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師合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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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師合作2
下午，《Mask》練習室。
莘映光等七人站成一排，鼓掌歡迎張藝興的加入。
張藝興穿著和選歌那天一樣的黃色T恤衫，帶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出現在眾人面前。
他說：“非常開心你們選了我的歌。這個舞臺雖然不是比賽，但我希望這個舞臺，成為所有的舞臺裏面最炸的一個舞臺。”
“會！”
“應該的！”
練習生們紛紛應道。
張藝興點點頭：“那我們就先看一下，走一下位置吧。”
他不在時，是一個男老師在他的位置上和練習生們一起練習。
張藝興提醒道：“Easy《Mask》，簡單的，不要做太大動作。”
練習生們：“OK。”畢竟只是走位嘛。
然而到了實際跳的時候……
從第一個動作開始莘映光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因為張藝興的動作很大，完全不像他口中所說的easy《Mask》。
莘映光不由自主跳得更認真。
張藝興的架勢確實嚇到練習生們了。合練一結束，鄭銳彬就吐槽：“pd說小小地跳一下，結果，嘣——哢！”
他模仿張藝興做了一個誇張的動作。
其他人也起哄：“easy mask！砰砰砰的easy mask！”
練習室裏一片笑聲。
“不是，我是有理由的。”
張藝興解釋：“因為我沒有你們練習的時間多。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們說的嗎？那個時候我說，我覺得最寶貴的時間是練習生的時候——我沒有行程，沒有要去這裏去那裏，我可以非常專心地搞我的專業。”
“現在不行了，到處都有行程、到處都有工作，所以，可以跟你們一起練習，我覺得很幸福。”
他說著，練習生們的笑聲慢慢變小，最後消失了。
張藝興練得這麽起勁，正是因為他珍惜現在的時間。
他們賣力地鼓掌：“和你一起我也很幸福！”
“我們更幸福！”
“我們幸福感已經好高了！”
在熱情的眾人中間，莘映光顯得很矜持。只鼓掌，不說話。
然而他並不會被張藝興忽視。
一是少年雖低調，但氣質清冷內蘊，自從排名公布得了第一後，整個人似乎更有自信了，光是站在那兒就能吸引人的註意。
二是張藝興通過舞蹈老師和工作人員了解過練習生們的練習情況。他問的人裏，沒有一個不說莘映光跳得好的。
那就讓他看一下，他能把自己的歌跳得多好。
張藝興的視線從練習生中間掃過：“來，搞！”
“好！”
*
張藝興先分兩次和他們合練，一半人跳一半人看效果，然後再抓具體部分。
首先，莘映光、蔡徐坤和林超澤坐在一邊，看張藝興和其他幾人合練。
這一看，差距就出來了。
先前他們自己練習，隊員間差距不大。
而當中間多加了一個張藝興，對比相當明顯。
pd不愧是pd，對身體的掌控力和其他人不在一個級別上。
每一個動作銜接流暢，線條飽滿、力度恰好、踩點準確。
動作的幅度極大，然而並不顯得誇張和淩亂，而是讓人感到十分舒服、賞心悅目——正是張藝興平日所說的balance。
莘映光親眼見到張藝興在自己面前跳舞，有種“果然如此，和想象中一樣厲害”的感覺。
跳完了，鄭銳彬自嘲般道：“我們跳的不是一支舞。”
其他人都很讚同。
張藝興認真起來，少年們都有些緊張和局促，不覆一開始時的熱鬧隨意。
