些,神態都平和了許多,這才對“在勳”所說的只想教訓他的說法信了幾分。

他告訴了我電話。

我先是報警,再聯系了“在勳”和他弟弟的父母,那邊一聽孩子差點被人掐死,言語間很是急切,我便與他們約定在警局見面。

從頭到尾沒有人理會中年女人的叫囂。

我用繩子牽著她往林子外走,兩個小的跟著。

林地不平,她走得跌跌撞撞,眼見事情朝著她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下去,態度軟了下來,沒有求饒,先給我分析利弊。

什麽要是送她去警局,“在勳”想埋弟弟的事就瞞不住了,到時候無論“在勳”怎麽辯解,都不會有人相信,這件事會讓“在勳”在所有人眼中變成怪物,要我適可而止,為孩子的將來著想。

“在勳”聽了,看了眼他弟弟,他弟弟立即拍著胸脯保證:“哥哥是帶我上山玩的!”

我:“……”

中年女人:“……”

我說:“在勳要是今天就被你掐死,還有什麽未來?你省省吧,大嬸!”

中年女人一計不成又施一計,開始賣慘:“學生,我也是有孩子的人,我要是出事,我孩子就沒人照顧了,他可能會餓死或者被人送進育幼院。”

“那又怎麽樣,你掐別人家孩子的時候沒想過這一點嗎?成年人了,大嬸,要為自己的犯罪行為負法律責任的。”

隔了不到一分鐘,她又說:“學生,你打電話給剛才的孩子媽媽,我和她聊一聊,她一定會答應和我私下了結這件事的。”

這回輪到我冷哼了:“你以為所有孩子媽都跟你一樣不把孩子的命當回事?私了?花錢嗎?你有我錢多?別浪費口水了!”

“不,不是花錢,我,我們認識。”

“你和她媽媽有仇?”

“沒有。”

“那你還掐人家兒子?”

其實我是記得她掐人的時候說的那句“我當初就不該生下你”的,現在懷疑她不是精神有問題,就是真的是在勳的媽媽,所以才對私了這麽有把握。

當初我狂奔過來,只花了十幾秒,現在帶著人往回走,花了好幾分鐘。

和三個女同學碰頭,講述了事件發生經過之後,她們對什麽寶藏、輸贏完全沒有了興趣,打電話聯系了學生會會長李正宇,說要退出游戲,就跟著我一起下了山。

路上三個女孩子對在勳和他弟弟母性大發,一個勁兒誇人可愛。

她們想rua,但在勳絲毫不為糖衣炮彈所打動,一個勁兒躲。

但他弟弟在民才6歲,在無數食物的誘惑和甜言蜜語的誇讚下被rua了很多次頭,套了好多話。

比如家裏有爸爸、媽媽、哥哥、他、妹妹5個人,他叫鄭在民,和妹妹在熙在野百合幼兒園上學,哥哥在勳在九嶺小學上學,還是班長,學習成績是最好的,他也想像哥哥一樣學習好,被老師誇獎。

我想我知道他為什麽會站在他哥哥那邊了,除了敬畏、依賴,還有崇拜。

就這樣一路走,一路說,等我們到山腳的時候,警車和幾輛女孩子們叫來的出租車已經等在那裏了。

中年女人身上的繩子被解下,換上手銬,押進了車內。

我們則坐上了出租車,跟在警車後頭去了九嶺山街區派出所當證人。

學生會會長李正宇和幾個幹部遠遠抽著煙看著。

接下來在街區派出所發生的事令我和三個女同學十分無語。

先是鄭在勳的爸爸激動地沖上來抓住中年女人的衣領質問,被幾個警察慌張阻攔,再是中年女人辯解自己是看到在勳要埋弟弟才“見義勇為”,我反駁“見義勇為”不需要掐脖子也不需要說什麽“我當初就不該生下你”。

本來只是在一旁不知所措的鄭在勳媽媽聽了,臉色一變,轉而去質問鄭在勳想對弟弟幹什麽,轉移了鄭在勳爸爸的註意力,趁著鄭爸爸松開中年女人的領子,警察這才得以讓中年女人、鄭在勳、鄭在民,我和三個女同學坐上椅子,分開問詢。

我一邊回答自己的,一邊聽著中年女人的。

“姓名?”

“……成智恩。”

我:!!!

我想起來了!成智恩!她是“獵頭人”韓書俊的老婆!

沒有辦法控制我腦袋的轉動,我驚訝地看向了成智恩。她說的要是真的,那麽根據我5年前看的資料,鄭在勳才是韓書俊的兒子!

