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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四十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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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四十秒

幸好送的及時,小貓的腿部做了接骨手術,傷口發炎得不算嚴重。

只要按時塗藥,好好待著,它就能很快好轉。

一旁的護士提醒:“如果你們這邊想要領養回家,之後就要定時帶小貓來檢查。要是不方便的話,醫院這裏會及時再聯系機構。”

就著情況,俞吟動了把小貓帶回家的想法。但她不知道段言青對養寵物這件事排不排斥,也就不能亂做決定。

她措了會辭,想要婉轉地拿出個問法。

光停留在糾結這件事上,俞吟絲毫沒察覺到段言青看向她的目光裏,透出的詢問味道。

“俞吟。”段言青喊她,“意見呢。”

聞聲,俞吟才回神。她順著他的視線,定定地看了小貓一眼。

小小的身子縮成肉團,靠在墻的一角。它時而輕輕地發出一聲叫聲,防備心漸掩,是惹人憐愛的模樣。

俞吟轉頭,小心翼翼地試探看去:“養嗎?”

聽著她低下去的語氣,段言青莫名不適,但沒怎麽表露。

幾秒之後。

他皺了皺眉,扯唇應聲:“養。”

回去的路上,雨勢漸小。空氣中鋪散著潮氣,有點黏人,卻很清涼。

俞吟開了點車窗,零星的飄雨輕柔地飄落在臉上,似絨毛一般撓人。

小貓窩在後座,雙爪伏在座邊,腳上裹著白色紗布,隱隱還透著淡黃的藥色,碘味不輕。

見它瞇眼開始打盹,生怕它睡著著涼,俞吟下意識拿起身上蓋著的外套,轉身披在它身上。

隨著她的動作,段言青瞥了眼後視鏡裏映出的小貓,眉眼柔和了些。

很快,他收回視線,若無其事地開車。

見他到現在都沒表現出一絲有悖的情緒,俞吟不自然地雙手互搓了下,小聲說:“你不介意啊。”

“介意什麽。”段言青偏頭,眼神不偏不倚落在俞吟的眸上,明知故問,“養貓?”

俞吟嗯了聲:“小貓要掉毛,到時候可能地板上都是。”

段言青挑了下眉,沒太在意,“應該不會有你的頭發掉得多。”

車裏靜默了會,段言青的手機響起。他沒避開俞吟,直接連了車載藍牙,接起電話。

對面應該是他的秘書,條理有據地和他匯報著後期的工作,其中還包括他的出差行程。

俞吟就安靜地在旁邊聽著。

不知不覺地,她突然想到第一次見段言青的模樣,還有住進南苑的第一晚,她在茶幾上看到的雜志圖。

現在那幾本雜志也不知道被段言青收拾到哪裏去了,她好久沒見了。

仔細想想,她好像只見過他生活上的樣子,都沒見過工作時的他是個什麽模樣。

隨著思想的延展,好奇心更甚。

俞吟抿了抿唇,悄悄地瞥了眼安排工作的段言青,心頭漸漸被欣喜攀上。

電話沒講多久,很快掛斷。

俞吟轉頭瞥了眼小貓後,壓低聲音:“你下周要出差?”

段言青嗯了聲,詳細說:“去津海一個禮拜。”

“津海?”俞吟驚訝反問,“那指不定我們還能碰上呢。”

段言青疑惑看她,“你去做什麽?”

俞吟打開手機,翻出下午群裏的消息,趁著紅燈車停時拿給他看。

“我們暑期實習,我選了津海的‘際安’集團,剛拿到線下見面的通知,準備下周末去看看。”

段言青稍揚眉梢,不吝嗇地給了誇獎:“挺厲害啊。”

俞吟聽得心頭一空,少有地激動起來。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認可話,好像較之於他人,更加動聽。

意識到自己過多流露的情緒,俞吟抓了抓臉頰,別過視線,努力把小心思藏匿起來。

不過幾秒,她聽到了身旁傳來的聲音:“那到時一起回。”

