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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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洞府響起鬼婦人震耳欲聾的笑聲。
她憤憤不平，嘶吼著：“這世上有多少冤屈無處申，仇恨不得報之人，還談何公平？朝廷律法，一人犯罪，株連九族，我為何不能。
“沒有無辜枉死，又怎會有邪祟禍亂人間。”
“狐小七”走了過來，碰了下百裏卿鴻的肩膀，與他說道：“別那麽死教條，聽聽人怎麽說。”
百裏卿鴻側開身子，問道：“你是什麽人，和趙家人究竟有什麽仇。”
鬼婦人一會哭一會笑，努力的平緩情緒，講述道：“三十多年前，我是趙府的女主人，可是我的丈夫他寵妾滅妻，處處打壓我們母子，趙士仁他不過是一個妾侍所生，卻生性陰險狡詐，那年他父親重病過世，他為了獨占趙府財產，雇人演了場山匪血洗趙家的戲碼。”
鬼婦人似乎憶起往事，身上控制不住的黑氣，騰騰而起，袖袍裏的手不住哆嗦。
“狐小七”看著鬼婦人的樣子，忙說：“稍安勿躁，你說的趙士仁與我聽到的，有所不同，外邊人對趙老爺都稱頌他樂於助人，濟困扶危，所以你是不是對他有所誤會。”
鬼婦人一聽啐了一口吐沫，“這個逆子最會假仁假義，裝模作樣。他為了獨吞財產，把各房妾侍所生無論男女，一律殺害，也包括我的兒子。”
“我與趙士仁母親有宿怨，他又嫉恨我兒子嫡長子的身份，借著劫匪的屠刀，害了他，連屍體都不放過，肉餵狗，骨鎮魂，扔到枯井下。”
狐小七想去安慰，又無從勸起，這件事放在誰身上，都不可能平心靜氣，不生仇恨之心。
百裏卿鴻接話說道：“你也是趙士仁害的？”
鬼婦人仿佛要把這些年憋在心裏的憤恨一股腦的發洩出來，她自顧自的繼續說：“我雖是他的主母，但自他掌事以後，就把我鎖在屋子裏，我在府裏也是有親信的，得知他所為，他怕事情敗露，命人把我扔到井裏自生自滅。”
“不見天日，日日夜夜點點滴滴，如同被一把鈍刀寸寸淩遲。喝死水，吃生肉，泥土綠苔裹腹，一過就是三十年。”
“我終於熬死了那一刻，我就計劃找他覆仇。”
百裏卿鴻沈聲說道：“害你之人已死，何必再添罪孽，去地府陰司自有公斷，你是自己前往，還是我送你一程。”
鬼婦人身上的黑氣淡了不少，漸漸平靜一些，“趙家姐妹早已經陰邪入體，活不久了，我心願已了。”她眼睛一閉，猛然間一手碎了自己魂魄。
百裏卿鴻出手攔之不及，哀嘆一聲。
一道聲音寥落離愁，“人間在好，下輩子，下下輩子，生生世世，也不來了。”鬼婦人化作無數個黑點四散落下。
上空傳來一道裂痕，有淡淡的月光灑落下來。
剛才躲在石頭後的花降色走了出來，一臉惋惜搖頭：“何苦呢！寧可魂飛魄散也不投來生。”
“狐小七”附合說道：“是阿！也許來生又是一番光景，為什麽不給自己一個機會。”
腳下一空，百裏卿鴻一手提提著花降色後衣服領子，一手提著她，三人一同從洞口飛了上來。
剛落地，花降色臉色不好，對著百裏卿鴻說：“這麽粗魯，老兄你當提了個小雞仔呢，”
百裏卿鴻不留情面的回道：“你覺得不夠輕柔，那就自己飛上來。也跟人學了幾年功夫，一點沒長進。”
花降色吃癟，說了句：“還是上面的空氣新鮮。”
“狐小七”註意到，剛才飛上來的洞口是槐樹的底端，老槐樹被連根拔起，不知道被什麽齊刷刷豎著劈開。
百裏卿鴻圍著樹下露出黑黝黝的洞口走了幾圈，此處怪異，幾日來的疑惑，一下子猜到個七七八八。
這裏被人設了陣法，吉兇之地，古井集煞，槐樹招財，已煞養財。
恐怕當年趙士仁把主母扔下井裏，就命人封土，填井，栽樹，以至於做惡太深，本就應該絕後，但是後來救濟貧苦之人，積下善德，這才生下那三個女兒。
