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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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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神弄鬼

曾柔柔暗恨,她為什麽是阿姨,而夏慈心就是姐姐,她明明比夏慈心還要小兩歲。“小朋友,你看清楚,我也是姐姐。”

“不,不對,你是阿姨。”小男孩很認真,臉紅紅地看著那個漂亮姐姐,“她才是姐姐。”

夏慈心眉眼彎彎,乖巧無比。

小男孩父母這時候過來,把小男孩帶了過去。曾柔柔聽到小男孩在對自己的父親說那個阿姨有點兇什麽的,還說什麽漂亮姐姐真好看,最後還說什麽漂亮姐姐贏了兇阿姨。

她臉色很不好看,叫她阿姨也就算了,還說她兇。關鍵是為什麽夏慈心不僅是姐姐,而且還是漂亮姐姐?她現在可以不計較小孩子不識貨,但她受不了兇阿姨三個字。可是她又不能追過去逼著小朋友喊她阿姨,只把所有的怒火算在夏慈心的頭上。

憑心而論,夏慈心確實比她看起來小。

那又如何。

她嗤之以鼻,一個靠男人養的女人,不用上班不用上進,每天有大把的時候保養自己,所以才會顯小。

魏策是真的把人藏得好,這個女人無論是外表還是眼神都還保持著一個女人最年輕最美好的狀態。

輸給這樣一個女人,叫她如何能甘心。

舉辦者有意把這事揭過去,他覺得這是最好的結果,一方也不用得罪。他開始和魏母和夏慈談起自己作畫的理念,只把曾柔柔氣得不輕。

她這邊還沒有過去,他們就已經過去了?

“真看不出來,夏小姐畫得還不錯。想必你和魏先生在一起的十年裏,肯定認真學過。”

這話聽起來是誇夏慈心,往深一想就會讓人覺得夏慈心是個很有心機的女人。為什麽半路學畫畫,那肯定是想討好什麽人,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她以為魏母聽到自己的話後,肯定也會這麽想。

沒想到魏母聞言淡笑,“這你可說錯了,我們家慈心是從小就學畫畫。你可能還不知道,慈心的爸爸曾跟我父親學過畫。算起來慈心本就是楊家畫派的,是我父親的孫輩弟子。”

這件事情曾柔柔不知道,她惱恨魏母的那聲我們家慈心,心驚與夏慈心和楊家的淵源。怪不得楊家會輕易接受對方,楊老先生還親自授畫,原來是這樣。

如果說她以前是不恥和蔑視夏慈心,眼下已然滋生出嫉妒。

她自認為自己樣樣高於人,卻不想還是輸了。看這樣子魏伯母是認定夏慈心的身份,楊家那邊更是無庸置疑。

現在她的目的已經不是嫁給魏策,就算是她最後嫁不進魏家,她也要出這口氣。

魏伯父還不認可夏慈心,她知道魏伯父更中意自己成為魏家的媳婦。她準備從魏家入手,給夏慈心一個教訓。

知女莫若母,曾母哪能不知道自家女兒的心思。女兒一向心高氣傲,海城多少的富二代官二代她都看不上,偏偏一見魏策就動了心。

魏家是不錯,是他們曾家最好的選擇。

但也不會死吊著這棵樹不放。

“就那麽喜歡魏策?”

“是。”曾柔柔道:“剛開始也不是非他不可,但是他們魏家實在是欺人太甚。魏伯父都對外聲稱我才是魏家的兒媳,魏策他竟然敢娶那麽一個女人來打我的臉,害得我被人看笑話。”

曾母冷笑,“男人嘛,都是一個德行。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等他們發現碗裏的餿了,他們才會知道只有鍋裏的才是最好的。你也別那麽傻一直盯著魏策一個男人,海城的青年才俊多的是,你眼界要放寬一些。沒有白玉碗,咱們還有金銀盤,總不能讓自己餓肚子不吃飯。”

當年曾父在娶魏母之前,也有過一段感情。那時候曾家屬意的兒媳是曾母,曾父卻和別的女人談對象。曾父和那個女人離開了海城,一走就是幾年。

曾家人瞞得緊,說曾父是出國求學,所以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多。

曾母就是在那個時候頻頻和魏父接觸,按現在的話來說魏父就是她的備胎。後來曾父和那個女人分開獨自回到海城,再後來曾母嫁進曾家。

“媽,現在這種情況,我哪裏有心思再和別的男人談。”曾柔柔不甘。

曾母搖頭,“我說你是不是傻,進可攻退可守的道理你懂不懂。魏家那邊不能放棄,退路你自己也要備好,你不能只顧一頭。他魏策是娶了那個女人不錯,誰能保證他們能在一起多久?男人嘛,前頭有幾個女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最後一個。”

曾柔柔之前也是這樣的想法,可是畫展上發生的事情讓她很猶豫,甚至有些不安。她感覺魏母已被那個女人收服。聽說除了魏伯父外,連魏老先生也同意這門婚事。

她哪裏還有什麽勝算?

