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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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形之間，窘迫感鋪天蓋地地籠罩下來，岌岌逼退著俞吟心底的最後一絲冷靜。
她都沒見過，自己這麽狼狽的模樣。
而且還是當著他的面。
因為抵不住時長，整張臉上的妝呈半脫狀態，眼睫周圍稍有糊開，黑壓壓的一小片，足以蓋沒淺薄的黑眼圈。
長發連垂在頰旁，發尾亂糟糟地結了團，處處都浸透著酒氣，伴隨少許腥味。
這樣的她，莫名很像電梯間的一魄幽魂，沒神沒情還沒了面子。
俞吟下意識地垂低了腦袋，滿腦子充斥的氣息聲一重再重。她全身不受控地輕顫，餘力都好似在遮掩這點不光彩。
不出幾秒，“叮”的一聲，電梯提示響起。
雙扇門緊跟著打開，雜聲應時地攪混了安靜中生出的那點尷尬。
“小姑娘，”段言青垂眸看她，一般語氣地提醒，“走了。”
俞吟沒擡頭，只是咬著嘴唇，小幅度地搖了下頭。
很快，電梯門重新關上，兩個人仍停留在原地。
因是地下，室內外連通，涼風伺機竄了進來，吹散了那股不合時宜的怪味。
可仍舊沒能吹開她揪著的心思。
雖然是夏時，氣溫低不到哪去，但畢竟是地下室，俞吟還穿了身裙，毫無鋪墊地就地而坐，想來肯定不舒服。
段言青有些惱地淡嘖了聲，隨即拿開搭在臂間的西裝外套，利落地騰空展開，披到了她身上。
西裝上的那點餘溫，像是電流一般，一下子由膚表穿透進了心窩，直暖感官。
俞吟不由瑟縮了下身，頭埋得都快進到衣服裏。
見她還是一副不得見人的模樣，段言青稍蹲下身，小力道地拍了拍她的腦袋，壓低聲音：“很喜歡坐地上？”
俞吟搖頭，沒吭聲。
段言青沒猶豫，“那起來。”
說完，他就起了身，想要把她拉起來。
但俞吟知道自己臉上有臟東西，也沒有帶餐巾紙，不想讓他看見，只是說：“地上涼快。”
“......”段言青氣笑了，“說什麽胡話呢。”
俞吟依舊搖頭，咬嘴唇的力道更重。僅僅一會時間，唇邊就被齒邊磕出了道印，鮮明的一條凹線。
憋了半天，她才生澀地給了回應：“我就想、坐會。”
段言青輕笑了聲，似是因此消了壓在心裏的不悅，“酒還沒醒？”
這回，他沒由著她，直接伸手搭到了她泛著涼意的胳膊上。生怕弄疼她，段言青只使了點勁。
其實只是帶了下，俞吟就輕飄飄地被拉了起來。
她剛想找話題，就聽到男人簡單的一句話：“就站這，等我。”
話落，男人替她攏完衣領後，就朝著電梯入口的方向，大步走了出去。
這個走向有點出乎俞吟的意料。
她目光追隨著他的背影，一直延伸向外。
......
