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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敏,機器狗的葬禮,膨脹還是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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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敏,機器狗的葬禮,膨脹還是成長

通知完,李玉就掛了電話,留我拖著行李箱在風中淩亂。

由於案情簡單明了,證據確鑿,金光日的手機也已經拿回來了,正和他的衛兵通話,讓人來接他。我聽到其中一部分對話提到了華國的CQ市,於是等他掛斷後問他:“你還要去CQ?”

“你沒讀過歷史啊?大H民國在華國當時的陪都CQ市七星崗也有臨時政府舊址啊。”他說,語帶鄙夷。

是是是,你是JRC綜合大學畢業的高材生,你是儲備幹部你牛逼,你牛逼你到處勾引女人惹出血光之災。我不斷腹誹。

他問我:“你去過CQ嗎?那裏的女人真的又漂亮又潑辣?激起我好勝心了啊。”

我一巴掌把他扇到地上趴著。

“你真是不會吸取教訓。”我垂眼看他,“之前在樓頂你說什麽來著?有兒子是吧?兒子是很好的籌碼對吧?那你應該不介意再多生幾個吧?”

他擡起頭,咬牙切齒地看著我。

“瞪我?瞪我加倍生哦。”我說。

他埋下頭去,雙手抓地,想必在心裏暗恨。

哼,這家夥,我不顧危險單槍匹馬去救他,他不記得,就記得我打他。

我坐上自己的車,揚長而去。

2013年6月5日,宜動土、安葬、求醫、治病、入殮、破土、上梁。

李玉給寶寶準備的葬禮真的很盛大,趙慧美、我、伯父伯母都參加了——李英俊是經營有名集團的主力,李成延在國外當他的暢銷作家,兄弟倆都沒來。讓我意外的是,他連送機器狗的毛泰久都請來了。

此外,他還請了北村H屋村的和尚和巫師來給寶寶超度。

其實他還是收斂了的,畢竟我曾經以為他要把寶寶埋進老家慶州的祖墳呢,結果還是選擇埋在李家別墅的後院裏。

舉辦葬禮的時候,兩層歐式貓屋裏的所有貓都來圍觀了,盡管年年送,但年年都在抽獎,每只貓每年平均生兩次崽,所以數量還是有上百只,搞得場面很大。

它們見了我全都拉著臉,想必代代相傳我搶秋千和搶小老虎崽崽的事,相當同仇敵愾。

在它們的同仇敵愾中,和尚念經,巫師念咒,李玉放下了盛放寶寶的小棺材,接過趙慧美遞給他的小鏟子,一鏟一鏟給蓋上土,直到填平、壓實。

人和人的情緒是不能共通的,但我發現,現場除了李玉,竟然還有一個男人雙眼微微濕潤。

不是別人,是毛泰久。

我擡頭看了看天,太陽也沒打西邊出來啊。

給寶寶下葬之後,李玉哭得人都站不穩了,被趙慧美和伯父伯母攙扶回了別墅。

毛泰久盯著寶寶的墓碑,我盯著毛泰久,直到他察覺我的視線,轉過頭來。

我說:“爸爸真是的,小題大做,連你也請。你怎麽也由著他。”

“小題大做嗎?”毛泰久的表情,我一時竟然找不到形容詞。那雙眼睛裏,有釋然,有決然,還有一些別的什麽,我看不穿。

“其實我今天來,不只是為了愛寶。”他說。

“哦?”我以眼神示意我洗耳恭聽。

他往後捋了一把頭發,整整齊齊的背頭就分開兩邊,散了下來,蓋住了他銳利的眼睛,也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氣:“俊秀,你知道人不能真正地做自己,有多難受嗎?”