“媽,我覺得魏策的媽媽挺喜歡她的。你沒看到今天在畫展上她的態度,處處護著那個女人,還一口一個我們家慈心。”

“怕什麽?楊清那個人知道什麽。她早年是鄉下長大的,眼皮子淺又不知道好歹。”魏母語氣輕蔑,不以為然。“魏家不同意的人可不止你魏伯父,還有你魏阿姨。”

魏阿姨是魏紅雨,曾母和魏紅雨是好友。當年魏紅雨極力撮合曾母和魏父,眼看著兩人就要確定關系,曾父回來了。

曾母在魏紅雨的面前,自然是說迫於家中長輩才不得不嫁給曾父,其實她心裏的那個人一直是曾父。

為此魏紅雨很是同情她,很遺憾她沒能成為自己的嫂子。

後來有人介紹魏母給魏父,比起魏母來,魏紅雨的心更偏向曾母。魏母沒有曾母那樣開朗熱情,也不比曾母為人玲瓏周到。

人的心一旦偏了,總會找出不喜那方的不好來。

魏母再溫柔,在魏紅雨的心裏也比不上曾母的一半。魏紅雨一直就想促成侄子和曾柔柔的事,無奈曾柔柔一直在國外。好不容易曾柔柔回國,這個機會不能錯過。

“你別擔心,這事有你媽,還有你魏阿姨。”

曾母壓根不將夏慈心放在眼裏,在她看來這樣的女人多了去,大多都是打著愛情的名頭奔著錢去的。

這世上沒有錢擺不平的事情,如果有,那是因為錢不夠多。

她夜裏給魏紅雨打電話,也沒有說什麽不好聽的。可是魏紅雨本來就不喜歡夏慈心,一聽夏慈心故意給曾柔柔難堪,當下就火大。

夏慈心再見魏紅雨的時候,比第一次要坦然許多。

“你真是好本事,居然把我們魏家攪得雞犬不寧。”

“杜太太這麽認為,我也沒有辦法。”夏慈心知道魏父住在外面的事。

魏紅雨淩厲的眼神打量著她,這樣好的顏色和小身段,幾天不見好像氣色更好。一想到獨自住在外面的哥哥,她是氣不打一處來。

“因為你,魏策的父親和母親正在鬧離婚。你倒是心安理得地賴得不走,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夏慈心沒有說話,她確實愧疚。不過她知道婆婆提出離婚並不是因為她嫁給魏策,而是因為曾太太。

她不說話,魏紅雨以為她是無言以對。

“像你這樣的女人,就是沖著錢來的,連破壞別人的婚姻登堂入室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又怎麽為良心發現。”魏紅雨陰著一張臉,“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麽行為?就算你現在和魏策是合法夫妻,也不能否認你搶別人男人的事實,你就是個可恥的小三!”

小三這個詞,真是觸碰夏慈心的底線,她真不知道杜太太為了羞辱她,竟然能強行把這個詞加在她的身上。

十年前的事情對於她而言就發生在不久前,那種心如死灰羞憤欲死的感受她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

如果她做錯了,她會承受別人的白眼和罵聲。可是她沒有做過的事情,誰也不能讓她背鍋。

“敢問杜太太,什麽是小三?魏策和我認識在前,我們在一起十年。曾小姐是今年才回的國,前不久和魏策相的親,且相親失敗。你不能因為不喜歡我,就非要把這麽一個惡心人的名頭安在我的身上。”

魏紅雨一楞,“還挺伶牙俐齒?”