所以她才不會因為掐鄭在勳脖子這件事產生什麽愧疚或懺悔。

或許她已經在白日的腦海裏、夜間的睡夢中演練過千百遍如何殺死鄭在勳,或者殺死……我看向鄭在勳的養母金熙靜——或者殺死這位的親生兒子成耀漢。

我當初看資料的時候就是全程一個表情:地鐵老人看手機.jpg。我完全無法理解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媽媽因為“害怕自己無法下手殺死親生兒子,所以互相調換兒子,易子而殺”這種神奇的腦回路。

哪怕她們是害怕自己生出來的孩子會成長為一個精神變態殺人犯,也還有很多其他處理方式,偏偏選了這一個。在丹尼爾李博士的基因檢測技術沒有發明之前,多的是有變態基因的人出生,數據高到一個任誰見了都會咋舌的地步。他們全變成變態殺人犯了嗎?並沒有啊!

更多的,則像都賢秀一樣,隱於人群,過著和常人一般無二的生活。

問詢我的警察看我不專心,敲敲桌子拉回我的註意力。

我開始一心二用。

那邊在民無論別人怎麽問,都堅持哥哥是帶自己出去玩,身上衣服臟了是路滑摔的。

而鄭在勳很關註成智恩的信息。

我知道,他都11歲了,不可能把成智恩說的那句“我當初就不該生下你”當成耳旁風,尤其是,在養育他的媽媽金熙靜眼神躲閃、始終表現出願意接受私了的態度之後。

如果我在他這個年紀,被人傷害了,卻沒有家人作為堅實的依靠的話,我也會非常失望,非常傷心,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愛著。

這種心情很明顯地表現在了動作上——他又開始抓撓胳膊了,比之前遇到我時還要快,還要重!

我再次抓住他的手,舉起,對金熙靜說:“這位大嬸,您好好看看他,自殘得是多大的心理壓力?這樣您還說得出私了的話?”

鄭在勳擡起頭望過去。

金熙靜還是避開了他的目光。

他開始在我的手中大力掙紮,把屁股底下的椅子都帶翻了,這種動靜把所有人的註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確認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之後,他就上嘴咬我的手,反被我的耐力和他自己的咬合力震得腦殼發昏,一時安靜下來,被警察拖開。

對三個女同學的問詢早就做完了,因為她們所知甚少,先出了街區派出所等我。我做完之後,離開之前,對金熙靜說:“成智恩說她也有孩子,大嬸您應該不會嘴上說著私了,實際上恨得不行,想找機會去傷害成智恩的孩子吧?”

金熙靜脫口而出:“我才不會!他那麽優秀!”

“啊,他那麽優秀……”我拖長了調子,“不優秀的,就該死?”

她閉上嘴。

成智恩在椅子上回了我一句:“不優秀的不該死,生來惡毒就該死!”

我問:“關於在勳要做的事,您看完了嗎?”

她一楞,然後飛快說道:“如果你信了,那你就中計了。他們謊話連篇。”

他們?是帶上了韓書俊?

想扭轉成年人既定的思想,簡直是癡人說夢。所以我不再和她辯解,只對金熙靜若有深意地說:“您既然認為成智恩的孩子那麽優秀,難道就沒點兒其他心思?”

成智恩渾身一顫,看向金熙靜。

我不再多說,離開了派出所。

回到度假村的民宿已經是傍晚,因為提前退出游戲,我和三個女同學這一隊算是輸了,要在晚上的飯局上表演節目。

她們唱歌,我表演魔術。

即便我20了,即便大一大二的修學旅行已經表演過了,但我的魚餅依然發揮著重要作用,在我的頭頂“呼呼呼呼……”快速旋轉、連影子都看不清的時候,總是能引起圍觀眾人的驚呼和掌聲。

酒過三巡,我假借醉酒先回了自己訂的那間房間,洗漱後倒在大通鋪上,從儲物格子取出一個日記本來,一頁一頁翻看。

這是鄭在勳的日記本,應該是多本日記中日期最近的一本,才寫了沒幾頁,畫了幾幅奇形怪狀、色彩濃重、線條被色塊遮蓋的畫。

我白天從林地裏撿起來的,沒還給他。現在他應該已經發現了,不過我不在乎,找過來再說。

【200X年,X月X日,晴。我切開了兔子的肚子,好奇它是胖了還是真的懷孕了。同學們發現之後大聲尖叫,還告訴了老師。老師找我談話,我告訴她理由,以及覺得她和同學都很吵鬧,抓胳膊是為了控制自己不殺掉她,她嚇壞了。或許我不應該告訴她,因為她再也沒有溫柔地叫我班長。下次註意。】

我:“……”這好奇心堪比卓秀浩。

【X月X日,晴。隔壁班班長叫成耀漢,和我一樣大,成績也一樣好,但是是個奇怪的人。他不怕我,還給我包紮手上的傷口。我不知道他是真善美,還是假醜惡,但是,我想成為他那樣的人。他說長大以後想當醫生,不如我長大以後也當醫生好了。】

