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蘭（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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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蘭（六）
江祁剛喝下的一口水，聞言全吐了出來。他這麽多年的母單，突然就被餘薇扣了頂渣男的帽子，真是比竇娥還冤。
抽出紙巾把水漬擦幹凈之後，江祁問：“何以見得？”
餘薇丟了一顆泡蘿蔔在嘴裏，含糊不清地說：“你明知道她喜歡你，還帶她一起來——咳咳咳咳……”被辣味嗆到喉嚨，餘薇瞬間崩掉，止不住的幹咳，眼淚嘩啦啦冒了出來。
江祁抽出兩張紙巾遞給她，又給她遞了一杯水。
餘薇喝下水之後，緩了好一陣，神情呆滯，擦幹眼淚之後，她看向江祁，“就這行為，你說你是不是吊著人家？”
江祁無語，餘薇都咳成這樣了，還不忘譴責他。
米粉店裏走了一波客人，江祁把曲著的腿伸直，隨口回：“腿長在她身上，集市就在這條街上，我這算吊？”
發現餘薇楞住，江祁再度說：“她早上來和我報備花店的事，作為老板，還能不聽？”這時米線端上來，江祁微微側身，“我為了避嫌都不怎麽去花店了，要不是你早上磨磨蹭蹭的，咱們早出門了，我都碰不到她，你說這怪誰？”
“怪我怪我。”餘薇本意也就是為了調侃一下江祁，她喜歡看江祁吃癟，但現在輪到自己吃癟了，就沒意思了，“米線上來了，趕緊趁熱吃。”
何嵐從外面走進來，自然的坐到江祁身邊，餘薇心裏閃過一絲異樣，但看見江祁面色一滯的時候，內心看好戲的勁兒上來，沖淡了這絲異樣。
何嵐看著碗裏的煎蛋，驚呼：“啊，這裏怎麽加了蛋啊，老板你喜歡煎蛋嗎？”何嵐說著，要把自己碗裏的煎蛋往江祁碗裏放。
“我不喜歡，謝謝。”江祁把自己的碗微微錯開，煎蛋雖然沒掉在桌上，但邊緣還是擦到了桌子。桌對面的餘薇看著兩人的動作，抽了張紙巾，裝作擦嘴，其實是為了掩蓋自己瘋狂上揚的嘴角。
原來江祁招架不住這種，學到了，下次就這麽搞。
但很快，餘薇就笑不出來了。
“餘薇姐姐，你喜歡煎蛋的話，給你吧。”何嵐松了一口氣說。然後，正在擦嘴的餘薇就看著那塊被嫌棄的煎蛋到了自己碗裏。
火氣不由自主的升起，餘薇冷臉，將紙巾丟在桌上。成團的紙巾滾了幾下，停在何嵐手邊。
“餘薇姐——”
“你是不是有病？”餘薇審視著她，何嵐低頭不敢和她對視，餘薇深呼吸重重吐出一口濁氣，質問：“我是你的垃圾桶？吃你不要的？弄臟的煎蛋放在我碗裏，我現在怎麽吃？”
聽到餘薇說“臟”這個字的時候，何嵐不可置信的擡頭，瞪著餘薇，咬唇滿滿的不甘。餘薇還真把自己當公主了嗎？居然嫌棄她碗裏的東西臟。
“餘薇姐姐，我還沒有吃過，不——”何嵐說不出口那個字，盯著餘薇的眼眶有些濕潤。餘薇看了更是一肚子火氣。
有眼淚的人無理贏三分，她自小就知道這個道理，沒必要再和她掰扯，雙手抱著胳膊，說：“不吃了！”
“老板，麻煩再上一份小份燜肉米線。”江祁沖老板喊了一聲。
“好嘞！”老板歡快應下。
餘薇不滿地瞪他，聲色厲茬地開口：“你聽不懂人話是嗎？我說不吃了！”
何嵐臉色一白，看著江祁欲言又止。
“我吃啊。”江祁看也沒看何嵐，視線緊盯著餘薇，“我吃兩份。”
餘薇啞然，別過頭不去看他。
