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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薔薇（三）
送走房東兩人之後，餘薇立刻在腦子裏琢磨怎麽才能讓江祁幫自己修院子。利誘肯定不行，自己沒錢，威逼的話，他看著吊兒郎當的，好像也不是願意被威脅的人。
鼻梁上冷不丁滴落一滴水滴，接著是額頭、眼睛，餘薇當即明白下雨了，飛快往樓頂跑。
水彩畫只被淋濕了一點兒，影響不大，但那張宣紙——
“這是江祁寫的？”上面寫著的字被雨水暈染開來，看不清是什麽。
回到房間之後，餘薇盯著水彩畫，窗戶被雨水拍打著，發出十分有韻味的聲音放在桌上的手機嗡鳴震動，是林知之打來的視頻電話。
應該是剛下班，林知之身上還掛著工作牌。“寶，有沒有想我？過段時間我休假了來找你玩，你想要什麽我給你帶過來。”
“沒啥想要的。”餘薇搖頭。
“得，那我看著買。”林知之出了公司，把工作牌摘下後，臉上流露出八卦心理，“今天有沒有和陸平安好好玩？可惜了，他是去出差，不能陪你太久。”
提及陸平安，餘薇腦中自動回想起和他的不愉快對話，原本平靜的心也多了一絲煩悶，“沒玩，我和他吵了幾句，他走了。他出差是給張勝雪辦畫展，我寧可他別來。”
“哎喲，這有什麽的，打工人的分內義務而已。”林知之不太在乎，“對了，你為啥和張勝雪那麽不對付啊，公開場合內涵你畫的人很多啊，你怎麽唯獨那麽討厭她？”
餘薇瞇眼琢磨了一會兒，說：“社交平臺發私信小作文罵我，畫展上陰陽我，攪黃三次我要賣出去的畫……當然，我最討厭的還是她對陸平安的綠茶樣兒。”
“我丟！”林知之震驚，“你怎麽從來都沒說？”
餘薇坦然：“你沒問啊。”
林知之無語沈默，過了一會兒，她問：“那陸平安知道這些嗎？”
“不知道吧。”餘薇潛意識裏希望陸平安不知道，這樣至少還可以自欺欺人他沒那麽糟糕，“他又沒問我。”
話題到這兒有些聊不下去，林知之果斷換話題：“你在荔山過的怎麽樣？那花店老板還欺負你嗎？”
雨勢漸小，窗外已然是一片墨色，餘薇提筆在紙上勾勒，“還行，那老板偶爾讓人不爽之外，其實還挺有意思的。”
林知之問：“你在畫畫嗎？”
“嗯，準備送給江祁。”餘薇點頭，怕林知之聽不懂，還補充了幾句，“就是那個花店老板。”
林知之皺眉，“你沒事給他送畫幹嘛？”
“我想讓他幫我改造一下院子。先禮後兵，這幅畫就是禮，要是他不答應，我就……”餘薇說完哼哼了兩聲。
“反正你缺錢給我說，等放假我來看看你。”
“嗯嗯。”餘薇敷衍兩聲。
林知之急著上地鐵，沒再多說，匆匆掛斷了視頻電話。
窗外連綿不斷的雨聲已經消弭，餘薇放下筆，拿起來得意的把畫紙抖了抖，在畫的下方邊緣，餘薇勾了一朵精巧的薔薇花，落款則是她的名字。
*
抱著錶好的畫去敲江祁的門，然而始終沒有人回應。餘薇回到家，布置了一些家具，再去抱著花敲門，依舊沒有回應。
心裏已經開始後悔買加個江祁的聯系方式了，天色漸晚，餘薇把畫架搬到了院門口，還在門口開了一條縫，卻保江祁回來自己能聽到聲音。
晚上八點，荔山晚落的太陽消失在地平線之外，江祁家的房門終於有了響動。餘薇心裏一喜，趕緊抱著畫沖出去。
今天客單量極大，江祁包了一天的花，現在手指都在發抖，懷裏那束給餘薇帶的綠色洋桔梗都有些拿不住。
餘光中瞥到一個沖過來的人影，江祁如蒙大赦，直接就把花束推進她懷裏，轉而推開門，沒什麽耐心地說：“拿著趕緊回去，我累死了。”
