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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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天氣潮濕又多雨，伴隨著寒流來襲，將路上行人的臉都凍僵了</p>
沒有修補好的馬路，一窪一窪積著水，一不小心就濺濕了褲管</p>
即使已經在這座多雨的城市住了好些年，綺薰仍然不能習慣這樣陰雨綿綿的日子</p>
按著關馳給的住址，她搭著計程車來到位於市中心附近的一處高級住宅區，但才一開車門，高跟鞋就踩進一處水坑裏，黑色的鞋面糊著一塊泥</p>
她狼狽地鉆入騎樓底下，收起傘，低頭翻著包包欲取出紙巾，眼角的餘光瞥見一抹偉岸昂藏的身影朗普她走來</p>
她還來不及和關馳打招呼，他便已經從口袋裏掏出紙巾，蹲在她的跟前，替她拭去鞋面上的泥漬</p>
“把腳稍微擡高一點”關馳命令道</p>
“啊？”她怔楞了一下，下意識想把小腿往後縮，但整個腳踝卻被關馳給箝住“放開我……你不用這樣……”</p>
他突如其來的溫柔舉措，教綺薰的耳根一陣灼燙，為了平沖身體的重心，不得已將手按在他的肩膀上</p>
必馳不理會她的抗議，先抽出一張幹凈的紙巾鋪墊在冰涼的磁磚上，旋即又命令道：“把高跟韃月兌下來吧，我墊了紙巾，不會把你的腳給弄臟”</p>
“不用了”她拒絕道</p>
“童小姐，我是叫你月兌鞋子又不是月兌衣服，你到底在別扭什麽呢？難道你的腳趾頭這麽見不得人嗎？”</p>
必馳昂起頭，對上她困窘的臉，促狹道</p>
綺薰又羞又氣，完全拿他沒轍，只得彎下腰，將兩只高跟鞋褪了下來，踩在他方才鋪墊的紙巾上</p>
必馳又抽起一張紙巾，仔仔細細地拭去她鞋面上的泥漬</p>
上星期與綺薰在梁姨的住處不期而過後，那些被他塵封在記憶匣裏的往事就一一被掀翻了起來，他這才發現，綺薰跟著他的那段日子，是他事業最忙碌，也是讓她吃最多苦的時候</p>
包糟糕的是，他讓她陷於兩個女人的戰爭之中而不自知</p>
這些天，每當夜深人靜，聽著窗外浠瀝瀝的雨聲，他就常常想起她淚痕斑駁的小臉，楚楚可憐地扯著他的衣角不讓他走……</p>
他當年對她有多殘忍，心底的愧疚就有多深</p>
她像個做錯事的小孩，站得直挺挺的，完全不敢動，連眼睛都不敢隨意往外瞟，只敢盯著他的發心，但卻被他體貼的舉動給弄糊塗了</p>
他這是幹麽呢？</p>
必馳將高跟鞋擦幹凈後，遞到她的面前，看著她困窘地縮著腳趾的可愛舉止，低低地笑了</p>
“好了，可以把鞋子穿回去了”關馳說</p>
“謝謝”</p>
綺薰的臉上飛掠過一抹紅暈，彎下腰，單手扶在他的肩膀上，將高跟鞋套入腳匠</p>
“不客氣”關馳撿起弄臟的紙巾，站起身來，回給她一記饒富興味的笑容“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也看過我的腳，替我穿鞋，一人一次很公平”</p>
“啊？”</p>
綺薰又楞了一下，整個人傻在原地</p>
是啊，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她當時在男裝部打工，她蹲為他試鞋、替他挑選頒帶、量袖長……明明是很多年以前的事，為什麽回憶起來恍如昨日呢？</p>
既甜蜜又苦澀</p>
“童小姐，不跟上來嗎？”</p>
往前走了幾步的關馳撇頭，揚聲喊道，側眸睞了眼她發呆的小臉</p>
綺薰立即回過神，跟上他沈穩的步履，兩人一同走進大廳，朝著管理員頷首後，搭著電梯上樓</p>
封閉的空間裏，四面光潔的鏡面映出兩人並肩而立的身影，綺薰的目光直覺地盯著前方的鏡子</p>
他一身白色襯衫配上湛藍色西服，脖子打著同色系斜紋緞面領帶，深色的西褲襯出一雙筆直修長的腿，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股陽剛的霸氣</p>
她透過鏡面望著他剛凜的五官，註意到他抿唇不笑時，給人一種很難親近的疏離感，幸好她的“童恩恩”長得不像他，遺傳到她的優點，有兩個小小的酒渦，笑起來既甜又可愛，才能惹來這麽多人的疼愛</p>
思及此，她的嘴角漾出一抹笑</p>
“什麽事這麽好笑？”關馳困惑地問道</p>
“沒……就突然想起一些好笑的事”綺薰側眸睞了他一眼</p>
“跟我有關嗎？”關馳追問</p>
“沒有關系”綺薰否認道</p>
她想起的人是“童恩恩”，當然是“關寶寶”，應該與他有關吧？</p>
必馳單手插在口袋裏，偏過臉，端睇著她臉上漾趄的兩顆小小酒渦，怱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p>
“幹麽這樣看我？”她被他盯得有點不自在，下意識模了模臉“我的瞼上有臟東西嗎？”</p>
必馳搖搖頭說：“沒有，只是你的笑容和臉上的酒渦，突然讓我想起一個人”</p>
“誰？”</p>
一開口，綺薰便後悔了</p>
她的笑容令他想起誰，已經不在她的關心範圍了，難不成她還冀望著兩人離婚之後，他還依然維持著單身的生活嗚？</p>
“我一時想不起來，只覺得好面熟”關馳皺了皺眉</p>
“女朋友多到想不起來嗎？”綺薰的口氣忍不住酸了起來</p>
“我單身”關馳主動說</p>
“喔”</p>