米線很快上上來，餘薇一早上沒吃東西，吃了一口還沒得吃，肚子裏的饞蟲已經被勾起來，眼神一個勁兒的往米線那兒瞟。
“這個燜肉啊，特別香，也不柴，是荔山的特色米線，別的地方都吃不到。”江祁忍者笑，最後話鋒一轉，“老板，對吧？”
“是呢是呢！”老板熱情回應。
餘薇悶哼一聲，江祁端著一份米線，自然的走到餘薇那邊坐下，將米線放在她面前，“薔薇老板，嘗嘗吧。”
餘薇忍住口水，板著臉，盯著何嵐一字一頓地說：“我才不吃別人不要的東西。”
“吃吧，我特意給你點的。”江祁把筷子放在她手中，隨即又湊到餘薇耳邊，輕輕耳語，“吃了昨晚打我那一巴掌我就不計較了。”
餘薇偏過頭，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江祁撇撇嘴，眨了兩下眼睛。餘薇琢磨了一會兒，低頭開始吃米線。
江祁笑了一下，把自己的那份端過來一起吃。何嵐看著旁若無人的兩人，嘴唇被咬得生疼。
那束花到底是什麽意義？能讓老板這麽對餘薇？何嵐再好又來工作的時間不長，但從小張嘴裏也知道了一些情況。
江祁脾氣並不好，碰到事兒多的客人，他絕對不會忍，但現在，他卻這麽容忍餘薇的公主病，那束花，肯定還有別的意思，她一定要找出來。
“我吃好了，先出去買個冰淇淋。”吃飽之後的餘薇心情好得不得了，沖兩人笑了笑，蹦蹦跳跳的跑出去。
等餘薇的身影消失之後，何嵐看著埋頭苦吃的老板，躊躇了一會兒後開口：“老板，餘薇姐姐真像公主啊，脾氣生活和我們這些人都不一樣。”江祁不吭聲，何嵐覺得尷尬，又笑了一下，狀似調侃地說：“餘薇姐姐大概都沒聽過食物三秒不沾灰的說法吧。”
“臟了。”江祁吃完最後一口，抽出紙巾擦嘴。
何嵐不解地看著他，沒明白他的意思。
“煎蛋掃到了桌子，已經臟了。”江祁將紙巾丟進紙簍，看向何嵐的眼神慵懶又沒什麽人情味，“賬結好了，你要是打車回，記得找我報銷。”
何嵐臉色慘白，嘴唇蠕動，勉強擠出了一個“好”字。
江祁笑了一下，轉身離開，何嵐坐在原地，渾身透涼。
*
賣魚攤上，餘薇嘴裏叼著一根冰棍，眼神專註的看著別人殺魚。江祁大步走過去，輕輕碰了碰餘薇的肩膀。
餘薇回頭，眼中漫出驚喜。
“江祁，你會不會做黃鱔？”
對於餘薇的這個要求，江祁有點不解，提醒說：“這個土腥味很重。”
“那就買少點兒。”餘薇眨巴了一下眼睛，頭上的薔薇花跟著一顫。
“不做。”江祁抱著胳膊拒絕，他不喜歡黃鱔，而且餘薇估計也不是因為喜歡吃，不知道腦回路又歪到哪兒去了。
“那我少買點兒。”餘薇三兩口咽下雪糕，轉而對殺魚老板說：“老板，來一斤黃鱔，你幫我弄好。”
說完之後，餘薇拉著江祁繞到殺黃鱔的小攤上，興致沖沖盯著砧板。江祁瞬間明白，她哪是為了黃鱔，是為了看人給黃鱔剔骨。
魚攤上的腥味很重，江祁不喜這個味道，習慣性的去摸煙盒，打開一看，卻發現空空如也，江祁把煙盒塞回去，準備重新買一包，衣袖卻被拉住。
下一秒，他嘴裏被塞了一根煙，餘薇的指腹擦過他的下嘴唇，動作很輕，江祁抓住她的手腕。
“放心，沒毒。”餘薇擡頭解釋，“我剛在南雜店買的，老板說叫萬寶路，是她收來的，可難得……”
江祁嘴裏叼著細長的萬寶路，眸色幽深，視線灼熱，好似在看一個獵物，侵略性十足。餘薇噤聲。
她不是十七八的小姑娘，她太懂這個眼神的含義了，只是這人是江祁——心沒由來的慌，心跳一下快過一下。
“咣當！”
餘薇害怕的閉上眼睛，江祁恍然回神，松開她的手，兩人一齊看向聲音的源頭，是刀掉在身上的聲音。
