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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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狐小七用了很多辦法都沒能和前塵的自己取得聯系。
塵封開啟，年輪啟動，命運的齒輪，再一次的上演一遍。
曾經過往，浮生若夢
眼睜睜的看著曾經的自己，一步一步邁進萬丈深淵，而無可奈何。
無邳山，“狐小七”尋了個隱密的地方，這裏景色宜人，滿山的木槿花，散發沁鼻清香，朝開暮落。
旁邊是瀑布溪水，水霧彌漫，草木萋萋，“狐小七”施法，平地出現幾間木制丹楹刻桷的房屋，四周朱欄曲檻，轉相連註，宛如隱居避世。
“狐小七”把男子放在床上，查看他的傷勢，傷口不少，但沒中要害。
“她”用施法醫治，草藥敷傷。
不出三日，百裏卿鴻醒來，警惕的打量四周，問道：“姑娘這是哪裏，你救的我？”
“狐小七”笑意明媚，端了碗紫薯銀耳湯，來到床邊坐下，岔開話題，說道：“為你包紮時，發現你身上有青逐令牌，莫非你是捉妖師？”她盛一小勺湯，吹涼送到他嘴邊。
百裏卿鴻不自在的避開，“我自己來。”
“狐小七”一頓，心想，這個男人扭捏的樣子，還挺純情的麽。
“在下赤虛堂弟子，百裏卿鴻。”他接過碗，看了一眼身上被包紮的傷口，耳邊泛紅，又問道：“我的傷是姑娘包紮的？”
“嗯！”點頭默認，看他神情，一下子就想到那句男女授受不親。
“真的是捉妖師？”
晦氣。
“狐小七”默默挪開，和他拉開一段距離，再次詢問：“是那個捉妖第一大門派赤虛堂？”
“正是。”
“狐小七”站起，又離他遠一些，自然界裏，都是趨利避害，躲避天敵，而“她”偏偏手欠救回了個燙手山芋。
凡間妖怪對赤虛堂三個字，聞風喪膽，避之不及，眾多妖慘遭赤虛堂伏誅。
現下。怪自己頭鐵往上撞，不免心裏叫苦不疊。
“久仰貴派大名。”嘴上恭維的說著，心下盤算著，改日早些把他送下山，免得引火上身。
百裏卿鴻眸子微瞇，審視著看向她：“你對赤虛堂很熟。”
“狐小七”尷尬一笑，昧著良心，奉承道：“赤虛堂威名天下皆知，天師捉妖除害，匡扶正義人人敬之，誰人不知。”
百裏卿鴻一聽，放下心中戒備，端起碗三下五除二的把湯喝光，碗遞給她。
看樣子是意猶未盡。
“沒吃飽？”
百裏卿鴻撓了撓頭，說了句，“確實。”
“還挺能吃。”吐槽一句“她”轉身離開。
留下，坐在床上的百裏卿鴻一臉尷尬。
“你等著我去給你熬碗老母雞湯，補陽，益血，養身體。”語音一落，屋裏已經不見“狐小七”的身影。
百裏卿鴻臉色不自然起來，“…………補陽，益血，養身體？”言外之意是自己身體虛？怎麽聽著那麽不受聽，到似男人有隱疾，將養說辭。
另一頭“狐小七”到沒想那麽多，只不過某日機緣巧合下，在藥鋪看見郎中對男子一番囑咐的話，她照搬不誤用在百裏卿鴻的身上。
出了屋“狐小七”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白色繡有木槿花的荷包，取出一粒閉息丹服下，隱藏體內妖氣。
得虧他受傷虛弱，沒有發現“她”是妖身。
在他沒走之前，萬般小心。