很快，段言青就走了回來，手上還拿了盒紙巾。
見小姑娘聽話地站在了原地，連杵著的動作都一而未變，他的唇角不顯眼地輕勾了下。
直到走近，段言青把紙盒遞到俞吟面前，“自己擦？”
俞吟先是一怔，而後冷不丁冒了句：“我自己擦。”
她接過紙盒，快速地抽了好幾張，胡亂地抹在臉上。動作幅度帶了點與她甜氣外型不太相符的粗魯感。
這個模樣和大家閨秀大相徑庭，反倒很像個小瘋子。
等俞吟擦幹凈了，段言青才擡手幫她理了理錯落在耳邊的頭發，失笑道：“怎麽毛毛躁躁的？”
這樣親昵的動作，搞得俞吟一下子沒反應得過來。
她恍神地擡了頭，正巧對上了男人投下的視線，直白得毫不避諱，深眸邃盡到波光不止。
那一瞬，俞吟稍滯了動作，心思難掩得緊張起來。
隨著氣息的帶急，捏著紙團的掌心洇了點汗，卻極快地被紙巾吸得幹燥。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俞吟能感覺到自己怦然而起的心跳聲，陣陣猛烈地敲擊著內腔。
下意識地，她別過了視線，強掩著喜悅。
那半秒的時間裏，心動的感覺明著攀上心頭，藏匿已久的那只小鹿也逐漸狂野到收不住腳。
這樣細小的動作盡然落在段言青的眼裏。只掠了眼目光，他就直接轉身去按了電梯鍵。
-
到家之後，俞吟沒管段言青，一股腦地往房間的方向沖。
因尾巴骨還沒完全好透，小姑娘一瘸一拐還擡頭挺胸的模樣，倒像是勇猛颯爽的小將軍。
俞吟一進房間，就直接把門反鎖起來。
她捂著胸口長長地舒了好幾口氣，積聚心頭的悸動才有所緩解。
一聲震動，打散了她所有的胡思亂想。
是許闌珊發來的消息。
【吟吟，問你個事。】
俞吟沒想，直接秒回：【怎麽了？】
聊天擡頭顯示了會“對方正在輸入”，而後又回歸到了備註的名字。
許闌珊好一會沒給回覆。
俞吟等了會，以為她游戲還沒結束，就打算先去洗把臉。
可步子還沒邁兩步，敲門聲響起。
“睡了？”段言青再敲了下門，“沒睡的話，出來喝個湯。”
聞言，俞吟連忙跑進廁所，用紙巾沾了點水擦了全臉後，就跑到門邊開了門。
“喝什麽湯？”她手忙腳亂地把紙巾團成團，扔到一旁的垃圾桶裏。
開門後，小姑娘還貼著紙碎的臉頰映入視線。
段言青看了眼，就擡手替她取走了那一小塊，淡聲問：“洗臉了？”
俞吟看了眼他的指尖，尷尬地點了點頭。
段言青淡然地盯了她幾秒，揉了揉發跳的眉骨，朝還蒙圈的小姑娘勾了勾手，嘆了口氣：“跟我過來。”
俞吟不懂他要做什麽，只是捏緊了手機，輕應了聲，而後跟在他身後。
段言青把俞吟帶到了書房的洗手間，熟悉地從櫥櫃裏拿出了殺過菌的臉巾，搭在桿子上。
他看了眼她圈在手上的皮筋，很輕地說了聲：“自己把頭發紮起來。”
俞吟楞了下，而後聽話地照做。
紮頭發的同時，段言青已經開了水龍頭，來回調試著水溫。
確保恒溫後，他把臉巾沾濕，指著水池的方向，像是教孩子一樣，耐心出聲：“自己先把臉洗一遍。”
俞吟知道時間晚了，也沒敢停頓，像剛才在房間一樣，很快地用手揉了把臉，而後濕淋淋地擡了臉頰。
見她戰兢著做事的模樣，段言青無奈地又嘆了聲氣，但顯然一點都不急惱。
他伸手撫住了她的脖頸，右手淋了水，將她沒註意到的四周及耳後又都洗了遍，淡著聲打趣：“三歲？還要教你洗臉？”
俞吟不自然地縮了下脖子，好巧不巧地抵上了他扶在自己後頸的指節，引得背脊稍僵。
男人身上的那點香水氣漫溢在空氣中，恣意勾動了無形生起的絲絲暧昧。
先前的尷尬好似就這樣被暧昧全數壓住，一點都施展不開氣勢，還例外地醞釀開了點沁甜。
段言青的動作越是逼近警戒線，俞吟就越是慌了陣腳。好在手機的再次震動，牽走了她的大半情緒。
俞吟扯過旁邊桿子上的毛巾，連連後退幾步，邊擦臉邊打開手機，急聲道：“闌珊找我。”
見她一副找到救兵的樣子，段言青漫不經心地笑了下，而後取過紙巾，細細擦幹手縫中的水漬，“今晚扶你那個？”
俞吟點頭，低頭看消息。
許闌珊少有地連連給她發了幾個震驚的表情包。
【！！！】
【大小姐，你叔叔這朋友什麽情況？】
【怎麽還賴在我這酒店不走了，說要打游戲？】
【你叔叔還在嗎，幫我勸勸他。】
【這人拉低我段位啊，我真是炸了！！！】
許闌珊平時漠然得不行，做什麽都不放太多感情。
她就像個冷漠的感情殺手，八風不倒看淡愛情，唯獨游戲能讓她失了智。
先前追她的男生，基本都是靠游戲打動她。最後的分手原因，也都是因為游戲打的太菜，她實在忍無可忍，說了分手。
唯一一任早戀，她給出的原因，只是年少輕狂瞎了眼。
現下，她的情緒能這麽激動，說明那男人應該是踩到她雷點了。
而且，他這樣，離面臨她發飆不遠了。
俞吟有點為難地抓了抓臉頰，擡頭看向絲毫不知情況的段言青，拿出了點商量的態度：“能幫個忙嗎？”
段言青淡哼了聲：“說。”
俞吟頓了下，把和許闌珊的聊天界面遞給他看，溫吞地補了句：“你有時間出個面嗎？”
段言青只瞥了眼聊天記錄，就沈下臉色，把手機交回到她手上。
見他半天沒什麽表示，俞吟有點慌地又出了聲：“那個......”