具體表現在排練過程中，他們不敢和張藝興靠太近。
練著練著，張藝興喊停：“子異你貼我近一點……子異，如果你不過來一點，這個部分就涼了。”
王子異靦腆笑。
過了一會兒後，張藝興又叫：“兄弟，小蔡，你離我這麽遠幹嘛？我又不是怪物，我又不吃了你。”
蔡徐坤：“我怕擋到你……”
張藝興：“擋一點沒事。”
蔡徐坤乖巧：“……哦。”
“噗。”其他人悄悄笑。
在張藝興面前，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慫了。
婁滋博對此表示理解，並在接受采訪時道：“pd跳舞的時候有個氣場，那個氣場它不敢讓你靠近。”
……
莘映光本來也有點緊張，第一次和張藝興一起跳舞。
但看到大家都這麽緊張，他反而冷靜下來了。保持住平常心，該怎麽跳怎麽跳，甚至還在近距離比較自己和張藝興的不同，盡力模仿學習。
*
後來，備采間。
導演問莘映光：“和pd合作的時候有什麽感受？”
莘映光說：“期待了很久的事終於實現了。pd跳舞很厲害而且要求很嚴格，我們學到了很多東西。”
導演：“那心情上有什麽變化嗎？pd不是你最喜歡的藝人嗎？”
“嗯。”莘映光肯定道，“所以很開心。”
導演：“你不緊張嗎？”這才是他想問的。
莘映光：“比起緊張，可能更多的是動力。因為看到了我跟pd的差距，發現了自己很多不足，所以很想快點進步，早點到那個程度。”
導演點點頭，笑道：“你倒是心態好。這麽看來，張pd比你還要更緊張一點。”
莘映光：“嗯？”
導演示意關掉攝像機的錄像，悄悄告訴他：“剛問完pd，他說在見到你們之前，是很期待你們跳他歌的。而且選歌的時候，你是讓他最緊張的一個。”
這就是莘映光所不知道的了，他稍稍睜大眼：“……啊？”
——原來在他期待著合作的時候，張藝興也在期待著他啊。
隨後，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知道了。我盡力不會讓pd失望。”
導演心道：何止不失望，張藝興對你可是滿意極了。
這孩子，從來都這麽謙虛。
*
磨合走位和銜接的過程中，張藝興對練習生們提了很多要求，但一直沒有對莘映光說過什麽。
一段時間後，張藝興道：“你們來跳一次吧。麻煩音樂。”
他半蹲在正前方，要驗收練習生們的整體舞蹈效果。
被pd這樣盯著，莘映光感覺到大家都跳得很拼命。
然而……
莘映光一開始就註意到了差距的存在，他對張藝興的風格和節奏這樣熟悉，都跟隨得吃力，更別提其他人。
大家練習不是不努力，但跳舞的經驗和水平擺在這裏。
莘映光很忐忑。
果然，張藝興中途就叫停了。
他皺眉走到練習生中間，臉色不太好看，道：“我從你們拍的視頻上看……不理想。”
七人都不敢出聲。
“莘映光，你過來。”
這是莘映光第一次被點名。
他的心一沈。
張藝興見少年抿著唇，頗為不安的樣子，忽然笑出聲：“哈，別太緊張。你是比較好的。”
莘映光眨眨眼，楞住了。
張藝興又轉向其他練習生，神色舒緩下來：“來，沒事，加油！我們可以！”他為練習生們打氣道，“慢慢來，學我的balance。從第一個動作開始……”
他並沒有責怪他們。
然後開始了耐心的教學，毫無保留地將他的練舞經驗傳授給練習生們。
莘映光壓下心頭那點兒被單獨肯定的喜意，集中精力練習去了。
……
又練了好一會兒後，練習生們重跳這一段。
這一次，張藝興“哦吼”一聲，語氣裏帶著滿意：“好多了，好多了！”
練習生們練得滿身汗水，然而張藝興道：“這只是第一回合。我們共有四個回合。”
“休息一下。”
莘映光擦了擦汗，低聲問一旁的工作人員：“請問現在幾點了？”
工作人員說：“十一點五十。”將近半夜。
張藝興恰巧聽見，問道：“怎麽了，累嗎？今晚可能要稍微熬一下了。”畢竟時間很緊。
莘映光道：“沒事，不累。”