“我不知道。”不知道多難受,這是真話。但我也知道他在說什麽。我說:“我的道德底線很靈活,萬事好商量,只要不涉及人命——因為我遇到的絕大部分事件都是我能用錢和個人能力解決的。而你不行,你沒有道德,如果你的對手沒有能力,甚至在法律上,他們也約束不了你。我約束你,是因為我不想失去你。

“但事到如今,你不想被我約束了,我也能滿足你。”

他表情詫異,可能沒想到會這麽順利。畢竟我可是在池慧媛的別墅外說出過“掌控欲,我也是有的,我要是當獵人,你們就都別想活”的李俊秀啊。

他不知道,經過卓秀浩的事,我已經想通了。朋友也是獨立的人,有自己的路要走的。

哪怕那是絕路、死路。

卓秀浩還有檢察總長徐東錫,毛泰久還有媽媽韓英蘭。我對自己說:李俊秀,你是個外人。徐文祖早說你沒有邊際感了。他說得對,所以你要改。

“我不是要和你絕交。”隔了好久好久,他嗓子幹啞地說出這句話。

“嗯。”

“我是想要對你脫敏。你對我的影響太大了。”

“嗯。”你看,我想對卓秀浩祛魅,毛泰久想對我脫敏。輕松,誰都想追求的。哪怕有時候我們排斥的,正是需要靠近的。

我才“嗯”了兩次,他就有點兒說不下去了。

隔了好久,他才又繼續說,而且是放了個威力巨大的z彈:“俊秀,我當年送愛寶機器狗的時候對攝像頭動了些手腳。”

“!!!”我內心一震,然後表面故作淡定,就是要讓他知道,我李俊秀已非吳下阿蒙,“十年前的那種成像效果,你也能忍受。後續技術更新疊代的時候,想必費了番功夫吧。”

“你當時看了它很久,我以為你發現了。”

我懷疑過,但以為是自己想多了。因為機器狗是李玉在寵。現在看來,是我先入為主。因為只要我在李家別墅,李玉抱著它和我抱著它,區別不大。

“以後不會了。”他說。

寶寶都入土了。我問:“這是道歉嗎?”

他說:“是。高層公寓和毛家別墅的客房攝像頭拆掉了。雖然你已經不可能再去住。”

接下來是良久的沈默。

我們在寶寶的墓前站了20多分鐘,他才道別離去。

回到別墅大客廳的時候,看到多出來的十多個人,我也沒有驚訝。李玉早就安排好了,照著演就行。

於是接下來參與南原餐館X賄賂的親戚家屬們開始細數他們當政客的家人的不容易,伯父和李玉邊聽邊點頭,促使他們越來越理直氣壯,嗓門越來越大,七嘴八舌地說著,還真說出了那幾個政客向卓家的正真集團傾斜的原因。

不只是錢權交易。

之前提到過,H國國會議員們的平均年齡超過53歲,不良的飲食和作息使得他們普遍三高和患有心腦血管方面的疾病,而這幾個親戚腦部有惡性腫瘤。卓家那邊說手上有個在Y國留過學、曾是H國頂級腦外科醫生的人,可以為他們做手術,保障手術成功率,他們就動心了。

一聽這個描述,我和李玉就對視了一眼:不會是指“獵頭人”韓書俊吧?行啊,卓秀浩,讓在坐牢的連環殺人犯給人做手術,讓患者知道了不得嚇死。

伯父說這件案子扯出不止一件殺人案。範重建設會長宋宇龍讓人殺了試圖反抗權色交易的練習生和偶然撞破南原餐館真相的送餐員,送餐員有個哥哥叫李泰京,剛考過司法考試,緊抓不放,四處攀咬。

總之啊,事情不好解決,幾個親戚被免職是一定的。

眼見親戚們又要嚷嚷,李玉從沙發上站起來,解開皮帶扣,抽出皮帶,就朝我走過來。

“都是你小子惹的事!”

“啪!”皮帶在空中炸響。

完全是一副“父見子未亡,抽出七匹狼”的決絕姿態。

“啊!”我用加好的耐力硬挺了幾下,立馬哭嚎起來,往趙慧美身後躲:“媽——!爸他打我——!他打我啊!”

趙慧美護著我,在大客廳裏和李玉玩起了老鷹捉小雞。

“慈母多敗兒!”李玉一邊追打一邊大罵。

追了兩分鐘,怕戲演過了,親戚們就不信了,李玉突然站住,捂著胸口“啊喲,啊喲……”地叫喚,緩緩仰倒。

“欸欸欸欸欸欸……”伯父伯母臉色大變,齊齊從沙發上站起,幾步跑過去扶住他,被他悄悄眨眼暗示。

李玉“掙紮”著出聲:“快!快送我,送我去醫院!”