只是趙士仁千算萬算，沒想到當年主母沒死，而是在那如地獄深淵，茍延殘喘活了下來。
地下那些古骸，是趙士仁每隔一段時間抓來活人祭井下之魂，怨靈被槐樹所聶，趙府生意越好，只不過這怨靈也被鬼婦人吸食了去，且整整三十年，她一死，就毀了此處的布局，化作惡鬼向趙家人實行報覆。
花降色指著槐樹，問道：“這怎麽回事，雷劈的？”
百裏卿鴻說：“怨消陣破，一脈相連，這槐樹自然也就自毀而亡。”
花降色似懂非懂，百裏卿鴻又接著說：“時間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去吧！”
“狐小七”指了指地下狼藉一片，問：“這裏怎麽辦。”
“明日自有人收拾。”
“狐小七”住在西廂房，而百裏卿鴻卻住在東邊單獨一處，清幽雅靜的竹舍，她心裏不滿的問候了趙湘莞的別有用心。
這是還沒打算放棄讓百裏卿鴻，做他們趙家女婿吧。
百裏卿鴻走到院門口，有兩個小廝行禮，他對花降色說：“你先進去。”
百裏卿鴻沒有同他一起，反而沿著過道往前又走了會，見四下無人，說道：“跟了我一晚上，怎麽我回房睡覺，你也要去？”
“狐小七”小步跑他身邊，沒羞沒臊的說：“我想你……做。”她把話說到半截，下半句就沒音了。
百裏卿鴻聽後，連忙躲得離她遠一些，語氣不太好，問：“你不會把白日裏，說你是我未婚妻的事當真了吧？”
“狐小七”連忙否認，“怎麽可能！”她故作矜持說道：“其實吧！這些日子沒見，一看到你，我真是思念你的……。”
她又故作懸念，吊人胃口。
百裏卿鴻並不上她的道，反身快步往回走。
“狐小七”一見他真要走，語氣飛快的說道：“我是想你做飯的手藝，想想就餓了。”
百裏卿鴻頓住：“就這？”
“狐小七”反問道：“不然呢！你以為什麽？”
月色如水，星空點綴，男子一襲白衣比天上的月光還要清冷皎潔。
他淺笑出聲。
這一刻。“狐小七”覺得他比天上月光還要好看，心神猛然快速跳動，似乎有一根心弦在心頭繃緊彈跳。
她盯著他看，嘴裏輕飄飄說：“你能在給我烤魚麽？”
今晚一定月色太美，迷了眼睛，不然怎會覺得他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
“現在很晚了。”
“狐小七”哦了一聲，失望的說：“那算了。”就在這時，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嚕叫了起來。
真丟臉。
她臉一紅，想找個地洞轉進去，她捂著臉就要遁走。
百裏卿鴻難得見她一副小女兒家害羞的模樣，想起木槿山上的歲月，心裏一動，說道：“走吧！”
“狐小七”說道：“不用你攆我，我這就走。”說完身子受一股力量控制，淩空而起，她側頭看到百裏卿鴻清冷雋秀的眉眼。
夜風徐徐，閬中城的燈火，盡收眼底，他欖著她，禦劍而行。
片刻，來到一處河邊，他撿了些木枝推在一起，用火折子點燃，驅散周圍一大片的螞蟻飛蟲，溫聲說道：“你在這等會。”
“狐小七”心情大好，對他抱拳，調皮的說道：“好嘞，小女子聽從天師少俠安排。”
百裏卿鴻把腰間鎮妖鈴鐺，解了下來遞給她，“這個你先拿著，有危險時你搖三下，有驅鬼鎮妖之能。”
“狐小七”沒有接，她巴不得離這東西遠一點，說道：“捉個魚的功夫，還能用多久，這東西我一瞧著就發怵，還是算了吧。”
百裏卿鴻一想，也覺得小題大做，說：“夜間常有精怪出沒，迷惑人心，有事喊我。”
“狐小七”應道：“知道了，有天師再此，各路妖魔鬼怪都退避三舍，怕什麽。”
百裏卿鴻嘴角漾開一縷笑意，一邊挽著衣袖褲腿，一邊說：“你這溜須拍馬的嘴皮子功夫到是一絕，和誰學的？”
