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道大探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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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道大探險
萬幸安發誓，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確和黎深深有了蠻真實的友情，他一定不會頂著那高瓦數的光亮去叫她的。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小萬總碰到卿苑後，終於可以拿出他那一大堆野外生存物資了。
而那些物資裏......也確實有可以防強光的護目鏡。
“黎深深？醒醒了，醒醒？醒醒！！”
萬幸安一開始的溫柔呼喚，很快就因為黎深深的毫無反應而變成了暴躁怒吼。
他抱著卿苑氣哼哼地繞著黎深深走來走去，時不時用力剁一下地面。
“她不會出什麽事兒了吧？”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麽禮不禮貌，小萬總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上手探查。
他先自己蹲下，把卿苑固定在自己腿上。隨後先去試探了一下黎深深帶的呼吸。
還好，有氣兒。
胳膊腿看起來也很正常，表情也很平靜安詳，無論怎麽看，比起受傷昏迷都更像是睡著了。
但就是叫不醒。
叫不醒也就算了，身上的光芒還越來越亮。
“早知道應該帶個焊接專用的面具。”萬幸安有點無語地抱著卿苑。
“她這什麽情況？說起來，你能把她收起來嗎？畢竟碰都碰見了，也不好把她直接扔這裏不管......”
“可能要，恢覆？”小神仙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清楚。
“感覺不是壞事，我能收起。畢竟她不是人，抗造。”
萬幸安默了一下。
他之前也想過，為什麽卿苑可以把東西收起，卻從來沒提過能這樣帶人，原來是危險系數不太低。
但再怎樣，也比把昏迷的黎深深獨自留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裏好，他們合力收好了這位昏睡的朋友，小神仙還格外多留了一絲註意力。
“只要她醒，就可以，聯系我。”
萬幸安略頷首，他們稍微修整了一下，仔細檢查了一下這裏的環境。
“光汙染”收起來之後，萬幸安自己發出的光剛剛好可以照亮這一片甬道。
他帶著卿苑認真地開始查探四周，著重觀察了一下剛才黎深深躺過的地方。
“這邊的壁畫好像更加完整。”他凝眉沈思了一會兒，又照了照兩側。
“不對，是只有這裏的壁畫，更完整。”
“可惜我沒能和你一起下來，不然就可以確認一下，你那邊的情況是不是一樣了。”萬幸安有點心疼地貼了貼卿苑的額頭，把他往上抱了抱。
卿苑安慰性地蹭了他一下，隨後很快就把註意力放在了那些壁畫上。
“畫的，好像是，部落相爭的時期。”卿苑示意萬幸安湊近些，伸手點了點一塊色澤淺淡的圖畫。
“這裏，畫的是青丘、塗山和有蘇，三族大會的情景。”
“世人總隊，精怪有著，諸多誤會。哪怕那時候，神人同時代，也是一樣。”
“狐族貌美，性子單純，舉止隨意，自那時起，就擔負了不少，與真實不符的，言論。狐族不忿，為打破言論，由三族牽頭，擇一良辰吉日，相約出游。”
“這個畫的，大抵就是，這件事情。”
“畫的是挺好的，不過......怎麽感覺有點理解不了他們的邏輯？”萬幸安順著他的講述看那還算完整的壁畫。
有了小神仙的講解，內容倒是能理解的八九不離十。或許是有玄學的因素在，這些壁畫哪怕經歷了不知道多少年歲，能看見的地方依然光潔如新。
