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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阻撓拓河危機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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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愷的話突然觸動了熬清的戀母之心,沒有再關心他如何會放棄修道,又如何會回去大興,如何來到了渭水河堤。

宇文愷見熬清不說話,只當他是氣悶自己出爾反爾,心中羞愧,低頭繼續說道:“那日石砭峪一別,我躲在抱龍峪也修行過一段日子。後來虞世基拿著我母親貼身的香囊前來邀我回大興,我擔憂父母的安慰,也知道虞世基今非昔比,手段狠辣,故而這才。”

熬清擺擺手打斷了宇文愷的話,說道:“我與安樂賢弟相識一場,只奉勸你一句,這渭水你要修也不是不能,只是莫要再寬了。”

宇文愷心中一驚,想起熬清說過他原本是西海龍王的太子一事,心中惶恐,莫不是這渭水連著西海,若然拓寬,會對西海有什麽妨礙?

宇文愷正要多問兩句,熬清已經不見了蹤跡。

倒是虞世基從身後風塵仆仆的敢來,說道:“安樂兄,你一個人對著這一眾民夫作甚?”

宇文愷張著嘴半天合不上來。他雖然曉得熬清不是凡人,可終究沒有見過神跡,如今見著了,心裏豈能不震驚!

想起方才熬清的囑咐,宇文愷打定了主意,定睛查看了渭水的水勢並叫人丈量了河面的寬度,壓根不搭理一直尾隨在身後自言自語的虞世基,立刻就進了紫薇城。

虞世基從小就壓抑著本性,只因為上頭又聲名顯赫的大哥,故而他只得做一個溫潤如玉的二公子,但她並不甘心如此。

後來好不容易得了機會成了晉王的侍讀,這才小心的與晉王做好了關系。善於察言觀色的他發現晉王不安分做一個親王時,他便懷著豁出去的心思,堵上了一把。

結果晉王拉下了他兄長,當了如今的皇帝。虞世基也一路水漲船高,如今更是做了內史侍郎。

這一次修渭水的事兒,他雖然接了,可心裏卻不看好。若然渭水好修,前頭的皇帝都去做什麽了?

虞世基肯扔下讀書人最看中的臉面前去抱龍峪,連騙帶哄的把宇文愷給弄回來,他已經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別看他如今在新帝面前的臉,可伴君如伴虎,指不定哪天自己辦事不稱楊廣的意了,死的不定比前頭督建大興城的高穎來的好半分。

看透了這些,虞世基便打定了主意,只要宇文愷能夠給自己辦事,其他細枝末節的小事兒,他便先忍著,等到渭水祭天地這件事情過去了,再說。

虞世基一路跟著宇文愷,見他連家也不回就直接進宮,心下狐疑,也跟在他身後給宮裏遞了牌子,求見皇帝。

楊廣聽說宇文愷求見,覺得甚是新鮮,一時興起,就召見了。

宇文愷跪在楊廣書桌下頭,連頭都沒有從地面上擡起來就說了一堆渭水不能再拓寬了,否則影響千古大計為中興思想的話。終於在宇文愷說的口幹舌燥的時候,楊廣聽明白了他的意思,虞世基恰好也進來了觀文殿。

“如此說來,渭水的河堤不能再拓寬,那前頭你給朕畫的龍舟便無法建造實用了?”楊廣皮笑肉不笑的問道,心裏已經起了火。昨日他還在佳韻跟前誇下了海口,這言辭灼灼言猶在耳的,今日宇文愷就來拆臺了,他豈能不怒?

虞世基看出了楊廣眼中的怒火,趕緊扯了扯宇文愷的袖子說道:“皇上問你話呢,你如何還不如實已報?!”

宇文愷這才擡頭看見了滿面怒容卻語氣平靜的楊廣,還有急的冷汗直流,憂愁得恨不得立刻將他拖出去的虞世基,他便明白了這一次所謂的祭天地裏頭,只怕這個龍舟才是皇帝最在意的東西。

聰明如宇文愷,豈能聽不懂虞世基的提醒,立刻給楊廣磕了個頭,說道:“皇上,龍舟是可以建造的,模樣也是可以一樣的,只是層數要少一層,尺寸上興許要小丈餘。”

楊廣一聽,勃然大怒,拍了桌子罵道:“豈有此理,宇文愷,你前頭竟然敢欺君罔上!”

虞世基一聽,知道楊廣是真的憤怒了,立刻埋頭跪下,大氣也不敢出,腦子裏使勁的想著補救的辦法,靈感一閃,眼前冒出了瓊花夫人的模樣,立刻說道:“啟稟皇上,您誤會了宇文副監的意思了。”

楊廣冷笑一聲,沒有說話,虞世基立刻接上說道:“若然陛下出行,攜帶眾多嬪妃登上一艘龍舟,只怕難以平衡各位娘娘之間對您的愛慕。若然龍舟小一些,再多一些專供後妃們使用的船只,屆時您想讓哪一位夫人陪伴在側,便召喚哪一位夫人,豈不是少了很多煩憂嗎?”

