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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窺癖卓某的大逃脫游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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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徐氏兄弟

怕自己好不容易養直的竹子又長歪,我給毛泰久回信息,說我長這麽大沒出過遠門,要去LA看他,就在今年的暑假,讓他把6月下旬的時間都給我空出來,別到處找事。

他回覆我:“俊秀,你怎麽越來越兇?命令我啊?”

沖動了,文字是很能表達情緒的,這又不能撤回。我嘆了口氣,回覆:“沒有的事。泰久哥,我老想去LA看你了,你就讓我去吧啊。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打滾。”

“這還差不多,我準了。”

“叩謝。”

放下手機,我接著看報告。

【Daniel李,於Y國任教的遺傳學博士兼犯罪學家,經其多年研究發現胎兒體內含有某種DNA,並擁有了檢測這種DNA的技術手段,他在發表的論文中表示具有這種特定基因的嬰兒有99%的可能性會成長為一名變態殺人犯,只有1%的可能性胎兒會成長為一名天才。】

這個就有點兒16世紀初RS醫生帕拉塞爾蘇斯的心理學說中的“生物決定論”的意思了,即小偷的兒子會成為小偷,精神變態的孩子也會成為精神變態。直至19世紀末,ADL心理學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發表精神分析學說,生物決定論得到正式確立,還曾一度成為思想界主流,代表人物是高爾頓·奧爾波特和斯坦利·霍爾(兩者都是A國心理學家)。

而在19世紀後半期到20世紀初,A國行為主義者、心理學家約翰·華生提出了行為主義,即“環境決定論”,其重視教育和環境對兒童心理發展的作用,但是又片面地強調和機械地看待環境或教育的作用,認為兒童心理的發展完全(劃重點)是由環境決定的,在心理學界形成另一股勢均力敵的思想潮流。

再後來還有D國心理學家施太倫的輻合說,提出“合並原則”,主張心理的發展決定於遺傳與環境兩種因素,以及A國心理學家格塞爾的“成熟勢力說”,即支配兒童心理發展的因素有兩個——成熟與學習,其中更著重於成熟,認為成熟與內環境有關,而學習則與外部環境有關。

繼續發展,則出現了以RS的J·皮亞傑、F國的H·瓦隆、D國的H·沃納以及SL的維列魯學派等為代表人物的“相互作用論”,其基本思想是:遺傳和環境這兩種因素是相互依存的關系,即任何一種因素作用的大小、性質都依賴於另一種因素,它們之間不是簡單地相加或會合;兩個因素間是相互轉化和滲透的關系,即當前對環境刺激作出某種行為反應的有機體是TA的基因和過去環境相互作用的產物。

我看過《銀翼殺手》、《千鈞一發》、《永無止境》和《少數派報告》,當人類從基因層面區分優劣,必然導致一個絕望而分裂的社會。

我喃喃道:“所以,要以辯證的觀點來看待問題,任何涉及到倫理的事物,都不能單純地以百分比來劃分啊,Daniel李博士。科學技術再發達,也是為人類服務的,極端激進和完全保守都要不得,當代社會的人類素質沒你想的那麽高,可以理智對待生命的來去。”

比如A國的墮T法案,真正考慮孕婦人權的人有多少?不都在考慮選票和ZZZZ?一旦身為少數,即代表著會“被代表”,發不出自己的聲音。

看Daniel李的資料,我只看前幾頁的姓名、職業、大頭照和歷年事跡,後面打印出來的論文之類一律不看,非專業人士,看了會腦殼疼。

放下他的,又拿起韓書俊的。

【韓書俊,腦神經外科醫生,1995年的“獵頭人連環殺人案”的犯人,其犯罪行為的實施是隨機的,給當時的警方搜查帶來了極大困難,但終究還是在僥幸生還的目擊證人高武治、妻子成智恩的指認下認罪,被判死刑,但之後其實並未執行,甚至在入獄後被其擁躉保護,成了監獄一霸。】

【韓書俊對Daniel李有知遇之恩,並且和Daniel李的妹妹Jennifer有過一段感情,在發現妹妹就是被韓書俊殺害時,Daniel李痛不欲生。】

【案發當時,韓書俊妻子成智恩因為腹中孩子即將臨盆,無法墮胎,只能生下來,取名韓祝福,並與同期臨產的研究員妻子換養了孩子,其後研究員妻子改嫁,韓祝福改名鄭在勳。】

【探查過程中發現除了卓秀浩的人馬之外,還有第三方在我們之前對鄭在勳進行24小時監視。對方已和我們交過手,不敵,乘車逃跑,失去蹤跡,但在其居住地發現DNA,是否繼續追蹤調查?】

嗯?鄭在勳?就是我在動物園見到的那個放老鼠的小男孩?所謂的第三方監視一個孩子幹什麽?