上面畫著的狐族，也都非常漂亮，比較統一的特征是幾乎都有一雙上挑的狐貍眼，但除此以外，氣質各不相同。
有的妖嬈嫵媚有的英姿颯爽，如果卿苑不說這事狐族聚會，萬幸安可能只會以為，這只是單純的集會。
只不過畫師為了好看，給與會的人員加了美顏。
“沒有畫出，狐族的美貌。”小神仙客觀點評了一下，隨後繼續解釋。
不得不說一句巧，這段歷史他腦海裏還真有，似乎是他當時好奇，特意去問的。
“他們開集會，是想表示，我們狐族真的，很友好！很單純！我們三個大姓氏，互相之間也很和睦！都是超級好的家人！所以，不要再誤會，我們啦！”
“差不多是這個用意。”卿苑自己想起來，也忍不住笑了笑。“雖然適得其反，讓當時的人們，感覺他們十分妖異。”
“但這確實，只是一堆，率直的小狐貍。不要要求，小狐貍、太多啦！”
萬幸安被他的語氣弄得有些想笑，但轉念一想，也不無道理。
狐貍精在人類嘴裏並不是什麽太好的詞匯，詭譎狡詐還心思邪惡。但真要論起來，又有哪種動物比得上人聰明呢。
“基本上來說，絕大多數動物，哪怕是成精了的，都比不過人類，心思聰穎。”小神仙似乎看出來了萬幸安的腹誹，補充解釋了一句。
萬幸安有些好笑地點了點頭，把所有清楚的壁畫看了一遍，又問出了自己的第二個問題。
“不過......鮫人墓裏，為什麽會出現狐族集會的場景？莫非，是鮫人族感覺和狐族感同身受了？所以祖墓裏也給鄰居留了地方？”
“......不大可能。”小神仙也不太理解，指揮著萬幸安上上下下的觀察。
“就算兩個族群，關系再好，但祖墓是，不一樣的。”
不僅是內容，這邊的風格也完全和之前的地方不一樣。
卿苑低頭，看了一眼依然在穩定發光的萬幸安，心裏隱隱有了個猜測。
“或許這裏，已經不是，鮫人墓了。”
“狐族的墓地......挨著鮫人墓？聽起來也不太對勁。”萬幸安皺了皺眉，剛想繼續往前走，眼角餘光卻突然瞟到了墻壁上一個顏色不太一樣的地方，他忍不住湊近了去看，卻突然身子一晃，和卿苑兩個人被一起甩到了另一個空間。
另一邊，出了耳室的一行幾人在警惕地往前行走。
麥格爾和霖鯉游在了隊伍的一前一後，他們兩個人身上發出的光芒基本可以照亮他們這個小隊周邊的所有位置。
不廷胡餘、向如霜一起陪著麥格爾走前，泰逢帶著霖鯉壓後，手無縛雞之力的岑道走在中間，手裏拿著筆本一直在算著什麽。
“這邊的墻壁好像都挺崎嶇不平。”向如霜用沒戴手套的手一路摸著墻壁。
“感覺上面應該有過什麽，但是現在已經消失了。”
“壁畫嗎？”不廷胡餘也是經歷過那個年代的，輕而易舉地指出了顏色不同的地方。
“看那些地方，是不是很像壁畫留下的顏色？”
“應該就是，那會兒大家挺流行畫壁畫的，尤其是各個地方的祖墓。畢竟沒什麽通用文字，只能靠畫面記錄下來當時的事情。”
泰逢輕盈地跳到了一塊石頭凸起上，伸爪刨了刨那裏的顏色。
“鮫人審美很好，可能在壁畫上有自己的發揮，鑲嵌了什麽寶物也不一定。”
所以正是因為那些寶物的存在，這些壁畫才在被毀去的同時，留下了坑坑窪窪的痕跡。
“為什麽要毀掉壁畫呢......鮫人墓裏藏了什麽秘密？”不廷胡餘這一段時間都在思考這個問題，感覺自己腦袋都要想到爆炸了也想不出來。
在他的記憶力，鮫人一直還挺佛系的，甚至紡紗都是愛好居多。
偏居一隅也沒什麽敵人，按理來說應該是和各種陰謀都沒有關系的一個種族。
“再往下走走吧。”到了這個時候，麥格爾反而不急了。
他自己就是人魚，更加確定自己這一支脈的性格。如果連這樣的鮫人都會牽涉進秘密，那估計也沒有哪個種族能夠幸免。
所以不慌，天塌下來，也還有高個的頂著呢。
“鮫人墓的形狀還挺中規中矩，你們那會兒就已經講究風水堪輿了啊？”岑道一邊走一邊記錄下來自己走過的地方，和記憶裏其他規格的墓室一一比照。
向如霜也時不時和她一起測算，不知道是不是那個手套的原因，向如霜在算到鮫人的事情上時，的確比她要更敏銳一點。
但也僅限於此了。
“不算吧。”泰逢舔了舔爪子。
“風水其實更像是你們人類自己總結出來的規律，精怪們不理解那麽高深的道理，但他們知道怎麽做，才能讓他們自己感覺最舒適。”
這樣啊......