手指絞在一起，餘薇直直地盯著砧板，視線不敢有一絲偏移。
半晌，江祁嗤笑了一聲，“女士煙？”
餘薇默默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怪異的情緒，用平時傲嬌的語氣說：“煙還分男女？我請你抽煙，你幫我做菜，公平吧？”
江祁扯了扯嘴角，眸色玩味，“不夠。”話音未落，餘薇手裏被塞了一個打火機，江祁微微彎腰，湊到餘薇面前，意思不言而喻。
魚攤的臨時搭起來的棚子很暗，周圍的人皆行色匆匆，無人在意這個角落裏發生了什麽，江祁往前湊了湊，兩人之間的距離又縮短了幾分。
沒再理會心裏的躁動，餘薇握緊打火機，微微側身。手掌彎曲擋在一側，右手輕輕摁下打火機的開關，火苗騰升而起，微微搖曳……
點好煙之後，餘薇像是完成了什麽大事一般，渾身一松，將火機和剩下的煙全都塞到江祁手中，轉頭盯著大姐給黃鱔剔骨。
“剛才也沒風啊，怎麽火那麽不穩。”江祁輕飄飄來了一句，語氣不解。餘薇抱著手直視前方，一言不發。
“你是不是在抖？”江祁問。
餘薇偏頭，煙霧在空中繚繞，帶著淡淡的藍莓味，細長的香煙松松地夾在他兩指中間，配上他看不真切的神情，多了幾分不可言喻的勾人意味。
錯覺錯覺錯覺！餘薇在心裏狂喊，肯定是因為他之前的眼神太露骨，所以現在自己看什麽都不對勁。
“我沒緊張。”餘薇含糊蓋過，恰好大姐處理好了東西，餘薇拿過就走，江祁彎腰失笑。
如果這都不叫緊張。
大姐眼露迷茫，說：“一共60。”
江祁把錢付了之後，將煙摁滅丟進垃圾桶，追上去和餘薇並肩走在一起。
江祁：“其實我是問你冷不冷？”
餘薇：“……我心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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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祁剛喝下的一口水，聞言全吐了出來。他這麽多年的母單，突然就被餘薇扣了頂渣男的帽子，真是比竇娥還冤。
抽出紙巾把水漬擦幹凈之後，江祁問：“何以見得？”
餘薇丟了一顆泡蘿蔔在嘴裏，含糊不清地說：“你明知道她喜歡你，還帶她一起來——咳咳咳咳……”被辣味嗆到喉嚨，餘薇瞬間崩掉，止不住的幹咳，眼淚嘩啦啦冒了出來。
江祁抽出兩張紙巾遞給她，又給她遞了一杯水。
餘薇喝下水之後，緩了好一陣，神情呆滯，擦幹眼淚之後，她看向江祁，“就這行為，你說你是不是吊著人家？”
江祁無語，餘薇都咳成這樣了，還不忘譴責他。
米粉店裏走了一波客人，江祁把曲著的腿伸直，隨口回：“腿長在她身上，集市就在這條街上，我這算吊？”
發現餘薇楞住，江祁再度說：“她早上來和我報備花店的事，作為老板，還能不聽？”這時米線端上來，江祁微微側身，“我為了避嫌都不怎麽去花店了，要不是你早上磨磨蹭蹭的，咱們早出門了，我都碰不到她，你說這怪誰？”
“怪我怪我。”餘薇本意也就是為了調侃一下江祁，她喜歡看江祁吃癟，但現在輪到自己吃癟了，就沒意思了，“米線上來了，趕緊趁熱吃。”
何嵐從外面走進來，自然的坐到江祁身邊，餘薇心裏閃過一絲異樣，但看見江祁面色一滯的時候，內心看好戲的勁兒上來，沖淡了這絲異樣。
何嵐看著碗裏的煎蛋，驚呼：“啊，這裏怎麽加了蛋啊，老板你喜歡煎蛋嗎？”何嵐說著，要把自己碗裏的煎蛋往江祁碗裏放。
