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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第1939章 保家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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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狼餓瘋了,見了他爺爺撲上去就要撕咬。

二舅的爺爺已經饑腸轆轆一天了,外邊天寒地凍的,哪是那大家夥的對手啊,根本是毫無還手招架之力。

那白狼張開血盆大口朝著他脖子就咬了下去,他緊緊閉著眼睛也不需要反抗了,就這麽等待著死亡的降臨,自己沒找著食兒不算,反而給這頭狼填了肚子,這就是天意!

豈料,就在這時,突然那肥碩的白狼竟從他身上挪開了,白狼呲著牙咧著嘴,喉嚨裏嗚嗚直叫,一邊哼哼一邊慢慢朝後退去。

在東北的荒山林中,狼幾乎是食物鏈最頂端了,尤其是這麽大的一頭狼。按老百姓話說,白狼本就稀少,這巨大的白狼肯定是要成精了。您想想,它好不容易尋著食兒了,怎麽可能輕而易舉地讓出來?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林子裏邊有黑瞎子!

完了,不是餵狼就是餵黑瞎子,這條小命準保交代了。他爺爺四仰八叉地倒在雪地裏已經沒有求生欲望了。在雪地裏,你不用跑,跑也跑不過這些動物。

那白狼好像對這東西十分忌憚,別看嘴裏哼唧,可卻一直在向後退卻,然後一扭頭,幾步跑進了林子裏不見蹤影。

他閉著眼睛就倒在雪地裏,等待著死亡的臨近,如果說是黑瞎子,那麽肥重的身體,從雪地裏爬過來肯定有動靜,但身後,除了呼呼的西北風掛著大煙雪外,什麽動靜也沒有。奇怪,難道是有鬼神相助。

想到這裏,他爺爺爬起身來下意識回頭瞅了一眼。這一看,身後大概兩米遠的雪地裏竟然有一雙小綠豆眼跟自己四目相對著。

是只黃皮子,這只黃皮子沒有小白那般道行,不過長的也挺長,身上的皮毛光滑無比,好似緞子面。一雙小綠豆眼賊溜溜直轉。

黃皮子這玩應是五仙中最邪乎的,人們分不清它的善惡,有的時候你都不知道怎麽你就得罪了黃皮子,甭管這黃皮子多大,它報覆心很強,只要不一窩子都讓你弄死,它就非想盡辦法害的你家破人亡不可。所以在鄉下,黃皮子是禁忌,這玩應都趕上土皇帝了,就算是去偷你家雞,你也不敢打。這是它的特權。

甭管怎麽說,這黃仙可是算救了他一命了。他爺爺二話不說給黃皮子跪下就磕頭,說黃仙呀黃仙,我今日走投無路早已無力為妻兒老小尋食兒,多謝您的救命之恩,可我沒有力氣走出去了,你若不嫌棄,我死後你可以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但有一點,我把我的血肉餵給你,你得讓我那氣兒度過這個嚴冬。

那黃皮子果然是有了道行的,聽完他說的話竟然學著他的姿勢,也用兩條後腿跪了下來,朝著他用兩只粗短的前爪拜了兩下。看樣子,它是同意了。

他萬念俱灰,閉著眼睛,把棉襖嶺子一扯,露出了脖子,等著黃皮子來吸血。

數秒過後,就覺得脖頸子上傳來一股冰冰涼涼的感覺,那感覺不疼,有點癢癢,微微發麻。他心想,完了,過不了多久自己就得被吸幹血。

但這交易本身對黃皮子來說就不公平,您想啊,黃皮子至多也就長小貓那麽大唄,它能吃多少東西?喝多少血?怎麽地也不能把你給吸死了吧?而作為交換條件,人家還得養活你們家那麽多張嘴,人得吃多少東西呀?

又過了大概十來分鐘,就聽的黃皮子咕嚕聲,打了個飽嗝,用細長的舌頭在他脖子上舔了舔。他睜開眼睛一抹,自己脖子上還有血跡,但卻不見傷口。

他說,黃大仙呀,你這般還不如殺了我,我已經沒有力氣回去了,就算你不殺我,一會兒我也得餵狼。

黃皮子聽了後,一雙小綠豆眼轉了一圈,然後用粗短的前爪擦擦自己嘴角未幹卻的血跡,轉身跑了……

他這個氣呀,這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這該死的黃皮子!喝了自己的血,不殺自己,把自己仍在了雪地裏,估計一會兒那匹白狼又得回來吃自己。可自己肚子裏空空如也,剛才又失血過多,現在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他倒在雪地裏粗喘著,天上的大雪依舊,不出兩分鐘,大雪已經把他的身體覆蓋了,就好像是一床潔白的棉被。

刺啦啦……刺啦啦……悉悉索索的動靜從頭頂積雪上傳來,一雙小爪子替他拋出了積雪,還是那雙賊溜溜的小綠豆眼。

他問,黃大仙,你還回來幹嘛呀?難道你沒吃飽?要麽就是你吃剩下不舍得扔,帶來了一家老小繼續吃我的血肉嗎?

他擡起頭仔細一瞅,那黃皮子口中叼著一只肥碩的麻雀,麻雀已經被它咬死了,它松開嘴,麻雀就掉在面前。它竟然是給自己送吃的報恩來了。

東北的麻雀和南方麻雀生活習慣不同,麻雀是不冬眠也不是候鳥,漫長而又寒冷的冬天全得靠他們的一身皮毛捱過。咋辦呢?入冬之前,你就看吧,林子裏的麻雀們都瘋了一樣死命的吃,谷種,幹草,野花籽,但凡能吃的,它們都吃,把自己的肚皮撐得滾圓滾圓的,就跟個球似的。囤積了一身厚厚的脂肪過冬。

這麻雀個頭不小,毫不誇張的說,足有半斤重。他爺爺都餓抽了,眼瞅餓死了,還顧得上啥呀?張開嘴就吃,連毛都不吐,最後吃的一根骨頭都不剩。一下就有了力氣了。

他給黃皮子跪下,說黃仙老爺,大恩不言謝,我回家後必然給您修個堂子,世代供奉香火不斷,以報您今日的大恩大德。說完,他轉身就朝自己家走去。

等回到家,天都要亮了,兩個孩子餓的哇哇大叫,媳婦兒摟著兩個孩子縮在炕腳窩在被子裏直打哆嗦。他是活了,可三口人還沒有一口糧食吃呢。

一家人正在發愁,就聽門外院子裏傳來悉悉索索的動靜,出去一瞅,門上掛著一只野雞,野雞已經死了,脖子上有兩個深深的咬痕,好像是被黃皮子咬死的。這一家人,不但沒餓死,還開了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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