岑道點了點頭，明白了。這是腦子不夠，拿直覺莽。
但有的時候事情就是這樣一飲一啄，自有道理。
規律也是從現象當中總結的，所以，當岑道和向如霜算出了第三次路線的時候，他們已經站在了主墓室門口。
“哇——”
“咳咳咳——這裏是哪裏？”萬幸安感覺自己被糊了滿頭滿臉的灰，他大概撲了一下，能睜開眼睛以後第一時間看向了自己懷裏。
好在他有條件反射的好好抱住卿苑，還按住了小神仙的腦袋。
這會兒的卿苑看上去狀態很好，除了腦袋上掛了一點灰。
“嗯？停下了。”卿苑終於感覺自己腦袋上的阻力消失了，趕緊從萬幸安的懷裏探出腦袋。
然後也一時間怔在了原地。
這是一個空間很大的祭臺，各種青銅器、石器組成的禮器堆疊在高高的祭臺中央，而原本應該被萬幸安收進山裏的黎深深，卻在不知道什麽時候飄了出來。
她緊閉著眼睛，像個吊燈一樣飄在半空中閃閃亮的發著光。
好在她這會兒的光線沒有那麽刺眼了，或者說亮度更高，但調整成了護眼模式。
不僅能讓萬幸安和卿苑輕輕松松地觀察到整個空間的情況，甚至還可以毫不費力的看到黎深深的情況。
“嘶......這位黎醫生，是不是也有點眼尾上挑？？”萬幸安端詳了一下黎深深的臉，有點驚悚地看向卿苑。
有時候，往往是這種明明熟知的事物，突然展現出陌生扭曲的一面，更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這位黎小姐，怎麽還身兼數職啊！”
“不知道。”卿苑也仔細翻撿著自己的記憶，確定自己的確不記得更多。
“但無論怎樣，現在來看，她大概率就是，一只古老的狐貍精。”
“不，準確的說法，應該是......狐貍仙。”
就在卿苑最後一個“仙”字落下，端坐高臺上的黎深深，“唰”得一下，睜開了眼睛。
她的目光不偏不倚落在了自己身前，萬幸安正好和她對上了眼睛。
那一瞬間，萬幸安仿佛在她眼睛裏看到了滄桑巨變。
好在黎深深下一刻就移開了目光，她和小神仙對視了一眼，隨後終於恢覆到了平時的狀態。
萬幸安看她一步步走下來，警惕地轉了個方向，把卿苑擋在自己身後。這才轉回去，開口問道：“什麽情況？”
黎深深沒在意他的舉動，笑了笑，伸手比劃了一下，“一點點小收獲。”
“比如，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我不是人，是只漂亮可愛的小狐貍。”
這話多多少少有點自戀，卻和她一貫的風格十分相符。但萬幸安也沒有放松警惕，只是卿苑自己，努力撐著身子冒出了腦袋。
“是你，本就是狐貍？”
黎深深伸了個懶腰，笑了笑道：“是哦！在我是枉死域主之前，就是狐貍了！”
本來就是狐貍噠！
“不過......我也不知道，我是狐貍，和我後來成為枉死域主有沒有什麽關聯。”好像她也會未蔔先知一樣，攤了攤手，主動補充道：“而且很遺憾，我的夢裏依然沒有你。”
但其他方面確實補全了不少。
至少他們現在，可以知道這到底是哪裏了。
“這確實是狐族的祖墳。”黎深深打了個響指，一道火光從她身邊繞著大廳燒了一圈，火光亮起的同時，她和萬幸安身上的光芒都漸漸收進了體內。
“據我所知，狐族的祖墳應該留在了塗山和青丘的交接點，建成了十字星星的形狀，不同狐貍可以自由選擇葬在哪裏。”
“但無論哪裏，都不該是這個雪山。”
“鮫人族真的好富有啊！！”哪怕是從小錦衣玉食長大的岑道，也忍不住發出了一些沒見過世面的聲音。
鮫人族的確很有審美，整個主墓室修建的漂亮又典雅，還充滿了鮫人族的風格。
各種顏色的鮫紗按照規律層層疊疊的裝飾著墓室，鑲嵌著各種珍珠財寶，拱形圍繞著中間的一個巨大的貝殼。
湊近細看，這個貝殼還是玉息打造。
“鮫人族是怎麽積累這麽多財富的？我還以為你們上古時期的物種都很暴躁。”向如霜有點好奇地戳了戳泰逢的肚皮，然後被貓貓毫不留情地撓了一爪子。
泰逢打了個哈欠，興趣缺缺地盤了塊龜殼，懶洋洋地開口道：“暴躁是很暴躁，但不會出現那種，我屯糧，你屯槍，我家就是你糧倉的情況。”
“畢竟那時候，其實大家也沒有什麽寶物珍貴的概念，真正珍貴的，是那些可以救命的草藥啦，可以增長修為的東西。”
“鮫人這些頂多是好看啦，大家都不缺的。”
那還真是讓人十分羨慕呢。