“我不喜歡，謝謝。”江祁把自己的碗微微錯開，煎蛋雖然沒掉在桌上，但邊緣還是擦到了桌子。桌對面的餘薇看著兩人的動作，抽了張紙巾，裝作擦嘴，其實是為了掩蓋自己瘋狂上揚的嘴角。
原來江祁招架不住這種，學到了，下次就這麽搞。
但很快，餘薇就笑不出來了。
“餘薇姐姐，你喜歡煎蛋的話，給你吧。”何嵐松了一口氣說。然後，正在擦嘴的餘薇就看著那塊被嫌棄的煎蛋到了自己碗裏。
火氣不由自主的升起，餘薇冷臉，將紙巾丟在桌上。成團的紙巾滾了幾下，停在何嵐手邊。
“餘薇姐——”
“你是不是有病？”餘薇審視著她，何嵐低頭不敢和她對視，餘薇深呼吸重重吐出一口濁氣，質問：“我是你的垃圾桶？吃你不要的？弄臟的煎蛋放在我碗裏，我現在怎麽吃？”
聽到餘薇說“臟”這個字的時候，何嵐不可置信的擡頭，瞪著餘薇，咬唇滿滿的不甘。餘薇還真把自己當公主了嗎？居然嫌棄她碗裏的東西臟。
“餘薇姐姐，我還沒有吃過，不——”何嵐說不出口那個字，盯著餘薇的眼眶有些濕潤。餘薇看了更是一肚子火氣。
有眼淚的人無理贏三分，她自小就知道這個道理，沒必要再和她掰扯，雙手抱著胳膊，說：“不吃了！”
“老板，麻煩再上一份小份燜肉米線。”江祁沖老板喊了一聲。
“好嘞！”老板歡快應下。
餘薇不滿地瞪他，聲色厲茬地開口：“你聽不懂人話是嗎？我說不吃了！”
何嵐臉色一白，看著江祁欲言又止。
“我吃啊。”江祁看也沒看何嵐，視線緊盯著餘薇，“我吃兩份。”
餘薇啞然，別過頭不去看他。
米線很快上上來，餘薇一早上沒吃東西，吃了一口還沒得吃，肚子裏的饞蟲已經被勾起來，眼神一個勁兒的往米線那兒瞟。
“這個燜肉啊，特別香，也不柴，是荔山的特色米線，別的地方都吃不到。”江祁忍者笑，最後話鋒一轉，“老板，對吧？”
“是呢是呢！”老板熱情回應。
餘薇悶哼一聲，江祁端著一份米線，自然的走到餘薇那邊坐下，將米線放在她面前，“薔薇老板，嘗嘗吧。”
餘薇忍住口水，板著臉，盯著何嵐一字一頓地說：“我才不吃別人不要的東西。”
“吃吧，我特意給你點的。”江祁把筷子放在她手中，隨即又湊到餘薇耳邊，輕輕耳語，“吃了昨晚打我那一巴掌我就不計較了。”
餘薇偏過頭，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江祁撇撇嘴，眨了兩下眼睛。餘薇琢磨了一會兒，低頭開始吃米線。
江祁笑了一下，把自己的那份端過來一起吃。何嵐看著旁若無人的兩人，嘴唇被咬得生疼。
那束花到底是什麽意義？能讓老板這麽對餘薇？何嵐再好又來工作的時間不長，但從小張嘴裏也知道了一些情況。
江祁脾氣並不好，碰到事兒多的客人，他絕對不會忍，但現在，他卻這麽容忍餘薇的公主病，那束花，肯定還有別的意思，她一定要找出來。
“我吃好了，先出去買個冰淇淋。”吃飽之後的餘薇心情好得不得了，沖兩人笑了笑，蹦蹦跳跳的跑出去。
等餘薇的身影消失之後，何嵐看著埋頭苦吃的老板，躊躇了一會兒後開口：“老板，餘薇姐姐真像公主啊，脾氣生活和我們這些人都不一樣。”江祁不吭聲，何嵐覺得尷尬，又笑了一下，狀似調侃地說：“餘薇姐姐大概都沒聽過食物三秒不沾灰的說法吧。”
“臟了。”江祁吃完最後一口，抽出紙巾擦嘴。
何嵐不解地看著他，沒明白他的意思。
“煎蛋掃到了桌子，已經臟了。”江祁將紙巾丟進紙簍，看向何嵐的眼神慵懶又沒什麽人情味，“賬結好了，你要是打車回，記得找我報銷。”