在林子中尋了片刻，一只黑色斑點野雞闖入視線，“狐小七”施法一道劍刃襲去，黑野雞倒地一動不動，沒費勁就捕捉到了。
“狐小七”上前撿起，回到院子裏燒了鍋水，熱水沸騰把野雞扔進去，在撈出拔毛，燒鍋起油，雞肉在鍋裏翻滾，一會就熟了。
其實用術法也可以變只雞，但是那有貨真價實更滋補身體，“她”用瓷盆把整只雞放在裏邊，端了出來。
百裏卿鴻看著不遠處案幾上的雞肉，白臉磕張，稀湯寡水，湯上邊飄著血絲和一層黃油，不知怎他突然就沒了食欲。
“狐小七”盛出一碗，走了過來。
百裏卿鴻強自鎮定擺了擺手，說道“多謝姑娘好意，在下現在吃不下。”
“狐小七”疑惑的打量他，“你不餓？”見他面容有異，又說“誒呦！別客氣，來嘗嘗我的手藝。”
也不容分說，舀起一勺送到他嘴邊，百裏卿鴻遲疑不決，緊蹙眉頭，終是妥協，一口喝下，然後面部有些扭曲。
“噗………”吐了出來，百裏卿鴻有些懊惱，說道：“抱歉，辜負了姑娘的美意。”
“狐小七”把碗放在案幾上，想起凡間病人初愈，忌食葷腥這麽一說，回頭對他道：“忘了，你傷勢未愈，不可沾油膩，是我一時心急。”
看著她一副乖巧體貼，百裏卿鴻覺得更加虧欠，忙說：“有勞姑娘了。”
“狐小七”打斷說道“這位天師少俠莫客氣，過猶不及，我只是希望你身上的傷早日恢覆，著急了。”
她是希望他早日下山，畢竟沒人喜歡和天敵整日提心吊膽生活在一起，但這話只敢放在心底。
百裏卿鴻十分動容，對她抱拳施禮。
“狐小七”心虛笑了笑，說道：“你躺下休息吧！我出去在尋些草藥。”說完也沒等他回話，再次風風火火端著盆碗離開。
日子過得很快，一晃，他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他蹲在溪水旁清洗手指。
那個叫小七的女子，不知道從哪裏淘到的人參，鹿茸，牛肉，豬肝，驢肺，各種大補，每天不重樣端給他食，雖然味道欠佳，但心意十足。
如此破費，百裏卿鴻覺得欠她更多，她做的羹肴藥食在難喝，他都一一服下。
只不過時間一久，百裏卿鴻倒底是年輕氣盛，吃的藥膳又是大補，沒幾日，身體無端口幹燥熱，鼻子流血，沒有辦法，只能每每如此，他就來此處泡澡緩解。
“天師少俠。”
他舉目遠望，不遠處女子興高采烈，一手拿著斷了氣的兔子，一手提了壇酒，腰間掛了個油紙包，風塵仆仆，興沖沖奔他而來。
“狐小七”把兔子扔到他懷裏，吐了吐舌頭，歡快的說“今天我們烤兔肉，你的傷勢無礙，我買了壇酒，為你明日餞行。”
百裏卿鴻廚藝比她好，所以這些日都是他下廚掌勺，避免她糟蹋珍貴食材。
夜幕降臨，繁星滿天，他架起火，兔子剝皮放在鐵鉗上邊翻烤，星火木屑，裊裊香氣升起。
“狐小七”把油紙包攤開，裏邊是肥可流油的紅燒肘子，用手撕開一塊滑膩膩顫巍巍的肉遞給他。
百裏卿鴻擺了擺手，婉拒。看著油膩的就提不起胃口，不想她一個姑娘家，到每次都吃的津津有味，無肉不歡。
“狐小七”從腰間又找出一個四方紙包遞給百裏卿鴻，他接過一看裏邊包裹著一粒粒紅色包衣的花生米，唇角一抹笑意，點頭示意。
就在此時，突然狂風大作，土沫飛塵，花落枝折，篝火忽明忽滅，一卷黑雲烏壓壓快速襲來，沈悶，壓抑，不寒而栗，如排山倒海席卷而來。
百裏卿鴻起身，寶劍出鞘說道：“有妖氣。”
“狐小七”用手抿了抿嘴，把油膩擦去，不緊不慢的故作恐慌，“那裏？那我們快離開這裏。”