保鏢們一擁而上,擡手的擡手,擡腳的擡腳,把他運向室外。

“爸爸!爸爸!我錯了爸爸!”我一邊叫一邊追上去。

即便“奄奄一息”,李玉也不忘給我施加“最後一擊”:“我,我要撤你的職!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後來的事,是伯父伯母來醫院看望住院的李玉的時候轉述的。本來親戚們吃裏扒外就理虧,還來興師問罪,間接導致李玉“心臟病發”入院,怕被伯父伯母追究,好處都沒敢開口要,只能灰溜溜地離開。

我大概不是個好哥哥。

寶寶才下葬,我就出去找朋友鬼混。

能用“鬼混”來形容的朋友,都是不太正經的,但怎麽說也比不正常的好。

由於事先沒有通知,我從別處打聽到趙英民的所在之後,直接去了那家伊甸園。

《葉子》裏的歌詞有一句寫的是“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我覺得不太準確。反正我孤單的時候高興不起來,身邊有朋友我就不會覺得孤單。

當我走到趙英民的沙發背後的時候,他正好提到我:“請俊秀出來玩兒,我們全都得素著。我怕我姑姑打我啊。哪有現在這麽逍遙。”

說完撈過身邊的女孩兒就在人家臉上嘬了一口。

其他人給趙英民使眼色,趙英民一扭頭,也發現了我的到來。

我:正義的凝視.jpg。

臉皮不是一般的厚的趙英民立馬站了起來,把剛才還親親熱熱的美女無情地往外一推:“瞧這是誰啊!這不是俊秀嗎?來來來,我請你喝酒。”

我說:“別呀,我哪能讓你素著。”

趙英民舉起雙手:“俊秀我錯了。請你喝十次酒。”

請你喝十次酒。毛泰久也說過這話。我默默將他拋之腦後,一屁股坐到趙英民身邊,等他給我倒酒。

當天晚上,我們把H國的酒桌游戲比如《訓民正音》、《點名游戲》、《地鐵站名》、《泰坦尼克》都玩了,喝得爛醉才收攤,各回各家。

新來的保鏢要去停車的地方把車開過來,我就搖晃著身體等著,恍惚間聽到旁邊巷子裏傳出女人的尖叫聲,於是不等了,從儲物格子抽出那把很久沒用的寶貝——30厘米長的聚碳酸酯尺子拿在手裏,朝聲音傳出的地方走去。

這是湊巧了,《哦,我的白毛鬼邸下!》裏也有這劇情,我李俊秀今天就要行俠仗義。

好吧,好吧,心裏不暢快,就需要發洩渠道。

我走進去之後,大喊一聲:“放開那女孩兒!”

流氓放開了女孩兒,捉著把匕首朝我沖了過來:“多管閑事!”

當時那把匕首離我的喉嚨只有零點零一公分,但是三分之一炷香之後,流氓愛上了我……不是,流氓跪地對我求饒。

“pong!”我邊打邊問:“你想對她幹什麽?”

“pong!”

“她的領結都被撤歪了,是不是你幹的?”

“pong!”

“你說,是不是你幹的?”

流氓趴在地上,再起不能,哭嚎著:“啊啊啊啊啊啊……別打了別打了,是我幹的,是我幹的,連恐龍滅絕都是我幹的!求求你饒了我!”

呸!我清醒著呢:“我可是財閥的兒子,資本家,壞得很,怎麽能指望我發善心饒你一命?我啊,可是路過的狗都要踢一腳,地上的蚯蚓看到了就要豎著劈成兩半,家裏的雞蛋全被我搖散了黃兒!最兇罪惡的就是我了!起來!你應該跟我抗爭到底。否則,看我今天不不打死你!”

保鏢從後面偷襲,抽走了我手裏的聚碳酸酯尺子,我虛空抓了兩下,覺得手感不對,低頭看手:“我尺子呢?”