只是想看看還有多久進鏡像世界。
*
夜二十四時整。
張藝興和練習生休息完畢，正打算繼續練習。
但他們的動作忽然凝固了。
在莘映光眼裏，pd身上的黃T恤、組員身上的紅色訓練服都變作黑白。
只剩下自己身上的色彩和右上角的綠色倒計時。
滴答、滴答。
【23：59：59】
【23：59：58】
……
繼曾經三天內學主題曲《Ei Ei》之後，莘映光再一次有了現在這樣爭分奪秒的緊迫感。
對現階段的他而言，和張藝興合作，一個舞臺的經驗頂十個舞臺。一首《Mask》，他能學習吸收的地方有太多了。
可惜的是，只有短短的一天合練時間。
鏡像世界的作用再次凸顯出來——能夠重覆循環過去的二十四小時！足夠讓他最大限度地反覆琢磨導師的指導，並通過練習來鞏固。
“啪！”
一個清脆的響指，黑白色的世界迅速染上了色彩。
同一個練習室裏，所有人在頃刻間轉換了位置。
張藝興在練習生中間：“那我們就先看一下，走一下位置吧。Easy mask……”
莘映光看見了當時自己眼裏的震驚和佩服。
但現在不是感嘆的時候。莘映光站在張藝興身後跟著跳，他的身體和其他練習生的身影交疊，然而忙於練習的人並不在乎這詭異的一幕。
他眼裏只有這支舞，和他要學習模仿的那個標桿。
……
跳完了一次之後，莘映光仍不滿意。
“啪。”一個響指。
再來。
鏡像世界中的導師毫無知覺，兢兢業業地用最好的狀態一遍遍地跳著“easy mask”，以供唯一的學員跟隨學習。
連續跳了八個小時後，莘映光眼前都出現了重影。
他停下來恢覆精神和體力，為自己定個“鬧鐘”，躺在練習室木質地板上陷入沈睡。
五個小時後。
【10：33：27】
莘映光醒來，離鏡像世界結束還有十個小時的時間。
從基本功開始，到張藝興帶他們第一回合的練習，再到“easy mask”完整版，再練、再練、拼了命的練。
最後，莘映光對自己的掌控力終於勉強滿意。
過程是辛苦的，效果是顯著的。
莘映光對鏡子裏的自己點點頭。
時間緊迫，莘映光沒有專門抽出一個小時去進行信息搜索，而是一邊練基本功一邊快速地瀏覽信息，甚至是以最高的二倍速來觀看《偶像練習生》節目。
最新一期是60進35排名公布，彈幕飛得讓人眼花繚亂。
當他拿到第一時，幾乎滿屏都是他的名字。
“莘映光！！！”
“我哭了，老娘拼死拼活投票，他終於第一了！”
“這是你應得的”
“莘映光你就是第一”
“映光，上去了就不要下來了，C位出道吧！”
……
莘映光看著，身體好像充盈了無限的力量。
信息搜索讓他接收到更多外界信息，讓大廠裏的莘映光感覺自己和粉絲們的聯系更緊密了。
同時燃起更強烈的欲望。
他的粉絲這樣辛苦為他投的票。
不是有人說莘映光不配得第一麽，那他就證明給他們看！
——在導師合作舞臺《Mask》裏證明，在出道舞臺上證明！
他不比蔡徐坤差，不比任何人差。
……
嗯，跟張藝興比的話，可以差一點，畢竟他需要時間。
可也不能差太遠。
莘映光暗自決定。
能在鏡像世界裏不斷跟著pd練習，只有今天這一次機會。
*
二十四小時過去了。
莘映光維持著進入鏡像世界前的站姿，被彈回了現實世界。
十來分鐘的休息完畢，張藝興再度招呼練習生們：“來吧，第二回合。”
這一次，莘映光底氣十足，甚至還有些躍躍欲試。
張藝興半蹲在練習生們面前，安慰道：“不緊張啊，保持狀態。”
他們跳完後，張藝興沈默了。
“映光，”再次點名，“你……”
其他練習生不明所以。
莘映光隱隱有了預感。
張藝興驚喜道：“你進步很大啊！”
如果說剛才是感覺比較對，那現在的莘映光完全出乎了張藝興的意料。
好，好極了！
“嘖嘖，一點就通，這天賦……”張藝興說，“其他人不要跳，映光到前面來跳一下，你們看。”
莘映光才跳完，隊友們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蔡徐坤張著嘴鼓掌，讚嘆又驚訝。
