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倒V)比起九尾狐,這人更像怪物

關燈
(倒V)比起九尾狐,這人更像怪物

想到牧師和田禹治的職業,我對他們此行的目的有了猜測,等周圍的人少了,才壓低聲音,問:“死活要跟來,就是為了捉妖?你們怎麽知道這裏有?”

“民間傳說裏,富貴人家辦大壽,妖怪也是偶爾會去湊熱鬧的。它們雖然會化形,皮糙肉厚而且行動敏捷,但仍然是血肉之軀,和人類一樣,物質方面如衣食住行不可或缺,精神方面如‘貪嗔癡慢疑’也一個不落。”牧師說,“我們這麽多年輾轉各地,也遇到過,所以才經常出現在富貴人家周圍,怕他們被妖怪附身或被直接取而代之。但不是每次都能遇到,遇到了也不一定能抓到,所以收妖的瓷瓶至今只有兩個。”

說完他神色諂媚地轉向田禹治:“但今時不同往日,我們有田大師啦!”

我:“……”這位看守天牢的神仙的B格在我心中一降再降,LOW穿地心指日可待。

田禹治捏著酒杯,一直看著主桌的老壽星。

日頭高照,老壽星身著代表吉祥的白色傳統H服——上身馬褂子,下身巴基(褲子的音譯),笑得臉上溝壑縱橫,暴露在外的面部、脖頸、手背皮膚上的老年斑越發明顯。

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我小聲問:“那位長輩是被九尾狐附身了,還是就是九尾狐?”說實話,因為關系太近,我開始懷疑我是不是妖人混血了。

難不成我李俊秀除了是“被綁架流”、“被打死流”開山怪,還是“妖人混血流”中的一員?

“妖人混血流”不好混啊,一個不好就會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被雙方共同鄙夷甚至攻擊,而且據我在世時多年閱讀經驗,“妖人混血流”大多因為血統不純,不是什麽“靈脈”沒有或堵塞就是“靈根”多、雜且低等,要不然直接福薄命短……越想越慘,我打了個冷顫。

田禹治神色冷凝:“比你想的厲害多了,他是個人,但吃過九尾狐,而且不止一只。”

我:“!!!”人還能吃妖怪?過於顛覆我的認知。這位……我突然不想承認他是長輩了,直接叫名字吧。李孝文能一身狐貍味兒,那得吃了多少只?

而且,九尾狐欸!九尾狐在我印象中可是傳說級別的!有關於它們的文字記載最早見於華國《山海經》,如“青丘之國,其山有狐,九尾”以及“其有四足,其聲如嬰兒,能食人,食者不蠱”。而華國東漢的《吳越春秋》則記載大禹娶了塗山氏的九尾白狐女嬌為妻子。

到了唐朝,因造紙技術的發展和“物老為怪”文化思想的流行,湧現了無數小說家,各種有關動植物妖怪的故事便層出不窮,九尾狐雖然屬於傳說,但普通狐貍常見,它們就開始被刻畫成反面角色。南唐的陳彭年才華橫溢,深受後主李煜的喜愛,直至宋朝,又深受宋真宗的器重,卻被人認為是九尾狐的化身,能蠱惑皇帝,使王朝覆滅(宋朝田況撰寫的《儒林公議》提及)。

這是華國第一個被稱為九尾狐的男人——但其實這位是個克己清廉、勤於職守的好大臣。就跟被同僚寫小說汙名化的、恩愛的武大郎和潘金蓮夫妻一樣遭人坑了。

我心念電轉,嘴上問:“他為什麽吃九尾狐?他哪來那麽多九尾狐可吃?總不能是飼養的吧?”

楚靈兒用紙巾擦擦嘴和手,對我道:“你沒發現嗎?他如今79歲,虛歲80了,出行都是靠自己,而不是手杖或其他人的攙扶。他身形挺拔、精神矍鑠,手掌和手背骨節處甚至還有勤於鍛煉才會留下的繭子,雖然處理過,看著薄,但還是有。至於哪來那麽多九尾狐可吃,這不正是我們要查的嗎?”

我又不是你們,沒加視力點數哪能看那麽清楚?

所以這李孝文是信了《山海經》的記載?

我的腦子裏不由自主地開始播放他私下鍛煉時的身影,考慮到他的年紀,都是H國傳統武學,比如跆跟(跆拳道的前身)、手搏術(古代CX武士在少林寺學習以後帶回CX的)、雙手劍法(起源唐朝)、檀拜功(以站樁和拳法套路為主,類似太極拳)、花郎道、合氣劍……我連忙甩了甩頭,把那些個邵氏老電影中的肌肉爺爺形象甩出腦海。

華國當代文學家梁實秋說過:“物老為妖,人老成精。”

都能吃妖怪了,萬萬不可小覷。

“你們想幹什麽?”我小聲問,“妖吃人,被人打殺,那人吃妖,該怎麽算?另外,我先提醒你們一下,大壽要辦3天,今天人多,即便是晚上很多親戚被安排去住酒店,留下的人也不少,安保會非常嚴密。”

我還有一個點沒說——等確認李孝文吃九尾狐的事屬實,對九尾狐,他們抓還是不抓?

