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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 “我難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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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我難受.........” ◇

感受到懷中人一瞬間的僵硬,沈明矜蹙了蹙眉,在空白的大腦裏搜尋了一番有關許渡晚的記憶碎片,但得到的答案卻是無。

因為他睜眼醒來知道自己名字的那一刻,有關過往的所有記憶好像被一只大手強行抹去,沈明矜只知道自己是漁夫撿回來的義子,其餘的一問三不知。

這次來寧城,也是因為漁夫家裏還有兩個小孩要上大學,實在供不起他了,他才打算進城打工的。

在海邊的那段日子,是他所遇

到過的前所未有的、內心最平靜的時刻,他不是沒有想過找回記憶,但除了頭痛外一無所獲,索性也就放棄了。

因為沒有學歷,他早就做好了四處碰壁的機會,但是許渡晚給了他這個工作。

而且......許渡晚脖子上的項鏈,似乎和他之前的生活有著莫大的關聯,以至於讓他經常破天荒地做一些奇怪的夢,而那些夢中所發生的事情,給他的感覺也十分熟悉。

也許許渡晚就是找回他記憶的關鍵。

沈明矜想。

思及此,沈明矜低下頭,掃了一眼眼尾微垂,四肢僵硬,嘴唇還有些顫唞的許渡晚,思索著,斟酌著該怎麽開口解釋這件事:

“沒有.........”

他本想說自己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但話音剛落,許渡晚就用力捏緊了拳頭,臉上瞬間失了血色,表情是從未有過的難看.......和難堪。

沈明矜的心竟然微微抽痛,罕見的因此楞了一下。

小年輕見兩個人都沒有馬上否認自己的話,玩味的表情頓時變成了嗤笑,且那笑容有越來越大的趨勢,語氣裏針對許渡晚的諷刺愈加明顯,仿佛掀開那層表皮,底下便是密密麻麻的毒刺:

“許渡晚,你賤不賤啊,嗯?”

“讀高中的時候就喜歡跟在沈明矜身後跑,”他說:

“現在變好看了,是特地為了沈明矜去整容了?”

他還想再說,忽然耳邊傳來一陣刺耳的破空聲,他眼前一黑,堅硬的拳頭背對著太陽重重砸在了他臉上,小年輕只感覺神經一麻,隨即鼻子一熱,溫熱的鼻血便滴在了他的掌心上。

“艹!”

小年輕沒想到七八年過去了,許渡晚的脾氣都變得暴躁了,他踉蹌了幾下才站穩,生理性的眼淚因為酸痛飈了出來,和著鼻血,五官的表情精彩紛呈,看上去又慘又好笑,怒吼了一聲:

“你他媽有病吧!”

“你才有病。”許渡晚氣的整個右手手都在抖,好久都平靜不下來,冷聲道:

“我是喜........跟著沈明矜,又不是跟著你,你算什麽東西,在我面前胡說八道。”

許渡晚厭惡地甩了甩沾血的手,感覺後腰和膝蓋的舊傷又開始隱隱作痛,活像是再次挨了一頓毒打,羞恥和疼痛的雙重刺激之下,他的眉眼逐漸變得冷厲,像個被逼急的小動物似的張牙舞爪,撂下了狠話:

“你想死的話就繼續說,你看是你的嘴更硬還是我的拳頭更硬。”

小年輕冷笑一聲,又將矛頭對準了沈明矜,殺人誅心:“你這幅樣子,還想明矜喜歡你?”

許渡晚聞言一頓,剛才還暴躁的表情逐漸變的慘白,因為憤怒而不斷身軀則僵冷下來,密密麻麻的冷汗爬滿了後背。

良久之後,他低下頭,從沈明矜這個角度,沈明矜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只看見他脖頸上若隱若現的碧璽項鏈在折射著太陽的光,襯的他側臉更加黯淡。

空氣一時靜默下來。

林此央大氣不敢出,而沈明矜純粹是因為頭又開始隱隱作痛。

“我先回去了。”

許渡晚沒等到沈明矜開口,隨即自嘲一笑。他垂眸吸了吸鼻子,慢慢掙開沈明矜的束縛,自顧自離開了。

“..........”

沈明矜還在思考小年輕剛才的話,因此沒有立馬說話,等許渡晚走之後,他才慢慢回過神來,將視線落在了小年輕身上。

小年輕見沈明矜在看他,沒有離開,嘴角勾起一絲勉強的笑意,道:

“明矜,你終於回來了........”

