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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影隨形,這就是你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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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影隨形,這就是你家啊

1991年7月19日早上,還是老地方,泉邊育幼院後山坡地。

我手裏拿著吃的,問:“誰是最可愛的人?”

“李俊秀!”卞德鐘搶答。

我給了他一個魚餅,又問:“誰是最可愛的人?”

這次卞德秀最先舉手:“李!俊秀!”

我也給了他一個魚餅。

“重點來了!這次誰搶到第一個回答,誰就能吃到香蕉!”我開始數數,“一,二,二點五……”

“李……”劉基赫中計。

“三!”

“李俊秀!”徐文祖搶到了。

我斜瞄他一眼:“你不是不感興趣嗎?”

“吃還是要吃的。”他說,從我手裏拿過香蕉,掰開,兩三口下肚。

劉基赫眼饞。

我直接遞了一個魚餅給他。

雙胞胎抗議:“怎麽都沒搶答就給了?”

“那輪搶答已經結束了。這是看在交情的份上給的。”

卞德鐘說:“那我們也有交情。”

“說點好聽的。”我說。

卞德秀:“李俊秀,是,最,可愛的,人。”

“好活兒,當賞。”我又給他一個魚餅,然後展示空空的雙手,“沒了。”

“唉……”除了徐文祖之外的人都一陣嘆息。

“大家今天也一樣要好好學習啊。”我說。

“好。”他們幾個把書包甩上肩膀,去鎮上的初等學校上學了。

我看了他們的背影很久,直到他們走出我的視線之外,才獨自走回了寢室樓,那裏也早有一群小孩子在翹首以盼,男女都有。

我說了我是個端水大師的。

這群孩子我分的是瓶裝維他飲料。

7月14日抽到的3箱。

我先是和前一次一樣,表演“魔術”,從空蕩蕩的背後拎出一箱維他飲料,配音:“當當當當!”

他們很捧場地“哇”了一聲,有的已經開始咽口水,迫不及待了。

“上次你們說喝了以後犯困,所以除了睡覺之前,別的時間不準喝哦。”我重申。

“是!”他們齊聲回答,然後排著隊上來領——被我投餵花錢去鎮上買的零食已經成習慣了,要不是這樣我的耐力點數可能還有上升空間——好吧,我沒抽到點數之前被他們打過,非要我說出來嗎?

本來有孩子反應上次發的維他飲料讓人犯困,導致他們在課堂上睡了半節課之後,我就想把剩下的維他飲料扔了的——幸好除了困沒別的副作用,要不然我萬死難恕——但是他們饞了來問我還有沒有,一個個眼神都很殷切,我只能讓他們睡覺前喝了,並且說明飲料就這些,喝完真的、真的沒有了。

當完“散財童子”,作為5歲小孩,我要和其他不上學的小孩一起接受院長和義工們的指導——其實就是當“小勞工”,為慈善活動場地布置做點力所能及的事,然後去操場上列隊等候李家的到來。

昨天院長就問我,願不願意給來做慈善活動的人們獻花,我說願意啊。

當時他笑得很慈祥,很欣慰,從辦公室抽屜裏抓了一把水果硬糖塞進我手裏:“院長只給你吃了,不要告訴別人呀。”

我:“……”聽聽,這話多麽的耳熟。

……

1991年7月19日,周五,上午10:30,李家的車隊浩浩蕩蕩地從山腳駛來。

當伯父伯母和李英俊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我看著還很年輕的他們,恍如隔世。

他們看著捧著花束的我,一陣楞怔,反應過來之後,伯父朝伯母連連擺手:“老婆,不是我,我不知道,你相信我!”

伯母臉色數變,問我:“小朋友,你媽媽是誰?”

我說出了便宜媽媽的名字。

此時也走下車來的趙慧美看到了我,聽到了那個名字,原本挽住李玉的胳膊立即松開,李玉伸手去抓了好幾次都被打開了,“啪啪”的響,還重新回了車裏,把車鎖了。

李玉面子上掛不住,也不再理她,走過來拉我:“我有話跟你說。”

正好,我也有話跟你說。我跟著他去了另一輛車裏,他把裏面的司機和保鏢全趕走,車窗都升上去,兩手一伸,抓著前面的車座皮套就開始搖。

這場面也眼熟。我等他平靜下來。

好幾分鐘之後,他不搖了,問我:“上個月你為什麽離家出走?”

