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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說,一切為了橫濱(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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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說,一切為了橫濱(31)

◎希望在泡泡上,有,但不多。◎

在一片死寂的氛圍裏,太宰治跟在森鷗外身後,穿過荷槍實彈的守衛們走到辦公室前。

越過前面的人,他看見這個和港口Mafia一樣誕生於舊時代的老人已經在落地窗邊擺下了兩張椅子,椅子之間隔著桌子,上面有不知道誰著作的書本、昂貴的酒,還有一把刀劍。

正岡子規就坐在其中的一把椅子上,背對著他們,似乎完全不怕與自己完全對立的黨派會來暗殺他。

而森鷗外也確實沒有攜帶任何危險武器,連太宰治身上防身的武器都被他親自搜走了。

太宰治聽從森鷗外的指示沒有跟上去,站在門口看著森鷗外徑直走向正岡子規。

太宰治似乎明白了什麽。

這並不是一場變革,只是平常父子之間的談話而已。

這對養父子之間的關系沒外面說的那麽差,但從森鷗外的表現來看,正岡子規確實出了點問題。



森鷗外剛剛靠近落地窗前,就聽見靠椅後正對陽光的人問道:“聽說你招攬了一個異能很稀有的新部下?”

森鷗外輕輕地‘誒’一聲,他說道:“是沒錯,不過這樣看來我這裏還是有您安插的臥底呢。”

那人不甚在意地哼笑一聲,說道:“不合格。”

“可是我已經快成功了,您手下大半實權幹部都倒向了我,您不會再有第二次打擊我的機會。”森鷗外笑著眨眨眼,他坐到另一邊的椅子上,像是少年時期那樣無話不說的親近,但實際上已經享有港口Mafia一半的實權了。

“你的試煉還沒通關呢,小子。”紅發的首領靠在椅背上,說著瞥了他一眼,“想奪走我的權利?還不夠。”

“說不定哦。”森鷗外氣勢不輸長輩,他一只手搭在扶手上,侃侃而談:“‘裏世界鬥爭不是決定誰是眾望所歸,而是決定誰笑到最後。’這可是您教我的。”

“如果最後留下的是我,我自然就合格了。”他笑著說。

“這麽說來,你對自己很有信心?”

“當然。”森鷗外越過扶手探過身體,挑釁一般對著紅發首領說道:“這次要當心的應該是您才對。”

“哈,誰知道呢。”首領大笑一聲,他說道:“你今天來不是為了這點無可厚非的戰前宣示吧?”

“——”森鷗外長長地嘆口氣,都說知子莫若父,在私人小心思上他真的是完全被拿捏住了。

今天的森鷗外不為橫濱和港口Mafia,也不為權利和榮譽,他為他所愛的人,想從絕境裏挖掘出生路。

森鷗外愛橫濱,他也愛自己的父親,正岡子規給了他一個春光明媚的青少年時期,哪怕是現在森鷗外回憶起青春都會為當時的意氣風發無比自豪。

而今,荻原井泉水臨死前轉達他:

選擇責任,他必須推翻那個用粗糙手掌牽著他走過櫻花長街,笨拙地給予他全部關愛的父親,而且很有可能親眼看著正岡子規死去。

選擇親情,他所熱愛的城市會在□□中毀滅,沒有誰會低估正岡子規瘋狂的能力,正岡子規正是靠挑撥內戰建立的港口Mafia,摧毀城市輕而易舉。

但是——

“我今天來是想和您談判。”森鷗外說。

——但是為什麽他不能改變這個局面呢?

他有這個能力不是嗎?

“在此之前我想先問您有個問題,有關荻原先生的信。”森鷗外緊緊抓在扶手上,他沒有用質問的語氣,而是十分謹慎地詢問道:“您為什麽不想讓我看見那封信,又為什麽沒有銷毀它?”

如果太宰治在這裏,他一定會為這些不露聲色地博弈感到驚嘆。

誰都知道,誰都不說,摻和了大利益和小私情的試探隱藏在兩黨對峙之中,等待著爆發那一天。↘

“因為荻原說的是實話,這個實話會動搖你的信念,但你有權得知真相,撕了它就再沒人敢告訴你了。”

紅發首領說著有些疑惑:“我藏的位置不對嗎?你應該不會提前看才對,下一次你看見它的時候,應該是在你正式搬進總部,它會一堆雜物裏吸引你的目光。”

“您還真是清楚我的性格。”森鷗外苦笑道:“不過很可惜,最先在捉迷藏裏取得勝利的不是我,是老師來看我的時候意外發現的。”

紅發的首領沈默,好久才怏怏地“哦”一聲表示自己聽見了。

他問:“那你想做什麽?”