“狐小七”嘿嘿一笑說了句“你猜。”
“…………”
百裏卿鴻身手了得，沒多大功夫，就連捕到三條大魚，他熟練的用劍，三兩下的就把魚鱗剝落。魚肚子開了一道口，把內臟掏空。
“狐小七”看傻眼。
誰也不會想到那個卓絕朗朗的天師，會手握斬妖除惡的寶劍，沾著魚腥，劍刃掛著魚腸子，會生火下廚，會玉面蹭上木屑灰。
仙風道骨跌入煙火人間，這極致反差，反倒更加霧色朦朧，更加讓人想要探尋，她不僅想，倒底那一個是真實的他。
那位傾慕他的趙三小姐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驚掉下巴吧。
“狐小七”看在眼裏，誇道：“即能除惡揚善，又有廚藝精湛，還家世不菲，模樣出眾，也難怪趙小姐鐘情與你。”
她瞧著他手裏的動作，魚架在火堆上，翻烤著，魚的香味順著風吹了過來，縈繞鼻端,令人垂涎欲滴，她隨口又說：“將來也不知道誰家姑娘嫁給你，那真是有口福了。”此時到忘了，自己先前如何嫌棄，避如蛇蠍的躲著他的時刻了。
“狐小七”就這毛病，一有美事什麽都忘了，她娘說早晚她得栽在貪吃這上邊。
百裏卿鴻只覺得太陽穴疼，說道：“閉嘴，想吃，你就安靜一會。”
“狐小七”十分沒骨氣的連聲說：“好，好，魚熟沒熟，能吃麽？”
“烤好了。吃完回去。”百裏卿鴻把一條烤好的魚提給她，他知道帶她出來不妥，最好別被人發現，所以打算一會待她吃完，就提著她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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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府響起鬼婦人震耳欲聾的笑聲。
她憤憤不平，嘶吼著：“這世上有多少冤屈無處申，仇恨不得報之人，還談何公平？朝廷律法，一人犯罪，株連九族，我為何不能。
“沒有無辜枉死，又怎會有邪祟禍亂人間。”
“狐小七”走了過來，碰了下百裏卿鴻的肩膀，與他說道：“別那麽死教條，聽聽人怎麽說。”
百裏卿鴻側開身子，問道：“你是什麽人，和趙家人究竟有什麽仇。”
鬼婦人一會哭一會笑，努力的平緩情緒，講述道：“三十多年前，我是趙府的女主人，可是我的丈夫他寵妾滅妻，處處打壓我們母子，趙士仁他不過是一個妾侍所生，卻生性陰險狡詐，那年他父親重病過世，他為了獨占趙府財產，雇人演了場山匪血洗趙家的戲碼。”
鬼婦人似乎憶起往事，身上控制不住的黑氣，騰騰而起，袖袍裏的手不住哆嗦。
“狐小七”看著鬼婦人的樣子，忙說：“稍安勿躁，你說的趙士仁與我聽到的，有所不同，外邊人對趙老爺都稱頌他樂於助人，濟困扶危，所以你是不是對他有所誤會。”
鬼婦人一聽啐了一口吐沫，“這個逆子最會假仁假義，裝模作樣。他為了獨吞財產，把各房妾侍所生無論男女，一律殺害，也包括我的兒子。”
“我與趙士仁母親有宿怨，他又嫉恨我兒子嫡長子的身份，借著劫匪的屠刀，害了他，連屍體都不放過，肉餵狗，骨鎮魂，扔到枯井下。”
狐小七想去安慰，又無從勸起，這件事放在誰身上，都不可能平心靜氣，不生仇恨之心。
百裏卿鴻接話說道：“你也是趙士仁害的？”
鬼婦人仿佛要把這些年憋在心裏的憤恨一股腦的發洩出來，她自顧自的繼續說：“我雖是他的主母，但自他掌事以後，就把我鎖在屋子裏，我在府裏也是有親信的，得知他所為，他怕事情敗露，命人把我扔到井裏自生自滅。”
“不見天日，日日夜夜點點滴滴，如同被一把鈍刀寸寸淩遲。喝死水，吃生肉，泥土綠苔裹腹，一過就是三十年。”
“我終於熬死了那一刻，我就計劃找他覆仇。”
