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辰親了親她，“乖乖在家等我。”

“......”

外面沒一會兒就響起了汽車的聲音。

......

顧雨瑤身上換了幹凈的衣服，臉上素白，沒了妝容，整個人形容都有些老態起來。

她被關了幾天，倒是沒受什麽皮肉的折磨，只是關在不透一絲光亮的地下室裏，膚色都病態了幾分。

慕北辰到時她正在吃一份罐頭。

這幾天的三餐，一律都是白開水和饅頭，有時連饅頭都沒有，顧雨瑤餓怕了，拼命地往自己嘴裏塞著甜味的東西。

她只有一只手可以動。

被沈冀捏斷的那只手腕，傷口連處理都沒有處理，無力地垂掛著。

慕北辰唇角咬著煙，就這麽倚在門口看她。

一直等到顧雨瑤把桌子上的兩個罐頭狼吞虎咽地吃完，他才出聲，“叫我來看你吃東西的？”

顧雨瑤拿著自己的衣袖擦嘴，不甚在意地笑了一下。

只是再沒有了以往妝容精致時那種笑起來妖嬈嫵媚的感覺。

她這一笑，連眼角上方的細紋都裂了開來。

“南簫的母親還活著，並且我知道她在哪裏，不過---”

顧雨瑤好整以暇，撇著那倚在門邊上的男人道“慕北辰，你陪我一晚，我告訴你們她在哪裏。”

“......”

她擡起那只手，撩了一下自己的短發，幾天沒有打理，已經幹枯油膩打結了。

慕北辰微微瞇了一下眸，指尖夾著半截香煙，皺眉，似是在思考顧雨瑤的交換條件。

“怎麽，不願意啊？”

顧雨瑤咯咯地笑，“真沒想到，你也有對一個女人這麽忠誠的一天。”

她說的那個女人，自然指的是南簫。

慕北辰冷聲“你現在這副樣子，估計乞丐看了都沒胃口上，怎麽，沒照過鏡子嗎？”

“......”

顧雨瑤噎了一下，不跟他計較。

她說“你嫌我惡心？我多少年前就惡心過你了，還差這一回嗎？”

“顧雨瑤，你想要男人，外面多的是。”

顧雨瑤又笑，“是啊，我睡過的男人不計其數，可我最想得到的，至始至終，只有你慕北辰一個。”

慕北辰沒說話。

顧雨瑤繼續道“北辰，你應該知道，我們從軍隊出來的，落到敵人手裏時，會怎麽做。”

怎麽做......

自殺。

而自殺的方法，又何止是一種，比偷襲還要令人難防，何況，也防不住。

慕北辰把那只煙蒂掐了，緩步過去，在距離顧雨瑤幾步的地方停住，“你說的事情，並沒有證據，我怎麽知道，你不是在騙人？”

“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顧雨瑤聳了一下肩膀，“這個世界上，現在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她在哪裏了。”

她的聲音裏含著得意。

“現在？”

慕北辰挑了一下眉，這麽說，以前，還有人知道簫心的地址？只是那人已經死了或者其他的原因，開不了口了。

顧雨瑤笑，眼睛看著面前這個男人。

“你只有三分鐘的時間思考，北辰，我知道落在你手裏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先去洗個澡吧。”

顧雨瑤還待再說什麽，驀然聽見他這麽一說，臉上反而警惕遲疑起來，“你說什麽？”

慕北辰慵懶地挑了一下眉梢，“去洗澡。”

“你？......”

他這麽好說話，顧雨瑤反而遲疑了，沒動，只是看著慕北辰面無表情的臉龐。

他似是有些不耐煩了，“不想？”

作勢要走。

“等等！”

顧雨瑤起身，咬了咬牙，拖著那只斷掉的手腕道“你幫我洗。”

老實說，她確實是怕慕北辰在耍什麽花招，只要把他一起帶進浴室裏，她盯著看，這樣才能放心。

慕北辰嗤了一聲，“既然你這麽沒誠意，那算了。”

這次是真的走了。

顧雨瑤盯著他挺拔的背影看，隱藏在修身毛衣下的結實肌肉，很有誘惑女人的資本。

慕北辰步子不急不緩，步調從容優雅。

走到門口時，身後一聲“等一下。”

顧雨瑤起身，深呼吸一口氣，說“只要你答應我，不耍什麽陰謀，彼此坦誠。”

慕北辰並未回頭，也沒應答。

就這麽僵持了幾分鐘，最終是顧雨瑤敗下陣來。

這裏是一處極偏僻的地方，一層樓，一廳一室，加上一個小小的淋浴間，簡單粗陋。

顧雨瑤進了浴室去。

裏面沒有浴缸，甚至連水都不怎麽熱。

她咬咬牙，褪了自己的衣服，洗澡洗頭，一只手把自己打理的幹幹凈凈的。

慕北辰......

