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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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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血

這次是卿苑主動打頭的。

小神仙一瘸一拐地走在前面,背影看起來罕見地有幾分,與他平時完全不同的急迫。

也是這會兒萬幸安才發現,其實卿苑認真起來,速度還是挺快的。

不過就是看起來方向感不太好,經常會走到很難走的路上。

也還好他們這次來的都不是人,不然估計光繞過障礙,就要多花費好多時間。

莫名的,萬幸安突然想起,他剛剛把卿苑撿到家裏,小神仙在大雨天出去買蛋撻走丟了的事情。

這件事情明明也才剛過去還不到一年,可那些輕松的日子卻好像已經被時光徹底模糊,只留下一點淺淺的轍印。

他記得那天他是真生氣,也是第一次對卿苑發了那麽大火,可現在想想,甚至覺得有點羨慕那時候單純的自己。

他什麽時候,能再次僅僅因為卿苑淋雨了而生氣?

而不是像最近一段時間一樣,每天都在為,是否會失去對方而擔心。

就像現在,明明小神仙只在他前面一臂遠,可萬幸安就是忍不住從心裏翻滾出抑制不住的焦慮。

仿佛下一刻,卿苑就會消失在他眼前。

他用力甩了甩腦袋,認真地警告了一下自己,收回了所有註意放在周圍的景色變化上。

卿苑領的路雖然不好走,但的確是直線距離,只這麽短短一會兒,他們已經看到了上次看到的祭臺。

和祭臺上面飄浮著的光球。

和整個枉死域的情況一樣,這個原本高聳華麗的祭臺也縮水了許多,無論是高度還是規格。

光球也只飄到了離地三米遠的高度,哪怕是萬幸安都可以輕松飛上去。

是真正的黎深深。

和天雷變的狐貍一樣,她也變成了原型,一只可愛到好像毛絨玩偶的九尾小狐貍。

只是形狀比天雷變得還小些,天雷大概有萬幸安小臂長,而真正的黎深深只有霖鯉小臂長。

說真的,更可愛了。

霖鯉看到光球的一瞬間就竄到了泰逢身邊,邊跑邊拽著泰逢一套幸運buff加了上去,這會兒總算看到了實物,立刻伸手過去探對方的呼吸。

她在小狐貍短短的筒子嘴下面摸了許久,終於長出了一口氣,回頭看向其他人,氣喘籲籲地開口:“還好,有氣兒。”

卿苑緊繃的神色也緩了一點,走上前,伸手按住了黎深深的額頭。

小狐貍突然彈動了一下,明明眼睛還沒有睜開,兩只爪子卻顫顫巍巍的舉過頭頂,一下一下地嘩啦著,好像是想做些什麽。

不過這個形態的黎深深實在太小了,卿苑都沒叫萬幸安,另一只手一按,就把她兩只扒來扒去的爪子制裁在了原地。

萬幸安緊盯著卿苑的面色,和他放在狐貍腦袋上的手。

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能力還不夠,哪怕他用盡全力去看,也捕捉不到卿苑是用了什麽方法,讓黎深深的狀態穩定了下來。

小狐貍肉眼可見的狀態好了許多,翹起來的尾巴尖都好像幹凈了一點。整只狐貍都更蓬松了。

卿苑似乎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整個過程大概持續了十五分鐘就停下了手,轉而一把揪住了狐貍的後頸皮把她拎了出來,然後毫不手軟地一通亂rua。

那嫻熟的姿勢和手法,讓小萬總第一時間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琢磨了一下自己身上哪地方有毛。

他分析了一通,最後悲哀的發現,好像沒有。

麒麟,除了兩腮和嘴邊有點不太柔軟的紮手毛發以外全身覆蓋著鱗片,如果說幼年時期還勉強有圓潤的小肚子可以盤,那長大以後可就真的是和可愛不沾邊了。

萬幸安難免有點猶豫,又忍了五分鐘之後終於忍無可忍地把自家山神抱了回去。

卿苑還有點無辜,他覺得自己只是在收取酬勞,但好在他也算在人類社會摸爬滾打了將近一年,萬千網友的各種慘痛案例救了他。

小神仙在對上自己男友那張臭臉的十秒鐘以後,終於反應過來了,空氣裏飄浮著的酸味是什麽情況。

他在腦海裏組織了一下語言,又想了一下自己結結巴巴的情況,最後放棄,轉而選擇了網友們提供的方案——

他飛快地湊上去,輕輕貼著萬幸安的嘴角蹭了一下。

聰明的小神仙蹭完以後並沒有離開,而是悄悄地看了一下萬幸安的神色,然後又貼了一下。

小萬總ph值+1.+1.+1...平衡了。

空氣裏終於沒有酸味了以後,萬幸安掐著卿苑的胯骨把他提起來前後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他的情況似乎沒有進一步嚴重才稍微放下心,摟著他一起過去看黎深深。