岑道在心裏流下了兩行面條淚，擡步跟著一起去查看線索了。
主墓室面積非常大，這裏保存大概還算完整的原因，可能是因為沒有壁畫。
但依舊有地方收到了損害。
還是麥格爾先發現的那個地方，隨後就召喚了其他人一起過來研究。
他們圍著缺少的整整齊齊一個墻角，齊齊陷入了沈思。
岑道收起了本子，輕聲說了有發現之後的第一句話：“所以說，是所有有記載的地方，都被抹去了是嗎。”
沒有人能回答他，哪怕他們心裏，也都如此想。
“到頭來，還是不知道我的族人們為什麽要跨山過海的來華夏。”
在確認主墓室裏沒有其他東西之後，他們還是按照岑道和向如霜的掐算離開了。
麥格爾依然保持著魚身，難免有些沮喪的甩著尾巴。
不廷胡餘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只能在心裏繼續思考之前想到的治療方案。
還是飄在後面，同樣發光的霖鯉發現了麥格爾的變化。
“麥格爾。”霖鯉的聲音裏夾雜著一絲隱藏的很好的興奮。
“你好像，變長了！”
萬幸安他們已經跟著黎深深離開了祭臺。
黎深深並不姓黎，如果按照她的本名，她應該是叫塗山。
“我甚至是規格很高的狐貍呢！”找回了自己的身份和大部分記憶，她的情緒難免有些高昂，挺胸小驕傲地炫耀著。“那個祭臺，也不是隨隨便便哪個狐貍精就可以啟動的。我是當時塗山的大祭司！”
“不過......這個祭臺應該實實在在是被封了的。”
和其他奇人異族一樣，狐族也沒有在靈力衰落裏幸免於難。而作為大祭司的黎深深自然也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按照她的說法，這個祭臺理應和狐族墓地一起沈進地底才對。
“畢竟是自己的族人，多少還帶著不切實際的幻想。”黎深深很坦誠地攤了攤手，“萬一呢？萬一有希望呢？”
“萬一......還能見面呢？”
雖然現在來看不可能了，哪怕她恢覆了記憶和能力，但她當時的族人，都已經在千萬年的歲月裏被時光泯滅成了粉末，連帶整個墓地都空曠寂寥。
“總感覺這個靈力衰落，很像是史前小行星撞地球。”萬幸安莫名有些感慨。“就好像，無論多麽厲害的種族，都因為那一件事情而消失了。”
黎深深沈默了一會兒，直到又走出了不近的距離才做出了回答：“......也不是。”
她聲音很輕，萬幸安總覺得，對方好像意味覆雜的看了自己一眼。
狐族的墓地同樣很大，和從鮫人墓進入狐族墓不同，這次他們是實打實地從中心區域往外走。他們這次選擇的方向，是十字星星裏，挨著鮫人墓的左邊一側。
一路上路過了許多關卡和陷阱。好在有了黎深深這麽個外掛，她不僅可以領路，還是個合格的導游。
就是沒啥大用，但凡她能解釋的地方，都有壁畫，而只要有壁畫，卿苑就也有那段對應的記憶。
很難說這問題到底出在誰身上。
但黎深深覺得，肯定不能是她這只可憐弱小無力但能吃的狐貍。
卿苑靠著萬幸安，安安靜靜的伏在他肩頭，貼著對方的耳朵小聲猜測“也不知道，從這邊走，會是哪一族。”
萬幸安有點想笑，但因為多少有點地獄笑話的嫌疑，還是忍住了。只輕聲回道：“已經默認是墓室了是嗎？”
“雖然，我也不想。”
“但事實，不容忽視。”
也的確，又是一個墓道。
這次黎深深終於不發光了，但萬幸安身上的光芒還執著的亮著，好在也暗下去許多，讓他們的眼睛免於受到二次傷害，只是一直不曾真正消失。
但也無所謂了。
因為這邊的墓道，可以說是光芒萬丈。
與黑暗的鮫人墓，燈光昏暗的狐貍族都不同，這一邊的墓道充斥著溫暖又明亮的光，還是有點類似於功德金光的金紅色，一看就讓人感覺到那其中的能量。
萬幸安在踏進去之前還特意伸手試探了一下溫度，好在那光芒只是長得像火焰，實際上並不灼熱。
“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這是個不歡迎我的地方。”小萬總難得躑躅了一下，隨後對著黎深深示意了一下，女士優先。
黎深深倒像是知道什麽內情的樣子，絲毫沒有扭捏，一步踏進去的同時把萬幸安也拎了進去。
“沒關系的啦。”她迎著光笑，好像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你可是最受歡迎的小......”