“進去很容易,至於該怎麽算……”地中海牧師開始撓頭,頭頂那一圈的範圍有擴大的趨勢。

田禹治從腰上掛著的符咒袋子裏夾出一張黃符來:“只要我想,守衛就會對我們視而不見。”

剛擦完嘴的楚靈兒又開始吃了。

“……行吧。祝你們好運。”我撐著桌子站起來。

牧師拉住了我的手:“你父親一直在替你找師父,於是田大師就毛遂自薦了,我在這一行還有點名聲,替田大師背書,你父親同意了。所以,你已經是田大師的弟子了,不如留下來學習學習?”

我:“……”什麽時候的事兒?

我看著微笑著的、比我大不了多少的田禹治:李玉,你為什麽坑我!我明明可以去酒店美美睡一覺,第二天中午才起的!

辦80大壽的李孝文祖上是兩班貴族,他則是大宗的嫡長子(宗子),所以他住的H屋是修繕過的、有家廟的歇山頂灰黑瓦房,屋身平矮,檐柱和木制窗欞都刷著暗紅的漆,入夜不開路燈,肉眼看去有些可怖。

當然也有可能是我的心理暗示。

我們幾個天剛一黑就通過地中海牧師現畫的這棟H屋的水墨畫“移形換影”來了大門口,然後田禹治借符咒施法讓保鏢無視了我們,一路如入無人之境,先是去了舍廊,發現李孝文不在,又往行廊和裏屋去,卻只看到了女眷和幾個小孩子,最後才去了供奉祖先的家廟。

家廟裏燈火通明,人影幢幢,正當我們躲在廊下,考慮要不要再用一張符咒潛入的時候,門被人從裏面推開了,幾個中年男人押著一個被膠帶纏住嘴、被繩子捆住手腳、淚流滿面的女孩走出門外。

人出來了,田禹治就掏出符咒布了個陣,說是能隔絕方圓三丈(直徑約10米)內發出的任何聲音,不使外部的人察覺。

到了院中,那幾個中年男人把女孩子往地上一扔,就擡起頭仰望夜空。

天上有什麽?月亮。今天十五,它又大又圓。

我們幾個面面相覷。

我心想:你們又不是古代帝王,還興祭祀太陰、拜月祈福嗎?女孩子就是九尾狐?

結果片刻之後,月亮起了毛邊,逐漸變得猩紅。

我喃喃道:“垃圾山燒出來的霧霾都飄到這裏來了?”

“朽木不可雕也。”田禹治嘆了口氣:“這是紅月,乃大兇之兆。”

等整個月亮變得通紅,中年男人們便拿刀的拿刀,端碗的端碗,走向女孩。

其中一個顫抖著聲音說:“你,你不要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反,反正沒有我們就沒有你,你就當用你的血肉來償還生養你的恩情了。”

什麽意思?是我想的那樣嗎?!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女孩邊哭邊往身後挪動。

她才13、4歲啊,穿著和別的同齡女孩子一樣的卡通短袖T恤、破洞牛仔褲,說不定還在上中等學校。

她還一直在哭,對著那幾個中年男人,眼神中既有祈求,又有怨恨,把額頭往地上磕,磕得“pongpongpong……”地響,血開始從傷口中流出,順著她的臉流過眉毛、眼睛、嘴唇、下巴……血和泥土混在一起,十分慘烈。

我不忍心:“這樣不行。我受不了這個。你就當李玉是在放屁!我不需要師父!”

剛要出手,田禹治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等等。”

他空餘的那只手從懷裏掏出一面造型古樸的小銅鏡,照向女孩子,臉色猛然一變:“她不是九尾狐!”

話音剛落,我們四個人齊齊朝女孩沖了過去!

“噗。”中年男人的短刀被我一腳踢飛,插入地面,他則捂著手腕發出痛叫。

楚靈兒發動蠻牛沖撞,用頭把剩下的幾個中年男人依次撞得吐出胃液,倒地不起。

田禹治抱起地上的女孩子,兔起鶻落,躍上了家廟房頂,踩得腳下瓦片“啪啪”作響。

這回並不是他想現,而是家廟內的李孝文沖了出來,速度遠超常人,險些將他抱著的女孩搶走。

地中海牧師拎著一副水墨畫,擋住李孝文前進的路,對他說:“你再動,我可就不管你是不是人了。”

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

田禹治撕下了女孩子嘴上纏著的膠布,她朝李孝文幾個喊道:“爺爺!爸爸!叔叔!你們為什麽要殺我?又為什麽要吃我?”