這狐貍這會兒終於醒了,正伸著前後腿在空中做瑜伽,一眼看到卿苑過來以後,突然板板正正地跪下,連磕了三個頭。

“多謝山神大人。”

卿苑受了這個禮,伸手挼了挼她的腦闊,又撥了下她的耳朵。

黎深深抖了抖肥厚的耳朵,熟練地順著小神仙的手往上,三竄兩竄登堂入室,然後被再次醋意大發的正牌男友拎著後脖頸子甩了出去。

霖鯉雖然明知道這是自己的好閨蜜在耍寶,奈何這皮囊太美貌,還是跟著狐貍六星追了出去。

本次行動的最大目標解決,他們也松了口氣。

卿苑還掏出了之前萬幸安存在他那裏的各種野外用品,原地紮了個野營。

別說,還有個裝備齊全的房車,熱水都是充足的。

毫不委屈自己的萬幸安摟著卿苑就進了浴室。

他們最近太忙,還因為丟了個人一直神經緊繃,萬幸安都沒心思給卿苑天天換衣服發型了。

小神仙自己更懶得收拾,頭發要麽散著,要麽直接隨便一綁,穿著上更是隨意——直接睡衣滿地亂竄,反正他的活動範圍也非常狹窄。

我們小神仙有自己的生存哲學:反正認識他的,都知道他什麽樣子,無所謂。不認識他的,他更不用去在意對方怎麽看了。

今天他穿的就也十分寬松舒適,一套白色的帶著貓貓耳朵的法蘭絨連體居家服,柔軟溫暖,又好穿好脫。

萬幸安毫不費力就脫掉了這一件,然後對著直接光溜溜了的卿苑陷入沈思。

哪怕知道對方是山神,他有的時候也會反應不過來呢。

小萬總手擡了三次,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還是放棄了溝通,用“這是我家的我家的不生氣”這個說法在心裏猛安慰自己,之後拖著小神仙泡進了浴缸。

感謝鈔能力和超能力,讓他們能在枉死域裏洗上泡泡浴。

哪怕是卿苑也抵擋不住泡泡浴的誘惑,沒多一會兒就放松地順著邊沿滑成了一灘小神餅,瞇著眼睛感受著浴缸的按摩,舒舒服服地哼哼唧唧。

萬幸安沒想占他便宜,拿了條毛巾,隔著給他按摩。

小神仙擡起眼皮看了他一下,熟練地把腦袋往那邊一蹭,凹了個鴕鳥造型,不動彈了。

萬幸安熟悉他的動作,這是有點心虛了。忍不住一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開口:“行了,我不問你到底是狐貍手感好,還是麒麟手感好。”

果然,這句話一出,卿苑小小松了口氣。

那一道呼吸又輕又軟,全灑在萬幸安頸窩裏。虧得小萬總是個正人君子,換個人來都得把自己憋炸了。

他比較狠一點,不僅忍得住,還能繼續說正事兒。

雖然語氣多少還是有點抖,他把卿苑翻了個面繼續按,伸手捏了他臉頰一把:“但我想問你......黎深深到底怎麽了?”

“你到底怎麽了?”霖鯉他們沒有這麽好的待遇,只席地而坐,拿著小零食圍住了枉死域主,一人一把挼狐貍。

黎深深被他們挼地嚶嚶直叫,激烈地反抗,奮力咬走了霖鯉最後一根香腸,才一邊嚼著一邊含糊不清地開口:“前面和你們說的沒什麽區別了,但是,區別在後面。”

“我看到那位神仙了,在我從地府出來以後。”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專門在那裏等我,但是他確實出現在了我眼前,身邊還站著個漂亮的小姐姐。”

黎深深並不認識這位神明,她至少下意識感覺哪裏不對勁。

有禮貌但社恐的小狐貍決定硬當看不見,低頭縮著身體試圖猥瑣發育。

但她這身皮毛註定了她的引人矚目,那毛發的漂亮神明一下就捕捉到了她的身影。

小狐貍人立而起,倆爪子搭在霖鯉手臂上試圖夠對方的鴨鎖骨,失敗以後憤怒剁腳,慷慨致辭:“他說我很有天賦,想邀請我去做一些大事業!我哪兒是那麽好騙的,當場就打開了反詐app試圖讓他認清現實!”