“通過您的考驗,推翻您的統治繼承組織,恢覆橫濱和平,然後——我不希望您會以死亡退位。”

森鷗外知道他父親很固執,相當固執。從二十年前收養他的時候,小小的森林太郎就能從組織成員們的交談間、老師夏目漱石的抱怨裏、和正岡子規本人不容許拒絕的命令之中就能感受得到這份固執。

不聽人勸,不願就醫,一切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徑,為了組織和城市犧牲一切也無所謂。

但這份偏執會毀了正岡子規,毀了港口Mafia,毀了橫濱。

荻原井泉水的那封信森鷗外看過,所以他寄希望於過與謝野晶子的「請君勿死」,不過很可惜,就算是森林太郎也不可能勸正岡子規接受「請君勿死」的治療。

森鷗外明白正岡子規的固執不會允許他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他那個喜歡把一切把控在手裏的父親更想看見服從,唯有正面和正岡子規對擂,正岡子規才會正視森鷗外的要求和條件。

贏下正岡子規引以為傲的港口Mafia,這就是森鷗外要做的前提。

當然,在這之前他需要勸一勸諱疾忌醫的老父親別讓事情惡化到絕路才行。

“我調查過特異點形成的條件,您和大部分不同,是因為長時間使用花枕遭到異能反噬,到最後不得不依靠異能來抑制住反噬才變成閉環。”

森鷗外說:“我找到了一個很特殊的異能者,他也許能給您爭取解開您身上這道死結的時間。”

如果沒有「花枕」那樣非人情的異能反噬,這可能只是一個簡單的,少主努力證明自己的能力,從首領手中繼承家業的過程。

可是森鷗外不能繼續看著正岡子規的行為破壞橫濱,也不願意按照正岡子規的步調告訴橫濱市民那樣殘暴的統治會持續到下一代。

所以他沒有選擇‘繼承’,而是‘抗爭’。

這也是一種通過試煉的手段,好在正岡子規沒有偏執到一定要把自己的想法按給下一代。

但是,饒是心性修養被養得極好的森鷗外在聽見正岡子規的回答時也不由燃起一種無可奈何的憤怒。

正岡子規說:“我不會放棄花枕帶來的增益,橫濱不夠安全,花枕能幫我肅清敵人保證橫濱的安全。”

森鷗外緊緊的抓著扶手,他低聲壓抑著情緒:“橫濱已經非常安全了,整個國家的裏世界都向您俯首稱臣!我們擁有近千人的異能者編隊,足以毀滅一個國家的異能武器儲備,荒霸吐,黑之十二號——您到底還想把它武裝到什麽地步?”

“但是再這樣下去您會毀了它!……也會毀了自己。”

將近半個世紀以來橫濱都游蕩在戰爭的威脅裏,面對危險,正岡子規給予了橫濱最大程度的安全保護,戰爭結束之後,正岡子規就是橫濱最危險的存在。

森鷗外深呼吸一口氣,壓抑住內心湧起的情緒,想到即將展開的奪權計劃,他做下一個決定:“您教過我,在沒有勝利保證下的任何談判都同等於失敗,而在勝利保證下,另一方沒有拒絕的話語權。”

森鷗外定定地盯

著紅發首領那雙金眸,沈聲說道:“——不久後我會第二次對您的權利發起挑戰,這是您允許的。所以這次勝利之後我希望您不要再固執於舊時代的偏見。”

說到最後森鷗外的態度軟了一些,他勸說道:“您愛橫濱。您的一切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保護這座城市,您是港口Mafia的首領,也是橫濱的守護者;但是需要您沖鋒陷陣的時代已經結束了,您可以休息了。”

這番話說完,辦公室內陷入了絕對的沈寂裏,連說出這些話的森鷗外都隱隱覺得他可能談崩了。

正岡子規要是好說動,夏目漱石也不會頂著無數罵名離開港口Mafia。

但就在這個時候,正岡子規突然嘆了口氣,說道:“好吧,隨你。”

“那個異能者你帶過來了嗎?讓我見見吧,也好讓你安心一點。”

森鷗外雖然有些疑惑一向固執得能把好脾氣的夏目漱石都氣得不輕的父親為什麽突然一轉口風,這麽容易就答應了他的要求,但是能讓正岡子規改變主意的機會不多,錯過機會就沒有下一次了。

希望就在眼前,森鷗外當然不會拒絕:“他就在這裏。”



太宰治聽見首領說要單獨傳召他的時候還驚訝了一下,他還以為該是森鷗外帶他去見呢。

倒是森鷗外,傳達了這句話之後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著讓太宰治放心,首領不會殺了他的話,完全沒有提示什麽的意思。

太宰治只好抱著隱秘的心思,硬著頭皮一個人進去。

“早聽中也說林太郎身邊有一個很聰明的助手,現在看來就是你了吧?”