回家後,俞吟把小貓安頓在了書房,而後就先進了房間。她本想洗個澡,再出去看看小貓情況。

可浴室裏的淋浴頭好像是出了問題,還是時溫時涼。

最後沒洗得下去,俞吟還是擦幹了身子,把衣服穿上。

她坐在床邊想了會,家裏就兩間浴室。這意味著,她要是想洗澡,就得去他的房間。

可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半。她怕現在去洗,會吵著他睡覺。

俞吟靠在床頭,胡亂地揉了揉頭發,沒什麽辦法。糾結半天後,她還是被身上黏膩的燥熱感逼得想洗完澡再睡。

俞吟慢步子走到門邊,滿腦都在思考一會要說的話。

分神地開了門,她擡起頭,男人的手迎面入目。骨節分明,中指弓著落在半空,不過動作停滯。

俞吟楞了下,步子頓住。

隔空,兩個人的視線相聚。

似是沒意料到這個情況,段言青的面色僵了幾秒。

很快,他就回到了平常的狀態,氣定神閑地把手落回身邊,淡聲問道:“洗澡?”

俞吟點了點頭,“我還以為你睡了。”

段言青應聲後,自然地把話題甩到她身上,“還不是怕被聲討沒照顧好你。”

“行了,不早了。”段言青看了眼雙手空空的俞吟,“去房間把衣服拿了。”

俞吟連忙轉身到衣櫃,利索地找了件換洗的睡衣,拿著出了房間。

走到段言青房間門口的時候,俞吟突然止了腳步。她垂眸盯著腳尖,像是面對著一道難跨的檻一般,不作聲響。

難言地,她有點不好意思,心臟也稍稍加快了些跳動。

察覺到了身後沒了腳步聲,段言青轉過身,只見女孩低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麽。

唯一明顯的,是女孩有些泛紅的雙頰。

段言青意味不明地挑了下眉,玩笑了句:“不敢進?”

俞吟搖了搖頭,鼓足了底氣,一本正經道:“怎麽可能,敢進啊。”

說完,她就邁步走了進去,跟緊在段言青身後。

浴室裏到處都霧蒙蒙一片。

玻璃鏡上隱約現著一道很寬的手印弧線,印上很薄地著上了一層潮氣。

空氣中混雜著洗發水和沐浴露的甜味,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很好聞。

俞吟把換洗衣服疊在臺邊,下意識想關門。

但段言青雙手交叉在胸前,閑散地倚在門口,身子一半透進了浴室,正好擋住了關門的鎖處。

俞吟楞了下,心臟重重跳了下。她皺眉仰起脖頸看他,“你不出去?”

段言青自顧自地托了下她垂在身邊的右手手腕,順勢低下下巴,“手伸出來我看看。”

俞吟被這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她縮回手,慌神地抿了抿唇,說:“不看了,我要洗澡。”

段言青看著她這副防備模樣,難忍地笑了下。隨即,他往後退了步,直起身子。

俞吟以為他這是要出去了,懸著的心思陡然落下。她放松地向前靠了步,而段言青卻反向地往浴室裏走。

兩個人的距離肉眼可見般直徑縮小。

中間相隔的空氣一下子被壓迫進狹小的範圍內,溫度驟然因此而升高,較之剛才,略顯稀薄。

因為身高差的懸殊,俞吟正面著段言青的胸膛,視線所及的高度是他未扭的頂扣處。再往上,是線條落拓的下頜線。

不受控地,俞吟的思緒變得有些雜亂。

段言青沒問她意見,直接側過身,握著她的手臂,擡起後仔細地看了下。

昨天的燙傷,白皙的手背紅腫還沒消,水泡也變大了些。尤其是最中間,紅印最深。

近距離裏,俞吟能清晰看到,男人垂下的眼睫,似鴉羽般根根濃密。

手背上被他很淡的呼吸聲掃過,癢意不減。

抵著不太好的預感,俞吟緊張地咽了下口水,邊說邊想抽回手,“你快出去。”

見傷口周圍都是被抓的手印,沒來由地,段言青有些氣惱,卻沒說話。

無言間,俞吟感覺到了氣氛的愈漸低沈。

就在她想要出聲緩和一下的時候,段言青冷不丁冒了句:“就這手,頭能洗得幹凈?”

