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你會知道答案的，或者說，你就是答案。”聞人寒慢慢後退中，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話語越來越深奧，已經達到我聽不懂感到地步了。

“你究竟在說些……什麽啊？”

我疑惑的問道，同時，腹部的傷口突然傳來劇烈的痛感，讓我一下子承受不住跪在了地上。

“唔啊啊！”

就像是有人伸出一只手從我背後的洞捅進去胡亂掏著什麽的那種感覺一樣，痛不欲生這個詞就很能形容現在此刻的我。

我趴在地上，在雪地裏面打滾，試圖想甩掉那纏在我身上的疼痛，可是那都只是無濟於事，無論我如何動作，那痛覺依舊存在。

那聞人寒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面前也恢覆了一片漆黑，然後便是和現在場景所能接融的畫面，一切又恢覆了正常。唯一不同的就是，現在的這個地方，很熟悉，很熟悉……

我的視線漸漸模糊了起來，那該死的疼痛已經將我最後的意志力給摧毀掉，我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不過在我進行最後的昏睡之前，我看到了有一些人跑到我的視線裏面，他們似乎很擔心，在喊著什麽，可是我卻聽不見，我的意識越陷越深，直到所有東西都不存在……

……

“田順……田順……”

“田順大哥！！”

我睜開眼睛，看到的是漆黑的天花板，不過火光照射在墻上，還有著一些人的人影。而剛才叫著我名字的人就在我左側，我定眼一看，那人原來是阿泰。

“田順大哥，你醒了，你沒事了吧？”阿泰的表情依舊是那麽的擔憂，臉上出現了一些汗水。

然後出現的人就是阿權了，他本來還在火堆那裏煮著什麽，聽到我醒來的消息，連忙用褲子擦了擦手便跑了過來低著頭查看我，讓我有種現在我就是天之驕子的錯覺。

“我……我怎麽回來的……”我輕輕的說著，不過說出話來的時候連我也嚇了一跳，想不到我的聲音竟會如此的虛弱。

“我們是在天橋外發現的你，那時候就看到有一個人躺在雪地裏面，沒想到我們走近一看就發現是田順大哥你了，還看到你滿身是血，嚇死人。”

滿身是血？

我記起來了，在昏倒之前我的確是受了重傷，滿身是血這個形容也並不誇張，不過我還能有命活著睜開眼睛這的確是上天保佑了。

我勉強的低下頭看著我的腹部，那裏依舊傳來疼痛，這麽一看，便和我想的一樣，這些人都沒有什麽錢，也沒有人是醫生，所以包紮的方式也十分的潦草，只是用幾塊算得上是幹凈的爛布就這麽將我的傷口給前後包紮了起來，血是止住了，可是那傷口有沒有發炎化膿這就不好說，現在我一醒來，那疼痛便也跟隨著而來，十分難受。

“唔！”我吃痛的皺緊眉頭，哼出一聲。

“對不起啊田順大哥，我們都沒有什麽錢，所以都只是自己幫你包紮了一下而已。”阿泰的臉上露出一些難為情，他也知道面對一個受傷極重的病人而自己卻無能為力只能胡亂施針的那種感覺。不過，我沒有怪罪他就是了。

幸運的是，現在我還沒有到死的那種地步。

“我妻子呢？”

我指的是那個我帶來的女人，假扮我妻子的聞人寒。

阿泰指了指原先的那個位置，聞人寒依舊是躺在那裏。聽到這裏後，我連忙從床上爬起來，盡管阿泰和阿權都動作口氣一樣的來阻止我來扶著我，可是卻都被我那強硬的語氣給壓退了下去。

我知道，如果我現在不去找聞人寒的話，可能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了，我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麽事情我自己清楚，所以我才會拒絕繼續休息。

我慢吞吞的來到聞人寒的床邊，拉開那蚊帳，鉆了進去，將外頭的人隔絕在外，裏頭的人隔絕在內。

聞人寒依舊是在床上，我分不清她是醒著的還是已經睡去了，她的眼睛微張，露出一點點的縫隙，那眼珠子沒有轉動，直直的看著我。

“聞人寒，你……你能聽到我講話的對吧？”我坐在她身旁，抓起了她的手掌，因為持續被包在這睡袋裏面，她的身體異常的溫暖，撫摸她手掌的時候有種摸著熱水袋的感覺。

不過我這麽問話，她也沒有回應就是了，連眼珠子都沒有動作。

可是我卻知道，她已經聽下去了。

“我可能……要走了，走到很遠很遠的地方了。”傷口突然又疼了一下，讓我不由自主的加重了手上的力氣，然後又擔心捏疼聞人寒，連忙松開，“可是我又擔心讓你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

我的心情十分的覆雜，也很絕望，這種寒冷的天氣，加上失去了我只有一個人的聞人寒，她是無法在這個地方存活下來的，說句難聽一點的，像她現在這種沒有生活能力的廢人，能夠早點歸天不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嗎？

“真的，我並不想這麽做，可是……我沒有辦法……我已經……”我用力吞了口口水，果然，我連喉嚨都差點無法用力了，那種無力感開始漸漸蔓延了我的全身，不過，我還有最後的一絲力氣，用來召喚出地獄火。

對不起，聞人寒。

“我是真的很想讓你變回原樣，可是對不起，我現在真的……真的已經無能為力了，我不能就這麽丟你一個人留在這個殘忍的世界裏面。”

我的右手在經過我的控制之下，召喚出了地獄火，一時間將我的右手全部覆蓋起來，也讓這狹小的空間裏面一下子充斥著一股“冰冷”的溫熱。

聞人寒依舊是沒有動作，她不可能沒有看見和聽見我所說的所做的。

她的表情依舊是那麽的平淡，沒有一點害怕，也沒有一絲畏懼，仿佛她期待了這一刻很久很久了。可能是我一廂情願，也可能是因為她舍不得我。

我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在我意識遠去的那一刻，我將右手垂下，觸碰到了她的臉頰。

一切毀滅……

一切盡失……

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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