【X月X日,晴。爸爸被老師叫去了學校,老師和爸爸說了我和兔子的事,他生氣地打了我一巴掌,我覺得很疼。】

“……”打人是不對的。但換成我,我就能做得比他爸爸好嗎?不一定。不知道後來他爸有沒有帶他去看精神科?】

【X月X日,陰。比起家裏的三個孩子,爸爸最愛的是小狗Choco和那缸觀賞魚。我把氨水倒入魚缸、溺死了Choco。爸爸又打了我一頓,媽媽護著我,差點也被打了。是誰打的小報告?是在民。在熙話都說不順。我要給在民一個教訓。】

後面沒了。

我收好日記本,正打算倒頭就睡,就收到了手下發來的郵件。

說的是拳館老板宋秀浩的事。

資料裏說,宋秀浩是1995年“獵頭人”韓書俊殺害的18人中的其中一位受害者宋秀晶的親弟弟。

1995年,拳師宋秀浩19歲,在服役,經H國國家支援商談中心介紹,加入了OZ安保公司,負責監視有精神變態基因的鄭在勳(韓祝福)及養父母一家,此前還曾在水城連環殺手手中救下過成智恩。

如果不是我上高等學校一年級參觀動物園時偶遇鄭在勳放老鼠咬蛇,察覺到OZ及其背後執政黨的影子,並在李玉的支持下把OZ安保公司、科技情報通信部涉事職員及QWT秘書室長崔英實通通處理了,宋秀浩應該還在執行監視任務。

他的出現,代表著他並沒有放棄監視,只不過現在不是出於任務,而是私仇。

有私仇,卻肯在成智恩要殺鄭在勳時出手阻止,他良心未泯。

我想起崔英實交代的所謂建立OZ組織的初衷:“為建立更美好的、沒有精神變態殺人狂的安全社會。”這個組織當初是被打散了,但其成員並未完全抓獲,難保其中不會有人想做點什麽。

比如曾和OZ組織有過深度合作、卻在OZ被清理時置身事外的丹尼爾李博士。

於是我命令手下再去查這幾年來是否有出獄的變態殺人犯死去,無論死因是什麽,都要上報。

睡覺之前,我決定給認識的幾個壞家夥發MSN消息,嚇唬他們:【知道嗎?H國可能有獵殺精神變態殺人犯的家夥哦!想想是不是很可怕?所以,心理有問題及時溝通、按時就醫,不要等憋成變態後被人殺了。】

同在H國的徐文祖和徐仁宇幾乎是秒回:【是誰?在哪裏?】

文字都完全一樣,但和害怕沒有任何關聯。

我還沒回覆,又收到了都賢秀的:【我是良民,還正在約會,你很破壞氣氛和心情,我決定拉黑你一段時間。】

他真的把我拉黑了。

接下來是姜耀漢:【我還是法學生,目前做不了什麽。但以暴制暴,自相殘殺,我既不認可,也不反對。等我當上法官,他們落到我手裏,該怎麽判就怎麽判。】

再是毛泰久:【你真會吊胃口,要不是我在讀博,我現在就回國。不過暑假我會回去的,如果是空歡喜一場,俊秀,我會生氣。】

這是有多好戰?

卓秀浩:【SHEOREGNRW87R32TNTQY2……】

困得要死可以不回我!不對!A國那邊不是晚上啊……他是不是耍我?

果然他又發了一條:【哦,打習慣了,嘻嘻嘻嘻嘻。我好害怕啊俊秀,你會保護我嗎?】

你去死吧!

然後是李英俊:【???你發我這個幹什麽?】

我連忙回覆:【發錯了發錯了!】

李英俊:【註意安全,我今年回國看你。】

我:【好好好。】

我放下手機,蓋好被子睡覺。

過了不知道多久,手機響了。我睜開眼,四周一片漆黑,將手機抓到手裏,一看,是徐仁宇,按下接通鍵:“餵?”

他說的第一句話是質問,聲調還挺高:“怎麽有男人的呼嚕聲?!”

我小聲說:“修學旅行啊,大通鋪,有沒有懷念?”

“哦。”調又降下去了,他的聲音重新變得溫柔低沈,“好久沒有通話了,你現在有時間嗎?”

我從大通鋪上艱難地爬起,越過好幾個睡得七歪八扭的男同學,去室外接電話。

溝通過程中,困得不行,腦子越來越沈,只依稀記得我給徐仁宇發了用氣球摩擦徐志勳頭發的視頻,而徐仁宇說了晚安,然後我就被人用雙手穿過腋下的方式拖回了大通鋪。

是誰?

次日一早,我們一行人正在民宿鼓搗早餐,鄭在勳騎著自行車、腫著一張臉找我來了。

看來即便有在民替他說話,鄭爸爸出於恐懼心理和震懾目的,也還是打了他。

“日記本。”

“什麽日記本?”大庭廣眾之下,我只能裝傻。

他深深看我兩眼,從民宿階梯走下去,兩腳一蹬自行車,離開了。

嘶……這小孩該不會半夜再找上門來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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