她最後兩個字說的聲音很輕，哪怕萬幸安有心留意也沒有聽到。
他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卿苑一眼，卻有些不開心地發現，卿苑似乎領悟了對方的意思。
......欺負人呢怎麽。
為什麽心有靈犀的戲碼和他無關啊！
不甘示弱的萬幸安試圖加入討論，他動作幅度稍微大了一點，上下觀察了一下這邊的墓道。
“嗯......這邊的壁畫看起來多一點，難道，這個種族和卿苑的關系不好嗎？”
誠邀大家來阿餅vb看看兔兔！雖，雖然也沒有很可愛，爪爪臟臟的還被曬的厭世臉，但身上還是挺白的！
今天頭一次在現實看到真的水蛭，這玩意長得真是，emmm不是很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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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幸安發誓，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確和黎深深有了蠻真實的友情，他一定不會頂著那高瓦數的光亮去叫她的。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小萬總碰到卿苑後，終於可以拿出他那一大堆野外生存物資了。
而那些物資裏......也確實有可以防強光的護目鏡。
“黎深深？醒醒了，醒醒？醒醒！！”
萬幸安一開始的溫柔呼喚，很快就因為黎深深的毫無反應而變成了暴躁怒吼。
他抱著卿苑氣哼哼地繞著黎深深走來走去，時不時用力剁一下地面。
“她不會出什麽事兒了吧？”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麽禮不禮貌，小萬總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上手探查。
他先自己蹲下，把卿苑固定在自己腿上。隨後先去試探了一下黎深深帶的呼吸。
還好，有氣兒。
胳膊腿看起來也很正常，表情也很平靜安詳，無論怎麽看，比起受傷昏迷都更像是睡著了。
但就是叫不醒。
叫不醒也就算了，身上的光芒還越來越亮。
“早知道應該帶個焊接專用的面具。”萬幸安有點無語地抱著卿苑。
“她這什麽情況？說起來，你能把她收起來嗎？畢竟碰都碰見了，也不好把她直接扔這裏不管......”
“可能要，恢覆？”小神仙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清楚。
“感覺不是壞事，我能收起。畢竟她不是人，抗造。”
萬幸安默了一下。
他之前也想過，為什麽卿苑可以把東西收起，卻從來沒提過能這樣帶人，原來是危險系數不太低。
但再怎樣，也比把昏迷的黎深深獨自留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裏好，他們合力收好了這位昏睡的朋友，小神仙還格外多留了一絲註意力。
“只要她醒，就可以，聯系我。”
萬幸安略頷首，他們稍微修整了一下，仔細檢查了一下這裏的環境。
“光汙染”收起來之後，萬幸安自己發出的光剛剛好可以照亮這一片甬道。
他帶著卿苑認真地開始查探四周，著重觀察了一下剛才黎深深躺過的地方。
“這邊的壁畫好像更加完整。”他凝眉沈思了一會兒，又照了照兩側。
“不對，是只有這裏的壁畫，更完整。”
“可惜我沒能和你一起下來，不然就可以確認一下，你那邊的情況是不是一樣了。”萬幸安有點心疼地貼了貼卿苑的額頭，把他往上抱了抱。
卿苑安慰性地蹭了他一下，隨後很快就把註意力放在了那些壁畫上。
“畫的，好像是，部落相爭的時期。”卿苑示意萬幸安湊近些，伸手點了點一塊色澤淺淡的圖畫。
“這裏，畫的是青丘、塗山和有蘇，三族大會的情景。”
“世人總隊，精怪有著，諸多誤會。哪怕那時候，神人同時代，也是一樣。”
“狐族貌美，性子單純，舉止隨意，自那時起，就擔負了不少，與真實不符的，言論。狐族不忿，為打破言論，由三族牽頭，擇一良辰吉日，相約出游。”
“這個畫的，大抵就是，這件事情。”