怎麽會？
怎麽會就練了一陣子，就有這麽大的進步？
……他幾乎從莘映光身上看到了張藝興。
*
接下來的練習，張藝興誇不絕口：“哎哎，這個像！感覺對了！……權哲，你看看映光是怎麽跳的。”
“來，這個動作……你們可以看著我，或者看著他。”
莘映光在鏡像世界中的瘋狂吸收起了效，舞蹈突飛猛進，被張藝興一次次地表揚。
隊友們羨慕極了。
“這個balance是怎麽做到的？”
莘映光：“……多練？”
成百上千次的練。
其他人卻不怎麽放在心上，李權哲道：“唉，羨慕映光，學這麽快。”
鄭銳彬道：“映光學東西進度超快。當初在B班我就知道了。”
林超澤模仿張藝興的語氣：“天賦啊。”
莘映光不知道怎麽回答，只扯了扯嘴角，不應答。
休息時間，張藝興在一旁和工作人員閑聊，聽見他們之間的對話，也笑起來。
蔡徐坤問莘映光：“映光，這裏怎麽做？”
比起和pd交流，還是向同伴詢問更加輕松自然一點。他沒註意到，他對莘映光的態度愈發信賴。
莘映光正要把自己的感受告訴他。
然而就在這時，意外再度發生了。
腦中似是一道霹靂，莘映光眼前一黑，闔上眼，身體無力地晃了晃。
他本是在蔡徐坤旁邊坐著，差點滑到蔡徐坤身上，被對方繞在肩膀上的手扶穩了。
“……映光？？”
“怎麽了？”
“你還好嗎？”
練習生們圍上來，張藝興也變了臉色，走過來問：“怎麽了，映光身體不舒服？”
蔡徐坤擔憂道：“第二次了。”
莘映光緩過了突然的不適，睜眼坐直，道：“只是有點頭疼。”
“是累嗎？”
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
莘映光搖搖頭，自己哪有這麽嬌弱，連一個夜都熬不動。
這並不是疲憊的感覺，而是突如其來的電流經過般的刺激，卻又不是肌肉痙攣。
可他說不出是什麽原因，只說是“頭疼”。
少年神色如常，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就要起身，被練習生和張藝興一起按了下去。
“累了就休息！”
張藝興說：“反正你也差不多了，跟著練幾次走位就好，搞垮了身體反而得不償失。”
他對演出質量有很高要求，剛好莘映光在要求線以上，他並不苛責。
莘映光試圖掙紮：“我可以！”
其他人：“不行！”
這人有前科，不能放任他亂來。
莘映光：“……”
張藝興語重心長道：“舞臺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莘映光只好被迫休息。
把自己能跳的那幾遍更加用心地跳好，收獲pd讚賞的眼神和隊員們不服輸的眼神。
然後，看著大家熱火朝天，他自己坐在角落接受工作人員的送水送毛巾關懷。
很舒服，但莘映光不太開心。
很心癢，想上去和大家一起練。
真的。
可他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到底怎麽了。
“五、六、七、八……”
張藝興在那邊給其他人喊著拍子。
莘映光用力地按了按太陽穴，冷靜下來思考這不尋常的現象。
他身上和別人哪裏有不同？
唯一的不同，只有鏡像世界。
鏡像世界已存在了三個多月，自他曾經過度消耗以致生病之後，莘映光一直很註意使用的分寸，也再沒有出現過對現實世界的負面影響。
現在又是怎麽回事？
難道和“信息搜索”的功能升級有關？
但“它”不是承諾過無需任何代價麽？
那些飛掠而過的彈幕，那些無窮無盡、除了時間以外毫無限制的信息流。
莘映光看著在張藝興的指導下，蔡徐坤的動作越發精煉有力，腦中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