“是,首領。”太宰治剛走到合適的位置就聽見這麽一句,他臨危不亂報上了自己的名字,不想親身體會得罪正岡子規的下場:“我是太宰治。”

太宰治靈活的腦袋裏開始猜想正岡子規會和他說什麽。

人間失格?

這位首領倒也沒有想治病的意思,從中也那裏套的話判斷,是個相當固執的人,恐怕不會承認自己有病。

森鷗外?

只能是這個話題了。

只是正岡子規的第一句話完全偏離了太宰治的預想,那個男人問他:“聽說,你在調查我?”

太宰治心裏一頓,這個掌控力不對勁。

他面不改色地回答,在這個時否認絕對是找死:“是,首領。”

他悄悄地擡起眼眸去觀察首領的背影,因為看不見正面,不能直觀地從面部表情判斷,太宰治判斷不出來一個準確的結果。

但他能肯定一件事:正岡子規的病情要麽是完全沒病,要麽就是到了病入骨髓的極致後那段短暫的清醒時刻。

那麽新的問題來了,正岡子規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一個不可思議但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在太宰治心裏越來越清晰。

“你調查到了什麽,和我說說,放心,就算是查到了機密我也不會殺了你。”

太宰治不知道為什麽遲疑了一下。

他說:“我只有不成型的推測,首領也要聽嗎?”

“無妨,我很想聽聽別人的意見。”

那就沒辦法了。

太宰治瞳孔無神,他拍了拍肩膀上的褶皺,在指尖接觸到一個硬質的小玩意時沒有選擇把它拍下去。

“我查了一下橫濱的各項發展,還有很多屬於港口Mafia名下的產業情況,很奇怪,很多本來應該因為港口Mafia動亂而下降的事情仿佛都沒有受到影響一般。”太宰治也不費心思去觀察正岡子規做什麽了,他直接說道。

“我發現您很大幅度上增長了軍警、特務課這種白道組織在橫濱的話語權,還讓一些灰色組織有機會成長。我本來以為您的意圖是在為橫濱隨著時代發展做謀劃——但這是不考慮您的作為在內的推測。”

太宰治用一種難以察覺的惡劣語氣說著,他知道有一個不在場的人也想知道這裏在說什麽。

這一刻他對這對父子有了很大的改觀。

他完全不掩飾聰明的頭腦,將自己調查了很久的事情全盤托出:“如果算上您故意放出去的流言,告訴外界您病入膏肓命不久矣,這些行為就不太一樣了。”

“如果您真的瘋了,我怎麽推測也解釋不清,但如果您還是清醒的——”

太宰治話題一轉,他重新起了句開頭:“拋開一代統治者用來留住下屬的武力、財力、權力不談,最重要的一點是活著,統治者活著才是最穩定的利益來源。”

“死人沒辦法給活人帶來利益,但死人的財富是無主的。所以人盡皆知的您病了、瘋了、快死了,都是為了鋪就一場盛大的測試。”

測試什麽?

測試橫濱。如果正岡子規不是瘋子,他把港口Mafia拽上適應新時代的位置,扶植白道,保持橫濱平衡這些都足以證明正岡子規這個用三十年時間鑄造橫濱的人也在為橫濱的未來考慮。

可是他用的卻是對橫濱危害最大,也是權力轉移得最徹底的一種方法。

這個方法的最終目的是為了誰?

太宰治恍然驚覺,在紅發首領對他的推測無聲的認可下呢喃:“為了森鷗外。”

真是個狡猾又恐怖的謀劃。

“你比我想象中要聰明很多,太宰君。”首領站起來,轉過身來打量他,太宰治汗毛聳立,閉上嘴決意不再多說什麽。

“我可以讓你成為林太郎的直屬部下麽?”

正岡子規說。

太宰治驚訝道:“為什麽?”

“林太郎可能需要一些與眾不同的手牌,我不需要你效忠他,也不需要你一直待在港口Mafia,我要的只是你的能力。”

正岡子規很直接的說道。

太宰治低笑一聲,眼裏沒有任何情緒:“我有拒絕的權利麽?”

“或許有,但不在現在。”正岡子規說,他揮了揮手:“好了,其他的事情說太多也沒有意義,你可以走了。”

太宰治卻沒有離開,他提醒道:“您好像還沒履行答應少主的事情。”

“你的無效化異能?”正岡子規的回答模棱兩可,“等他能贏過我再說吧。”

太宰治問,他精確地說道:“是因為對您來說人間失格反而是副作用麽?”

