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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V)一個給自己改名叫正直的孩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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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有疫還是先有鬼,圖謀出獄,小孩打架

毛泰久轉過身來:“你想幹什麽?”

“怎麽是我想幹什麽?”疫鬼伸手一指他,虛空點點,“是你想幹什麽,我才來的。”

“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不要把責任推到我身上,好像我不招人,你就不來了。”毛泰久沒有跟著他的思路走。

“嘿嘿。”疫鬼把手收回,撓了撓頭,尾音上調,“你真有意思。”

毛泰久面無表情。

我在猶豫要不要現身,疫鬼就把目光轉向了我。

他能看見隱身的我?我這坨劑子往左走了幾步,他就往左看,我往右返回原地,他就往右看。

“……”我不太想在毛泰久面前現身。鑒於我們之前的不愉快,搞得好像我反過來監視他似的。

而毛泰久很敏感,疫鬼看向哪裏,他也看向哪裏,只瞄一眼,沒看到什麽就又將視線放到疫鬼身上:“我再問一次,你想幹什麽?”

“我說我是來提個醒,你肯定不信。”疫鬼說。

“你不說,怎麽知道我不信?”毛泰久說。

疫鬼兩手一拍:“好吧。我從東南亞來的,具體哪個國家我就不說了,你自己知道,反正那邊正在鬧豬流感,還是變異的,能通過上呼吸道傳染給人類。和這具身體同行的人就是死於豬流感感染,而你的公司有東南亞的航線,你讓他們提前做好防備,就能少死一點人。”

說完了,它一看毛泰久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信,不是不信有豬流感,而是不信它:“反正我言盡於此。疫鬼又不止我一個,我有好心提醒,其他的可是期待狂歡上演呢。”頓了頓,它扭頭對我說,“別再跟著我了。有這時間你不如去通知那些警察。”

毛泰久再次看向我的方向,而我已經和散去人形遁入地表的疫鬼一起離開了海濱別墅。

至於還停留在盆唐區土路那邊的劑子,已經向蔡道振(尹羅武)說明了豬流感的傳播,正聯系李玉商量對策。

疫鬼出了海濱別墅之後,就乘坐夜間觀光巴士、夜班火車、出租車到處游蕩,有時候也會順著水域漂流。我向系統確認了它沒有散播豬流感的舉動,就一直在天上跟蹤。

光化門、盤浦大橋、西江大橋、江邊北路……它像個普通游客,甚至還偷了一部手機給自己拍照留念,上傳社交帳號,等人點讚留言。

“……”就像說出“爛慫大雁塔”的那位一樣,在當地生活的人基本上都會覺得當地沒什麽好逛的。我也覺得首爾沒什麽好逛的。

於是選了個沒人的地方,又一坨劑子落地,擋在了疫鬼前方。

它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天,“哇”出聲來:“你怎麽做到的?好厲害的樣子。”

我已經不想當跟屁蟲了,想回家睡覺,心念一動,從天而降無數劑子,將它包圍在中間。

它又是一聲:“哇……”站在原地沒動。

“……不跑?”我很疑惑。之前遁地不是很熟練嗎?

系統查到的信息都說疫鬼所到之處生機斷絕、屍臭彌漫、白骨堆積、千裏蕭瑟……總之要多慘有多慘。

“跑不了嘛。”它聳了聳肩膀,“大不了被你打死,等疫病再起,我就又活過來了。”

“啊?”這太讓我意外了。

“跟你多聊一會兒,我就能多活一會兒。”

我偏了偏頭,包圍著他的所有的劑子就一起偏了偏頭:“還沒打呢,你就認定我能打死你?”

疫鬼指了指我的頭頂:“你的靈光,沖天而上。像你們這種人,我見過很多次,每次都對我喊打喊殺。”

“靈光沒什麽卵用。”我說,“我也不喜歡動不動就打人。”

它似乎被我噎到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因為以前沒遇到過,我就想把它控制住,帶給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住在北村H屋村的那倆神仙看看,如何處置,也要參考他們的意見。

“呼——”許久不見的樸重吉由虛到實,出現在我眼前。

他的到來,總是伴隨著黑色風衣與空氣的摩擦和拍打響聲。

來了之後,他沒先和我打招呼,而是問疫鬼:“這次在H國是哪裏有疫?源頭呢?範圍呢?”