何嵐臉色慘白，嘴唇蠕動，勉強擠出了一個“好”字。
江祁笑了一下，轉身離開，何嵐坐在原地，渾身透涼。
*
賣魚攤上，餘薇嘴裏叼著一根冰棍，眼神專註的看著別人殺魚。江祁大步走過去，輕輕碰了碰餘薇的肩膀。
餘薇回頭，眼中漫出驚喜。
“江祁，你會不會做黃鱔？”
對於餘薇的這個要求，江祁有點不解，提醒說：“這個土腥味很重。”
“那就買少點兒。”餘薇眨巴了一下眼睛，頭上的薔薇花跟著一顫。
“不做。”江祁抱著胳膊拒絕，他不喜歡黃鱔，而且餘薇估計也不是因為喜歡吃，不知道腦回路又歪到哪兒去了。
“那我少買點兒。”餘薇三兩口咽下雪糕，轉而對殺魚老板說：“老板，來一斤黃鱔，你幫我弄好。”
說完之後，餘薇拉著江祁繞到殺黃鱔的小攤上，興致沖沖盯著砧板。江祁瞬間明白，她哪是為了黃鱔，是為了看人給黃鱔剔骨。
魚攤上的腥味很重，江祁不喜這個味道，習慣性的去摸煙盒，打開一看，卻發現空空如也，江祁把煙盒塞回去，準備重新買一包，衣袖卻被拉住。
下一秒，他嘴裏被塞了一根煙，餘薇的指腹擦過他的下嘴唇，動作很輕，江祁抓住她的手腕。
“放心，沒毒。”餘薇擡頭解釋，“我剛在南雜店買的，老板說叫萬寶路，是她收來的，可難得……”
江祁嘴裏叼著細長的萬寶路，眸色幽深，視線灼熱，好似在看一個獵物，侵略性十足。餘薇噤聲。
她不是十七八的小姑娘，她太懂這個眼神的含義了，只是這人是江祁——心沒由來的慌，心跳一下快過一下。
“咣當！”
餘薇害怕的閉上眼睛，江祁恍然回神，松開她的手，兩人一齊看向聲音的源頭，是刀掉在身上的聲音。
手指絞在一起，餘薇直直地盯著砧板，視線不敢有一絲偏移。
半晌，江祁嗤笑了一聲，“女士煙？”
餘薇默默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怪異的情緒，用平時傲嬌的語氣說：“煙還分男女？我請你抽煙，你幫我做菜，公平吧？”
江祁扯了扯嘴角，眸色玩味，“不夠。”話音未落，餘薇手裏被塞了一個打火機，江祁微微彎腰，湊到餘薇面前，意思不言而喻。
魚攤的臨時搭起來的棚子很暗，周圍的人皆行色匆匆，無人在意這個角落裏發生了什麽，江祁往前湊了湊，兩人之間的距離又縮短了幾分。
沒再理會心裏的躁動，餘薇握緊打火機，微微側身。手掌彎曲擋在一側，右手輕輕摁下打火機的開關，火苗騰升而起，微微搖曳……
點好煙之後，餘薇像是完成了什麽大事一般，渾身一松，將火機和剩下的煙全都塞到江祁手中，轉頭盯著大姐給黃鱔剔骨。
“剛才也沒風啊，怎麽火那麽不穩。”江祁輕飄飄來了一句，語氣不解。餘薇抱著手直視前方，一言不發。
“你是不是在抖？”江祁問。
餘薇偏頭，煙霧在空中繚繞，帶著淡淡的藍莓味，細長的香煙松松地夾在他兩指中間，配上他看不真切的神情，多了幾分不可言喻的勾人意味。
錯覺錯覺錯覺！餘薇在心裏狂喊，肯定是因為他之前的眼神太露骨，所以現在自己看什麽都不對勁。
“我沒緊張。”餘薇含糊蓋過，恰好大姐處理好了東西，餘薇拿過就走，江祁彎腰失笑。
如果這都不叫緊張。
大姐眼露迷茫，說：“一共60。”
江祁把錢付了之後，將煙摁滅丟進垃圾桶，追上去和餘薇並肩走在一起。
江祁：“其實我是問你冷不冷？”
餘薇：“……我心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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