想到現在就在外面等著的那個男人，她心裏不知是該喜還是悲，沒想到，最後竟然還是用了卑鄙的方法得到他。

水慢慢變熱了。

顧雨瑤洗幹凈，沒有穿衣服，而是扯了一塊浴巾，把自己裹住，吹幹了頭發，緩著步子出去。

外面。

慕北辰不知道從哪兒搜出了一瓶紅酒，正在打開，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後沖顧雨瑤搖晃了一下杯子，“來一點？”

顧雨瑤警惕看他。

慕北辰嗤笑，“怕我下-藥？”

他自己又喝了一口。

顧雨瑤這才在他對面坐下，盯著自己面前那只高級的高腳杯看。

慕北辰又倒了酒，這次也給她倒上了。

濃稠的酒紅色液體在杯子裏輕輕搖晃，妖冶誘人。

慕北辰把杯子微微傾斜一點過去，那是要碰杯的意思。

顧雨瑤看了他一眼，遲疑了一下，還是拿起了杯子，和他輕輕碰了一下。

慕北辰先喝，妖冶色澤的紅酒順著他的喉管滑下，性-感的喉結動著，異常的迷人眼。

顧雨瑤忍不住吞咽了一下，覺得自己的身體微微發熱了起來。

她也拿起酒杯，緩緩把那紅酒喝了。

一瓶紅酒很快見底，度數不高，所以兩個人都沒有半分醉意，都是十分的清醒著。

“可以了嗎？”

顧雨瑤勾了一下唇角，她緩緩站起身來，身上的浴巾松松垮垮，大半個渾圓都露了出來。

“急什麽。”

慕北辰一只手搭在眉心上面，並沒有看她。

“慕北辰，你不會真的耍了什麽陰謀吧？”

顧雨瑤不確定地問，只是覺得自己身體裏好像有一股熱氣，在慢慢地往外冒。

“嗯？”

慕北辰抽開了搭在自己眉心上的手，薄唇淡淡，“陰謀？不是以施彼道還施彼身嗎？”

“......”

靜默了幾秒鐘，顧雨瑤才猛然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

以施彼道還施彼身......

他？？？......

她猛地低頭去看自己面前的紅酒杯，裏面還有殘餘的幾滴酒漬，色澤艷麗如血。

“你給我下-藥？？？！！！”

顧雨瑤怒吼，然而身體裏竄湧上來的熱氣，已經讓她霎時就沒了多少力氣。

熱。

好像整個人都被放進了蒸籠裏烤著一般的熱，而且還......

腿間的濕黏感覺讓她更是忍不住，整個人摔坐進了沙發裏，緊緊夾著自己的兩條纖細長腿。

慕北辰竟然給她下-藥？！

不對...酒兩個人都喝了，他怎麽沒有事？

顧雨瑤胸口急劇起伏著，恨恨地看著對面的男人，“你卑鄙！”

“卑鄙？”

慕北辰笑笑，“不過是把你當初對我做的還回去罷了。”

顧雨瑤掙紮，一把揮落了面前的那只酒杯。

她明白了，慕北辰的藥不是下在酒裏的，而是下在了杯子裏，這個男人......

咬牙切齒也無濟於事了。

還是著了他的道。

慕北辰起身，走到她身側，“現在，可以把你知道的告訴我了嗎？”

“......”

顧雨瑤咬緊了牙關。

“嘖嘖。”

慕北辰輕輕搖頭，說“你知道這是什麽藥嗎？”

“我很早之前就準備好了，專門為你準備的，顧雨瑤，如果不能及時註射解藥的話，你會---”

他頓了頓，“會求著男人上你，然後直到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在高*中死去。”

“......”

顧雨瑤連咒罵他的力氣都沒有了，呼呼地喘著氣。

“要是沒有男人，你可就得自己解決了，我想這藥的藥性，應該能讓你沒有多餘的時間想著怎麽自殺了。”

“......”

......

南簫一直等到晚上九點多。

把慕希宇哄睡了，洗完澡下樓，剛好聽見外面有汽車的聲音響起。

慕北辰回來了。

“吃過飯了嗎？”南簫迎過去，接過他手裏的外套掛好，整個人都散發著粉粉的甜香味道。

慕北辰湊過去，在她唇上啄了好幾下，“沒有。”

南簫沒有躲開，由著他，“那我去給你準備吃的。”

慕北辰點頭，先上樓去洗澡。

身上沾了不太令人舒服的味道，他不想汙染了南簫的鼻子。

飯菜都是家裏的保姆準備的，南簫只是幫忙著端了出來，擺上餐桌。

慕北辰沖了澡下來，南簫給他盛飯盛湯，聽見他問“沒什麽想問我的嗎？”

南簫抿唇，“你先吃完飯再說。”

“......”知道心疼他了？

慕北辰薄唇勾了一下，低頭又去親南簫，顧及著還有其他人在，親了她的臉蛋。

他吃飯速度快，但很優雅。

南簫在一旁給他夾菜，兩個人偶爾說幾句話。

吃完飯，保姆把餐桌收拾幹凈，端了茶水上來。

慕北辰拉著南簫的手，南簫覺得他神色嚴肅認真，預感到他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說，一時也覺得有點心跳加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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