四周水汽盈盈,白色熾光浸透。

俞吟清晰地看到了他微繃的側臉,心緒緊跟著茫然起來。

“一只手...”她左手攥緊衣邊,溫吞了語氣,“也能洗。”

段言青好似不信,單邊嘴角勾了勾,眉梢上揚,“那你洗個我看看。”

俞吟聽得腦子一崩。

什麽叫...

你洗個我看看。

我是要洗澡啊。

怎麽當著你面洗?

俞吟尷尬地動了動嘴唇,但沒出得了聲音,莫名有種喉嚨被掐緊的感覺。

段言青覽盡俞吟眼底的錯愕和慌張,更是篤定不少,“怎麽,現在連說話都不打草稿了?”

“我又沒惹你,你幹嘛...”俞吟心裏堵得慌,聲調隨之一低再低,“找我麻煩。”

聞言,段言青瞇眼笑了下,少有地俯身,拖腔帶掉起來:“所以你覺得,我是在找麻煩?”

話裏明顯帶上了質問的味道。

俞吟聽得心頭一顫。她下意識地搖頭,唇角不自然地蕩下了些。

好像,說錯話了。

段言青沒在意她急轉的情緒,只是徑自走到了浴缸邊,側身取了淋浴頭,利落地開了水。

“過來。”他把墻邊的折疊凳撐開,放在一側,眼神示意了下,“坐下。”

俞吟怔怔地望著地上那個兒童尺寸的凳子,出了神。

這怎麽還有這種凳子。

見俞吟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凳子上,段言青沒耐心地嘖了下,用淋浴頭敲了敲浴缸邊,壓聲道:“浪費時間?”

俞吟搖頭,很快走上前,正對著浴缸坐下。

她剛準備把長發翻進浴缸,就被段言青止住了手。

“等等。”段言青皺了皺眉,不滿地給了提醒,“你這樣我怎麽洗?”

俞吟的手還搭在脖頸間,沒懂他的意思,老實道:“不就用水沖著洗。”

這個回答,生生把段言青氣笑了。他指著浴缸邊的墊層,饒有意思地擡了眼,“你往前湊,不累?”

俞吟這才發現,自己如果轉過身,把脖頸搭在浴缸邊上,會更舒服些。

頓了會,她還是隨了段言青的意思,反身仰起頭。

這段間隙,淋浴頭的水已經由冷轉溫。

段言青用手先試了下,確保適溫後,才轉向俞吟的腦袋。

水流很柔緩,順著她的額邊,向下浸濕了一片長發。

俞吟極輕地透著呼吸,目光盯著浴室的頂板,有一瞬的放空。

段言青的模樣,她餘光一瞥就能看清,但她突然有點不敢偏頭。

兩個人的距離,不過幾十厘米。淺淡的氣息聲迎面而來,擾得她心思不由紊亂。

洗頭這件事,雖然段言青可能只是出於好心,但已經讓她足夠激動。

她從沒試想過,還能有這麽一天。

幸福來得好像有點突然。

隨著思緒的飄遠,俞吟的耳邊仿若只剩下水聲。

發尾順而滑落的水珠,串聯成了線,連綿地在浴缸中流淌。

段言青的動作極緩,像是怕抓疼她,只是搓揉,全然不似他的一貫作風。

俞吟有點不在狀態,腦子裏劃過的模樣毫無差別,無不是一開始見到時的那個他。

一經對比,俞吟不由呼吸一滯。

她竟然忽略了。

段言青態度的變化。

猝不及防地,段言青的手觸碰到了她的耳後,把原先擋在耳邊的碎發全都順到了一起。

皮膚自然地連連貼合。

氣氛中的暧昧氣息漸濃,不自主地彌散開來。

俞吟瞬間回神,不自然地抿緊雙唇,背脊僵硬地抵在浴缸邊。她閉了閉眼,試圖平靜心態。

安靜須臾。

段言青轉頭瞥了眼,就看到了俞吟攥緊衣邊的雙手,無聲揚了唇角。

他用了點勁,邊沖泡沫邊揉了下她的腦袋,低聲道:“就洗個頭,緊張什麽?”

