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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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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大快人心

岑道沈默了很久,霖鯉也沒有著急催她,不緊不慢地吃著自己手上的小蛋糕,又時不時投餵一下吉神。

這不僅對岑道來說是個難題,對她也一樣。

更或者,她覺得這可能對卿苑、泰逢也一樣。

她在人間千年,看過很多人類塑造出的文學作品。似乎總會認為神仙無情又淡漠,高高在上地仿佛從不把人類放在眼裏。

她不知道其他地域的神是否如此,但至少她曾有幸見過的、或從某種方式聽聞的神,都很溫柔。

或許性格千差萬別,但他們都一樣熱愛著腳下的這片土地。

“我不好說。”岑道吐字十分緩慢,似乎仍然在認真完善著自己的思考。

“我不好說,我的內心深處是否會認同於這種做法。我必須承認,這確實快意。但是......”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們努力了這麽多年,不就是為了規避當年人治的危害?人治弊遠大於利,人治決不能淩駕於法治之上。這個人無論是誰,都不行。就算你現在認為他代表著正義,但以後呢?還有,如果有人看到了這份所謂正義,也興致勃勃的去效仿呢?”

“那社會就亂了。所以......這個案子,必須破。”

很艱難,但會做到。

雖然他們的確各自堅定了信念,但顯然,事物存在不以意識為轉移。短短一天時間內,全市各地突然爆發出數以十計的案子!

這次不僅特辦處,連警察局的同志們都被動員了起來,整個樓的人都在跑上跑下,配合著案件負責人的調動。

並且,在霖鯉的擔保下,他們這一小撮非人類力量,也全部被拉了過來,聚集在霖鯉的吉祥物辦公室裏開會。

侯警官帶著丁永,兩個人的手機就沒有停過,眉頭緊鎖地穿梭在無數案件資料中,帶著一大堆的資料走進臨時會議室,參與小會,並試圖找出這些案子的共同點。

目前,在這個案件裏,有兩個方向是可以確定的,一個是作案人擁有著超常的力量,一個就是......作案人擁有著“正義”的動機。

“從作案的規律來看,ta掌握這份力量是有一個過程的。”專業的人辦專業的事情,侯警官是這個會議的主持者,負責濾清案情。

他正站在小黑板前面,把所有案子裏的受害人,除去今天那些大批量出現的以外,按照時間順序排列了一下。

“首先是沒有被歸到特辦處的那部分,這些之所以沒有被合並,主要是因為這些案件裏並沒有看出非人類的力量。”

“但現在來看,分類錯了。”

侯九河說著話,手上動作不停,麻利的把卷宗分成了兩部分。

“雖然受害人幾乎全是壯年男性,但壯年男性之間,也是有區別的。按照我的粗淺劃分,可以把他們分成三類。”他指著右手邊的資料。

“這一部分,幾乎沒有年齡五十往下二十往上的,除了一個有哮喘的,剩下幾乎都是踏過五十,且不是從事體力勞動的。”

“而這一部分,雖然是年齡正當年,但都是幾乎沒有運動習慣的。”

“最後才是有運動習慣或者人高馬大的。這時候就已經可以把那個樹人歸類進來了。”侯九河把所有受害人的照片分成三類,擺得整整齊齊,試圖收獲到一些來自於玄學側的幫助。

“你的意思是,這個人的殺人可以看做ta對自己力量掌控的三個分段。”萬幸安只能從科學側分析,好在他中二期看多了案例和文藝作品,腦子也跟得上。

“那今天的情況呢?是他徹底掌控了力量,還是他力量即將消失,打算在消失之前做個大的?”

“不清楚,但我們不能任由事態發展。”侯警官有些頭痛,他其實並不喜歡和非專業人士一起共事,非專業人士不能說能力欠缺,但思維有時候不能同頻。他鬧心,語氣也有些沖。

“我們面對的是連環殺手,不是要去做實驗,還可多等兩天,可以收集更多樣本去驗證!”