“畫的是挺好的，不過......怎麽感覺有點理解不了他們的邏輯？”萬幸安順著他的講述看那還算完整的壁畫。
有了小神仙的講解，內容倒是能理解的八九不離十。或許是有玄學的因素在，這些壁畫哪怕經歷了不知道多少年歲，能看見的地方依然光潔如新。
上面畫著的狐族，也都非常漂亮，比較統一的特征是幾乎都有一雙上挑的狐貍眼，但除此以外，氣質各不相同。
有的妖嬈嫵媚有的英姿颯爽，如果卿苑不說這事狐族聚會，萬幸安可能只會以為，這只是單純的集會。
只不過畫師為了好看，給與會的人員加了美顏。
“沒有畫出，狐族的美貌。”小神仙客觀點評了一下，隨後繼續解釋。
不得不說一句巧，這段歷史他腦海裏還真有，似乎是他當時好奇，特意去問的。
“他們開集會，是想表示，我們狐族真的，很友好！很單純！我們三個大姓氏，互相之間也很和睦！都是超級好的家人！所以，不要再誤會，我們啦！”
“差不多是這個用意。”卿苑自己想起來，也忍不住笑了笑。“雖然適得其反，讓當時的人們，感覺他們十分妖異。”
“但這確實，只是一堆，率直的小狐貍。不要要求，小狐貍、太多啦！”
萬幸安被他的語氣弄得有些想笑，但轉念一想，也不無道理。
狐貍精在人類嘴裏並不是什麽太好的詞匯，詭譎狡詐還心思邪惡。但真要論起來，又有哪種動物比得上人聰明呢。
“基本上來說，絕大多數動物，哪怕是成精了的，都比不過人類，心思聰穎。”小神仙似乎看出來了萬幸安的腹誹，補充解釋了一句。
萬幸安有些好笑地點了點頭，把所有清楚的壁畫看了一遍，又問出了自己的第二個問題。
“不過......鮫人墓裏，為什麽會出現狐族集會的場景？莫非，是鮫人族感覺和狐族感同身受了？所以祖墓裏也給鄰居留了地方？”
“......不大可能。”小神仙也不太理解，指揮著萬幸安上上下下的觀察。
“就算兩個族群，關系再好，但祖墓是，不一樣的。”
不僅是內容，這邊的風格也完全和之前的地方不一樣。
卿苑低頭，看了一眼依然在穩定發光的萬幸安，心裏隱隱有了個猜測。
“或許這裏，已經不是，鮫人墓了。”
“狐族的墓地......挨著鮫人墓？聽起來也不太對勁。”萬幸安皺了皺眉，剛想繼續往前走，眼角餘光卻突然瞟到了墻壁上一個顏色不太一樣的地方，他忍不住湊近了去看，卻突然身子一晃，和卿苑兩個人被一起甩到了另一個空間。
另一邊，出了耳室的一行幾人在警惕地往前行走。
麥格爾和霖鯉游在了隊伍的一前一後，他們兩個人身上發出的光芒基本可以照亮他們這個小隊周邊的所有位置。
不廷胡餘、向如霜一起陪著麥格爾走前，泰逢帶著霖鯉壓後，手無縛雞之力的岑道走在中間，手裏拿著筆本一直在算著什麽。
“這邊的墻壁好像都挺崎嶇不平。”向如霜用沒戴手套的手一路摸著墻壁。
“感覺上面應該有過什麽，但是現在已經消失了。”
“壁畫嗎？”不廷胡餘也是經歷過那個年代的，輕而易舉地指出了顏色不同的地方。
“看那些地方，是不是很像壁畫留下的顏色？”
“應該就是，那會兒大家挺流行畫壁畫的，尤其是各個地方的祖墓。畢竟沒什麽通用文字，只能靠畫面記錄下來當時的事情。”
泰逢輕盈地跳到了一塊石頭凸起上，伸爪刨了刨那裏的顏色。
“鮫人審美很好，可能在壁畫上有自己的發揮，鑲嵌了什麽寶物也不一定。”
所以正是因為那些寶物的存在，這些壁畫才在被毀去的同時，留下了坑坑窪窪的痕跡。
“為什麽要毀掉壁畫呢......鮫人墓裏藏了什麽秘密？”不廷胡餘這一段時間都在思考這個問題，感覺自己腦袋都要想到爆炸了也想不出來。
在他的記憶力，鮫人一直還挺佛系的，甚至紡紗都是愛好居多。
偏居一隅也沒什麽敵人，按理來說應該是和各種陰謀都沒有關系的一個種族。
“再往下走走吧。”到了這個時候，麥格爾反而不急了。
他自己就是人魚，更加確定自己這一支脈的性格。如果連這樣的鮫人都會牽涉進秘密，那估計也沒有哪個種族能夠幸免。
所以不慌，天塌下來，也還有高個的頂著呢。
“鮫人墓的形狀還挺中規中矩，你們那會兒就已經講究風水堪輿了啊？”岑道一邊走一邊記錄下來自己走過的地方，和記憶裏其他規格的墓室一一比照。
向如霜也時不時和她一起測算，不知道是不是那個手套的原因，向如霜在算到鮫人的事情上時，的確比她要更敏銳一點。
但也僅限於此了。
“不算吧。”泰逢舔了舔爪子。
“風水其實更像是你們人類自己總結出來的規律，精怪們不理解那麽高深的道理，但他們知道怎麽做，才能讓他們自己感覺最舒適。”
這樣啊......