餘薇楞神間，江祁已經閃身進了屋內，趁著門還沒關緊，急忙閃身擠了進去，走近後才發現江祁已經躺在了客廳的躺椅上，發現是她跟進來之後，繼續閉眼假寐。
把花束放在桌上之後，先是裝模作樣地給小池塘裏的金魚餵了食，最後才抱著畫湊到江祁跟前，甜甜地說：“江老板，我送你一幅畫怎麽樣？我的畫很值錢的。”
江祁眼睛都懶得睜開，“說重點。”
餘薇笑意加深，又湊近了幾分，說：“就是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餘薇低著頭，有幾根長而柔軟的發絲落在江祁的鼻尖，極其輕微的晃動，卻讓江祁有些癢癢。
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餘薇橘粉色的唇鉆入視線，兩人距離很近，他都能看清她臉上極淡的斑點。
喉結一滾，他閉上眼，頭微微側了一下，試圖甩開這根頭發，然而發尾輕輕掃過他的唇，重新回到了鼻尖。
江祁懶得再動，任由這頭發犯上作亂，“重點。”
“就是我想讓你拜托幫我改造院子。”餘薇還不好意思地搓搓手，“不難，像你這樣的就行，就是草坪我想種上小百花。”
江祁睜開眼睛，定定地看著餘薇，隨即露出一個笑。餘薇不明所以，也和他一起笑，片刻之後，江祁迅速收攏笑容，說：“你現在打開手機地圖。”
“做什麽？”餘薇不明所以。
“在附近找一座百求百靈的廟。”江祁冷笑，“然後對著廟裏的菩薩，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我不是菩薩，找我沒用。”
餘薇終於反應過來，“別啊，我的畫很值錢的！”
江祁閉眼別過臉，一副“我不聽”的表情。
餘薇繞到他面前，繼續說：“而且要不是為了買你那花，早就有錢請工人了，哪至於這麽求你。”
“花你不是拿著的嗎？”江祁憑空指了一個地方，恰好是餘薇放花的位置。
看了一會兒花束，餘薇怒問：“這花除了每天一束之外，就沒包含點兒別的服務？”
江祁身形一頓，“沒有，我是老板，最終解釋權只在我。”
餘薇快把牙齒咬碎，最終一個字都沒說出來，直起腰準備走，卻發現頭皮一痛，倒吸一口涼氣，她急忙低頭查看，發現是被江祁卡主。
“快起來，你壓我頭發了。”餘薇推了他肩膀一下。江祁以為她又在故意給自己找不痛快，動也不動。
頭皮被扯得發痛，餘薇試著揪了好幾次，不僅沒弄出來，反而斷了一根，這對於餘薇這個苦掉發良久的人來說更是致命打擊。
捏著斷發，餘薇咬唇，再推江祁的時候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我讓、你——起來啊！”
竹制的躺椅本就不平衡，被這麽一折騰，直接翻了，江祁內心已然是槽多無口，眼疾手快的護住餘薇的腦袋。
而在躺椅翻到的瞬間，餘薇清晰的感應到，剛才被壓住的頭發已經離她而去，而現在頭皮處依舊有幾根頭發被夾住。
江祁仔細查看她的情況，問：“有沒有撞——”
“都說了別壓我頭發！”餘薇手腳並用，手將江祁推開的同時，還不忘踹他一腳，於是——
一陣清晰的落水聲傳進餘薇耳朵，緊接著，傳來江祁森然的聲音，“餘薇。”
餘薇偏頭訕笑。池塘已經是一片狼藉，江祁渾身濕透站在池塘中間，全身都是淤泥，只有臉上情況稍微好了一點，只有一點點汙泥，柔軟的頭發上，頂著一朵碗蓮。
他一動，碗蓮立刻“啪”地落入水中。