俞吟聽著聲音慢慢睜開眼,終於心態放平。

她偏了點頭,和他對視。

“你最近...”俞吟頓了頓,似是在籌足勇氣,而後出聲,“有點奇怪。”

段言青動作沒停,面不改色,“哪裏?”

被問得直接,俞吟一下子又形容不上來,只是含糊道:“就...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聽到這話,段言青慣常地嗤了聲,回手彈了下俞吟的額頭,“沒話找話?”

“......”俞吟徹底安靜下來。

沒一會,段言青就關了淋浴頭,取過毛巾擦幹了手。

他用毛巾把俞吟的頭發抱起來,而後待她坐起,隨口道:“尾巴骨最近還疼不疼?”

俞吟轉頭看了眼,前幾天還會時不時抽一下,現在倒是沒覺得疼,恢覆能力不錯。

走動自如,一點都沒留下後遺癥。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段言青就徑自起了身。

他走到水池邊,從旁側的櫃子裏拿出一個小塑料袋,直接扔進她懷裏。

俞吟訥訥地看了眼,是貼的藥膏片。

似是要給個回應,段言青微垂下眼,眸色雖沈,卻沾了點清亮漆光。

一如既往地,他雙手插兜,散漫地給了她一眼,話語淡卻慢:“樓梯不長腳——”

氣息灼灼而生,鋪天蓋地的局促從頭籠罩。

俞吟屏息凝神,只為聽清後一句話,不過簡單五字。

“你得長點心。”

快速沖了個澡,俞吟的右手沒沾水。

她回到房間,卻止不住渾身的燥熱,冷靜不下來。把空調調到十八度,降了半天溫,她才舒服了些。

想到段言青剛剛的態度,俞吟的心跳驟然慢了半拍,而後一陣加速。

從住進南苑開始,一直到今天,算算好像也沒多久時間,頂多大半個月吧。

但她莫名有種已經幾個月過去了的感覺。

俞吟摸了摸剛剛被段言青觸碰過的左耳,滾燙的溫度反覆提醒著她,他幫她洗頭的事。

越想壓制,心思就越發釀得急促,蠻荒生長一般,勢頭兇猛。

有那麽一瞬,俞吟的腦海裏迸出了一句話:“怎麽這麽香?”

這是段言青喝醉那晚,稀裏糊塗和她說的話。

她原先還懷疑是他認錯了人。

反覆的猜測和試探,都讓她原地踏步。

但這一秒,她居然生了個念頭。

她希望那句話的所說對象就是她。

不是別人。

隔天,段言青因為要出差,一大早就走了。

俞吟一覺睡到下午才醒。她把小貓安頓好,才放心出門。

因為實習日期漸近,俞吟要做的準備也多了起來。

她每天兩點一線地在學校和南苑之間跑。就連顧煜澤邀她去吃飯,她都延後了。

這樣單一的日子一直過了好幾天。

像是國際慣例般,段言青每天都會找個空檔,問她幾句。但電話打不久,就會掛斷。

周四傍晚,俞吟回到南苑。

還剩兩天時間,她想著提早收拾行李,省得到時候有東西忘了拿。

東找西找了好一會,俞吟才收出來一箱子行李,床上還亂七八糟擺著一大堆東西。

她有些疲乏地嘆了口氣,坐在床邊自言自語:“這東西怎麽這麽多?”

“喵——。”

小貓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進房間,乖乖地等在一旁,直起半身看她,發出的叫聲像是附應了她的話。

俞吟彎下腰,順著毛輕撫著它,笑語道:“你怎麽過來了?”