岑道點了點頭，明白了。這是腦子不夠，拿直覺莽。
但有的時候事情就是這樣一飲一啄，自有道理。
規律也是從現象當中總結的，所以，當岑道和向如霜算出了第三次路線的時候，他們已經站在了主墓室門口。
“哇——”
“咳咳咳——這裏是哪裏？”萬幸安感覺自己被糊了滿頭滿臉的灰，他大概撲了一下，能睜開眼睛以後第一時間看向了自己懷裏。
好在他有條件反射的好好抱住卿苑，還按住了小神仙的腦袋。
這會兒的卿苑看上去狀態很好，除了腦袋上掛了一點灰。
“嗯？停下了。”卿苑終於感覺自己腦袋上的阻力消失了，趕緊從萬幸安的懷裏探出腦袋。
然後也一時間怔在了原地。
這是一個空間很大的祭臺，各種青銅器、石器組成的禮器堆疊在高高的祭臺中央，而原本應該被萬幸安收進山裏的黎深深，卻在不知道什麽時候飄了出來。
她緊閉著眼睛，像個吊燈一樣飄在半空中閃閃亮的發著光。
好在她這會兒的光線沒有那麽刺眼了，或者說亮度更高，但調整成了護眼模式。
不僅能讓萬幸安和卿苑輕輕松松地觀察到整個空間的情況，甚至還可以毫不費力的看到黎深深的情況。
“嘶......這位黎醫生，是不是也有點眼尾上挑？？”萬幸安端詳了一下黎深深的臉，有點驚悚地看向卿苑。
有時候，往往是這種明明熟知的事物，突然展現出陌生扭曲的一面，更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這位黎小姐，怎麽還身兼數職啊！”
“不知道。”卿苑也仔細翻撿著自己的記憶，確定自己的確不記得更多。
“但無論怎樣，現在來看，她大概率就是，一只古老的狐貍精。”
“不，準確的說法，應該是......狐貍仙。”
就在卿苑最後一個“仙”字落下，端坐高臺上的黎深深，“唰”得一下，睜開了眼睛。
她的目光不偏不倚落在了自己身前，萬幸安正好和她對上了眼睛。
那一瞬間，萬幸安仿佛在她眼睛裏看到了滄桑巨變。
好在黎深深下一刻就移開了目光，她和小神仙對視了一眼，隨後終於恢覆到了平時的狀態。
萬幸安看她一步步走下來，警惕地轉了個方向，把卿苑擋在自己身後。這才轉回去，開口問道：“什麽情況？”
黎深深沒在意他的舉動，笑了笑，伸手比劃了一下，“一點點小收獲。”
“比如，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我不是人，是只漂亮可愛的小狐貍。”
這話多多少少有點自戀，卻和她一貫的風格十分相符。但萬幸安也沒有放松警惕，只是卿苑自己，努力撐著身子冒出了腦袋。
“是你，本就是狐貍？”
黎深深伸了個懶腰，笑了笑道：“是哦！在我是枉死域主之前，就是狐貍了！”
本來就是狐貍噠！
“不過......我也不知道，我是狐貍，和我後來成為枉死域主有沒有什麽關聯。”好像她也會未蔔先知一樣，攤了攤手，主動補充道：“而且很遺憾，我的夢裏依然沒有你。”
但其他方面確實補全了不少。
至少他們現在，可以知道這到底是哪裏了。
“這確實是狐族的祖墳。”黎深深打了個響指，一道火光從她身邊繞著大廳燒了一圈，火光亮起的同時，她和萬幸安身上的光芒都漸漸收進了體內。
“據我所知，狐族的祖墳應該留在了塗山和青丘的交接點，建成了十字星星的形狀，不同狐貍可以自由選擇葬在哪裏。”
“但無論哪裏，都不該是這個雪山。”
“鮫人族真的好富有啊！！”哪怕是從小錦衣玉食長大的岑道，也忍不住發出了一些沒見過世面的聲音。
鮫人族的確很有審美，整個主墓室修建的漂亮又典雅，還充滿了鮫人族的風格。
各種顏色的鮫紗按照規律層層疊疊的裝飾著墓室，鑲嵌著各種珍珠財寶，拱形圍繞著中間的一個巨大的貝殼。
湊近細看，這個貝殼還是玉息打造。
“鮫人族是怎麽積累這麽多財富的？我還以為你們上古時期的物種都很暴躁。”向如霜有點好奇地戳了戳泰逢的肚皮，然後被貓貓毫不留情地撓了一爪子。
泰逢打了個哈欠，興趣缺缺地盤了塊龜殼，懶洋洋地開口道：“暴躁是很暴躁，但不會出現那種，我屯糧，你屯槍，我家就是你糧倉的情況。”
“畢竟那時候，其實大家也沒有什麽寶物珍貴的概念，真正珍貴的，是那些可以救命的草藥啦，可以增長修為的東西。”
“鮫人這些頂多是好看啦，大家都不缺的。”
那還真是讓人十分羨慕呢。
岑道在心裏流下了兩行面條淚，擡步跟著一起去查看線索了。
主墓室面積非常大，這裏保存大概還算完整的原因，可能是因為沒有壁畫。
但依舊有地方收到了損害。
還是麥格爾先發現的那個地方，隨後就召喚了其他人一起過來研究。
他們圍著缺少的整整齊齊一個墻角，齊齊陷入了沈思。
岑道收起了本子，輕聲說了有發現之後的第一句話：“所以說，是所有有記載的地方，都被抹去了是嗎。”