段言青淡然地翻著微信列表，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別急。”
俞吟見他手指上下劃了半天，都沒停下來，好奇地湊近了點，“你在找什麽？”
段言青懶散地側眸，看了眼她亮晶晶的小眼珠，玩味地挑了下眉，輕笑著揚了點語調：“在想找他哪個前任。”
“......”
過了好一會，許闌珊才發來信息。
【感恩你叔叔的大恩大德！我有空一定要好好感謝！】
俞吟正想著該怎麽回覆的時候，手機就騰空一下被拿了走。
段言青熟稔地敲擊著鍵盤，指節幹凈修長，不失骨感。很久，他就把手機還到了她手上。
俞吟低頭，看到了已經發送成功的那條消息：【我今天喝醉了，開的玩笑，那是我哥哥，如假包換。】
俞吟：“......”
之前怎麽沒發現，這男人這麽記仇呢。
段言青隨手抽走俞吟還握在手裏的臉巾，扔到一旁的簍子裏。
見她一副心虛模樣，他反倒生了點逗她的心思：“我說錯了？”
俞吟想了想，老實搖頭。
“那你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他揚眉看她，“哪虧了？”
“沒虧。”俞吟指了指屏幕上的最後四個字，擰了下眉，糾結說，“就是寫的不太自然。”
段言青：“？”
“你都說了是哥哥了，還要加如假包換四個字。”俞吟漲上膽子直視他，大方地來了波分析，說辭一本正經：“是有多擔心人家以為你貌難示齡，還要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這臉蛋，放一百個心。人家還不至於看了會覺得你是叔叔。”
“......”
段言青聽得心裏一堵，轉而明意地輕嗤了聲。
這小姑娘挺會說。
給個巴掌再來個甜棗，可真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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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發連垂在頰旁，發尾亂糟糟地結了團，處處都浸透著酒氣，伴隨少許腥味。
這樣的她，莫名很像電梯間的一魄幽魂，沒神沒情還沒了面子。
俞吟下意識地垂低了腦袋，滿腦子充斥的氣息聲一重再重。她全身不受控地輕顫，餘力都好似在遮掩這點不光彩。
不出幾秒，“叮”的一聲，電梯提示響起。
雙扇門緊跟著打開，雜聲應時地攪混了安靜中生出的那點尷尬。
“小姑娘，”段言青垂眸看她，一般語氣地提醒，“走了。”
俞吟沒擡頭，只是咬著嘴唇，小幅度地搖了下頭。
很快，電梯門重新關上，兩個人仍停留在原地。
因是地下，室內外連通，涼風伺機竄了進來，吹散了那股不合時宜的怪味。
可仍舊沒能吹開她揪著的心思。
雖然是夏時，氣溫低不到哪去，但畢竟是地下室，俞吟還穿了身裙，毫無鋪墊地就地而坐，想來肯定不舒服。
段言青有些惱地淡嘖了聲，隨即拿開搭在臂間的西裝外套，利落地騰空展開，披到了她身上。
西裝上的那點餘溫，像是電流一般，一下子由膚表穿透進了心窩，直暖感官。
俞吟不由瑟縮了下身，頭埋得都快進到衣服裏。
見她還是一副不得見人的模樣，段言青稍蹲下身，小力道地拍了拍她的腦袋，壓低聲音：“很喜歡坐地上？”
俞吟搖頭，沒吭聲。
段言青沒猶豫，“那起來。”
說完，他就起了身，想要把她拉起來。
但俞吟知道自己臉上有臟東西，也沒有帶餐巾紙，不想讓他看見，只是說：“地上涼快。”
“......”段言青氣笑了，“說什麽胡話呢。”
俞吟依舊搖頭，咬嘴唇的力道更重。僅僅一會時間，唇邊就被齒邊磕出了道印，鮮明的一條凹線。
憋了半天，她才生澀地給了回應：“我就想、坐會。”
段言青輕笑了聲，似是因此消了壓在心裏的不悅，“酒還沒醒？”