說話的功夫，兩道黑影化形，從天際而落，一個身穿黑袍，年紀稍長的老女人，一頭銀發用絲蘿簪子高高盤起，滿臉陰魅。
另一個是年輕一點的，長的嫵媚勾人，狹長的桃花眸子閃動無邊春色。
一看都不是善茬。
“狐小七”躲在百裏卿鴻身後，裝作弱小無助。
年長的女人並未將二人放在眼裏，側頭問道：“阿橙你說的天師是他？”
叫阿橙的女子身子抖動，眼中閃爍不定，塗有丹蔻的手指，指向百裏卿鴻，說：“婆婆，就是他。”
想起那日，仍然心有餘悸，她和幾個好姐妹一同下山色*誘那些臭男人，然後挖心取肝提煉妖丹，不想途中遇見這位天師阻礙了她們的好事。
阿橙以為天下男人都逃不過色相橫陳，任他鐵石心腸，也抵不住千嬌百媚，所以她極盡撩撥。
但他不為所動，反以為恥，手裏施展鎮妖鈴鐺，綿綿不斷術法，如排山倒海之勢襲來。
她一小妖自是不敵，一口鮮血湧出，幾個姐妹見事情不好，連忙上前，加入打鬥，幾個來回，姐妹們落敗被打回原形。
就在阿橙以為自己也會落得那般下場時，妖主出現救了她一命。
妖主和天師纏鬥，周遭飛沙走石，天地色變，阿橙也慘遭二人爭鬥波及，淩厲的餘波震傷她心脈，她不得不退出數丈，遠遠觀戰。
原以為妖主修為深厚，天師年少資淺，必定會落敗，可事與願違。
妖主身子一滯，被百裏卿鴻一招長劍如虹搶了先機，一劍貫穿他的右肩上，血瞬間噴濺而出，百裏卿鴻不容片刻，立馬禦行鎮妖鈴鐺，嗡嗡作響。
一時之間，數道術法銘文，宛如細絲劍刃盡數的穿透他的身體，啐裂，腐蝕著他的妖根精元。
妖主不甘的瞪著眼前的少年天師，惡毒混濁的眼睛裏滿是，憤怒，窩火，不甘，絕望。
終是慢了一步，輸他一籌，大意失荊州。
妖主的身子，如同烈火過後不留餘溫的灰燼，被風吹散慢慢的消失殆盡。
天師雖然勝了，但也沒討到便宜，身上大小傷口遍布，顯然也是受了重傷。
阿橙捂著唇躲在一個灌木叢裏，沒有再去應戰的勇氣。
天師身姿不穩走了很遠，她也跟了很久。
他的傷口在泊泊淌血，體力不支，搖搖欲墜，勉強支撐前行。
阿橙卻再也沒有上前的膽量，她悄悄釋放追香散，千裏之內用紙鳶蝶可查他的蹤跡。
可這套術法是妖主的獨門絕技，阿橙粗略的學了一點皮毛，只會用香，不會馭蝶，她只得回黑豐涯把此事稟告婆婆。
婆婆和妖主本是夫妻，當年二人在妖界犯了事逃到凡間修煉邪魔歪道，為了早日修得邪功，夫妻二人四處抓妖力微弱的散野小妖，作亂人間。
阿橙就是其中一個。
婆婆也不善此術，在黑豐涯練了整整一個多月，才禦紙鳶蝶尋了過來。
“狐小七”拽了拽天師的一角衣袖，問道：“那個老朽看著就很烈害，你能打得過？”
百裏卿鴻擰眉，一臉凝重，說：“我內傷未愈，沒把握。”
“狐小七”早猜到了也不慌，心裏想，看那老朽修為如何，硬碰硬她是不敵，若不行，自己還是做好遁走打算。
“她”凝視一眼天師，心說可惜了，但事已至此也不能陪著他死！萍水相逢她也算做的仁至義盡。
百裏卿鴻見她美眸滴溜溜亂轉，左右觀望，卻不見絲毫慌張和害怕。
有膽色，只是這份淡定，與普通人大相徑庭。
一介凡人不該如此不懼怪力亂神。
幾分怪異延伸心間，他問：“你不害怕？”
話音剛落。
“狐小七”是何等機靈，一下子就撲捉到他眼裏的疑慮，探究與審視。