“杜太太都這樣汙蔑我了,我還不能還嘴?”夏慈心很不想和她鬧僵,畢竟她是魏策的親姑姑,“如果我和曾小姐之間有一個人是小三,那個人一定是曾小姐。”

魏紅雨沒想到她還挺能說,被堵得火大。

她從一開始就擺著高高在上的姿態,她就是想從道義上先打擊夏慈心的意志,再用金錢安撫夏慈心的失落。

人在失意時總會緊緊抓住能抓住的一切東西,如果夏慈心深覺自己和魏策的感情無望,那麽大概率會接受自己的金錢補償,到時候一切水到渠成。

她自知有些失算,被夏慈心懟得惱羞成怒。

“你別拿這些事情來堵我嘴,不被長輩們認可還死皮賴臉不肯走的女人就是小三。我不喜歡你,魏策的父親也不喜歡你。你要真有自尊心,真的不圖魏策的錢,你就應該自覺離開他。”

“憑什麽?”夏慈心板著臉站起來,“我十年前就認識魏策,現在我是他的太太。杜太太你跑到我家裏來讓我和我先生離婚,娶那位曾小姐,你真是我先生的好姑姑。”

魏紅雨很氣,她真是小看這個女人。人前裝出一副軟弱的樣子,沒想到人後是這麽一個人。既然這樣,她更不能讓這樣的女人進魏家的門。

她還想再說什麽,想壓倒夏慈心的氣焰。

沒想到夏慈心一把拉開門,小臉冰冷,“杜太太,我家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你…敢趕我走?”魏紅雨不敢信。

“這是我家,我就趕你了,你怎麽樣?你要是不走,信不信我叫人來?”

“好,好。你給我等著!”

魏紅雨鎩羽而歸,心裏憋了老大的火。她一通電話給自己的兒子,讓兒子去做魏策的思想工作。

杜邦一臉的苦相,他媽還真能摻和。表哥都和嫂子結婚了,她還想拆散人家。這樣的事情他做不出來,他才不做那個壞人。

不僅如此,他還勸她也沒插手,免得以後惹怒表哥。

“我是他親姑姑,我都是為他好。你平時和你哥關系最好,你的話他肯定能聽進去。我跟你說那個夏慈心不是一個省油的燈,你哥是一時糊塗。”

杜邦扯著嘴角,他當然知道夏慈心不簡單。一個能套牢他表哥的女人,能是一個簡單的女人嗎?

“媽,你沒事幹就和那些太太們打打牌什麽的,別瞎攪和。”

“你也不幫你媽?那個女人竟然趕我出來,我的血壓都高了…”

“你又去找嫂子了?”杜邦大驚,“我的親媽誒,你怎麽這麽能折騰。得,你趕緊找個地方做做美容消消氣,我給表哥打電話。”

怕打電話說不清,他親自跑一趟魏策的公司。又是賠小心,又是替自己老娘說好話。末了,一臉羞愧地說可以親自去夏慈心面前代母賠罪。

魏策很生氣,只說了一個字:“滾!”

這個滾字讓杜邦吃了定心丸,麻溜地滾了。

魏策打開監控,他以為小女人會偷偷哭鼻子,沒想到夏慈心正一邊吃著零食一邊看電視,時不時發出笑聲。

真是白擔心她了。

他失笑。

想不到她看著弱弱的,伸出的小爪子還挺厲害。姑姑那個人他是清楚的,一向被人捧著很少受氣。她倒是人不可貌相,竟然把姑姑氣得血壓都高了。

剛才杜邦說的時候,他很氣,也很擔心她。一看到她這愜意的模樣,他是又好氣又好笑,心裏興起促狹的心思。

夏慈心很早的時候就知道一個道理,有些人討厭你,你做什麽都是沒用的。杜太太不喜歡她,就算她再討好再奉承,對方也不會接受她。

她不知道一個人做到淡然需要多久,但她知道自己幾乎從小就在適應別人的惡意。不知從何時起,對於有些人不友善的目光和言語,她已經泰然處之。

電視裏播放的是一個系列的輕松都市喜劇,她看得很放松,從中學會近年來的一些流行語。這樣的生活安靜而自在,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在做夢,每當她靜下心來作畫的時候,她都會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這樣的生活真的屬於她嗎?

“你在幹什麽?”

一道低沈的聲音響起,像是響在她的頭頂。

她捏緊手中的零食,大驚失色,“誰?”

“你知錯嗎?”那個聲音又起。

她心一緊,零食被捏得更緊。“我…我錯了。”

魏策沒想到她這麽輕易認錯?故意掩蓋了原本的聲音,她的樣子也不像是聽出自己是誰,她為什麽這麽快認錯?

“那你說,你錯在哪?”

夏慈心咬著唇,她就知道自己和別人不一樣。誰會有她那樣的經歷,誰會回到十年後。這世界上肯定有一種十分玄幻的東西,在暗中窺視著她的人生。

那麽這個東西要來處罰她嗎?