“世界這麽大,我想去看看。”我怎麽可能說實話。

“……”他被噎住了,好久才道,“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

“我是你爸爸。”

“哦,爸爸好。”

李玉疑惑道:“你怎麽這麽冷靜?”

“不然呢?”我開始演,“啪啪”鼓掌:“哇,我有爸爸啦!好開心好開心!”然後放下手,“要像這樣?”

“……跟我回家。”

我說好。

“你怎麽什麽都說好?”

“您怎麽什麽都不滿意?”我反問。

李玉“啊——”了一聲,又開始搖車後座。

我等著他。

我自然是要回李家的。

已經因為徐文祖四人的事錯過了李英俊、金美笑和徐仁宇被綁架事件,其他的不可以再錯過了。比如我6歲生日當天毛泰久殺狗、精神科相遇次日起卓秀浩的暗中跟蹤、阻止徐仁宇產生捂死弟弟的念頭、去成運海濱別墅阻止毛媽媽自殺、避免幼兒園聯動當天的逃兵綁架事件、至尊派綁架事件、漢江大橋坍塌事件、三豐百貨商場倒塌、CX特種部隊隊員綁架事件。

有的可以獨自處理,有的,在H國,只能以資本對抗資本。

只要處理好了,周圍的人就都安全和安分了,後面的日子我願意老老實實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讓高考就高考,讓實習就實習,絕不拉條。

隔了幾分鐘,李玉重新恢覆冷靜:“有需要道別的好朋友嗎?我給你時間。我還會讓人去鎮上買離別禮物,你有想買的嗎?”

我說:“禮物我早就放在他們寢室了。信件我等會兒再檢查一下,走之前給院長,讓他轉交。”

“嗯?”他十分驚訝。

“在院長準備這次活動的時候,我看到伯父和您的名字了,媽媽提起過。”

他似乎很滿意:“好,不愧是我的兒子。”

他沒讓我下車,像是怕我再跑了,自己一個人去了活動場地。

我則掏出給幾個人的信,看看還有什麽需要補充。

給徐文祖和劉基赫的:【文祖哥,基赫哥,很抱歉我要和爸爸一起回家了,不過我永遠不會忘記你們的,這是我家的地址和電話,我們以後一定要常聯系。對了,我在你們的鐵櫃子裏一人放了放了10萬韓元,以後就需要你們自己給自己買吃的了。期待以後可以接到你的來信和來電。我以後也會繼續給你們寄好吃的好玩的哦。】

給雙胞胎的:【德鐘哥,徳秀哥,你們是雙胞胎,當你們同時出現時,比一般人更受人矚目,與眾不同的人容易使別人產生好奇心,不過,大部分人好奇完了就自己過自己的生活,而有的人,也就是非常小的一部分人,他們會抓著這點與眾不同去找你們麻煩,以顯示自己的優越感,相信你們已經經歷過了,比如嘲笑德秀哥的口吃。我要對你們說的是,不要理會垃圾人,他們都是你生命中非常短暫的過客,你們盡力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就平時你們看到的人,是不是對你們懷有好意的人多一些呢?不要只記得壞事,那樣一輩子都不開心。我家的地址和電話是……期待以後可以接到你的來信和來電。我以後也會繼續給你們寄好吃的好玩的哦,還有徳秀哥的藥,我也會記得的。】

似乎沒有什麽遺漏了。

就是他們放了學回來發現我走了,會不會傷心呢?