“聰明人應該懂得將未盡之言藏起來。”正岡子規重覆道,“你可以走了。”

太宰治不再說什麽,領命告退。

就在太宰治推開門要離開的時候,身後又傳來首領的聲音:“對了小子,回去之後記得替我轉告林太郎,我很幸運能看見他成長。”

即將走出辦公室的太宰治轉身彎腰回應:“是,首領。”

他想,不過應該不需要轉告,那個人已經聽見了這臨終遺言一樣的話。

當太宰治走出辦公室,從電梯直達總部大樓一層的時候,他看見了被人攔下不能再進來的港口Mafia少主。

森鷗外聽見了,但是或許正岡子規也察覺了。

太宰治回頭看向這座宏偉的高樓,又轉過身繼續走向森鷗外,心裏沒由來有些不屬於自己的哀嘆。

不過沒關系,他們應該還能見上最後一面,如果死亡,至少離別。

…㊣

辦公室安靜了下來。

每次坐在落地窗展望城市風景的時候浮躁的心都會平靜下來,長澤時禮經常一個人坐在落地窗前的靠椅上,點一支煙或倒一杯酒再靜靜思考。

裊裊煙霧或苦澀幽香都可以很好的放松心情,不過長澤時禮不愛抽煙,所以他只拿來了酒。

苦酒入喉,長澤時禮瞥見了袖子上有一抹鮮紅,翻過來仔細一看,正是幾個小時前死去的部下的血,猩紅色在潔白的襯衣袖口格外刺眼,於是他折起袖子。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耳邊躁動,紅發Mafia的手下意識摁在了雨禦前上,在發現是許久不見的系統時才松開武器,重新靠回椅背上。

“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回來了。”長澤時禮說。

那天系統和他就異能影響的事情爭論了兩句之後著急忙慌地消失了,系統嘴上說著回去總部開會,但一連幾年沒個聲響,長澤時禮還以為它又要重覆最初的行為呢。

「會議通過了,這段時間我在方案的和其他合作方溝通。」系統團成一個球,穩穩地縮在雨禦前的刀鐔邊邊上。

無端讓人感覺很委屈又可憐兮兮。

長澤時禮不吃這套,他用力按壓眉骨內側,保持清醒的同時誘導性發問:“是比你和我的任務還要重要的事情嗎?”

「別,我不和你提這些。」系統明顯十分萎靡,它很有自知之明地抱緊自己:「這是機密。」

它長籲短嘆的,好像這段時間遭受了重大打擊。

系統問道:「森先生還有多久繼位?」

長澤時禮伸出兩根手指把系統從雨禦前上鉗起來,放到旁邊的小桌上去,保證無論什麽時候他都能使用雨禦前。

他回答道:“他應該是打算最近就行動,如果你很著急的話我可以授意我安插的臥底說點什麽。”

「……?」系統緩緩敲出一個問號。

「等等森先生在你這裏這麽脆的嗎這都幾年了怎麽連——」

長澤時禮按住焦急到要沖過來的系統,解釋道:“他在我手上輸過一次,這是黨爭,他連我的死忠都設計殺了兩個,我只安插一兩個臥底已經很手下留情了。”

系統啞口無言,「你對他是不是多少有點嚴格了?」

“有嗎?可是裏世界鬥爭不是用來決定誰的正確性,它只會決定誰會留下。”

“經過這場風暴錘煉後的林太郎又或是橫濱都會比以往要堅固無數倍,哪怕再有人覬覦這片土地,覬覦港口Mafia的價值……”

長澤時禮半垂眼眸,嘴角扯出笑容,眼裏劃過一抹流光,他說沒把話攤明白,但一切盡在不言中:“那就祝他好運了。”

系統心裏默默吐槽,幸好會議通過了,不然宿主留下的影響還不知道要出什麽不在路線上的亂子。

“不過林太郎的長進著實令人驚訝。這段時間他很能抓住機會,特務課投來的橄欖枝接得也很聰明,沒有被荻原的弟子用異能開業許可證套進去,反而借此來搶了首領的聲望。”

“最讓我開心的還是他在這方面很像我,不像夏目漱石,挺好。”長澤時禮哈哈大笑起來,有種小朋友之間搶玩具搶贏了的好勝心。

要是夏目漱石在這裏一定要笑罵一句‘幼稚’。

“我想想,經過尾崎紅葉事件失敗,林太郎真正要發起反抗的最優選會是使讓武鬥派嘩變。”

長澤時禮欣慰地展開眉眼,他準確地推測出森鷗外的打算,都說知子莫若父,他甚至連森鷗外的思考邏輯都能找到:“我、不,應該說正岡子規的專權統治來自於其麾下的那批精銳的異能者隊伍。其他經濟上的交易雖然部分是看人情,但絕大部分還是考慮

繼任者能否給他們同樣的利益,畢竟怎麽說他都是順位繼承人。”

這麽喃喃自語的長澤時禮決定道:“我得找個時間見見夏目漱石去。”

任何人此時從他臉上能看見的都是對孩子成長的驕傲和自豪,就像長澤時禮想做的:“我要向金之助炫耀,怎麽說他都是林太郎的老師,是同為在幕後操縱一切的人;我要他給新王寫下祝詞,在萬眾矚目中為林太郎加冕——見證新一代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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