“然後......我就認清現實了。”

“是,卿無有,打的。”小神仙面頰上終於帶了點紅,呼吸聲音也稍微大了一點點。懶洋洋地靠在萬幸安懷裏。慢吞吞地繼續講:“黎深深,別看她不強,但她,足夠特殊。”

“狐族祭司,枉死域主。她本身,連接了,上古和現代,規則與世界,神明和動物。”

“卿無有,肯定是想要,她做什麽。但她拒絕了。還記得之前的,地震?大概就是,他們在鬥法。”

萬幸安點了點頭,幫他沖掉頭發上的泡沫,又仔仔細細的做了防護。

他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卿苑就權當他信了。

小神仙很有點自欺欺人的精神,決定把這事情翻篇就能翻地徹徹底底,絕對不給自己留一點心理負擔。

如他所願,萬幸安的確沒打算繼續刨根問底,他雖然感覺出來似乎哪裏不對,但大體邏輯是通順的。

而且......還是先讓他們暫時休息一下吧。

反正神力驅動地房車可以全自動隱形駕駛,等他們醒了,估計也就回到大本營了。

回去的時候自然是也捎帶上了其他人,哪怕他們只是來打了一圈醬油。

卿苑和霖鯉倒是覺得這樣挺好,他們更希望所有人都能一直打醬油到結局。

但這當然只是一個美麗的願望。

房車落地特辦處的時候,他們滿車人都受到了最高規格的歡迎,之後是更盛大的儀式——工作。

還沒恢覆人形的黎深深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由黎芊芊抱著,姐妹搭配幹活不累。

黎芊芊猛吸了一通自己姐妹,突然覺得換個狐仙好像也不是不行。

隨後被她家小柳一頓猛抽。

換肯定是不能換的,只能用姐妹解解饞這樣,她美滋滋地抱著黎深深挑了個辦公室,完全沒有註意到,懷裏小狐貍的那雙藏滿了擔憂的眼睛。

黎深深是真的很擔心。

別人不知道,她作為當事人,是有記憶的。

她原本......應該是死了才對。

無所有下手很重,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後一擊必殺,黎深深還沒反應過來,魂魄就飄出了體外,她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屍體,頭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驚慌。

她還沒有把消息傳遞回去。

早知道,在那個墓裏就提前說一聲了。

但之後的發展也同樣超出了她的預料,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被註入了一道雷法,隨後被扔回了枉死域,魂魄倒還是在外面飄著,還被某天雷利用了一波。

殷櫟用她的魂魄才做出了那麽逼真的狐貍,雖然坑人,卻也保住了她的一口氣。

黎深深直覺告訴她,這天雷是在幫她。她有點擔心,天雷回到那個神仙身邊以後會不會受到什麽懲罰,但很可惜,她的魂力不足以支撐她清醒太久。

她還沒來得及問出口,魂魄就跟隨身體昏迷了下去。

可就是這樣,距離死亡只剩下一口氣的她,居然被卿苑救回去了。

明明她感覺,自己應該是真的涼了才對。

明明在被擊殺的瞬間,她感覺她所有的力量源泉都被剝奪了才對。

她不知道卿苑是怎樣做到的,也不知道對方付出了什麽,她只知道,接下來的時間裏,只要她還活著一天,她就會是卿苑最......第二忠實的信徒。

最忠實的頭銜還是留給萬幸安吧。

黎深深舔了舔爪子,如是想著。

小神仙不知道狐貍在思考什麽,他只是在思考另外一個問題。

到底該怎麽編瞎話,萬幸安才能相信,他剛剛吐的那口血真的是牙齦出血。

雖然連這個理由都是他緊急上網搜索的,但他真的感覺自己現在完全沒有問題。

可顯然,萬幸安不會這樣覺得。

鬼知道他剛剛都快要心臟驟停了。

雖然的確是卿苑救回了黎深深,但也正因為這點,特辦處人性化地讓他們祖宗把狐貍帶回去了,而讓功臣可以稍微回家休息。

萬幸安帶著卿苑罕見地回到了他自己家,管家他們早就休完了春節假期回到了崗位,可憐繁忙的主人家還是年後頭一次回來。

托之前在枉死域泡泡浴的福,萬幸安只給小神仙泡了杯熱牛奶就打算再上床休息一會。

卿苑顯然也覺得這個決定十分明智,欣欣然接過來牛奶,然後小萬總就眼睜睜看著他一口血咳了出來。

醇白的牛奶被瞬間染紅,他素白的下頜滿撒血色,新換的、他們一起挑選的深綠色被罩也沒有幸免,血色洇開,強烈的即視感讓小萬總一秒回到過年前一夜。

顯然,不僅他自己想到了那天晚上。

小神仙也在看見顏色的第一刻就意識到壞了,他甚至欲蓋彌彰地伸手想要去掩蓋自己造成的慘劇,可惜纖細的手指怎麽也蓋不住越來越大的紅痕,點來點去的反而還像是在給萬幸安指自己有多慘。