“你要我替你修院子？”江祁緩緩從池塘裏爬出來，臉上掛著最和煦的笑容，但對餘薇來說，無異於惡鬼索命。
飛快爬起來，花和畫都來不及拿，趿著拖鞋就跑，“那個，江老板多謝款待，我就先走了，不用送。”
路過江祁的時候，腳下不小心踩到淤泥，直接摔了一跤，顧不上膝蓋火辣辣的疼，餘薇立刻爬起來往外沖。
江祁盯著她的背影，後槽牙咬得發痛，走到剛才餘薇摔跤的地方，將那只沾染了汙泥的拖鞋撿起。
上面的圖案是一只張牙舞爪的小貓，貓臉上沾了汙泥，有些可憐兮兮的味道。看了一會兒，江祁恨恨地把拖鞋丟到一邊，轉身上樓。
什麽可憐，那是可恨！
自知闖了大禍的餘薇回到院子之後，立馬把幾根木棍撐在了大門後面，杜絕了江祁破門而入的可能性。在洗澡的過程中，餘薇一直小心留意著門的動靜，然而直到換好衣服，始終沒有聽見砸門聲。
“我這兩天還是別出門了。”餘薇拍拍驚魂未定的胸口，兀自回了房間，但無論看書還是畫畫，腦中始終浮現出江祁的閻羅一笑，簡直減壽。
把書放回原位之後，餘薇穿著新拖鞋下樓，準備在門口悄悄觀察一下情況，小心翼翼地把門拉開一條縫，江祁家大門緊閉，沒有任何人進出的痕跡。
餘薇重新把所有柱子放在門後，轉身對上江祁似笑非笑的視線，心臟差點直接破開胸膛跳出來。
江祁坐在墻頭，單腳撐著，少見穿了一件白襯衫，胸前的扣子解開兩顆，少了幾分乖巧，多了幾分不羈的野性，抱著那束洋桔梗，頗有月下美人的感覺。
如果忽略他另一只手上帶泥的拖鞋和玩味的眼神，餘薇肯定會被帥得移不開眼，可現在，她只想逃。
江祁欣賞夠了她的緊張，戲謔說：“薔薇公主，你的水晶鞋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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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房東兩人之後，餘薇立刻在腦子裏琢磨怎麽才能讓江祁幫自己修院子。利誘肯定不行，自己沒錢，威逼的話，他看著吊兒郎當的，好像也不是願意被威脅的人。
鼻梁上冷不丁滴落一滴水滴，接著是額頭、眼睛，餘薇當即明白下雨了，飛快往樓頂跑。
水彩畫只被淋濕了一點兒，影響不大，但那張宣紙——
“這是江祁寫的？”上面寫著的字被雨水暈染開來，看不清是什麽。
回到房間之後，餘薇盯著水彩畫，窗戶被雨水拍打著，發出十分有韻味的聲音放在桌上的手機嗡鳴震動，是林知之打來的視頻電話。
應該是剛下班，林知之身上還掛著工作牌。“寶，有沒有想我？過段時間我休假了來找你玩，你想要什麽我給你帶過來。”
“沒啥想要的。”餘薇搖頭。
“得，那我看著買。”林知之出了公司，把工作牌摘下後，臉上流露出八卦心理，“今天有沒有和陸平安好好玩？可惜了，他是去出差，不能陪你太久。”
提及陸平安，餘薇腦中自動回想起和他的不愉快對話，原本平靜的心也多了一絲煩悶，“沒玩，我和他吵了幾句，他走了。他出差是給張勝雪辦畫展，我寧可他別來。”
“哎喲，這有什麽的，打工人的分內義務而已。”林知之不太在乎，“對了，你為啥和張勝雪那麽不對付啊，公開場合內涵你畫的人很多啊，你怎麽唯獨那麽討厭她？”
餘薇瞇眼琢磨了一會兒，說：“社交平臺發私信小作文罵我，畫展上陰陽我，攪黃三次我要賣出去的畫……當然，我最討厭的還是她對陸平安的綠茶樣兒。”
“我丟！”林知之震驚，“你怎麽從來都沒說？”
餘薇坦然：“你沒問啊。”