我:“什麽!!!”還真猜對了,但虎毒還不食子呢!他們還是人嗎?!

李孝文沒有理會牧師,而是望向了我:“我記得你,你是李玉的兒子,能通陰陽。如果你保證不插手、不把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洩露出去,我會給你和李玉數不盡的好處。”

他甚至傲慢到不屑於辯解!

我火冒三丈:“你為什麽要殺她?”

他竟然笑了:“如果你知道了,就得做我家的女婿才行。”

“你是不是有病?我們是同族、同姓、同本,我和你家的任何一個女孩哪怕出了五服都不能結婚!”我說。

“高麗王室也曾近親通婚,更何況偶爾一次,沒什麽大不了。”他不以為然。

真不愧是封建餘孽。我懶得和他浪費口水解釋遺傳病了,問還在房頂上的女孩子:“如果我支持你,你告不告他們謀殺?”

她狠狠地點頭:“告!”

李孝文顯然並不覺得這是什麽威脅,還點了點頭:“那就去告吧。不過,你的母親想必會很為難。”

他不提母親還好,一提,女孩子就激動地掙脫了田禹治的懷抱,躍下了房頂!

“吼——!”

在躍下的短暫過程中,她的外表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烏發皆白、雙眼褐黃、皮膚生毛,十指指甲長出近10厘米,身後九條白色的長尾迎風飛舞。

見狀,李孝文拋下他的兒子們,幾個閃身消失在了院外,九尾狐緊追不舍。

田禹治、楚靈兒、地中海牧師也跟著追了上去。

而我從儲物格子“抽出”聚酯碳酸尺子,反手當癢癢撓撓背,走向地上的幾個人渣。

武力值一直在提升,它很久沒派上用場了。

今天,它將重出江湖。

“pong!”肩。

“啊——”

“pong!”背。

“啊——”

“pong!”腿。

“啊——”

“pong!”腳。

“啊——”

接下來“救命”、“饒命”、“我再也不敢了”之類的求饒不絕於耳。

“你們也不打聽打聽我首爾小霸王李俊秀的名號!”我冷哼,“想當我的岳父,做什麽春秋大夢呢!說,為什麽要殺她?”

他們還想嘴硬,而我已經失去了耐心,專打一人,很快他就受不了了,一一招來。

400多年前,他們的祖先背叛了一位九尾狐,遭到了詛咒,只要生下的孩子是女兒,就必須在初潮(第一次來月經)之後將其殺死,否則女兒們就會變身九尾狐對家族實施報覆。

400多年,一個大家族的大宗,生過多少女兒?竟然都殺了!

我已深刻認識到這些人的殘酷,不想和他們談論什麽親情可貴,那是對牛彈琴:“要殺人,端著碗幹什麽?喝血啊?你們進化完全了嗎?”

每說一句,就揮動一下尺子。

“啊——”

“啊——”

“啊——”

“啊——”

也許是今天十五,月亮的潮汐作用使得我體內血液奔騰,我一點都沒有留手。

他們拿來引誘的“食用九尾狐的心、肝、血液可以長壽,保家族富貴”的話我也根本不在意,一直打到他們痛得昏過去,無法發聲為止。

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了。

我提著沾上血之後滑不溜手的尺子走向庭院角落的那口石井,推開井蓋,加滿視力點數,往下望去。

和他們說的一樣,枯井的上層密密麻麻盡是白骨,下面應該是經年累月脆化後的碎塊和骨灰。

這個大宗裏的媳婦們,都是被蒙在鼓裏的生育工具,如果生了兒子,兒子長大了被父輩教育吃親、堂姐妹,再供奉父輩,就等於維護傳統,他們的孩子以後也會如此供奉自己,代代享受香火。

這個大宗裏的女兒們,一來初潮,便被以遠嫁的名義舉辦一場假婚禮,在對婚姻生活的期待和擔憂中被親生父親、兄弟或堂伯堂叔、堂兄堂弟吃心肝、喝血,扔進枯井,永不見天日。

相距只有7、8米的家廟和枯井,一個是天,一個是地。

我很少哭。

只一周目為死於商場倒塌的張、辛兩位姨母哭過。

然後就是這次。

我不知道為什麽控制不住自己。

曾經我還勸解過警察宋河英,讓他不要和什麽人都共情,如今才發現原來我和他竟然是一類人。

“這真的是個詛咒嗎?它真的起到了詛咒的作用嗎?如果400多年前被背叛的九尾狐看到這些人根本不會痛苦,甚至以詛咒為借口滿足私欲,它會不會後悔?”我小聲地問。

沒想到有人回答了我:“既然它被背叛了,那麽一定是死了,死了沒有辦法後悔。”

