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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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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6)

葉臻一除了上廁所,幾乎整個上學時間都跟姜祈安待在一起,他不敢惹姜祈安,只能在上學放學時間來堵人,誰知道她居然緊跟元忱的作息。

他實在起不了那麽早,也不想和元忱正面起沖突,只能作罷。

祁濟心裏煩得很。

他前幾天回家後,就被父親訓了一頓,罵他做事輕重不分。

“你跟元慕糾纏幹什麽?別忘了,元穎才是你的未婚妻。”

祁濟滿不在乎:“元穎是個假貨,爸你真要我娶她啊?”

按理說他的婚約對象是元家千金,那就是元慕,不是元穎。

只是元慕實在上不得臺面,元穎又被元家當真的一樣供著,他們才沒有說什麽。

可是祁濟又不甘心。

憑什麽他得跟一個親生父母亂七八糟的人結婚?

祁父又說了他幾句,祁濟不耐煩地扭頭:“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元穎要是回來,我請她吃飯行了吧?不過我可不想和她結婚。”語氣嫌棄得很。

祁父也同意。

未來親家把這事都給他交了底。

元穎的親生父母,一個爛賭鬼,一個母夜叉,還有個嬌生慣養的廢物兒子,五年級了生活都不能自理。一家子下三濫。

元穎有這麽個出身,真娶回來就是自找麻煩,他們家才沒那麽傻。

就算是真千金元慕,祁父也沒有一口答應。

那位可是在那種家長大的。

都說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元慕打小生活在馮家那樣的臭水溝裏,耳濡目染的,能有什麽好?

祁父想。

祁濟心浮氣躁的,打了幾局游戲都不見好,心煩意亂出了網吧,路過校門口要回去時,無意看見姜祈安孤零零地坐在保安室外頭,像是在等家裏人接。

九月中旬天暗得早,天色已經擦黑,校門口已經沒多少人,就連路口維持秩序的保安們,也都撤了回去。

祁濟盯著暮色中姜祈安那張漂亮得像電影明星的臉,心中淌出濃黑的惡意。

跟班一見祁濟用可怕的眼神盯著姜祈安,忐忑伸手試圖拉他走:“祁哥,好晚了,快回去吧。”

祁濟甩開他:“幹什麽,怕了?”

他嗤一聲:“切,一個傻子而已,看把你嚇的。”

想著元慕那張漂亮臉蛋,祁濟就生氣。

不知好歹,寧可去討好一個傻子,也不願和他親近。

傻子就是傻子,更別說傻子還沒有爸爸。

少年人的沖動有時強烈得可怕。這一刻,祁濟將祁父叮囑他的“不要和姜祈安作對”的告誡拋到腦後。

他定要給姜祈安一個好看。

跟班苦勸無果,就想開溜。

祁濟作死,尚有祁父為之轉圜,他們這些,連被順手撈一把的資格都沒有,就是妥妥的炮灰。

祁濟把人撈回來:“怎麽,想去告密?”

跟班把頭搖成撥浪鼓。

祁濟看不上他們的慫樣:“邊兒上守著,望風,懂嗎?”

跟班點頭如搗蒜。

祁濟把書包甩給跟班,蒙了臉,站到姜祈安面前,不懷好意地看他。

姜祈安略動了動,像是在不安。

祁濟的聲音隔了層口罩,有點悶:“喲。”

他想欣賞姜祈安不安局促的表情,甚至是害怕瑟縮的樣子。

但姜祈安連頭都沒擡。

從祁濟的角度,只能看到他鴉羽般的發頂,還有半垂的眼簾。

“怎麽,連擡頭看我都不敢?知道我是誰嗎?傻子。”

姜祈安眼珠動了動:“滾。”

祁濟一呆,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麽後,惱羞成怒:“我草!你敢罵我?”

姜祈安突然站起來,一腳平踢,正中紅心。

祁濟聲音被掐斷在喉嚨裏,捂著傷處弓成蝦子,痛得說不出話。

顫抖指向對方的食指被猛地一折,祁濟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姜祈安上前一步,鞋底剛好堵在他大張的嘴上,森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吵死了。”

祁濟又痛又恥辱,眼淚不爭氣地從眼角流出來,糊了滿臉。

從被淚水模糊的視線裏向外看去,姜祈安一向放空的漂亮臉蛋上,此刻滿是森然的表情,眼尾略微下垂,卻不見喪氣,而是滿滿的嘲諷與不屑,像是從來習慣用這個角度看人。

祁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這不是傻子打人,這是,這是惡魔現世!

姜祈安是在裝傻!

姜祈安移開腳,恢覆常態看向身後,換好班的保安們急忙沖過來。

一定是來救我的。祁濟感動得想哭。

保安們卻飛快地圍著姜祈安,把他帶離,只留下一個,盯著還在地上爬不起來的他:“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跑到我們學校來鬧事?叫你家長來!”