沒有人能回答他，哪怕他們心裏，也都如此想。
“到頭來，還是不知道我的族人們為什麽要跨山過海的來華夏。”
在確認主墓室裏沒有其他東西之後，他們還是按照岑道和向如霜的掐算離開了。
麥格爾依然保持著魚身，難免有些沮喪的甩著尾巴。
不廷胡餘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只能在心裏繼續思考之前想到的治療方案。
還是飄在後面，同樣發光的霖鯉發現了麥格爾的變化。
“麥格爾。”霖鯉的聲音裏夾雜著一絲隱藏的很好的興奮。
“你好像，變長了！”
萬幸安他們已經跟著黎深深離開了祭臺。
黎深深並不姓黎，如果按照她的本名，她應該是叫塗山。
“我甚至是規格很高的狐貍呢！”找回了自己的身份和大部分記憶，她的情緒難免有些高昂，挺胸小驕傲地炫耀著。“那個祭臺，也不是隨隨便便哪個狐貍精就可以啟動的。我是當時塗山的大祭司！”
“不過......這個祭臺應該實實在在是被封了的。”
和其他奇人異族一樣，狐族也沒有在靈力衰落裏幸免於難。而作為大祭司的黎深深自然也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按照她的說法，這個祭臺理應和狐族墓地一起沈進地底才對。
“畢竟是自己的族人，多少還帶著不切實際的幻想。”黎深深很坦誠地攤了攤手，“萬一呢？萬一有希望呢？”
“萬一......還能見面呢？”
雖然現在來看不可能了，哪怕她恢覆了記憶和能力，但她當時的族人，都已經在千萬年的歲月裏被時光泯滅成了粉末，連帶整個墓地都空曠寂寥。
“總感覺這個靈力衰落，很像是史前小行星撞地球。”萬幸安莫名有些感慨。“就好像，無論多麽厲害的種族，都因為那一件事情而消失了。”
黎深深沈默了一會兒，直到又走出了不近的距離才做出了回答：“......也不是。”
她聲音很輕，萬幸安總覺得，對方好像意味覆雜的看了自己一眼。
狐族的墓地同樣很大，和從鮫人墓進入狐族墓不同，這次他們是實打實地從中心區域往外走。他們這次選擇的方向，是十字星星裏，挨著鮫人墓的左邊一側。
一路上路過了許多關卡和陷阱。好在有了黎深深這麽個外掛，她不僅可以領路，還是個合格的導游。
就是沒啥大用，但凡她能解釋的地方，都有壁畫，而只要有壁畫，卿苑就也有那段對應的記憶。
很難說這問題到底出在誰身上。
但黎深深覺得，肯定不能是她這只可憐弱小無力但能吃的狐貍。
卿苑靠著萬幸安，安安靜靜的伏在他肩頭，貼著對方的耳朵小聲猜測“也不知道，從這邊走，會是哪一族。”
萬幸安有點想笑，但因為多少有點地獄笑話的嫌疑，還是忍住了。只輕聲回道：“已經默認是墓室了是嗎？”
“雖然，我也不想。”
“但事實，不容忽視。”
也的確，又是一個墓道。
這次黎深深終於不發光了，但萬幸安身上的光芒還執著的亮著，好在也暗下去許多，讓他們的眼睛免於受到二次傷害，只是一直不曾真正消失。
但也無所謂了。
因為這邊的墓道，可以說是光芒萬丈。
與黑暗的鮫人墓，燈光昏暗的狐貍族都不同，這一邊的墓道充斥著溫暖又明亮的光，還是有點類似於功德金光的金紅色，一看就讓人感覺到那其中的能量。
萬幸安在踏進去之前還特意伸手試探了一下溫度，好在那光芒只是長得像火焰，實際上並不灼熱。
“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這是個不歡迎我的地方。”小萬總難得躑躅了一下，隨後對著黎深深示意了一下，女士優先。
黎深深倒像是知道什麽內情的樣子，絲毫沒有扭捏，一步踏進去的同時把萬幸安也拎了進去。
“沒關系的啦。”她迎著光笑，好像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你可是最受歡迎的小......”
她最後兩個字說的聲音很輕，哪怕萬幸安有心留意也沒有聽到。
他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卿苑一眼，卻有些不開心地發現，卿苑似乎領悟了對方的意思。
......欺負人呢怎麽。
為什麽心有靈犀的戲碼和他無關啊！
不甘示弱的萬幸安試圖加入討論，他動作幅度稍微大了一點，上下觀察了一下這邊的墓道。
“嗯......這邊的壁畫看起來多一點，難道，這個種族和卿苑的關系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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