這回，他沒由著她，直接伸手搭到了她泛著涼意的胳膊上。生怕弄疼她，段言青只使了點勁。
其實只是帶了下，俞吟就輕飄飄地被拉了起來。
她剛想找話題，就聽到男人簡單的一句話：“就站這，等我。”
話落，男人替她攏完衣領後，就朝著電梯入口的方向，大步走了出去。
這個走向有點出乎俞吟的意料。
她目光追隨著他的背影，一直延伸向外。
......
很快，段言青就走了回來，手上還拿了盒紙巾。
見小姑娘聽話地站在了原地，連杵著的動作都一而未變，他的唇角不顯眼地輕勾了下。
直到走近，段言青把紙盒遞到俞吟面前，“自己擦？”
俞吟先是一怔，而後冷不丁冒了句：“我自己擦。”
她接過紙盒，快速地抽了好幾張，胡亂地抹在臉上。動作幅度帶了點與她甜氣外型不太相符的粗魯感。
這個模樣和大家閨秀大相徑庭，反倒很像個小瘋子。
等俞吟擦幹凈了，段言青才擡手幫她理了理錯落在耳邊的頭發，失笑道：“怎麽毛毛躁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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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恍神地擡了頭，正巧對上了男人投下的視線，直白得毫不避諱，深眸邃盡到波光不止。
那一瞬，俞吟稍滯了動作，心思難掩得緊張起來。
隨著氣息的帶急，捏著紙團的掌心洇了點汗，卻極快地被紙巾吸得幹燥。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俞吟能感覺到自己怦然而起的心跳聲，陣陣猛烈地敲擊著內腔。
下意識地，她別過了視線，強掩著喜悅。
那半秒的時間裏，心動的感覺明著攀上心頭，藏匿已久的那只小鹿也逐漸狂野到收不住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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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吟，問你個事。】
俞吟沒想，直接秒回：【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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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吟等了會，以為她游戲還沒結束，就打算先去洗把臉。
可步子還沒邁兩步，敲門聲響起。
“睡了？”段言青再敲了下門，“沒睡的話，出來喝個湯。”
聞言，俞吟連忙跑進廁所，用紙巾沾了點水擦了全臉後，就跑到門邊開了門。
“喝什麽湯？”她手忙腳亂地把紙巾團成團，扔到一旁的垃圾桶裏。
開門後，小姑娘還貼著紙碎的臉頰映入視線。
段言青看了眼，就擡手替她取走了那一小塊，淡聲問：“洗臉了？”
俞吟看了眼他的指尖，尷尬地點了點頭。
段言青淡然地盯了她幾秒，揉了揉發跳的眉骨，朝還蒙圈的小姑娘勾了勾手，嘆了口氣：“跟我過來。”
俞吟不懂他要做什麽，只是捏緊了手機，輕應了聲，而後跟在他身後。
段言青把俞吟帶到了書房的洗手間，熟悉地從櫥櫃裏拿出了殺過菌的臉巾，搭在桿子上。
他看了眼她圈在手上的皮筋，很輕地說了聲：“自己把頭發紮起來。”
俞吟楞了下，而後聽話地照做。
紮頭發的同時，段言青已經開了水龍頭，來回調試著水溫。
確保恒溫後，他把臉巾沾濕，指著水池的方向，像是教孩子一樣，耐心出聲：“自己先把臉洗一遍。”
俞吟知道時間晚了，也沒敢停頓，像剛才在房間一樣，很快地用手揉了把臉，而後濕淋淋地擡了臉頰。
