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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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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姜寧的意外舉動,牽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最先是檀越郎走了過來,他對面著姜寧,背對著其他人,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又有些無可奈何。

只得輕聲勸慰著,“多大的事情,值得你這樣傷感的嗎。就像去要壯士斷腕一樣。”

看似埋怨的話,卻被他說得好似溫柔繾綣。

可惜姜寧聽不明白。她一心都在想,何止是壯士斷腕,說不準,我就要交代在這裏了。但她明白,自己都拿不準的事情,不能再連累了旁人。

她說完便扒開了,在她前面的檀越郎。檀越郎楞了一下,怎麽一下又氣勢十足了起來?

姜寧一步走到了前面,手裏緊捏著乘黃劍,挺起了胸膛。

檀越郎只聽得她極有魄力地開口說道——

“我乃十方福地,極東滄浪海,三島方外宗掌教真人,含章神君,瀛寰的眷屬。還望各位停戰罷手,就此離去。”

眷屬是極為親近之人的稱呼。

姜寧這裏借用的這段話,是《道魔可逆》中男主贏官兒唯一一次打他爹的名號辦事,所說的話語。不過原文裏,用的是“瀛寰之子”。姜寧改了兩個字。

一時在場所有人,就連檀越郎都被姜寧震懾住了。

因為方外宗瀛寰,是個世人皆知,卻不敢說出口的名字。道家人篤信命理,相信真正成仙之人的名字,也可以成為一種符咒咒語。瀛寰之名,帶著一種敬畏更像是一句禁忌。

天下間又有誰敢直呼其名呢?那兩位修者還有白胡老翁,既是因為這個被冒然喊出的名字驚愕住了,也是被姜寧這樣隨口就說出的氣勢給威懾住了。

檀越郎就站在了姜寧側身,像是她堅強的後盾。

她看眾人一時無話,還以為是自己的可信度不高,又補充了一句,“乘黃劍就在我手,爾等還不信服嗎?”

因為姜寧的話,那位紫衣的修者笑了一下,他老早就註意到了姜寧手中的佩劍,“真要是乘黃劍的話,怎麽會在你這種孱弱女人的手中。”

本命法器這種東西與修者命魂相連,息息相關,簡而言之就是相當於瀛神君的半身。一損俱損。

這麽寶貴的東西,怎麽可能在如螻蟻的凡人手中。還無人保護,就這麽被隨意揣在了手裏。

另一旁的赤衣修者則更簡單了,他釋放出金丹境界的威壓,笑著說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姑娘要真是方外宗之人,還請見諒。現在不是我們要為難這個老頭,是這個老頭要為難我們,不讓我們走。”

恰如和氣公道的話裏,全是威脅與利害關系。

這話裏的主角白胡老者,接著直接點明了事情的真相,“姑娘不關你事情,不要惹麻煩,你們還是走吧。他們抓了我孫兒,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姜寧就知道這樣仗著自己修為之人,不會是什麽真的好人,像是逮住了什麽關鍵點一樣,“你抓別人孫子幹什麽!”喝聲斥責道。

“那這就與姑娘沒關了。”紫衣人幹脆亮出了自己兵器,也是一把劍。

赤衣人也在下最後的通牒,“百玄府做事,閑人莫問。”

此話一說,姜寧就知道這兩人確實不好惹,更不是什麽好人。

因為百玄府是原書道域一脈裏一股很龐大的勢力,他們的門人行事極為霸道,是個可以只為一己之私,就把壞事幹盡的反派宗門。他們的門派老大人稱黯獄老祖的人,更是姜寧在書裏很憎惡的一個反派。

卻不想一直沒有吭聲的檀越郎,在此時站了出來,他說:“天道昭昭,人心察察。這裏還是道域地界,難道就由你們胡作非為嗎?”

“呸!”紫衣隨口吐了一口唾沫,運氣提劍就向檀越郎與姜寧二人攻來。

一時劍快,姜寧直感有一股烈陽灼熱向自己鋪面而來。原來這人是個修習火系劍術的修者。劍意澎湃中帶著滔天巨焰。

多說無益,霎時風動,人亦動。

白胡老翁瞬光一閃,閃到了姜寧面前,擡手一掌破風而出,打消了烈焰。但比老者更快的是檀越郎,他伸手扶住了姜寧,早在出劍前就帶姜寧離開了危險。

姜寧都來不及驚訝,只能在站穩後佩服道,“你這麽厲害的嗎?”

“保命的能力還是有的。”檀越郎淡然道。

姜寧卻管不了這麽多,她看著老人與紫衣人打得好像很吃虧一樣,很急切,“那你快去幫幫那位老人家呀。”

“我知道……”檀越郎卻不急,還在耐心囑咐,“那你乖乖站這,明白?”