心念一轉，“她”狗腿的說道：“這不，有你這位天師麽，我相信你，定能把她們打的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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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小七用了很多辦法都沒能和前塵的自己取得聯系。
塵封開啟，年輪啟動，命運的齒輪，再一次的上演一遍。
曾經過往，浮生若夢
眼睜睜的看著曾經的自己，一步一步邁進萬丈深淵，而無可奈何。
無邳山，“狐小七”尋了個隱密的地方，這裏景色宜人，滿山的木槿花，散發沁鼻清香，朝開暮落。
旁邊是瀑布溪水，水霧彌漫，草木萋萋，“狐小七”施法，平地出現幾間木制丹楹刻桷的房屋，四周朱欄曲檻，轉相連註，宛如隱居避世。
“狐小七”把男子放在床上，查看他的傷勢，傷口不少，但沒中要害。
“她”用施法醫治，草藥敷傷。
不出三日，百裏卿鴻醒來，警惕的打量四周，問道：“姑娘這是哪裏，你救的我？”
“狐小七”笑意明媚，端了碗紫薯銀耳湯，來到床邊坐下，岔開話題，說道：“為你包紮時，發現你身上有青逐令牌，莫非你是捉妖師？”她盛一小勺湯，吹涼送到他嘴邊。
百裏卿鴻不自在的避開，“我自己來。”
“狐小七”一頓，心想，這個男人扭捏的樣子，還挺純情的麽。
“在下赤虛堂弟子，百裏卿鴻。”他接過碗，看了一眼身上被包紮的傷口，耳邊泛紅，又問道：“我的傷是姑娘包紮的？”
“嗯！”點頭默認，看他神情，一下子就想到那句男女授受不親。
“真的是捉妖師？”
晦氣。
“狐小七”默默挪開，和他拉開一段距離，再次詢問：“是那個捉妖第一大門派赤虛堂？”
“正是。”
“狐小七”站起，又離他遠一些，自然界裏，都是趨利避害，躲避天敵，而“她”偏偏手欠救回了個燙手山芋。
凡間妖怪對赤虛堂三個字，聞風喪膽，避之不及，眾多妖慘遭赤虛堂伏誅。
現下。怪自己頭鐵往上撞，不免心裏叫苦不疊。
“久仰貴派大名。”嘴上恭維的說著，心下盤算著，改日早些把他送下山，免得引火上身。
百裏卿鴻眸子微瞇，審視著看向她：“你對赤虛堂很熟。”
“狐小七”尷尬一笑，昧著良心，奉承道：“赤虛堂威名天下皆知，天師捉妖除害，匡扶正義人人敬之，誰人不知。”
百裏卿鴻一聽，放下心中戒備，端起碗三下五除二的把湯喝光，碗遞給她。
看樣子是意猶未盡。
“沒吃飽？”
百裏卿鴻撓了撓頭，說了句，“確實。”
“還挺能吃。”吐槽一句“她”轉身離開。
留下，坐在床上的百裏卿鴻一臉尷尬。
“你等著我去給你熬碗老母雞湯，補陽，益血，養身體。”語音一落，屋裏已經不見“狐小七”的身影。
百裏卿鴻臉色不自然起來，“…………補陽，益血，養身體？”言外之意是自己身體虛？怎麽聽著那麽不受聽，到似男人有隱疾，將養說辭。
另一頭“狐小七”到沒想那麽多，只不過某日機緣巧合下，在藥鋪看見郎中對男子一番囑咐的話，她照搬不誤用在百裏卿鴻的身上。
出了屋“狐小七”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白色繡有木槿花的荷包，取出一粒閉息丹服下，隱藏體內妖氣。
得虧他受傷虛弱，沒有發現“她”是妖身。
在他沒走之前，萬般小心。
在林子中尋了片刻，一只黑色斑點野雞闖入視線，“狐小七”施法一道劍刃襲去，黑野雞倒地一動不動，沒費勁就捕捉到了。
