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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阿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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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阿飛

最後喝了酒,角麗譙也沒想明白該怎麽做朋友,等方多病依李蓮花的意思去查事情,她在蓮花樓翻箱倒櫃,都把她塵封七年的紅衣翻出來了。

李蓮花坐在一邊靜靜看她取下掛在腰帶上略顯陳舊的荷包。

“花花,你說送這個好嗎?”

“送?要給方小寶嗎?”

“朋友之間是不是該送禮物啊?蓮花樓有我一份的東西都是我們一起買的,只有這個完全屬於我。”可不是她小氣啊,方少爺什麽都不缺,這能沾點心意的也沒幾樣了。

李蓮花喉結微滾,又覺得自己吃一個小屁孩的醋有些好笑,正想同她說朋友之間誠心相待即可,無需送禮,卻聽角麗譙再度開口。

“送他幾條蠱蟲怎麽樣?”她兩手一攤,掌心全是密密麻麻交纏翻滾的黑蟲,瞧她的模樣像掬起一捧水那樣自然。

李蓮花知道她會養蠱,但幾乎從未在他面前展現過:“你不會一直把它們帶在身上吧?”

“嗯,防身嘛!”角麗譙哪能看不出李蓮花斂眉抗拒之意,“你不喜歡?你怎麽不跟我說呢!那這些都給方小寶吧,毒性不強,好養活,我把飼養方法告訴他就行。”

說罷她便將手裏的蠱蟲全數封存入罐,解藥也碼好放在一處。

“阿譙,這是你的防身之物,不用因我的喜好而改變的。”

“那可不行,下回你有不喜歡的事,一定要告訴我。區區蠱蟲而已,哪有你重要!”角麗譙說著便要來牽他的手,中途又頓住,“好像有點味道,我要去燒水沐浴了。我一只都不會留的,你不許因為這事遠離我啊!”

怎會呢,她如此在意他,只會令他越來越舍不得啊。

……

方多病查到單孤刀從前手下的四名幹將,名為四虎銀槍,其中一虎劉如京聽說在豐州馬家堡當護院,離此地不遠。

“既然不遠,肖紫衿成婚怎麽沒見他來啊?”

“當年四顧門散夥,據說他對肖紫衿頗有成見呢。”方多病說完還添上一句,“換作是我也不來。”

“肖紫衿怎麽惹你了?”

“他沒惹我,但是他把喬姑娘氣走了。”

李蓮花疑惑回望,連埋頭寫“蠱蟲飼養方法”的角麗譙都看過來。

方多病也不大清楚緣故:“聽院裏的丫鬟說,本來都快和好了,不知怎麽,喬姑娘一氣之下把定情玉鐲都還給了肖紫衿。婚宴尚未禮成,結果鬧成這樣……李蓮花,你昨日比我回來得晚,沒發生什麽事嗎?”

李蓮花隨意答道:“就是遇到了曾經的朋友,聊了兩句。”

喬婉娩那裏有肖紫衿派去的人跟著,不用他們操心,收拾收拾啟程前往馬家堡。

期間方多病拒絕了角麗譙送他的大禮,表示太過貴重他不敢收。拜托那一罐子的毒蟲他看一眼晚上都要做噩夢好嗎!李蓮花非但沒幫他說話,還說朋友的心意怎能辜負,不收就是不給面子。

方多病含淚收下了,但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打開的!

……

豐州。

原來劉如京因為眼疾早已離開馬家堡,做起了斂屍生意。

入夜,郊外客棧,一盞詭異的燈籠。

“應該就是這裏了。”

那鬼氣森森的客棧裏頭倒是熱鬧。

一男子高聲嚷道:“劉瞎子,賣個活死人要一百兩暫且不論,你可是先答應了咱們,哪能任憑她擡高價格?”

回應他的是女子細軟卻堅定不讓的嗓音:“你們本是要一具屍體來配冥婚,他還活著於你們也無用,再說,價高者得有何不可?”

屋外三人越聽越覺得不對,這聲音不是喬婉娩嗎!

沒等他們走近,那對想要買屍的夫婦慌不擇路地跑出來。

“什麽情況啊?這笛……他怎麽會在這?”