疫鬼老實說了:“京畿道城南市的盆唐區。源頭是豬流感,東南亞國家從A國AHH州進口的豬,屬於A國生物安全事故。範圍的話,要看人類政府的防疫政策和民眾的配合。”

他們倆的公式化交流讓我很懵。

得到想要的信息,樸重吉松了口氣,對我說:“它我要帶走,留在陽間對誰都沒好處。”

人家陰間高級公務員都發話了,我還能說什麽,只能讓他把疫鬼帶走。

疫鬼被帶走之前頻頻回頭:“我看你和別人看待我們的態度不同,所以才願意對你說的。不是我們帶來了瘟疫,而是瘟疫的出現吸引了我們。不要本末倒置。”

“哦。”我意思意思對它點頭。

“我知道你看過我發到社交帳號上的游記,能給我點讚評論嗎?”

“啊?”

樸重吉和疫鬼身影淡去。

“……”我掏出手機,打開社交軟件,搜索到疫鬼的帳號,大致瀏覽了一遍主頁,全是游記。

陽間和陰間的都有。

看到石磨地獄那些肉醬的時候我就點了返回,給它的首爾夜游記點了讚,想了想,又點了關註。

不是想看平時看不到的“風景”,是想多一條“鬼脈”。

2013年夏末,京畿道城南市的盆唐區出現了豬流感傳染人類的事件,但在民眾察覺之前就被解決了——司機和副駕駛二人逃跑當晚還沒來得及將豬流感傳染給別人,就被穿戴著防護服的警察們抓獲,進行了隔離關押;平澤唐津港也被李玉通知的當地官員派人進行了徹底的圍擋、檢查和消殺,疫鬼接觸過的GP人力公司也同樣如此。

蔡道振(尹羅武)在查案上的執著不是一般警察能比的,他通過偷渡案查到南相泰身上,其他人顧忌成運通運集團和毛家父子,他不,冒著被撤職的風險連夜將南相泰等人緊急逮捕——還是一對N,然後才向檢察官吉茂園(池慧媛養子、他女友吉樂園的哥哥)申請拘捕令。

至於他為什麽沒被撤職,嗯,是我插手了。

南相泰承認GP人力公司有幫人偷渡的非法業務,最後被判入獄7年並處罰金16億H元。

從頭到尾他沒提到毛家父子半個字。

而我很清楚,如果那天晚上被南相泰帶到成運市海濱別墅的不是疫鬼而是其他普通人,絕對難逃一死。

蔡道振(尹羅武)破案有功,在我的扶持下,重新回到了首爾的刑警支隊,還往上升了一級,成了警監。

去首爾西部監獄探卓秀浩的監的時候,我們隔著一片玻璃對坐,他因為這件事對我冷嘲熱諷,說我終於出息了,也學會了利用權力。

我沒接茬,說你好好表現,爭取減刑早日出獄。

他“呵”一聲冷笑,當場掀了椅子:“沒你攪局,我早就出去了!”

“什麽意思?”我盯著他的臉,覺得事有蹊蹺。

他湊到玻璃前,雙手撐著身前的平臺,離我更近了:“去問你的好朋友毛泰久啊。哦,我忘了你剛把他義兄送進牢裏,他還願意搭理你嗎?”

他出獄和毛泰久有什麽關系?我垂頭沈思。他們兩個也有我不知道的商業合作?現在想想,素不相識,疫鬼說毛泰久“真有意思”,是指其思維邏輯,還是別的什麽?

我決定去毛家老宅一趟。

9月29日是周日,我帶著才1歲多的金流芳借著看望毛東廷的名義去了毛家老宅。之所以帶著金流芳,是因為金光日帶著潮在華國樂不思蜀,清負責和正真集團的業務對接,淵(化名張治秀)經營張娛樂公司騰不出手,我要再不管,等金流芳餓得失去理智,非得抱著人啃不可。

他胃口好得很,就我開車從漢南洞到城北洞的這段路上,已經把我放在車載寶寶椅上的500g奶酪棒吃完了。

我一手抱著眼睛滴溜溜亂轉的金流芳,一手把準備好的、這月才發布的水果5S手機遞給毛東廷:“中等學校一年級的學習緊張嗎?”沒話找話,他高智商,緊張個屁。

“謝謝叔叔,不緊張。”他道謝之後,把包裝盒拿在手裏,領著我進了客廳。

坐下之後,我顛了顛懷裏的金流芳,給毛東廷介紹:“這是金流芳,我鄰居的孩子,知道名字就行,別的不用管。”

“好的。”毛東廷乖巧點頭。

“你爺爺奶奶不在啊?”