“狐小七”上前撿起，回到院子裏燒了鍋水，熱水沸騰把野雞扔進去，在撈出拔毛，燒鍋起油，雞肉在鍋裏翻滾，一會就熟了。
其實用術法也可以變只雞，但是那有貨真價實更滋補身體，“她”用瓷盆把整只雞放在裏邊，端了出來。
百裏卿鴻看著不遠處案幾上的雞肉，白臉磕張，稀湯寡水，湯上邊飄著血絲和一層黃油，不知怎他突然就沒了食欲。
“狐小七”盛出一碗，走了過來。
百裏卿鴻強自鎮定擺了擺手，說道“多謝姑娘好意，在下現在吃不下。”
“狐小七”疑惑的打量他，“你不餓？”見他面容有異，又說“誒呦！別客氣，來嘗嘗我的手藝。”
也不容分說，舀起一勺送到他嘴邊，百裏卿鴻遲疑不決，緊蹙眉頭，終是妥協，一口喝下，然後面部有些扭曲。
“噗………”吐了出來，百裏卿鴻有些懊惱，說道：“抱歉，辜負了姑娘的美意。”
“狐小七”把碗放在案幾上，想起凡間病人初愈，忌食葷腥這麽一說，回頭對他道：“忘了，你傷勢未愈，不可沾油膩，是我一時心急。”
看著她一副乖巧體貼，百裏卿鴻覺得更加虧欠，忙說：“有勞姑娘了。”
“狐小七”打斷說道“這位天師少俠莫客氣，過猶不及，我只是希望你身上的傷早日恢覆，著急了。”
她是希望他早日下山，畢竟沒人喜歡和天敵整日提心吊膽生活在一起，但這話只敢放在心底。
百裏卿鴻十分動容，對她抱拳施禮。
“狐小七”心虛笑了笑，說道：“你躺下休息吧！我出去在尋些草藥。”說完也沒等他回話，再次風風火火端著盆碗離開。
日子過得很快，一晃，他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他蹲在溪水旁清洗手指。
那個叫小七的女子，不知道從哪裏淘到的人參，鹿茸，牛肉，豬肝，驢肺，各種大補，每天不重樣端給他食，雖然味道欠佳，但心意十足。
如此破費，百裏卿鴻覺得欠她更多，她做的羹肴藥食在難喝，他都一一服下。
只不過時間一久，百裏卿鴻倒底是年輕氣盛，吃的藥膳又是大補，沒幾日，身體無端口幹燥熱，鼻子流血，沒有辦法，只能每每如此，他就來此處泡澡緩解。
“天師少俠。”
他舉目遠望，不遠處女子興高采烈，一手拿著斷了氣的兔子，一手提了壇酒，腰間掛了個油紙包，風塵仆仆，興沖沖奔他而來。
“狐小七”把兔子扔到他懷裏，吐了吐舌頭，歡快的說“今天我們烤兔肉，你的傷勢無礙，我買了壇酒，為你明日餞行。”
百裏卿鴻廚藝比她好，所以這些日都是他下廚掌勺，避免她糟蹋珍貴食材。
夜幕降臨，繁星滿天，他架起火，兔子剝皮放在鐵鉗上邊翻烤，星火木屑，裊裊香氣升起。
“狐小七”把油紙包攤開，裏邊是肥可流油的紅燒肘子，用手撕開一塊滑膩膩顫巍巍的肉遞給他。
百裏卿鴻擺了擺手，婉拒。看著油膩的就提不起胃口，不想她一個姑娘家，到每次都吃的津津有味，無肉不歡。
“狐小七”從腰間又找出一個四方紙包遞給百裏卿鴻，他接過一看裏邊包裹著一粒粒紅色包衣的花生米，唇角一抹笑意，點頭示意。
就在此時，突然狂風大作，土沫飛塵，花落枝折，篝火忽明忽滅，一卷黑雲烏壓壓快速襲來，沈悶，壓抑，不寒而栗，如排山倒海席卷而來。
百裏卿鴻起身，寶劍出鞘說道：“有妖氣。”
“狐小七”用手抿了抿嘴，把油膩擦去，不緊不慢的故作恐慌，“那裏？那我們快離開這裏。”
說話的功夫，兩道黑影化形，從天際而落，一個身穿黑袍，年紀稍長的老女人，一頭銀發用絲蘿簪子高高盤起，滿臉陰魅。
另一個是年輕一點的，長的嫵媚勾人，狹長的桃花眸子閃動無邊春色。