“在這裏呢。”保鏢邊說邊退,拿尺子誘惑我,“在這裏呢小李理事,快過來拿呀。”

他一路把我誘進停在巷口的車裏,才把尺子扔到後座上,去駕駛室把車開走。

開到半路,我突然想起,我還是徐仁宇的野爸爸,對保鏢說要去徐仁宇的高層公寓。他不搭理我,我就一直說,說到他煩,一轉方向盤,去了徐仁宇家樓下。

他停好車,扶著我下去,走了沒幾步,我就在公寓的花壇邊、銀杏樹下的棋盤那裏看到了半夜下圍棋的徐宗賢。

剛才還嚷嚷著要當徐仁宇一輩子野爸爸,這會兒就把嘴閉嚴實了,轉身就回了車裏。

保鏢問我怎麽了。

我說:“嗚嗯嗯嗯嗯……徐仁宇有爸爸了。他肯定給他爸爸上了供奉。我當不成他爸爸了。”

“這麽想當人爸爸啊,那你當我爸爸吧。”保鏢說,“爸爸,我們能回家了嗎?”

我吸了吸鼻子,說能。

次日中午,我睡醒了,趙慧美端著碗,給躺在床上喊頭疼的我餵醒酒湯。

跟她上樓的李玉說我是巨嬰。

我極盡肉麻之能事:“我到處禍害男人女人了嗎?我沒有,我不會,所以我為什麽不能當巨嬰?我就要當巨嬰。媽,我是不是您的乖寶寶?”

趙慧美笑著說是。

李玉很重地哼了一聲。

除了哼,他不能把我怎麽樣。

喝完湯,我清醒多了,同時也想起了昨晚上我認的那個“兒子”。我下到地下一層去找人,結果被通知他受不了我,辭職了。

唉。我終究沒當成野爸爸。

我跑到後院去和貓搶秋千,被撓了兩把,然後耳邊響起系統提示:【系統檢測到你的垂體前葉正在分泌生長激素,而且速度增長得超常的快,建議現在使用《隱身術》和《布虛術》淩空至1000米以上高度。】

雖然不知道要發生什麽,但我照做了。

風一樣飄浮到空中之後,等了半分鐘,我說:【到底是……】

“呼……”

系統還沒回答,我的身體就像只氣球,一瞬間膨脹了。

今天首爾的空氣條件很好,能見度很高,我和其他雲朵的雲底一起,把自己龐大的陰影投射到大地之上。

“……”我有點慌。

人擡頭用肉眼看天的時候,覺得雲不大,是因為高度在那裏。

等我和雲一般大的時候,我才有了清楚的認知——直徑小的幾百米,大的幾公裏。

我算中不溜的,論重量,至少1000噸。

【系統,我碎丹碎得早,施展了“法天象地”也只有9米多,哪有大得這麽誇張?】

【我知道。】

【那我這是怎麽了?】

【我不知道。】

我:【……那現在怎麽辦?】

【我不知道。】

【要你何用!】

如果人經受挫折才能成長,那我是受了重挫。

TBC.

各位讀者小可愛,大家2023兔年吉祥!

本沙雕作者在此鄭重感謝半年來一直陪伴著我、包容支持著我的你們(這篇文在我看來問題多多,還比較無聊),鞠躬。這一章更新之後,前50萬字就告一段落了。作者要回老家過春節了,老家都是老人住著,沒WIFI,我就先不更新了,回北京再說。

最後推薦一首近期喜歡的歌:艾熱AIR和王以太的《別怕變老》,附上其中一段歌詞:“歲月變遷是這世界定的規矩,老天派我來保證它不會讓你痛苦。就算錯過了朝霞,夕陽一樣美麗,我還開著車陪你一起享受這段擁堵。悲歡離合確實沒有預兆就會上演,坐不起來我也依然躺在你的旁邊,拉緊我的手,它們系不上的紐扣,有你來幫助我,就像年輕時的酒後……

“奔波的生活等到以後才能變,以後的日子我們每天都能見,回憶的碎片,彎不下腰才能撿,我寫給你的信,等到老了才能念。不用諂媚年輕,害怕臉上漣漪,我的眼裏沒有嫌棄,找出你擔心的原因。一年一個年輪永遠都不會變,要想歲月饒過你,你也要饒過歲月Babe(寶貝)。

“(合唱)Hands up for love(為愛喝彩)

雖然總是默念Forever young(永遠年輕)

盡管都清楚時間教人堅強

光陰的馬車請你Drive slow(慢慢走)

讓我的愛人勇敢別怕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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