“喵——。”再一聲貓叫,直撓心窩。

俞吟突然想到之前去檢查,醫生說這個禮拜最好給小貓洗次澡。想了會,她還是決定先給小貓洗澡,而後慢慢理行李。

“來吧,姐姐帶你去洗澡。”俞吟直接抱起小貓,往衛生間走,耐心地哄,“洗幹凈了就該睡覺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親手給小貓洗澡,所以先後的步驟多少有些生疏。

時不時地,額角的汗珠沿頰滑落,沾濕眼角,入到眼內引得一陣鹹澀。

俞吟隨手把頭發紮到耳後,零稀的幾撮碎發順在臉龐,凝成了塊。一身睡裙也被汗洇透,黏膩地貼合在身上。

小貓向來不喜洗澡,只要一沖水,便鬧騰起來。

試了幾次都是這樣,最後實在沒了辦法,俞吟把它喜歡的小零食擺到了浴室外。

獎勵之後,小貓顯然乖了不少,配合得洗完了澡。替它吹幹毛發後,俞吟把它放回了小窩。

再回房間時,她想著被自己搞得胡亂一片的浴室,又折身回去,想要洗完澡,順便再理一下。

奈何精力實在有限,俞吟洗澡的時候,就被熱氣蒸得腦袋有點發暈,視線偶有發花。

盡快速度,她洗完了澡。

放淋浴頭回原卡位的時候,俞吟手滑了下,沒安得回去。淋浴頭順勢摔到了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俞吟深呼吸了口氣,彎腰去撿,手不小心碰到了地上殘留的沐浴露。她沒在意,只顧起身。

可起得太快,她的腦子猛地眩暈,鋪天蓋地的惡心感洶湧上頭,眼前瞬間一片漆黑。

周遭的世界像是一秒就顛轉了方向,四周模糊不清。她沒能站穩,身子隨之踉蹌了下。

俞吟心一驚,虛汗直冒。

下意識地,她一下扶住了墻邊,想要穩住身子。那一扶,她的手在墻邊滑了下,帶得發軟的雙腿往前移。

“砰”的一下,浴室外的水桶被打翻,水光濺灑一地,順而淌開。地邊的白色地巾被染得漬印漸深,截斷分明。

毫無防備地,俞吟的右手硌到了浴室的內槽邊,不銹鋼的鋒邊瞬間劃過臂側,生生拉出一道血印,還有點流血。

她吃痛地“嘶”了聲,那種破皮的疼感浸著泛青的傷口,漫溢在心頭。

沒多想,俞吟扶著玻璃門,靠邊站了起來。

看著一地的狼藉,她無力地抓了抓腦袋,忍著疼又沖洗了遍全身。

擦幹身體後,生怕摩擦到傷口,她轉而挑了件吊帶裙,很快穿上。

清理浴室的那段間隙,她的肚子響了不止一次,不停地給著警告。

俞吟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胃,無奈地嘆了聲氣。

這都是什麽運氣,也太背了。

這兩天為了同時準備實習和期末考,俞吟都沒怎麽睡好,連帶著胃口也下降了。

晚上偷了個懶,她少吃了頓飯,這會倒是餓的不行。

收拾好後,俞吟去廚房喝了杯水,才舒服了些。而後回到臥室,她把藥箱拿出來,打算自己處理一下傷口。

俞吟把左手扶在右手的肘間,折起手臂看了眼傷口,傷口長度不短,明顯外露。

傷口旁邊的皮膚變了點顏色,白皙裏摻了點青。

簡單地塗完藥後,俞吟放松地倒躺在床上,長舒了口氣。

隨著時間過去,困意逐漸濃重,她打算瞇一會,再起來覆習。

混沌之間,桌邊的手機連聲震動,接連進了幾條信息。

俞吟雖然有所感覺,但抵不住迷糊,還是沒睜眼,翻了個身,準備繼續補覺。可就是那一轉,右手正對被子壓下。

傷口被摩擦,她疼得緊皺眉頭,隨即睜眼,坐了起來。

手機裏的消息都是段言青發來的。因為他的工作很忙,她不想打擾他工作,所以基本都是他忙完了來找她。

俞吟看了眼消息。

【票買完了截個圖給我。】

俞吟簡單地回了個“好”,就坐回桌邊開始覆習。

沒一會,手機又進了條消息。

段言青:【早點出門,別買夜班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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