但他還沒來得及抓住，那隱隱的感覺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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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Mask》練習室。
莘映光等七人站成一排，鼓掌歡迎張藝興的加入。
張藝興穿著和選歌那天一樣的黃色T恤衫，帶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出現在眾人面前。
他說：“非常開心你們選了我的歌。這個舞臺雖然不是比賽，但我希望這個舞臺，成為所有的舞臺裏面最炸的一個舞臺。”
“會！”
“應該的！”
練習生們紛紛應道。
張藝興點點頭：“那我們就先看一下，走一下位置吧。”
他不在時，是一個男老師在他的位置上和練習生們一起練習。
張藝興提醒道：“Easy《Mask》，簡單的，不要做太大動作。”
練習生們：“OK。”畢竟只是走位嘛。
然而到了實際跳的時候……
從第一個動作開始莘映光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因為張藝興的動作很大，完全不像他口中所說的easy《Mask》。
莘映光不由自主跳得更認真。
張藝興的架勢確實嚇到練習生們了。合練一結束，鄭銳彬就吐槽：“pd說小小地跳一下，結果，嘣——哢！”
他模仿張藝興做了一個誇張的動作。
其他人也起哄：“easy mask！砰砰砰的easy mask！”
練習室裏一片笑聲。
“不是，我是有理由的。”
張藝興解釋：“因為我沒有你們練習的時間多。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們說的嗎？那個時候我說，我覺得最寶貴的時間是練習生的時候——我沒有行程，沒有要去這裏去那裏，我可以非常專心地搞我的專業。”
“現在不行了，到處都有行程、到處都有工作，所以，可以跟你們一起練習，我覺得很幸福。”
他說著，練習生們的笑聲慢慢變小，最後消失了。
張藝興練得這麽起勁，正是因為他珍惜現在的時間。
他們賣力地鼓掌：“和你一起我也很幸福！”
“我們更幸福！”
“我們幸福感已經好高了！”
在熱情的眾人中間，莘映光顯得很矜持。只鼓掌，不說話。
然而他並不會被張藝興忽視。
一是少年雖低調，但氣質清冷內蘊，自從排名公布得了第一後，整個人似乎更有自信了，光是站在那兒就能吸引人的註意。
二是張藝興通過舞蹈老師和工作人員了解過練習生們的練習情況。他問的人裏，沒有一個不說莘映光跳得好的。
那就讓他看一下，他能把自己的歌跳得多好。
張藝興的視線從練習生中間掃過：“來，搞！”
“好！”
*
張藝興先分兩次和他們合練，一半人跳一半人看效果，然後再抓具體部分。
首先，莘映光、蔡徐坤和林超澤坐在一邊，看張藝興和其他幾人合練。
這一看，差距就出來了。
先前他們自己練習，隊員間差距不大。
而當中間多加了一個張藝興，對比相當明顯。
pd不愧是pd，對身體的掌控力和其他人不在一個級別上。
每一個動作銜接流暢，線條飽滿、力度恰好、踩點準確。
動作的幅度極大，然而並不顯得誇張和淩亂，而是讓人感到十分舒服、賞心悅目——正是張藝興平日所說的balance。
莘映光親眼見到張藝興在自己面前跳舞，有種“果然如此，和想象中一樣厲害”的感覺。
跳完了，鄭銳彬自嘲般道：“我們跳的不是一支舞。”
其他人都很讚同。
張藝興認真起來，少年們都有些緊張和局促，不覆一開始時的熱鬧隨意。
具體表現在排練過程中，他們不敢和張藝興靠太近。
練著練著，張藝興喊停：“子異你貼我近一點……子異，如果你不過來一點，這個部分就涼了。”
王子異靦腆笑。