我從井口擡起頭,發現是女孩拖著死去的李孝文回來了。

一路拖行,李孝文身上的衣服早就被磨破多處,血肉模糊。

女孩笑著說:“這個人把我引進林子裏,想讓我掉進陷阱,我躲過了,又想涉水而過,隔絕我的追蹤,可惜我不是由九尾狐變的人,是由人變的九尾狐,不怕水。

“他開始求饒,說我小時候他對我有多好多好,我一概不聽,一爪子下去,他就死了。”

她把李孝文扔到地上,十指指甲伸出來,又縮回去,伸出來,又縮回去,像是在玩一個有趣的、新得的玩具:“知道為什麽我不聽嗎?”

我配合地問:“為什麽?”

“因為那個陷阱裏有一具白骨,”她說,“他用這套騙過其他人,那個人相信了他,然後死了。”

她看著家廟:“其實我在想,那個詛咒應該是詛咒我們全家的,怎麽就只給女的舉行儀式?是不是女的弱,反抗不了?那我現在這麽強,拿家裏的男人做做實驗,也是可以的吧?”

院裏地面上裝死的幾個中年男人抖了抖,被她全部扇暈。

不是說說而已,她真的要做。

我沒有阻止,比她晚回來的田禹治、楚靈兒、地中海牧師不知為何也沒有阻止。

實驗進行得很慢,她一邊想一邊做,把自己所經歷的都覆制到了其中一個中年男人身上。那男人大腿上被她拿短刀紮了一圈血洞,痛醒了,啊啊大叫。

天上的紅月還在,腿上的血洞齊齊噴血,自動相連,在皮肉上形成了一個近乎完美的圓環。

“你們看!”她高興得原地起跳,“真的可以!真的可以啊!”

地面上的男人面如死灰。

可是等了好一會兒,他都沒有要異變的跡象,他的臉色又好看了一些。

我想:“他是不是因為得到了太多,從來沒有體會過什麽怨恨,所以變不了啊?”

我希望看到他痛苦,怕錯過什麽細微的異變過程,把視力的特殊屬性點數加到了30,然後就看到了以身高壓制李孝文、拎著李孝文後領離開的“走馬燈壟斷集團引渡管理組組長”、黑風衣愛好者樸中吉。

我:“……”

田禹治:“……他是誰啊?”

楚靈兒:“……”

牧師:“……走在潮流前線的陰間使者。”

“那我再折磨久一點!”女孩子對樸中吉的到來和離去根本不在意,露出一口帶血的牙。

男人的臉再次失色。

趁著天黑,我和田禹治等人離開了H屋,穿過水墨畫回了酒店。

我問地中海牧師,怎麽不收妖。

他說,妖,哪裏有妖,不都是人嗎。是人犯了法,就由人間的法律來制裁。

我說也是。

次日我們沒有在慶州逗留,回了京畿道民俗村,繼續看人拍戲,只不過那些虐身虐心的場面再也打動不了我了。人的心就是一點一點冷硬下來的。

沒過幾天李玉說收到李孝文的訃告,對方被野獸襲擊,找了好幾天才發現,發現時已經不幸身亡,讓我代他去參加葬禮。

我拒絕了,讓他的秘書去。能讓李孝文的死因變成野獸襲擊,說明那女孩有想法且有能力,不需要別人插手了。

之後的一個月我的心情都不太好,好不容易有一天假我也沒有開車出門,而是靠雙腿沿著公路漫無目的地閑逛,結果被幾個小學生攔住,理直氣壯要錢買游戲幣。

我沒給,拿尺子把他們教訓了一通,回家之後就發消息和徐文祖、毛泰久、徐仁宇、姜耀漢、都賢秀、鄭巴凜、吉茂園等人抱怨:【他們是小學生,理直氣壯找我要錢,那我還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呢,我也能找人要錢?說,‘喲,首爾的爺,轉我5萬H元’?】

那幾個人當時沒說什麽。

我以為他們認為我太幼稚,不想搭理我。

結果沒過一會兒,陸續收到短信提示,賬戶裏多了幾筆數目不小的轉賬,是5萬H元的百倍到千倍不等,是徐文祖、毛泰久、徐仁宇、姜耀漢轉的。

卓秀浩沒轉,大約是還沒看到消息,不然肯定不會放過逗我的機會。

而都賢秀、鄭巴凜、吉茂園則直接覆制粘貼了我的話發給我:【喲,首爾的爺,轉我5萬H元。】

“嘿嘿嘿嘿嘿。”我轉了。

我決定找個時間請他們吃飯,聚一聚。

TBC.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