但只稍稍一想,我就明白了。因為他是韓書俊的孩子。他們是想知道變態殺人犯的兒子會不會變成殺人犯嗎?那這實驗得花費多少人力、物力、財力、時間、精力啊?

等孩子長大,證明他會變成殺人犯或者沒變成殺人犯,這兩種結果,哪一種是他們想看到的?

如果是純實驗目的,那“第三方”就是Daniel李。

如果是ZZ目的,那“第三方”就是議會中的執Z黨。

如果鄭在勳如他們所願長成了變態殺人犯,執Z黨就可以獲得更多選民的支持,推進與變態基因胚胎檢測和墮胎相關的法案。

如果沒有如他們所願……事情的發展不會很光明。

我給手下發了信息:“繼續調查包括鄭在勳在內的所有攜帶變態基因的孩子的現狀,如果他們身邊都有人在監視,立即上報給我。”

如果猜測屬實,我就需要加滿信任點數(即便除了心理安慰沒什麽用)和李玉好好商量了,然後給漢城(首爾)西部監獄裏的韓書俊傳遞信息。

當這位把人當實驗對象的變態殺人犯知道自己兒子成了別人的小白鼠,不知道會是什麽心情。

……

在得知我的想法後,李玉把我打了一頓,我沒躲,多加點數的事,我闊得很,不在乎。

他已經十年沒打我了。

因此我的耐力竟然又靠著熟練程度加了一點。

他罵我多管閑事。

我說你的精神有問題,我的精神和身體都有問題,難保我的下一代沒有問題,生不生孩子,除了父母沒有人可以做決定。

李玉聽了怒發沖冠,又打了我一頓,罵我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怎麽能咒自己還沒出生的孩子。

我還是沒躲,說:“幸與不幸是相對的,難保哪一天不幸會落到自己頭上,現在放棄爭取,等成了毫無選擇的那一方,後悔就來不及了。”

他在大客廳的沙發上沈默了很久,等得我懷疑我的青胡茬都長出來0.1毫米了,他才松口:“好,我替你去當說客,讓利益相關的人打好配合,趁機撿撿便宜。你最好祈禱韓書俊能照你想的去做。”

“他會的。”我肯定道,“我看過報告了,他1995年被捕當天就對他老婆說了,娶她的原因就是找人繼承他的基因。他結婚很晚,只有鄭在勳一個兒子,還當了別人的實驗小白鼠,我不覺得他能忍住不爆發。

“他在漢城(首爾)西部監獄發展得不錯,連獄警都洗腦了好幾個,你能想象嗎?

“他絕對可以成功越獄的。”

果然,只隔了一天,我就在吃午飯的時候看到《KBS正午新聞》在播報韓書俊等人的通緝公告。

又過了一天,新聞播報內容就變成了“獵頭人”韓書俊帶領他的擁躉殺了幾個人,都是負責跟蹤有變態基因的孩子的,並順藤摸瓜抓到科學技術通訊部負責此事的十數位員工,將其工作牌和事情的起因結果大肆打印,用無數氫氣球帶著四處拋灑,打了議會執Z黨一個措手不及。

在野黨趁機落井下石,對執Z黨全方位抨擊、彈劾身為主謀的QW臺秘書室長崔英信,幾日後,崔英信扛不住壓力,下臺了。

這動作屬實太快,我懷疑韓書俊等人有對科學技術通訊部的人刑X逼供。

就我懷疑的這會兒功夫,電視上又緊急插播了一條新聞:韓書俊帶著他的人就近找了個警局自首了。

“……”不趁機流亡海外我不是很能理解,這讓我後續針對他的計劃通通流產了。難道是為了還沒長大的兒子?那可真是感天動地。我把註意力從電視上收回,挖了一勺冰激淋吃,壓壓驚,耳朵裏聽著這條新聞的下一條:專家呼籲對一再犯案的韓書俊執行死刑,否則,當這類人發現犯罪的成本是如此之低,便會助長其囂張氣焰,正義將是個笑話雲雲。