見她戰兢著做事的模樣，段言青無奈地又嘆了聲氣，但顯然一點都不急惱。
他伸手撫住了她的脖頸，右手淋了水，將她沒註意到的四周及耳後又都洗了遍，淡著聲打趣：“三歲？還要教你洗臉？”
俞吟不自然地縮了下脖子，好巧不巧地抵上了他扶在自己後頸的指節，引得背脊稍僵。
男人身上的那點香水氣漫溢在空氣中，恣意勾動了無形生起的絲絲暧昧。
先前的尷尬好似就這樣被暧昧全數壓住，一點都施展不開氣勢，還例外地醞釀開了點沁甜。
段言青的動作越是逼近警戒線，俞吟就越是慌了陣腳。好在手機的再次震動，牽走了她的大半情緒。
俞吟扯過旁邊桿子上的毛巾，連連後退幾步，邊擦臉邊打開手機，急聲道：“闌珊找我。”
見她一副找到救兵的樣子，段言青漫不經心地笑了下，而後取過紙巾，細細擦幹手縫中的水漬，“今晚扶你那個？”
俞吟點頭，低頭看消息。
許闌珊少有地連連給她發了幾個震驚的表情包。
【！！！】
【大小姐，你叔叔這朋友什麽情況？】
【怎麽還賴在我這酒店不走了，說要打游戲？】
【你叔叔還在嗎，幫我勸勸他。】
【這人拉低我段位啊，我真是炸了！！！】
許闌珊平時漠然得不行，做什麽都不放太多感情。
她就像個冷漠的感情殺手，八風不倒看淡愛情，唯獨游戲能讓她失了智。
先前追她的男生，基本都是靠游戲打動她。最後的分手原因，也都是因為游戲打的太菜，她實在忍無可忍，說了分手。
唯一一任早戀，她給出的原因，只是年少輕狂瞎了眼。
現下，她的情緒能這麽激動，說明那男人應該是踩到她雷點了。
而且，他這樣，離面臨她發飆不遠了。
俞吟有點為難地抓了抓臉頰，擡頭看向絲毫不知情況的段言青，拿出了點商量的態度：“能幫個忙嗎？”
段言青淡哼了聲：“說。”
俞吟頓了下，把和許闌珊的聊天界面遞給他看，溫吞地補了句：“你有時間出個面嗎？”
段言青只瞥了眼聊天記錄，就沈下臉色，把手機交回到她手上。
見他半天沒什麽表示，俞吟有點慌地又出了聲：“那個......”
段言青淡然地翻著微信列表，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別急。”
俞吟見他手指上下劃了半天，都沒停下來，好奇地湊近了點，“你在找什麽？”
段言青懶散地側眸，看了眼她亮晶晶的小眼珠，玩味地挑了下眉，輕笑著揚了點語調：“在想找他哪個前任。”
“......”
過了好一會，許闌珊才發來信息。
【感恩你叔叔的大恩大德！我有空一定要好好感謝！】
俞吟正想著該怎麽回覆的時候，手機就騰空一下被拿了走。
段言青熟稔地敲擊著鍵盤，指節幹凈修長，不失骨感。很久，他就把手機還到了她手上。
俞吟低頭，看到了已經發送成功的那條消息：【我今天喝醉了，開的玩笑，那是我哥哥，如假包換。】
俞吟：“......”
之前怎麽沒發現，這男人這麽記仇呢。
段言青隨手抽走俞吟還握在手裏的臉巾，扔到一旁的簍子裏。
見她一副心虛模樣，他反倒生了點逗她的心思：“我說錯了？”
俞吟想了想，老實搖頭。
“那你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他揚眉看她，“哪虧了？”
“沒虧。”俞吟指了指屏幕上的最後四個字，擰了下眉，糾結說，“就是寫的不太自然。”
段言青：“？”
“你都說了是哥哥了，還要加如假包換四個字。”俞吟漲上膽子直視他，大方地來了波分析，說辭一本正經：“是有多擔心人家以為你貌難示齡，還要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這臉蛋，放一百個心。人家還不至於看了會覺得你是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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