所以說警方最不願意面對連環殺手。

現實生活中破案並非像文藝作品一樣輕松,兇手好像總能留下線索去給你破譯。大部分時候,警方都是靠著地毯式排雷和搜索去破案的。

而連環殺手,更狡猾、更沒有人性,且會對社會造成更大傷害。

“今天的受害人幾乎全是患有精神疾病的人。”丁永也沒閑著,一直在同步案件進程。“已經緊急調查室內所有療養院、康覆院和精神病院了。”

“但似乎並沒有找到什麽有效線索。今天的被害人,有做過案的,有什麽都沒做過的,有在院治療的,也有已經康覆出院的。”

“也已經在接觸病人的家屬了。”

如果實在找不出線索,排除以前的案子,單看今天,也不是不能從家屬入口。

也有可能是這個家屬認為病人對家裏造成了拖累,或他認為這個社會對病人造成了拖累,於是對病人這個群體爆發出了極大的惡意或愛意,走向極端。

但只是猜測,也只是排查,大海撈針。

尤其對手還掌握了非人類力量。

“不是妖精。”霖鯉非常篤定的搖了搖頭,“從第一次萬家門口的案件開始,特辦處就已經開始進行了妖物排查。結果是並沒有發現妖精的痕跡。”

“無論是我這種可以修成人形的,還是俗世意義上的出馬仙,都沒有。”

“也、不是,鬼。”卿苑輕輕搖了搖頭。

他雖然並不記得自己完全的權柄是什麽,但肯定與山有關。

山這個概念就很廣了,山也有地,他雖然不能完全掌控土地,但也能借助土地的力量去確認事情。

“當然也不可能是我們啦。”不廷胡餘晃著腳,他和泰逢算得上是過了明路、身份極其光明正大的存在。

也因為他倆都有歷史可證,並且也確實親人。

“如果是我們的同類,無論是我們這種可以帶來吉祥好運的,還是惡神,我們彼此之間都會有有感知的。”不廷胡餘十分認真地給他們科普。“不過你們不用太擔心啦,我們這種所謂的神仙,其實也沒剩下多少了。”

“而如果真的是我們想搞事,肯定不會只是有目的的死這麽幾個人。”

這話不好聽,確實掏心窩子的大實話。

無論神的來源如何,他們的力量都遠超人類。

好比共工怒觸不周山。

侯九河打了個寒戰,罕見的生出了一點無力感,隨後是更加堅定的信念。

“不好了!死亡人數又多了一百零一個!”一個頂著貓耳的警員跑了過來,滿臉是汗。“而且方向不對!不像以前集中在東部了,這次非常分散!哪裏都有!”

“不是說派遣人手去重點布防了嗎?”霖鯉也有點坐不住了,擠過去一起看通知。

“關鍵是這次不僅僅是病人們出事了啊!”那貓咪警員的臉上隱隱帶著崩潰。“之前雖然受害的都是病人,哪怕那些病人有些只是擾亂了公共秩序。但現在受害的範圍擴大了!”

“曾經校園霸淩過他人的小太妹,在網上造謠的鍵盤俠,拍攝女孩裙底的猥瑣男,甚至是習慣於碰瓷的大爺大媽......”

“最糟糕的是,這件事情被捅到網上去了!而且網上的風向......”

並不受控,甚至逐漸趨於瘋魔。

很大一部分人在笑,在說著大快人心。有人緘默不言,也有人憤怒異常,大肆咒罵。

最可怕的是,那些上一秒還在大肆咒罵的人,下一刻很可能就失去了蹤跡。

那個不知道藏在哪裏、不知道運用了什麽手段的兇手,正好像一個手掌刀劍的神,在對這個城市降下標準由ta而制定的審判。

會議室裏的人一時間都有些沈默。

那些人討厭嗎。

討厭的。

可是,可是他們真的該死嗎?

沒有人知道。

“加快進度!!”侯九河一聲大吼拉回了所有人的思緒,他把帽子一把摘了下來,扔到桌上。

“丁永,領一組,排查所有受害人的共同點,二組去聯系網絡部門定位網絡上突然消失人的具體ip,霖大人,麻煩你們動用可以動用的力量,追查一下力量痕跡!”

“不能亂!不能亂!!”

陽光明媚的寫字樓裏,一個穿著老頭衫沙灘褲的姑娘突然打了個噴嚏。

她有著一頭極為漂亮的頭發,和一張即使不修邊幅卻依然無法掩蓋顏色的臉。

聽到她打噴嚏,旁邊的女同事飛快地扔給她一杯熱奶茶,裏面飄著她最喜歡的芋泥。

“都說了你穿太少啦!”女同事的埋怨都仿佛帶著嬌嗔,動作快速地又給她拽了個針織衫。

一來一回,女同事和她的距離拉近了不少,雖然無意窺探她的隱私,卻也看到了她的電腦屏幕。

“哎,你也看到這事兒了?”女同事的表情有些難說。“我雖然也覺得有點爽,可總覺得......是不是哪裏不對啊?”

“總覺得是不是有些人也罪不至死......有一個喜歡在網上嘴人的我認識,她只是特別喜歡擡杠,其實人還不錯的。之前還給我買過蛋糕......”

“對了,你不是一向不喜歡關註這些消息嗎?說會影響心情,今天怎麽還搜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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