楊廣聽了虞世基這話,立刻轉怒為喜。他本來還想著如何才能讓皇後與佳韻不要產生沖突,如像虞世基說的這般,那般簡單的解決了自己的頭疼之事,他如何能夠不開心?想到佳韻的笑顏,楊廣對虞世基點了點頭,讚嘆道:“還是懋世想的周到,如此,宇文愷,限你三日之內將新龍舟的圖紙呈上。”

“是。”宇文愷目的已達,不再過多糾纏,磕了三個頭就退出了觀文殿。

宇文愷一直低著頭走,沒有看見佳韻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跟前,覺察到有人走近,立刻就往一旁站著退讓了幾步。

佳韻一眼就瞄見了宇文愷腰帶上吊著的玉環,那分明是西海龍宮之物,心中暗自生恨,擋在了宇文愷的跟前,問道:“你是何人?我如何沒有見過?”

紫苑被佳韻這突然停下問外臣話的行徑嚇得魂不附體,立刻跪了下來,幾乎要哭出來說道:“娘娘,後宮的妃嬪是不能同前朝有牽扯的。”

紫苑這話已經說得含蓄到了不能再含蓄的地步,恰好虞世基從觀文殿出來也看到了這一幕,虞世基心中哀嚎了一聲,為了渭水這事兒,他必須還得去拉宇文愷一把,於是趕緊走上去三拜九叩的給佳韻磕了頭,拉著宇文愷跪下,賠罪道:“大司馬兒子宇文愷性情靦腆,極少進宮,若然冒犯娘娘,還請娘娘寬宏大量莫要介懷。”

“我只是不認得他,他並未做什麽,談何冒犯了?”佳韻聽懂了紫苑同與虞世基大擔憂,怏怏的扯了袖子,從他們身邊走進來觀文殿。

虞世基趕了拉了宇文愷,幾乎是小跑著離開了紫薇城,這才對宇文愷說道:“那是皇帝新封的,寵愛的跟肉中肉骨中骨一般的新夫人,你怎麽就把她給得罪了?”

“她自己都說了,我並未冒犯她。”宇文愷甩開了虞世基的手,說道:“虞大人,人正不怕影子歪,你多心了。”

虞世基看著揚長而去的宇文愷,嘆了口。他識人多年,就品貌二輪,宇文愷實在是比楊廣要好得多。傳言瓊花夫人不受三綱五常的束縛,今日她對他的例外,就是來日他殺生之禍的禍根。

宇文愷回到家中,雖然完成了熬清囑托,卻不知道如何告知,於是對石砭峪嶺的方向焚香磕頭禱告,期待熬清可以聽見自己的聲音。

熬清從靈泉到渭水,再從渭水道靈泉,來回不過一炷香時間。

晚飯的時候,熬清聽見了宇文愷的禱告,嘆了口氣,對水印水華說道:“你們二人回龍宮去吧。”

水印水華知道熬清是擔憂眾多妖物來犯,自己二人不敵會受牽累,哪裏肯依,兩人齊聲說道:“二太子,我等哪裏是貪生怕死之輩,若然危機當頭便退縮了,哪裏還有臉面活在這世上。”

熬清搖搖頭,說道:“即便你們二人不怕,芊芊呢?”

水華同水印立刻就不說話了,是啊,他們二人還可以同妖物過上兩招,可雲芊芊一個肉體凡胎,實在是不堪一擊。

“我也不怕。”雲芊芊端著飯碗,咬著嘴唇,終於開了口:“我雖然不會打架,但是我卻能躲。我也不要走。”

熬清黑著臉說道:“前日你見過的鬼差此時只怕是已經將你告上了天庭,如今你只有去龍宮躲一躲,方才不算辜負了我。”

熬清都把話說成了這樣,雲芊芊怎麽還能反駁,只好紅著眼睛低下了頭。

水印也聽出了熬清想要一個人在靈泉獨自面對風險的意思,於是對水華說道:“你同芊芊姑娘回龍宮,我留下。”

“不行,我留下,你回去。”水華毫不相讓。

“都回去。”熬清發了話:“若然遇上夜游,你們兩個聯手都未必會是對手。”

熬清說的不假,水印同水華都閉了嘴,雲芊芊知道熬清主意定了,不會更改,擡頭說道:“那我幾時可以回來?”

“等你什麽時候能夠打得過水華了,什麽時候就可以回來了。”熬清以為,這就可以攔住雲芊芊了,讓她能夠在龍宮裏,躲上十年二十年的,只可惜,他想錯了。

閻王要他三更死,絕不留他到五更。

這並不是一個傳說而已。

夜游回去酆都,將靈泉的遭遇同閻王爺爺哭訴了一遍,並把自己的傷口也當眾呈現了出來。

閻王爺爺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對夜游說道:“你去請雷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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