林知之無語沈默，過了一會兒，她問：“那陸平安知道這些嗎？”
“不知道吧。”餘薇潛意識裏希望陸平安不知道，這樣至少還可以自欺欺人他沒那麽糟糕，“他又沒問我。”
話題到這兒有些聊不下去，林知之果斷換話題：“你在荔山過的怎麽樣？那花店老板還欺負你嗎？”
雨勢漸小，窗外已然是一片墨色，餘薇提筆在紙上勾勒，“還行，那老板偶爾讓人不爽之外，其實還挺有意思的。”
林知之問：“你在畫畫嗎？”
“嗯，準備送給江祁。”餘薇點頭，怕林知之聽不懂，還補充了幾句，“就是那個花店老板。”
林知之皺眉，“你沒事給他送畫幹嘛？”
“我想讓他幫我改造一下院子。先禮後兵，這幅畫就是禮，要是他不答應，我就……”餘薇說完哼哼了兩聲。
“反正你缺錢給我說，等放假我來看看你。”
“嗯嗯。”餘薇敷衍兩聲。
林知之急著上地鐵，沒再多說，匆匆掛斷了視頻電話。
窗外連綿不斷的雨聲已經消弭，餘薇放下筆，拿起來得意的把畫紙抖了抖，在畫的下方邊緣，餘薇勾了一朵精巧的薔薇花，落款則是她的名字。
*
抱著錶好的畫去敲江祁的門，然而始終沒有人回應。餘薇回到家，布置了一些家具，再去抱著花敲門，依舊沒有回應。
心裏已經開始後悔買加個江祁的聯系方式了，天色漸晚，餘薇把畫架搬到了院門口，還在門口開了一條縫，卻保江祁回來自己能聽到聲音。
晚上八點，荔山晚落的太陽消失在地平線之外，江祁家的房門終於有了響動。餘薇心裏一喜，趕緊抱著畫沖出去。
今天客單量極大，江祁包了一天的花，現在手指都在發抖，懷裏那束給餘薇帶的綠色洋桔梗都有些拿不住。
餘光中瞥到一個沖過來的人影，江祁如蒙大赦，直接就把花束推進她懷裏，轉而推開門，沒什麽耐心地說：“拿著趕緊回去，我累死了。”
餘薇楞神間，江祁已經閃身進了屋內，趁著門還沒關緊，急忙閃身擠了進去，走近後才發現江祁已經躺在了客廳的躺椅上，發現是她跟進來之後，繼續閉眼假寐。
把花束放在桌上之後，先是裝模作樣地給小池塘裏的金魚餵了食，最後才抱著畫湊到江祁跟前，甜甜地說：“江老板，我送你一幅畫怎麽樣？我的畫很值錢的。”
江祁眼睛都懶得睜開，“說重點。”
餘薇笑意加深，又湊近了幾分，說：“就是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餘薇低著頭，有幾根長而柔軟的發絲落在江祁的鼻尖，極其輕微的晃動，卻讓江祁有些癢癢。
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餘薇橘粉色的唇鉆入視線，兩人距離很近，他都能看清她臉上極淡的斑點。
喉結一滾，他閉上眼，頭微微側了一下，試圖甩開這根頭發，然而發尾輕輕掃過他的唇，重新回到了鼻尖。
江祁懶得再動，任由這頭發犯上作亂，“重點。”
“就是我想讓你拜托幫我改造院子。”餘薇還不好意思地搓搓手，“不難，像你這樣的就行，就是草坪我想種上小百花。”
江祁睜開眼睛，定定地看著餘薇，隨即露出一個笑。餘薇不明所以，也和他一起笑，片刻之後，江祁迅速收攏笑容，說：“你現在打開手機地圖。”
“做什麽？”餘薇不明所以。
“在附近找一座百求百靈的廟。”江祁冷笑，“然後對著廟裏的菩薩，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我不是菩薩，找我沒用。”
餘薇終於反應過來，“別啊，我的畫很值錢的！”
江祁閉眼別過臉，一副“我不聽”的表情。