過了一會兒後，張藝興又叫：“兄弟，小蔡，你離我這麽遠幹嘛？我又不是怪物，我又不吃了你。”
蔡徐坤：“我怕擋到你……”
張藝興：“擋一點沒事。”
蔡徐坤乖巧：“……哦。”
“噗。”其他人悄悄笑。
在張藝興面前，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慫了。
婁滋博對此表示理解，並在接受采訪時道：“pd跳舞的時候有個氣場，那個氣場它不敢讓你靠近。”
……
莘映光本來也有點緊張，第一次和張藝興一起跳舞。
但看到大家都這麽緊張，他反而冷靜下來了。保持住平常心，該怎麽跳怎麽跳，甚至還在近距離比較自己和張藝興的不同，盡力模仿學習。
*
後來，備采間。
導演問莘映光：“和pd合作的時候有什麽感受？”
莘映光說：“期待了很久的事終於實現了。pd跳舞很厲害而且要求很嚴格，我們學到了很多東西。”
導演：“那心情上有什麽變化嗎？pd不是你最喜歡的藝人嗎？”
“嗯。”莘映光肯定道，“所以很開心。”
導演：“你不緊張嗎？”這才是他想問的。
莘映光：“比起緊張，可能更多的是動力。因為看到了我跟pd的差距，發現了自己很多不足，所以很想快點進步，早點到那個程度。”
導演點點頭，笑道：“你倒是心態好。這麽看來，張pd比你還要更緊張一點。”
莘映光：“嗯？”
導演示意關掉攝像機的錄像，悄悄告訴他：“剛問完pd，他說在見到你們之前，是很期待你們跳他歌的。而且選歌的時候，你是讓他最緊張的一個。”
這就是莘映光所不知道的了，他稍稍睜大眼：“……啊？”
——原來在他期待著合作的時候，張藝興也在期待著他啊。
隨後，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知道了。我盡力不會讓pd失望。”
導演心道：何止不失望，張藝興對你可是滿意極了。
這孩子，從來都這麽謙虛。
*
磨合走位和銜接的過程中，張藝興對練習生們提了很多要求，但一直沒有對莘映光說過什麽。
一段時間後，張藝興道：“你們來跳一次吧。麻煩音樂。”
他半蹲在正前方，要驗收練習生們的整體舞蹈效果。
被pd這樣盯著，莘映光感覺到大家都跳得很拼命。
然而……
莘映光一開始就註意到了差距的存在，他對張藝興的風格和節奏這樣熟悉，都跟隨得吃力，更別提其他人。
大家練習不是不努力，但跳舞的經驗和水平擺在這裏。
莘映光很忐忑。
果然，張藝興中途就叫停了。
他皺眉走到練習生中間，臉色不太好看，道：“我從你們拍的視頻上看……不理想。”
七人都不敢出聲。
“莘映光，你過來。”
這是莘映光第一次被點名。
他的心一沈。
張藝興見少年抿著唇，頗為不安的樣子，忽然笑出聲：“哈，別太緊張。你是比較好的。”
莘映光眨眨眼，楞住了。
張藝興又轉向其他練習生，神色舒緩下來：“來，沒事，加油！我們可以！”他為練習生們打氣道，“慢慢來，學我的balance。從第一個動作開始……”
他並沒有責怪他們。
然後開始了耐心的教學，毫無保留地將他的練舞經驗傳授給練習生們。
莘映光壓下心頭那點兒被單獨肯定的喜意，集中精力練習去了。
……
又練了好一會兒後，練習生們重跳這一段。
這一次，張藝興“哦吼”一聲，語氣裏帶著滿意：“好多了，好多了！”
練習生們練得滿身汗水，然而張藝興道：“這只是第一回合。我們共有四個回合。”
“休息一下。”
莘映光擦了擦汗，低聲問一旁的工作人員：“請問現在幾點了？”
工作人員說：“十一點五十。”將近半夜。
張藝興恰巧聽見，問道：“怎麽了，累嗎？今晚可能要稍微熬一下了。”畢竟時間很緊。
莘映光道：“沒事，不累。”
只是想看看還有多久進鏡像世界。
*
夜二十四時整。
張藝興和練習生休息完畢，正打算繼續練習。
但他們的動作忽然凝固了。
在莘映光眼裏，pd身上的黃T恤、組員身上的紅色訓練服都變作黑白。