於是他只能停住了,無辜地端著牛奶沈默。

萬幸安緩過來的還挺快。

或許說他實際上並沒有緩過來,但下意識也會想著,先讓卿苑變得舒服一點。

他伸手拿走了卿苑的牛奶杯,又小心翼翼地把徹底呆住的小神仙平抱了出來,吩咐管家收拾側臥的同時帶著卿苑再次進了浴室。

放水的時間裏,他沈默地思考著自己到底該聯系誰。

岑老爺子嗎?還是唐士憫?特辦處那邊是不是也得告訴一聲… …

“萬幸安。”

“… …安、安安。”

嗯?萬幸安猛地回神,一低頭,正好對上了卿苑可憐巴巴的眼睛。

小神仙本神雖不覺得自己有錯,但事實已經發生,他下巴上還明晃晃地掛著自己的血,很難做到理不直氣也壯。

他一開始還沒怎樣,但看著萬幸安一直沈默,心慌程度直接隨著時間拉高。

並在他第一次出聲,可對方沒有反應之後達到了最高點。

他絞盡腦汁地思考了一下辦法,最後決定采用平時萬幸安哄他的辦法,可萬萬有點奇怪,安安還挺順口。

安安… …安安直接被他喊懵了。

這個雖然的確是他的小名,但畢竟是男孩子,長大以後就是連他父母都很少會這樣叫他。

他很難設想到,自己第一次聽見愛人叫他小名,會是在這樣的場景下。

安安勉強安穩地伸手揉了揉卿苑的腦袋,小神仙果然立刻放下了心,蹭了蹭之後心安理得地坐了回去。

小萬總把他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俯身跟上去給他抹臉,然後在對方舒適地瞇起眼睛都時候開口:“是因為救黎深深嗎?”

卿苑眼睛本來都要閉上了,猛地聽到這句話,立刻有點不可置信地瞪圓了,一黑一灰的眸子裏明明白白地寫著控訴。

可惜小萬總鐵石心腸,並沒有被打動一點,手上愈發輕柔:“還是之前在墓裏你昏迷的原因?”

小神仙委屈巴巴地盯了他好一會兒,確認是沒法裝傻後才不情不願地張嘴回答:“如果我說,牙齦出血… …”

“不信。”萬幸安微笑臉,笑容弧度比之前大差不差,但莫名就多了許多危險的氣息。

“你說過你是神仙,可以連吃三份冰淇淋。”

小神仙不拋棄不放棄,垂死掙紮了一下“那舌頭…”

隨後他眼看著萬幸安的笑容更危險了一點,索性直接躺平擺爛,心一橫眼一閉:“我也,不知道。”

這萬幸安的確拿他沒辦法了。

就像永遠無法叫醒裝睡的人一樣,萬幸安也沒辦法從嘴硬的小神仙那裏問出信息。

不過卿苑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很真摯地頂著滿腦袋泡沫又補了一句:我真的,不知道。

萬幸安只能選擇勉強相信他。

但他還是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霖鯉,倒不是想挾恩圖報,他有特意叮囑對方不要告訴那只狐貍,也強調了卿苑不一定是因為什麽吐血。

他只是覺得,至少霖鯉得掌握他們所有人的最新狀況。

卿苑當時已經穿著新換的睡衣窩在了宣軟的床墊上,看著萬幸安對著電腦劈裏啪啦打字,默默地翻了個身,拉起被子蒙過頭頂。

倒也不是生氣,只是莫名的,有一點點心虛。

就好像,這並不是他第一次幹這事情了一樣。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還算消停,過長的寧靜期甚至讓很多人覺得有點懈怠,哪怕理智上明白還沒有到可以安心的時期,但心理上的疲倦依然讓人麻木。

尤其是,在平穩度過了驚蟄之後。

驚雷響,萬物長。

天雷小姐的確任勞任怨地劈了一天,卻只是給各地特辦處再次解決了一批陳年舊案,這天結束的時候他們感覺天好像都藍了不少。

清朗的好像是認真調出的顏色一樣。

黎芊芊甚至表示這不是錯覺,這天過後,有好多仙家都跟她反應,感覺修煉速度快了很多。

但他們自己反倒沒什麽感覺。

不信邪的小柳聯合了黎深深和霖鯉一起拜月,恰好第二天就是個月圓夜,仨小動物頂著由卿苑友情讚助的聖人骷髏頭折騰一晚上,然後垂頭喪氣的宣布,這次的全球進化的確把他們落下了。

小柳不開心地把自己系成了死結,黎深深也多少有點受打擊,只有霖鯉反而覺得,這或許是好事。

她在腦海裏回想了一下小神仙終於熬夜趕完了的全部經義,隱晦地和卿苑對視了一眼,同樣誇張地嘆了口氣,沒多說話。

換了新鍵盤......嘗試融合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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