唉。H國上一次執行死刑,還是1997年12月對23名罪犯執行的死刑呢。自那以後,再也沒有了。

至於為什麽沒有?總有人要留條後路的嘛,懂的都懂。

……

哦,對了,我差點忘了一個人。對徐仁宇來說,這個人還挺重要的,當然,是貶義的重要。

那個人就是徐志勳。

在我和徐仁宇上中等學校的時候,他剛上幼兒園,幼兒園老師給布置了一個作業,類似和兄弟姐妹的愛心時刻(沒有親的,堂表兄弟姐妹也行)。

他媽金恩實牽著他的手,在學校門口等徐仁宇放學,就為了徐仁宇能在作業上寫個好看的評語。

結果徐志勳這烏冬面——徐仁宇給起的外號,他竟然認不出來誰是徐仁宇!

也許是他長得矮,只靠衣服認哥,問題是校服是一樣的。

他松開他媽的手,走到某個懷疑對象跟前,試圖抓對方衣角,被躲開,他就扭頭看他媽,問:“是這個嗎?”

他媽說不是,給他擠了半天眼睛。

“那是這個嗎?”

“不是。”

在門口等家裏爸媽或司機來接的學生都在看他笑話,要不是這年頭手機還不能拍照,估計他又多一個黑歷史。

我跟徐仁宇像兩根柱子一樣站了好幾分鐘,他才問到我倆跟前,仰著頭看了兩眼他哥,又看了看我,直奔我過來了:“哥!”

我怕他摔了,剛要伸手去接,就被徐仁宇把手拍開了。

徐仁宇一把拎住徐志勳的領子:“我在這兒。”

“哥!”徐志勳順勢抱住他胳膊。

徐仁宇嘴角抽搐:“嗯。”

我很欣慰。

在我和他共同的努力下,他總算沒再想著怎麽弄死徐志勳了。

不過,這或許跟徐文祖上大學後沒時間搞事情有一定關系。

哼,誰讓他學醫呢。

……

去LA看毛泰久之前,他說幾年前買的那個指虎壞了,讓我去“都氏”買個新的給他,我說好。

三清洞這裏的店鋪時有變換,就“都氏”和那家“魔女食堂”始終堅T,而且從來沒有二次裝修,幾年了都一個樣子。

我只去過幾次“都氏”,沒在晚上去過“魔女食堂”,十分疑惑它為什麽還沒倒閉——生意是一方面,惡魔柳找茬是另一方面。

我乘車到了“都氏”門口,推門而入。

看店的是那個丹鳳眼少年。他沒跟我打招呼,就看了我一眼,然後低下頭畫他的設計圖。

我瞄了一眼,本子左邊是一個金屬指環,右邊是一只烏龜。

我說:“我要一支,不,幾支不同樣式的金色指虎。”一只怕是不夠毛泰久禍禍。

“單指的?雙指的?還是四指的?要不要穿刺的?”他問。

“呃,都要。”

這時他的手機提示音響起,他看了一眼,點開,然後擡起頭來,有些不確定地問我:“給毛泰久買的?”

嗯?發信息的是毛泰久嗎?他們什麽時候交換的手機號?一對N果然不行,分身乏術啊,我又不是時間管理大師。不過我告訴自己,不必過於緊張,誰還沒幾個朋友呢。我點頭稱是。

他離開櫃臺,從展櫃裏給我選了幾個,分別裝到盒子裏遞給我:“這些他應該會喜歡。”

連喜好都清楚!我說謝謝,剛要按照展櫃裏標的價付款,他就說:“毛泰久是常客,打八折。”

“……”好家夥!我付了錢,正要轉身走,他叫住我:“我叫都賢秀,下次你來我不在的話,給店員報我的名字,也打八折。”

“……好。謝謝。”

沒想到看著面無表情、不太好相處的樣子,其實人挺熱心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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