只剩下自己身上的色彩和右上角的綠色倒計時。
滴答、滴答。
【23：59：59】
【23：59：58】
……
繼曾經三天內學主題曲《Ei Ei》之後，莘映光再一次有了現在這樣爭分奪秒的緊迫感。
對現階段的他而言，和張藝興合作，一個舞臺的經驗頂十個舞臺。一首《Mask》，他能學習吸收的地方有太多了。
可惜的是，只有短短的一天合練時間。
鏡像世界的作用再次凸顯出來——能夠重覆循環過去的二十四小時！足夠讓他最大限度地反覆琢磨導師的指導，並通過練習來鞏固。
“啪！”
一個清脆的響指，黑白色的世界迅速染上了色彩。
同一個練習室裏，所有人在頃刻間轉換了位置。
張藝興在練習生中間：“那我們就先看一下，走一下位置吧。Easy mask……”
莘映光看見了當時自己眼裏的震驚和佩服。
但現在不是感嘆的時候。莘映光站在張藝興身後跟著跳，他的身體和其他練習生的身影交疊，然而忙於練習的人並不在乎這詭異的一幕。
他眼裏只有這支舞，和他要學習模仿的那個標桿。
……
跳完了一次之後，莘映光仍不滿意。
“啪。”一個響指。
再來。
鏡像世界中的導師毫無知覺，兢兢業業地用最好的狀態一遍遍地跳著“easy mask”，以供唯一的學員跟隨學習。
連續跳了八個小時後，莘映光眼前都出現了重影。
他停下來恢覆精神和體力，為自己定個“鬧鐘”，躺在練習室木質地板上陷入沈睡。
五個小時後。
【10：33：27】
莘映光醒來，離鏡像世界結束還有十個小時的時間。
從基本功開始，到張藝興帶他們第一回合的練習，再到“easy mask”完整版，再練、再練、拼了命的練。
最後，莘映光對自己的掌控力終於勉強滿意。
過程是辛苦的，效果是顯著的。
莘映光對鏡子裏的自己點點頭。
時間緊迫，莘映光沒有專門抽出一個小時去進行信息搜索，而是一邊練基本功一邊快速地瀏覽信息，甚至是以最高的二倍速來觀看《偶像練習生》節目。
最新一期是60進35排名公布，彈幕飛得讓人眼花繚亂。
當他拿到第一時，幾乎滿屏都是他的名字。
“莘映光！！！”
“我哭了，老娘拼死拼活投票，他終於第一了！”
“這是你應得的”
“莘映光你就是第一”
“映光，上去了就不要下來了，C位出道吧！”
……
莘映光看著，身體好像充盈了無限的力量。
信息搜索讓他接收到更多外界信息，讓大廠裏的莘映光感覺自己和粉絲們的聯系更緊密了。
同時燃起更強烈的欲望。
他的粉絲這樣辛苦為他投的票。
不是有人說莘映光不配得第一麽，那他就證明給他們看！
——在導師合作舞臺《Mask》裏證明，在出道舞臺上證明！
他不比蔡徐坤差，不比任何人差。
……
嗯，跟張藝興比的話，可以差一點，畢竟他需要時間。
可也不能差太遠。
莘映光暗自決定。
能在鏡像世界裏不斷跟著pd練習，只有今天這一次機會。
*
二十四小時過去了。
莘映光維持著進入鏡像世界前的站姿，被彈回了現實世界。
十來分鐘的休息完畢，張藝興再度招呼練習生們：“來吧，第二回合。”
這一次，莘映光底氣十足，甚至還有些躍躍欲試。
張藝興半蹲在練習生們面前，安慰道：“不緊張啊，保持狀態。”
他們跳完後，張藝興沈默了。
“映光，”再次點名，“你……”
其他練習生不明所以。
莘映光隱隱有了預感。
張藝興驚喜道：“你進步很大啊！”
如果說剛才是感覺比較對，那現在的莘映光完全出乎了張藝興的意料。
好，好極了！
“嘖嘖，一點就通，這天賦……”張藝興說，“其他人不要跳，映光到前面來跳一下，你們看。”
莘映光才跳完，隊友們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蔡徐坤張著嘴鼓掌，讚嘆又驚訝。
怎麽會？
怎麽會就練了一陣子，就有這麽大的進步？
……他幾乎從莘映光身上看到了張藝興。
*