百裏卿鴻沈聲說道：“害你之人已死，何必再添罪孽，去地府陰司自有公斷，你是自己前往，還是我送你一程。”
鬼婦人身上的黑氣淡了不少，漸漸平靜一些，“趙家姐妹早已經陰邪入體，活不久了，我心願已了。”她眼睛一閉，猛然間一手碎了自己魂魄。
百裏卿鴻出手攔之不及，哀嘆一聲。
一道聲音寥落離愁，“人間在好，下輩子，下下輩子，生生世世，也不來了。”鬼婦人化作無數個黑點四散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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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躲在石頭後的花降色走了出來，一臉惋惜搖頭：“何苦呢！寧可魂飛魄散也不投來生。”
“狐小七”附合說道：“是阿！也許來生又是一番光景，為什麽不給自己一個機會。”
腳下一空，百裏卿鴻一手提提著花降色後衣服領子，一手提著她，三人一同從洞口飛了上來。
剛落地，花降色臉色不好，對著百裏卿鴻說：“這麽粗魯，老兄你當提了個小雞仔呢，”
百裏卿鴻不留情面的回道：“你覺得不夠輕柔，那就自己飛上來。也跟人學了幾年功夫，一點沒長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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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小七”註意到，剛才飛上來的洞口是槐樹的底端，老槐樹被連根拔起，不知道被什麽齊刷刷豎著劈開。
百裏卿鴻圍著樹下露出黑黝黝的洞口走了幾圈，此處怪異，幾日來的疑惑，一下子猜到個七七八八。
這裏被人設了陣法，吉兇之地，古井集煞，槐樹招財，已煞養財。
恐怕當年趙士仁把主母扔下井裏，就命人封土，填井，栽樹，以至於做惡太深，本就應該絕後，但是後來救濟貧苦之人，積下善德，這才生下那三個女兒。
只是趙士仁千算萬算，沒想到當年主母沒死，而是在那如地獄深淵，茍延殘喘活了下來。
地下那些古骸，是趙士仁每隔一段時間抓來活人祭井下之魂，怨靈被槐樹所聶，趙府生意越好，只不過這怨靈也被鬼婦人吸食了去，且整整三十年，她一死，就毀了此處的布局，化作惡鬼向趙家人實行報覆。
花降色指著槐樹，問道：“這怎麽回事，雷劈的？”
百裏卿鴻說：“怨消陣破，一脈相連，這槐樹自然也就自毀而亡。”
花降色似懂非懂，百裏卿鴻又接著說：“時間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去吧！”
“狐小七”指了指地下狼藉一片，問：“這裏怎麽辦。”
“明日自有人收拾。”
“狐小七”住在西廂房，而百裏卿鴻卻住在東邊單獨一處，清幽雅靜的竹舍，她心裏不滿的問候了趙湘莞的別有用心。
這是還沒打算放棄讓百裏卿鴻，做他們趙家女婿吧。
百裏卿鴻走到院門口，有兩個小廝行禮，他對花降色說：“你先進去。”
百裏卿鴻沒有同他一起，反而沿著過道往前又走了會，見四下無人，說道：“跟了我一晚上，怎麽我回房睡覺，你也要去？”
“狐小七”小步跑他身邊，沒羞沒臊的說：“我想你……做。”她把話說到半截，下半句就沒音了。
百裏卿鴻聽後，連忙躲得離她遠一些，語氣不太好，問：“你不會把白日裏，說你是我未婚妻的事當真了吧？”
“狐小七”連忙否認，“怎麽可能！”她故作矜持說道：“其實吧！這些日子沒見，一看到你，我真是思念你的……。”
她又故作懸念，吊人胃口。
百裏卿鴻並不上她的道，反身快步往回走。