“我錯在太貪心,我不應該貪心。”

魏策皺眉,她在說什麽?

“你說說看,你都貪了什麽?”

她唇咬得泛白,十年前她就知道穿越小說。因為自己的親身經歷,她對這樣的事情深信不疑。她知道穿越歷史的人不能改變歷史,否則會遭到天道的懲罰。

如果她沒有出現在十年後,魏策和曾柔柔會不會在一起?這個東西突然出聲,是不是因為她擾亂了別人的人生?

“我不應該和魏策在一起,我太貪心了。我會走的,求你讓我先把孩子生下來。”

魏策的眉頭皺得更深,和他在一起叫貪心嗎?什麽叫她會走?她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沒打算一直和他在一起?

“你真的會走?”

“真的。等我生下孩子,我就帶孩子離開。你放心我會走得遠遠的,不會讓魏策找到我,我也不會再出現在他面前。”她眼泛淚光,一想到要離開魏策不知為何心裏像被人剮去一塊。

都怪她一時貪心,沾上他的情感。如今要忍痛割舍,她才發現有多難。

她是一個不該出現在這個時空的人,老天能讓她活下來,讓她的孩子活下來已經是對她天大的仁慈,她真的不應該再奢求。

魏策冷沈的目光突然變得驚訝,因為屏幕裏的那個小女人竟然跪下來了。她跪在客廳的地板上,深深地伏首磕頭。

“求求你,給我一個機會,放過我的孩子。我保證說到做到,絕對不敢騙你。”

他震驚了,她到底在說什麽?還有她到底把自己當成了什麽人?難道他把自己當成神仙?

艹!

這個小傻子,她腦子裏到底裝了什麽東西?

“你敢走試試看?信不信你生完孩子我天天讓你下不了床?”

這個聲音是?夏慈心錯愕擡頭,她不可能聽錯,這是魏策的聲音。那剛才和她說話的人…也是魏策?

“魏策?”

“是我。”魏策沒好氣,“我就是想逗逗你,沒想到能聽到你的真心話。原來你一直就想走,我告訴你,你要是敢走,我就打斷你的腿。反正我有錢,可以養你一輩子。”

夏慈心從地上爬起來,她擡頭到處找。“剛才一直是你在和我說話?”

他的聲音是從哪裏傳來的?

“是,我逗你玩呢,誰知道你這麽不經逗。”

“你在哪裏?”

魏策不自在咳一聲,“當然是在公司。”

夏慈心看客廳頂部一角的全景攝像頭,她恍然間明白過來。敢情這些天魏策遠在辦公室,也可以看到她在家裏的一舉一動。

他剛才裝神弄鬼是在嚇她。

她搬來椅子,高度不夠。她下來到處尋找東西,接著她把陽臺的茶幾拖進來,把椅子放在茶幾上,然後爬上椅子。

魏策被她的舉動嚇得心驚肉跳,“你幹什麽?夏慈心,你趕緊下去!”

她沒理他,用毛巾蓋住攝像頭。

然後他聽到“哎呀”一聲。

心提到了嗓子眼,“夏慈心,你沒事吧?你出個聲,你有沒有事?”

沒有人回答他,他一把抓起車鑰匙像風一樣沖出辦公室。迎面撞上來孫海,孫海追在他的身後喊華勝的李總來了。

“你安排。”

他丟下這三個字,風一下沖進電梯。

上車的時候,電話終於接通,那邊說沒什麽大事。他不信,要是剛才電話還打不通,他都要打電話給物業讓人去看一看。

一路上,他的腦子亂極了。他懊惱不已,要不是自己開玩笑,夏慈心也不會生氣。她要是不生氣,也不會爬高去動攝像頭。

她肯定是摔倒了。

到了家門口,他按密碼。

密碼錯誤。

連輸三遍,依然錯誤。

他按門鈴,沒人開門。

“夏慈心,開門!”

還是沒人開門。

他一個電話過去,那邊倒是接得快。夏慈心坐在沙發上,幽幽地看著那個被自己蓋起來的攝像頭。

她很生氣。

一想到這些天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晃,自己的醜態全落在他的窺視之中,她就臊得不行。不光是臊,還有之前自己又跪又求的樣子也被他看了去,她簡直無地自容。

“夏慈心,密碼為什麽不對?你快開門。”魏策的聲音很溫柔,他怕再惹她生氣。

她語氣淡淡,“密碼我改了。”

他懵了一下,她把密碼改了?

“新密碼是多少?”

“你猜?”

魏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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