接下來的練習，張藝興誇不絕口：“哎哎，這個像！感覺對了！……權哲，你看看映光是怎麽跳的。”
“來，這個動作……你們可以看著我，或者看著他。”
莘映光在鏡像世界中的瘋狂吸收起了效，舞蹈突飛猛進，被張藝興一次次地表揚。
隊友們羨慕極了。
“這個balance是怎麽做到的？”
莘映光：“……多練？”
成百上千次的練。
其他人卻不怎麽放在心上，李權哲道：“唉，羨慕映光，學這麽快。”
鄭銳彬道：“映光學東西進度超快。當初在B班我就知道了。”
林超澤模仿張藝興的語氣：“天賦啊。”
莘映光不知道怎麽回答，只扯了扯嘴角，不應答。
休息時間，張藝興在一旁和工作人員閑聊，聽見他們之間的對話，也笑起來。
蔡徐坤問莘映光：“映光，這裏怎麽做？”
比起和pd交流，還是向同伴詢問更加輕松自然一點。他沒註意到，他對莘映光的態度愈發信賴。
莘映光正要把自己的感受告訴他。
然而就在這時，意外再度發生了。
腦中似是一道霹靂，莘映光眼前一黑，闔上眼，身體無力地晃了晃。
他本是在蔡徐坤旁邊坐著，差點滑到蔡徐坤身上，被對方繞在肩膀上的手扶穩了。
“……映光？？”
“怎麽了？”
“你還好嗎？”
練習生們圍上來，張藝興也變了臉色，走過來問：“怎麽了，映光身體不舒服？”
蔡徐坤擔憂道：“第二次了。”
莘映光緩過了突然的不適，睜眼坐直，道：“只是有點頭疼。”
“是累嗎？”
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
莘映光搖搖頭，自己哪有這麽嬌弱，連一個夜都熬不動。
這並不是疲憊的感覺，而是突如其來的電流經過般的刺激，卻又不是肌肉痙攣。
可他說不出是什麽原因，只說是“頭疼”。
少年神色如常，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就要起身，被練習生和張藝興一起按了下去。
“累了就休息！”
張藝興說：“反正你也差不多了，跟著練幾次走位就好，搞垮了身體反而得不償失。”
他對演出質量有很高要求，剛好莘映光在要求線以上，他並不苛責。
莘映光試圖掙紮：“我可以！”
其他人：“不行！”
這人有前科，不能放任他亂來。
莘映光：“……”
張藝興語重心長道：“舞臺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莘映光只好被迫休息。
把自己能跳的那幾遍更加用心地跳好，收獲pd讚賞的眼神和隊員們不服輸的眼神。
然後，看著大家熱火朝天，他自己坐在角落接受工作人員的送水送毛巾關懷。
很舒服，但莘映光不太開心。
很心癢，想上去和大家一起練。
真的。
可他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到底怎麽了。
“五、六、七、八……”
張藝興在那邊給其他人喊著拍子。
莘映光用力地按了按太陽穴，冷靜下來思考這不尋常的現象。
他身上和別人哪裏有不同？
唯一的不同，只有鏡像世界。
鏡像世界已存在了三個多月，自他曾經過度消耗以致生病之後，莘映光一直很註意使用的分寸，也再沒有出現過對現實世界的負面影響。
現在又是怎麽回事？
難道和“信息搜索”的功能升級有關？
但“它”不是承諾過無需任何代價麽？
那些飛掠而過的彈幕，那些無窮無盡、除了時間以外毫無限制的信息流。
莘映光看著在張藝興的指導下，蔡徐坤的動作越發精煉有力，腦中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
但他還沒來得及抓住，那隱隱的感覺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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