其他幾個不知道,徐文祖反正不會。

……

回到漢城之後,因為錯過徐媽媽綁架事件和自殺事件——即便起因是我無法處理的流產後抑郁,我也對徐仁宇很愧疚,“重返”班尼迪克幼兒園的第一件事就是給他送吃的,討好他,希望可以再次成為朋友。

我把零食一包一包放到他桌上的時候,他的表情不屑一顧,我以為他不喜歡,伸手想拿回來,他卻兩只胳膊一伸,圍成個圈,把零食全蓋住了。

“我以為你不喜歡。”我說。

他不說話。

行,我懂了。我繼續玩“魔術”,往桌上擺零食,擺一包他劃拉一包,直到我攤開雙手表示沒了,他才把零食一包一包往桌洞裏藏。

依然是可愛的。

對李英俊,我也很愧疚。他的一雙腳踝被紮束帶捆了兩三天,留下了很深的痕跡,此外還對紮束帶之類的東西產生了心理陰影。我只能拿著從系統那裏買的醫用蛋白肽藥膏親自去他家給他塗抹,起初他十分不願意,但用到後來發現真的能促進愈合和祛疤,也就像一周目那樣從了我。

……

徐文祖的來信我是一個不落都看了,第一封略帶埋怨:“你之前和雙胞胎、劉基赫單獨談話,卻不找我,是為什麽?差別待遇?”

我回他:“沒有的事,就是李家來得突然,我還沒來得及找你談心呢。”

第二封信他直接拆穿了我:“李家來得急你還提前給我們寫好了信?”

他怎麽知道的?我回他:“我覺得你很特別,需要我慎重對待,所以一直沒敢輕易開口,怕觸碰到你內心的傷口。”

第三封信他說:“好吧,暫且信你。雖然我知道上趕著不是買賣,但我依然願意和你分享我的過去。曾經的我,父親是搞金融的,母親是父親的第二任妻子,我還有一個大我二十歲的異母哥哥,有一天我們全家去游樂園玩,人太多了,走散了,我就被拐賣了。買家一開始沒有孩子,雖然家境不好,但對我還不錯,後來他們生了自己的孩子,就嫌棄我了,缺衣少食,非打即罵,最後把我扔進了育幼院,這下雙方都解脫了。”

收到這封信以後,我覺得他記得這麽清楚,他父親也有頭有臉,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不想辦法回家,但說不定我可以利用李家的能量幫他找到家人,就撥打育幼院的電話號碼,想直接跟他對話,結果院長說他幾天之前獨自離開了泉邊育幼院,院裏已經報了警,正在找。

這家夥這麽莽的嗎?我心裏忐忑不安,但也只能等那邊給我消息。

徐文祖的第四封信比育幼院的消息快:“我找到我家了,在外面觀察了幾天,原來我的父母都去世了,現在是大哥掌管家裏的一切。我現身的時候,即便幾年沒見,大哥也認出了我,很吃驚,猶豫了很久才讓我進了家門,還把大侄子的房間都讓出來給我住了。

“我知道,他還記得我記得他看見我被人拐走卻沒有救我的事。他表現出來的愧疚,是鱷魚的眼淚嗎?”

我:“……”好覆雜啊。我只能回信說恭喜,並且覺得那個收件地址有點眼熟。

更覆雜的還在後頭。

他的第五封信:“大哥經常用一種非常覆雜的眼神看我,有一天晚上他偷偷潛入我的房間,拔走我幾根頭發。我以為他不相信我是他弟弟,要去驗DNA,結果驗應該是驗了,就是看我的眼神變了,原來的嫉妒混雜著愧疚不見了,多了幾分慈愛,還肯給我看爸爸的遺囑了。我覺得很奇怪。直到有一天我仔細觀察他看我大侄子的眼神。哦,和看我是一樣的。”

我:“!!!”是我想的那樣嗎?我都不知道怎麽安慰了啊!吶喊.jpg。

這次還沒等我回信,他就上門了。

那是很普通的一天傍晚,我剛從幼兒園放學回來,大熱的天,一身的汗,沒看沙發上有誰就把書包往上面一甩。

書包被人接住了。

徐文祖從沙發上站起,面向我,皮膚白得反光:“這就是你家啊,真不錯,以後我會常來。”

我走過去,發現大韓證券的徐宗賢常務正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

徐宗賢?那徐文祖的大侄子不就是……徐仁宇老在乎那間房子了!我:【!!!系統——!】

系統:【別叫我,我死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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