綺薰輕應一聲，不懂他向她報告感情生活做什麽？</p>
她一點都不想關心啊！</p>
但，是不敢關心他的近況，抑或不想呢？</p>
這些年，她刻意不去翻閱和商業類有關的報刊，也不敢上各大搜尋網站的入口鍵入他的姓名，就怕得知他的消息</p>
“你呢？還是一個人嗎？”關馳問道</p>
綺薰思考了一下，用一種堅定的目光望向他說：“我不是一個人”</p>
她不是一個人，她的身邊還有“童恩恩”那個可愛的小淘氣陪伴著如果不是恩恩，她真不敢想象自己要怎麽挨過失婚的這些年？</p>
恩恩是她生命中的天使，也是她的救贖</p>
聞言，關馳的下顎微抽了一下，沈郁的目光掠過一絲痛楚</p>
她的身邊已經有人了……</p>
明明電梯的燈號不斷地往上攀升，但聽到綺薰身邊有人的消息，關馳的心仿佛一路往下墜，墜入無止盡的深淵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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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年對她有多殘忍，心底的愧疚就有多深</p>
她像個做錯事的小孩，站得直挺挺的，完全不敢動，連眼睛都不敢隨意往外瞟，只敢盯著他的發心，但卻被他體貼的舉動給弄糊塗了</p>
他這是幹麽呢？</p>
必馳將高跟鞋擦幹凈後，遞到她的面前，看著她困窘地縮著腳趾的可愛舉止，低低地笑了</p>
“好了，可以把鞋子穿回去了”關馳說</p>
“謝謝”</p>
綺薰的臉上飛掠過一抹紅暈，彎下腰，單手扶在他的肩膀上，將高跟鞋套入腳匠</p>
“不客氣”關馳撿起弄臟的紙巾，站起身來，回給她一記饒富興味的笑容“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也看過我的腳，替我穿鞋，一人一次很公平”</p>
“啊？”</p>
綺薰又楞了一下，整個人傻在原地</p>
是啊，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她當時在男裝部打工，她蹲為他試鞋、替他挑選頒帶、量袖長……明明是很多年以前的事，為什麽回憶起來恍如昨日呢？</p>
既甜蜜又苦澀</p>
“童小姐，不跟上來嗎？”</p>
往前走了幾步的關馳撇頭，揚聲喊道，側眸睞了眼她發呆的小臉</p>
綺薰立即回過神，跟上他沈穩的步履，兩人一同走進大廳，朝著管理員頷首後，搭著電梯上樓</p>
封閉的空間裏，四面光潔的鏡面映出兩人並肩而立的身影，綺薰的目光直覺地盯著前方的鏡子</p>
他一身白色襯衫配上湛藍色西服，脖子打著同色系斜紋緞面領帶，深色的西褲襯出一雙筆直修長的腿，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股陽剛的霸氣</p>
她透過鏡面望著他剛凜的五官，註意到他抿唇不笑時，給人一種很難親近的疏離感，幸好她的“童恩恩”長得不像他，遺傳到她的優點，有兩個小小的酒渦，笑起來既甜又可愛，才能惹來這麽多人的疼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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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關系”綺薰否認道</p>
她想起的人是“童恩恩”，當然是“關寶寶”，應該與他有關吧？</p>
必馳單手插在口袋裏，偏過臉，端睇著她臉上漾趄的兩顆小小酒渦，怱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p>
“幹麽這樣看我？”她被他盯得有點不自在，下意識模了模臉“我的瞼上有臟東西嗎？”</p>
必馳搖搖頭說：“沒有，只是你的笑容和臉上的酒渦，突然讓我想起一個人”</p>
“誰？”</p>
一開口，綺薰便後悔了</p>
她的笑容令他想起誰，已經不在她的關心範圍了，難不成她還冀望著兩人離婚之後，他還依然維持著單身的生活嗚？</p>
“我一時想不起來，只覺得好面熟”關馳皺了皺眉</p>
“女朋友多到想不起來嗎？”綺薰的口氣忍不住酸了起來</p>
“我單身”關馳主動說</p>
“喔”</p>
綺薰輕應一聲，不懂他向她報告感情生活做什麽？</p>
她一點都不想關心啊！</p>
但，是不敢關心他的近況，抑或不想呢？</p>
這些年，她刻意不去翻閱和商業類有關的報刊，也不敢上各大搜尋網站的入口鍵入他的姓名，就怕得知他的消息</p>
“你呢？還是一個人嗎？”關馳問道</p>
綺薰思考了一下，用一種堅定的目光望向他說：“我不是一個人”</p>
她不是一個人，她的身邊還有“童恩恩”那個可愛的小淘氣陪伴著如果不是恩恩，她真不敢想象自己要怎麽挨過失婚的這些年？</p>
恩恩是她生命中的天使，也是她的救贖</p>
聞言，關馳的下顎微抽了一下，沈郁的目光掠過一絲痛楚</p>
她的身邊已經有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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