“不在,和朋友去打高爾夫了。”

我當然知道他們不在。就是他們不在,我才來的。

“你爸爸在哪兒?”

“後院的溫泉池。”

我把金流芳放到組合沙發的角落,方便他倚靠:“東廷,你幫叔叔照看一下這個弟弟,我一會兒就回來。”

“好的。”

臨走前,我摸了摸金流芳的頭,他也拿頭頂我的手心,細軟的頭發掠過指尖,手感很好,我說:“不準咬人。”

他不說話,只眨巴眼。

毛基範雖然高中肄業,公交司機出身,但脫北發跡之後沒少附庸風雅和奢侈享受,從老宅的明式裝修和自北漢山溫泉引水入宅就能看得出來。

直到我推開推拉木門,進入毛泰久泡溫泉的房間,都沒人攔我。

毛泰久雙臂大張,斜靠在湯池邊,“胸懷坦蕩”。

水波蕩漾之間,一個盛放著酒具的木盤起起伏伏。

“有事?”他問。

我沒拐彎抹角:“我去西部監獄探望秀浩哥的時候,讓他好好表現,爭取減刑,他卻說要不是我攪局,他早就出獄了。他讓我來問你,你知道什麽嗎?”

“我曾經說過,只要你想知道,我什麽都會告訴你。”他從水中站起,取過一旁懸掛著的長毛巾圍在腰間。

“……嗯。”我還記得。

他往門外走,我就跟在他身後。

“東南亞那些航線,成運通運集團旗下航運公司的船走了不知道多少回,你認為我會不知道那邊有豬流感?”他反問我。

“……知道有豬流感,還敢帶過來?!這和卓秀浩出獄又有什麽關系?”

“知道有豬流感,不知道會死人。”他轉過身看著我,“我也是人,還沒那麽瘋狂,想自取滅亡。我們原本的計劃是,偷渡一批被感染了豬流感的人來H國打工,把他們的行動範圍控制在盆唐區,再弄幾個被感染的混進西部監獄,等西部監獄有人感染,就以此為借口假釋卓秀浩。”

說完他又繼續往前走,行進方向是客廳。

我氣得發抖:“那些人順便還能當你的出氣筒是嗎?”

他沒回頭:“是。所以那天晚上在海濱別墅地下室,疫鬼看的是你。”對自己的判斷很篤定,他問,“疫鬼去了哪裏?以你的行事作風……”

“我什麽行事作風?”我打斷他,“我沒有任何作風,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疫鬼去了哪裏?”他又問了一遍。

“怎麽?知道害怕了?”

“我是想斬草除根。”

一腳踏進客廳,我和他都楞住了。

毛基範珍愛的那些進口明式家具被砸得稀巴爛,博古架上的粉青砂器和白瓷也無一幸免,廢墟之上,金流芳靠肚臍眼分泌的蛛絲倒吊在水晶燈上,而蛛絲的另一端,是一團白色的繭。

繭的內部“砰砰”作響,使其不停轉動和搖晃,沒過幾秒鐘,“噗呲”一聲,從裏面伸出兩個緊握的拳頭。

貫穿白繭的拳頭張開,開始撕扯外部的繭殼,而上方的金流芳還在“淅瀝瀝瀝……”往下噴灑蛛絲,粘性驚人,又重新把裂口覆蓋上了。

一時半會兒,誰也奈何不了誰。

“叔——!”金流芳鼻子一皺,要哭,“他摳我痣!”

繭內擊打的聲音停了,毛東廷甕甕的說話:“我不是故意的。”

怎麽說呢,手欠是病,得治。我舉起雙臂。

“哇……”金流芳嚎了一聲,放開水晶吊燈,投入我的懷抱。

我看著他眼角那顆遺傳自金光日的痣:“……”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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