“砰!”

一個比許渡晚更硬的拳頭落在了小年輕身上,下手比許渡晚還狠厲許多,簡直像是毛毛雨和暴風雨的區別,小年輕頓時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那動靜驚得門外都有人看了進來。

“下次不要在我面前說許渡晚的壞話,”

沈明矜失憶後在某些方面有些意外的耿直,想了想,揉了揉手腕,又道:

“背後也不可以。”

說完,他還沒等一邊完全傻眼的林此央反應過來,就追著許渡晚走了出去。

他剛邁出門,背後就傳來一陣破鑼般的怒吼:

“沈明矜,你他媽也有病吧!”

沈明矜才不理小年輕的話,他也不在乎自己以前認不認識小年輕,因為打他潛意識裏,他對於找回自己記憶這件事並不十分熱衷。

.......但是,也許是曾經的過往作祟,他現在對於許渡晚的感情十分覆雜,既不能完全信任對方,但也不想看到對方難過。

他於是追了出去,但許渡晚顯然是被小年輕那番話傷到了,到處都不見人影,沈明矜只能讓林此央先回去,他給許渡晚打電話。

許渡晚也不知道想不想被他找到,反正等沈明矜接到江弱翎的電話趕到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晚上了,許渡晚喝了酒,醉倒在了酒吧的卡座上,像一攤爛泥似的,江弱翎怎麽叫他,他都不醒。

但當江弱翎去扒拉他時,許渡晚的指尖卻死死扒著沙發,怎麽也不肯松手。

江弱翎都不知道許渡晚哪來的一股子蠻力,他搬許渡晚搬不動,又是氣又是無語,熱的滿頭大汗,見沈明矜來了,賭氣般坐到沙發上,嚷嚷著:

“我不管了!”

他張口便是抱怨:

“你們兩個的事情能不能不能連累我?”

似乎是感受到江弱翎不滿的情緒,許渡晚哼哼了一聲,擡腳踢了江弱翎一下,差點沒把江弱翎踹下卡座。

雖然今天的酒水和小食統統都是許渡晚買單的,但江弱翎今天陪著許渡晚喝了一晚上的酒,胃裏早就翻江倒海了,還被許渡晚踢了一下,雖然對方的力道不大,但是江弱翎的腹部受到沖擊,差點吐出來。

他捂著嘴巴,幹嘔了幾下,最後實在受不了了,丟下一句:

“你看著他吧。”

隨後江弱翎便沖進廁所,因為走的急,還差點撞到了一個穿著白襯衫的高個男性,索性被人扶了一把才沒摔倒。

沈明矜見江弱翎有人照顧,又將視線收了回來,走上前去,將因為醉酒不舒服,躺在沙發上哼哼的許渡晚扶了起來,防止他摔倒:

“別躺在這,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去......”

許渡晚在沈明矜懷裏倒是意外的乖,要是江弱翎在這,肯定又得目瞪口呆許久,

“我難受.........”

他喃喃道。

聽到許渡晚小聲哼哼唧唧,沈明矜明知對方是喝酒喝多了燒胃,但還是配合地問道:“哪裏難受?”

“腰........膝蓋.........”

許渡晚睜開眼,漂亮卻迷茫的杏眼被七彩的燈光折過一絲清醒,但很快又被迷糊遮蓋下去,含含糊糊道:

“還有肚子......”

“你喝了酒肯定肚子疼。”

本來胃就不好。

沈明矜這麽想著:

“但腰和膝蓋怎麽會疼?你摔了?”

“那就是肚子疼。”

許渡晚聞言,又蹙了蹙眉,含糊地改口道。

“到底哪疼?”沈明矜要被醉鬼折騰死了:

“腰還是肚子?”

“都疼.........”

許渡晚躺在沈明矜大腿上,聞言將臉埋進沈明矜的衣服裏,重覆道:

“都疼........”

“那你起來吃點東西,別光喝酒。”‖

沈明矜掃過面前的果盤,見上面的東西果然都沒有動過,知道許渡晚又沒有按時吃飯:

“想吃什麽?”

“芝麻包子........”

許渡晚聞言,轉過身,仰躺看著沈明矜,輕聲道:

“........我要吃,裏面沒有被沈漣放黑螞蟻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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