“狐小七”一見他真要走，語氣飛快的說道：“我是想你做飯的手藝，想想就餓了。”
百裏卿鴻頓住：“就這？”
“狐小七”反問道：“不然呢！你以為什麽？”
月色如水，星空點綴，男子一襲白衣比天上的月光還要清冷皎潔。
他淺笑出聲。
這一刻。“狐小七”覺得他比天上月光還要好看，心神猛然快速跳動，似乎有一根心弦在心頭繃緊彈跳。
她盯著他看，嘴裏輕飄飄說：“你能在給我烤魚麽？”
今晚一定月色太美，迷了眼睛，不然怎會覺得他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
“現在很晚了。”
“狐小七”哦了一聲，失望的說：“那算了。”就在這時，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嚕叫了起來。
真丟臉。
她臉一紅，想找個地洞轉進去，她捂著臉就要遁走。
百裏卿鴻難得見她一副小女兒家害羞的模樣，想起木槿山上的歲月，心裏一動，說道：“走吧！”
“狐小七”說道：“不用你攆我，我這就走。”說完身子受一股力量控制，淩空而起，她側頭看到百裏卿鴻清冷雋秀的眉眼。
夜風徐徐，閬中城的燈火，盡收眼底，他欖著她，禦劍而行。
片刻，來到一處河邊，他撿了些木枝推在一起，用火折子點燃，驅散周圍一大片的螞蟻飛蟲，溫聲說道：“你在這等會。”
“狐小七”心情大好，對他抱拳，調皮的說道：“好嘞，小女子聽從天師少俠安排。”
百裏卿鴻把腰間鎮妖鈴鐺，解了下來遞給她，“這個你先拿著，有危險時你搖三下，有驅鬼鎮妖之能。”
“狐小七”沒有接，她巴不得離這東西遠一點，說道：“捉個魚的功夫，還能用多久，這東西我一瞧著就發怵，還是算了吧。”
百裏卿鴻一想，也覺得小題大做，說：“夜間常有精怪出沒，迷惑人心，有事喊我。”
“狐小七”應道：“知道了，有天師再此，各路妖魔鬼怪都退避三舍，怕什麽。”
百裏卿鴻嘴角漾開一縷笑意，一邊挽著衣袖褲腿，一邊說：“你這溜須拍馬的嘴皮子功夫到是一絕，和誰學的？”
“狐小七”嘿嘿一笑說了句“你猜。”
“…………”
百裏卿鴻身手了得，沒多大功夫，就連捕到三條大魚，他熟練的用劍，三兩下的就把魚鱗剝落。魚肚子開了一道口，把內臟掏空。
“狐小七”看傻眼。
誰也不會想到那個卓絕朗朗的天師，會手握斬妖除惡的寶劍，沾著魚腥，劍刃掛著魚腸子，會生火下廚，會玉面蹭上木屑灰。
仙風道骨跌入煙火人間，這極致反差，反倒更加霧色朦朧，更加讓人想要探尋，她不僅想，倒底那一個是真實的他。
那位傾慕他的趙三小姐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驚掉下巴吧。
“狐小七”看在眼裏，誇道：“即能除惡揚善，又有廚藝精湛，還家世不菲，模樣出眾，也難怪趙小姐鐘情與你。”
她瞧著他手裏的動作，魚架在火堆上，翻烤著，魚的香味順著風吹了過來，縈繞鼻端,令人垂涎欲滴，她隨口又說：“將來也不知道誰家姑娘嫁給你，那真是有口福了。”此時到忘了，自己先前如何嫌棄，避如蛇蠍的躲著他的時刻了。
“狐小七”就這毛病，一有美事什麽都忘了，她娘說早晚她得栽在貪吃這上邊。
百裏卿鴻只覺得太陽穴疼，說道：“閉嘴，想吃，你就安靜一會。”
“狐小七”十分沒骨氣的連聲說：“好，好，魚熟沒熟，能吃麽？”
“烤好了。吃完回去。”百裏卿鴻把一條烤好的魚提給她，他知道帶她出來不妥，最好別被人發現，所以打算一會待她吃完，就提著她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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