“我會的!我會的!”姜寧都想跳起來了,“你快去啊!”她看著眼前的戰況就覺得很驚險。

然而就在檀越郎加入戰團的那一刻,一直保持不動的赤衣修者開始了動作。只見他從袖中掏出了一把符箓,隨之又拋入了空中。

一時這十幾張的符箓就四散開來,又在半空中消散不見,化作了一道道雷擊,直劈著檀越郎與白胡老翁的天靈而來。

原來這個金丹修者是個符修。能一次用十幾張雷符,修為確實不簡單。

老者因這突降的雷符,瞬間變得左支右絀了。

檀越郎眼見這個情形,當機立斷就來到了赤衣人的面前,打算先制服這個符修。

只見他在一念間凝氣於指,蘊含法力的氣勁就化作了一滴小水珠,朝著赤衣符修飛射而出了。

就在赤衣人以為自己已經閃避開了後,卻萬萬沒有料到這滴水珠在點滴落地的一瞬間,化水成霜,結霜成冰,剎那間就困住了自己的雙腳。

赤衣人沒見過這等功法,現在想來竟然有些後怕,自己一個金丹修為的人,能在輕易間就被控制。可見此人絕對不簡單。是元嬰境界的修者嗎?

隨即自報家門,開口道:“我乃百玄府黯獄老祖座下,柳未先。敢問道友姓名,師承何派。今日我們二人,是出門為老祖辦事。還望道友行個方便。”

柳未先以為他搬出了黯獄老祖的名號,至少會讓眼前之人考量一下其中的利害關系。

讓此人心存猶豫。

而檀越郎仍舊是一臉神色淡然的樣子,像是根本沒聽到柳未先說過了什麽,他也在表明自己的態度,“說出這個老者孫兒的下落,我可以饒你們一命。”

“道友未免狂妄了一些。”柳未先不服,“我們百玄府可是有仇必報的。”

話音剛落,像是要證明自己所說無誤一般,他用雷符也炸開了腳底冰霜,脫困而出了。

“狂妄?”檀越郎卻在輕笑。有多少年沒有聽過這個詞了?

只見檀越郎以指作劍,在好似輕描淡寫地一劃之後。

就有無形的罡風化作利刃,直面柳未先掃蕩而來,柳未先只得趕緊捏符在手,又全數拋了出去。

這一次這十幾張的護身符咒,轉眼全部都排列成陣,挺身擋在了柳未先的面前,要去替他當掉這招。

而可笑的是。這根本起不了絲毫的防禦作用,這用符咒組成的護身法陣,豈止是不堪一擊。就在劍風觸碰到了這些符咒,根本就像是一張紙遇見了火苗,頃刻就灰飛煙滅了。

劍風在焚毀了符咒之後,而且還銳利未減,再一個瞬間已是削去了柳未先的一臂。

眼前這個白面羅衫的修道人,簡直是太可怕了。柳未先驚魂未定,都顧及不上自己那滿是鮮血的右臂了。

他意識到了眼前之人的可怕,但他更怕的是任務失敗回去後黯獄老祖的懲罰。

因為相比之下的死亡並不可怕。

他的師弟見他怎麽突然落得如此田地了,也是大吼了一聲,“師兄!”

正欲提劍攻過來。

當機立斷,柳未先決定玉石俱焚!

不知他從懷裏掏出了什麽藥粉一樣的東西,一口吞而盡後,於自己體內紫府金丹,祭出了一把飛箭。這把紫黑色的箭矢,這是他的本命法器,用他的神魂練就而成。

一時狂風大作,柳未先甚至感覺到了他體內有了等同與元嬰的力量。

“現在道友想罷手,都來不及了。”玄力充斥著柳未先的四肢百骸。

紫黑色的箭矢隨著主人的意念一動,朝著檀越郎飛來。

檀越郎看著這只飛箭並未見懼色,正欲正面敵對之時,卻驚見這把紫黑色的飛箭,化成一股煙塵,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不見了。

再一擡眼,已是來到了很遠之外的姜寧的面前了。

神魂練就的武器,果真玄妙非常。但這是在拿自己的魂魄在做犧牲,等同是在飲鳩止渴,不計後果。

檀越郎當下就要飛身前去,卻被紫衣的劍修擋住了。

驟然,瞬息萬變之刻。

離姜寧更近的白胡老翁,飛身趕到徒手抓住了這把飛箭。飛箭頓時又作為了煙塵,只是這一次,是化作煙塵侵蝕到了白胡老翁的體內去了。

這樣快的變化姜寧都看不清發生了什麽,只是因為吸食了紫黑神魂箭的餘煙,一時有些頭暈站不住了。

所以她並沒有看見,乘黃劍不知在什麽時候,已然懸空立在姜寧的面前。好似在保護她一樣。

但老翁看得很清楚,他看著這把懸於空中的琥珀色佩劍,心想自己一開始果然還是沒看走眼的,這就是乘黃劍。

神魂腐蝕的速度很快,老翁知道這樣快的速度,就是自己性命流逝的速度。在快死的時候,居然有些感慨,既然都知道這是乘黃劍了,那還為何還要自己出頭來救這個丫頭呢?

會不會根本就是多此一舉呢?

“姑娘,我的孫兒就拜托了你。”老翁來不及細想,性命留給他最後的時間,他只能選擇把希望交托到面前這個,看起來就是個村野丫頭的身上了。

老翁說完最後的遺言,他的整個遺體也隨著消散的紫煙,一起倒落塵埃了。

赫然眼看著姜寧也要隨著一起倒落下去了,就在這關鍵一刻,檀越郎卻在不可思議的轉瞬間,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辦到的。

竟然來到了姜寧的身後,穩穩接住了她。

剩下的兩位百玄府的修者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錯愕在了原地。

卻驚見,懷抱著姜寧的檀越郎,他的眼神變了。

聽見了一聲,“乘黃,起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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