祁濟氣得要暈過去。

姜緹派的司機來接他時,聽保安們說了這件事,忙給姜緹打電話匯報。

姜祈安接過司機手裏的手機,無聲放到耳邊。

姜緹在電話裏說了好多話,問他有沒有傷到哪裏,問對方有沒有對他做其他不好的事情。

至於讓他認錯之類的話,半句都沒提。

姜祈安聽完後,才應聲:“我很好,媽媽。”

葉臻一知道祁濟被姜祈安打了的事,是在第二天的課間。

祁濟昨天想幹壞事,又不想被祁父知道了挨訓,於是脫了校服,用口罩遮了臉,想要隱藏身份。

結果反而因為這樣被格高的保安們懷疑,硬是叫了警察來,以為他是哪個不良組織趁著本城首富姜緹在外出差之際,前來對其獨子姜祈安不利的嘍啰。

祁濟不得已透露身份的時候,事情已經鬧大,祁父差點被給這不肖子氣得當場中風。

格高的學生,家長分布各行各業,消息就這麽傳開了。

葉臻一小吃一驚。

旁人都把這件事當成是少年人之間的意氣用事,她想不透為什麽這兩個人會有沖突。

硬要說的話,祁濟和姜祈安也就分別和她有過交集,在她轉來格高之前,那倆人是從來沒有說過話的同班學生罷了。

葉臻一並不自作多情,不過憑她看人的眼光,僅憑她與祁濟見的幾面,她能斷定,一定是祁濟不知道聯想了什麽,想要使壞。

只不過姜祈安是塊鐵板,他的願望落空,反而被收拾了。

葉臻一覺得,她得好好謝謝姜祈安。

退一萬步說,就算這整件事同她沒關系,打了祁濟,就值得表揚。

葉臻一和他混得有些熟了,吃飯的時候就問他:“聽說你打了祁濟?”

又是送醫院,又是叫警察的,可惜了,她沒見著那陣仗。

要不然,她肯定第一個跳出來,拍著手誇姜祈安:打得好,打得妙。

姜祈安嗯了一聲,破天荒地多說了句:“他該打。”

葉臻一眨眨眼,笑著點頭:“確實。”

那張臉就欠收拾。

繼元穎請假不來之後,祁濟也進了醫院。

祁父不是一味認慫的人,找上校方,想要讓姜祈安給他兒子道歉。

“醫藥費我會找姜總提,她現在在外地,你們總得讓打人的那個給阿濟道歉。”

校方和稀泥:“這個,天色已晚,再說了,令公子沒穿校服,還把臉遮了,大家也不知道他是咱們格高的學生啊。”

祁父:“不是格高的學生就能隨便打罵了嗎?如果是我兒子有問題,我讓他向姜祈安道歉。可就算我兒子說了什麽不中聽的,他也沒打人啊!打人總歸是不對的吧?”

校方說祁濟還在醫院住著,單方面的詢問不算對質。

“要麽等祁濟出來了,姜總也回來了,再說?”

雖是和稀泥,傾向性已經很明顯。

祁濟生氣,卻無可奈何。

他本想羞趁姜緹不在,先把姜祈安摁死在輿論低谷裏,現在看來,行不通。

格高背後的幾大靠山,沒有一個他能惹得起,現在格高明顯站在了姜祈安這邊,他只能先吃了這虧。

姜祈安被叫到辦公室的時候,校方和祁父已經扯皮了好一會兒。

葉臻一因為是本學期互助小組裏唯一的成員,也沒獲準陪同前來,以便在姜祈安需要幫助的時候,可以搭把手。

姜祈安被叫過來,也就是老師問了幾句話,態度十分之和藹可親,根本沒受什麽罪。

祁父看到少男少女並肩走出去,如畫一般,眼中閃過一絲陰騖。

姜緹過了幾天才回來,祁家明白這回他們討不著便宜,只能捏著鼻子認了這虧。

祁濟吃了這麽大虧,祁父自然是不想善罷甘休的。

他的心思深沈,祁濟並不知道。

少年人只知自己的臉都被打腫了——是真的,物理意義上的腫。

姜祈安踩得他不能動彈,傷卻不重,沒兩天,他就被醫生宣布可以出院。

他臉皮比厚,倒是沒有縮在家裏,仍然正常去上學。

請假回校參加考試的元穎聽了小姐妹的匯報,一時有些恍神。不過,祁濟三番五次找元慕的事吸引了她的註意力,也就沒去細思那一閃而過的念頭是怎麽回事。

第一個月的月考就要來臨,她這幾天在片場拍戲,閑時也沒休息,一直在家庭教師的指導下努力讀書,就想著月考時一鳴驚人,鞏固元父元母對自己的重視,也想壓元慕一頭,讓她知難而退。

元慕原先的學校常年排名墊底,能接觸到什麽名師?

有錢能辦很多事,這段時間裏,元穎購買到了元慕從前的成績單。

就算這一個月她頭懸梁錐刺股,基礎不行,又能有多少提升。

她很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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