一身紅色喜服的笛飛聲狠狠掐住劉如京的脖子,虧得喬婉娩在旁分散他的註意力才沒有下死手。

三人上前詢問,才知笛飛聲失了記憶神志不清,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是被劉如京從河裏撈上來的。

笛飛聲面無血色,很快支撐不住倒地昏迷。

李蓮花蹲下身查看,笛飛聲右手心劃了道口子,左手攥著半塊像是被撕扯下來的粉色絹帕,他用了點力氣才掰開五指,掌心潦草幾字——找李蓮花。

看來是非救不可了。

劉如京揉著脖子清完嗓,半瞎的獨眼微瞇:“你們幾個是來買誰的?一寸紅還是雪裏劍?先說好了,蕭飛刀已經被人剁成了十八塊,我只撿回了三塊,不過可以打個折。”

李蓮花語氣略沈:“我們不是來買屍的。”

“你們……跟喬婉娩是一路的?”

難道喬婉娩已經跟他表明身份了嗎?

方多病不解其中緣由,直言道:“嗯,我們是百川院的刑探……”

劉如京聽後勃然變色:“滾!老子不做你們生意!”

好說歹說,終於以一千兩高價贖回了笛飛聲。

方多病把這重得要死的家夥背回蓮花樓,搞得他渾身都是屍臭味,全程還只有喬姑娘問他累不累需不需要幫忙,這是交了兩個什麽朋友啊!

“多虧你們,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喬婉娩聽李蓮花說性命無憂後松了口氣,“我離開慕娩山莊後就一直在找笛飛聲的下落,也是碰巧找到了劉大哥那裏。他覺得我……背叛了相夷,方才因我的緣故讓你們白挨了頓罵,實在抱歉。”

李蓮花搖搖頭,沒說話。

喬婉娩理解他的意思,但方多病完全沒懂。

“打什麽啞謎呢。喬姑娘,十年都過去了,你有新的生活,向前看,那是好事啊,我想李相夷知道的話,也一定會為你高興的。”方多病頓了頓,似乎想起什麽,小心試探道,“那個,喬姑娘,你出走後肖紫衿還挺擔心的,要不要傳個信回去啊?這夫妻之間有矛盾也是正常的嘛……”

喬婉娩眼神暗了暗:“有些事不是一方服軟或者妥協就能解決的。”

人家的家務事也不好細問,四人便專註起昏迷的那位來。

“這麽大劑量的無心槐,必是南胤人所為。”角麗譙嫌棄笛飛聲身上太臭,還是李蓮花捏著他的手腕讓她探脈搏,“跟我當年的情況差不多,可惜啊,這散功香只讓他傷了腦子。”

李蓮花離她近,歪了歪腦袋輕輕撞她:“你跟他有什麽過節啊,這麽希望他出事?”

“沒過節,單純的討厭而已,他穿紅色就更討厭了。”

方多病看他倆親昵的舉動心裏仍然有些泛酸,可又好奇她對笛飛聲的態度,話問到一半顧及喬婉娩還在,閉了嘴。

“無事,不用避著我,我早已知道她是角麗譙。”喬婉娩解釋道,“先前笛飛聲在地道救我那次已同我說了他的真實身份,我去百川院查卷宗的時候,看到了阿譙姑娘的畫像。”

如此便不用再遮掩了。

天色已晚,有什麽事情也得先填飽了肚子再說。

方多病被分配了熬藥的任務,見李蓮花拿起鍋鏟,趕忙阻止:“今日有客,不如讓阿喬做菜吧?”

“何必勞累她呢,這幾個菜我炒過很多次了,沒問題的,能難吃到哪去。”

阻攔無果,方多病被迫品嘗了新出鍋的菜,很不錯,這手藝真是一如既往啊。

“嗚嗚我不幹了,阿喬——”

李蓮花被趕離竈臺,恰好此時笛飛聲醒了,老狐貍忽悠起人來一套一套的,還哄騙笛飛聲喊他主人呢。

“別聽他瞎說。”喬婉娩走過來,她目光灼灼,語調微揚,“我才是你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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