餘薇繞到他面前，繼續說：“而且要不是為了買你那花，早就有錢請工人了，哪至於這麽求你。”
“花你不是拿著的嗎？”江祁憑空指了一個地方，恰好是餘薇放花的位置。
看了一會兒花束，餘薇怒問：“這花除了每天一束之外，就沒包含點兒別的服務？”
江祁身形一頓，“沒有，我是老板，最終解釋權只在我。”
餘薇快把牙齒咬碎，最終一個字都沒說出來，直起腰準備走，卻發現頭皮一痛，倒吸一口涼氣，她急忙低頭查看，發現是被江祁卡主。
“快起來，你壓我頭發了。”餘薇推了他肩膀一下。江祁以為她又在故意給自己找不痛快，動也不動。
頭皮被扯得發痛，餘薇試著揪了好幾次，不僅沒弄出來，反而斷了一根，這對於餘薇這個苦掉發良久的人來說更是致命打擊。
捏著斷發，餘薇咬唇，再推江祁的時候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我讓、你——起來啊！”
竹制的躺椅本就不平衡，被這麽一折騰，直接翻了，江祁內心已然是槽多無口，眼疾手快的護住餘薇的腦袋。
而在躺椅翻到的瞬間，餘薇清晰的感應到，剛才被壓住的頭發已經離她而去，而現在頭皮處依舊有幾根頭發被夾住。
江祁仔細查看她的情況，問：“有沒有撞——”
“都說了別壓我頭發！”餘薇手腳並用，手將江祁推開的同時，還不忘踹他一腳，於是——
一陣清晰的落水聲傳進餘薇耳朵，緊接著，傳來江祁森然的聲音，“餘薇。”
餘薇偏頭訕笑。池塘已經是一片狼藉，江祁渾身濕透站在池塘中間，全身都是淤泥，只有臉上情況稍微好了一點，只有一點點汙泥，柔軟的頭發上，頂著一朵碗蓮。
他一動，碗蓮立刻“啪”地落入水中。
“你要我替你修院子？”江祁緩緩從池塘裏爬出來，臉上掛著最和煦的笑容，但對餘薇來說，無異於惡鬼索命。
飛快爬起來，花和畫都來不及拿，趿著拖鞋就跑，“那個，江老板多謝款待，我就先走了，不用送。”
路過江祁的時候，腳下不小心踩到淤泥，直接摔了一跤，顧不上膝蓋火辣辣的疼，餘薇立刻爬起來往外沖。
江祁盯著她的背影，後槽牙咬得發痛，走到剛才餘薇摔跤的地方，將那只沾染了汙泥的拖鞋撿起。
上面的圖案是一只張牙舞爪的小貓，貓臉上沾了汙泥，有些可憐兮兮的味道。看了一會兒，江祁恨恨地把拖鞋丟到一邊，轉身上樓。
什麽可憐，那是可恨！
自知闖了大禍的餘薇回到院子之後，立馬把幾根木棍撐在了大門後面，杜絕了江祁破門而入的可能性。在洗澡的過程中，餘薇一直小心留意著門的動靜，然而直到換好衣服，始終沒有聽見砸門聲。
“我這兩天還是別出門了。”餘薇拍拍驚魂未定的胸口，兀自回了房間，但無論看書還是畫畫，腦中始終浮現出江祁的閻羅一笑，簡直減壽。
把書放回原位之後，餘薇穿著新拖鞋下樓，準備在門口悄悄觀察一下情況，小心翼翼地把門拉開一條縫，江祁家大門緊閉，沒有任何人進出的痕跡。
餘薇重新把所有柱子放在門後，轉身對上江祁似笑非笑的視線，心臟差點直接破開胸膛跳出來。
江祁坐在墻頭，單腳撐著，少見穿了一件白襯衫，胸前的扣子解開兩顆，少了幾分乖巧，多了幾分不羈的野性，抱著那束洋桔梗，頗有月下美人的感覺。
如果忽略他另一只手上帶泥的拖鞋和玩味的眼神，餘薇肯定會被帥得移不開眼，可現在，她只想逃。
江祁欣賞夠了她的緊張，戲謔說：“薔薇公主，你的水晶鞋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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