一看都不是善茬。
“狐小七”躲在百裏卿鴻身後，裝作弱小無助。
年長的女人並未將二人放在眼裏，側頭問道：“阿橙你說的天師是他？”
叫阿橙的女子身子抖動，眼中閃爍不定，塗有丹蔻的手指，指向百裏卿鴻，說：“婆婆，就是他。”
想起那日，仍然心有餘悸，她和幾個好姐妹一同下山色*誘那些臭男人，然後挖心取肝提煉妖丹，不想途中遇見這位天師阻礙了她們的好事。
阿橙以為天下男人都逃不過色相橫陳，任他鐵石心腸，也抵不住千嬌百媚，所以她極盡撩撥。
但他不為所動，反以為恥，手裏施展鎮妖鈴鐺，綿綿不斷術法，如排山倒海之勢襲來。
她一小妖自是不敵，一口鮮血湧出，幾個姐妹見事情不好，連忙上前，加入打鬥，幾個來回，姐妹們落敗被打回原形。
就在阿橙以為自己也會落得那般下場時，妖主出現救了她一命。
妖主和天師纏鬥，周遭飛沙走石，天地色變，阿橙也慘遭二人爭鬥波及，淩厲的餘波震傷她心脈，她不得不退出數丈，遠遠觀戰。
原以為妖主修為深厚，天師年少資淺，必定會落敗，可事與願違。
妖主身子一滯，被百裏卿鴻一招長劍如虹搶了先機，一劍貫穿他的右肩上，血瞬間噴濺而出，百裏卿鴻不容片刻，立馬禦行鎮妖鈴鐺，嗡嗡作響。
一時之間，數道術法銘文，宛如細絲劍刃盡數的穿透他的身體，啐裂，腐蝕著他的妖根精元。
妖主不甘的瞪著眼前的少年天師，惡毒混濁的眼睛裏滿是，憤怒，窩火，不甘，絕望。
終是慢了一步，輸他一籌，大意失荊州。
妖主的身子，如同烈火過後不留餘溫的灰燼，被風吹散慢慢的消失殆盡。
天師雖然勝了，但也沒討到便宜，身上大小傷口遍布，顯然也是受了重傷。
阿橙捂著唇躲在一個灌木叢裏，沒有再去應戰的勇氣。
天師身姿不穩走了很遠，她也跟了很久。
他的傷口在泊泊淌血，體力不支，搖搖欲墜，勉強支撐前行。
阿橙卻再也沒有上前的膽量，她悄悄釋放追香散，千裏之內用紙鳶蝶可查他的蹤跡。
可這套術法是妖主的獨門絕技，阿橙粗略的學了一點皮毛，只會用香，不會馭蝶，她只得回黑豐涯把此事稟告婆婆。
婆婆和妖主本是夫妻，當年二人在妖界犯了事逃到凡間修煉邪魔歪道，為了早日修得邪功，夫妻二人四處抓妖力微弱的散野小妖，作亂人間。
阿橙就是其中一個。
婆婆也不善此術，在黑豐涯練了整整一個多月，才禦紙鳶蝶尋了過來。
“狐小七”拽了拽天師的一角衣袖，問道：“那個老朽看著就很烈害，你能打得過？”
百裏卿鴻擰眉，一臉凝重，說：“我內傷未愈，沒把握。”
“狐小七”早猜到了也不慌，心裏想，看那老朽修為如何，硬碰硬她是不敵，若不行，自己還是做好遁走打算。
“她”凝視一眼天師，心說可惜了，但事已至此也不能陪著他死！萍水相逢她也算做的仁至義盡。
百裏卿鴻見她美眸滴溜溜亂轉，左右觀望，卻不見絲毫慌張和害怕。
有膽色，只是這份淡定，與普通人大相徑庭。
一介凡人不該如此不懼怪力亂神。
幾分怪異延伸心間，他問：“你不害怕？”
話音剛落。
“狐小七”是何等機靈，一下子就撲捉到他眼裏的疑慮，探究與審視。
心念一轉，“她”狗腿的說道：“這不，有你這位天師麽，我相信你，定能把她們打的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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