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48章
“出來了出來了！”看著從門裏出來的路黎和玩偶盛旗，沈小北抓著眼鏡的手激動道。
他們兩個出來後本以為路黎二人也緊跟其後，誰知道一回頭連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問等在一旁的簾子小姐，它也只是道：“出不出得來，全看他們自己。”
不過幸好沒有讓他們等很久，二人還是安全出來了。
玩偶盛旗還處在茫然的狀態，他捂著自己的胸口，確認著胸腔中久違的心跳。
路黎見狀拍了拍手調侃道：“這管家也算是為了你廢了不少心思，處處不忘設計我。”
玩偶盛旗還是沒有回應，他擡頭看了一眼簾子小姐道：“我的卡片全都給她就好了。”
隨後他便誰都沒有理會，徑直離開了房間。
沈小北挪到眼鏡旁邊小聲道：“他這是怎麽了，突然跟失了魂似的？”
眼鏡：“我怎麽知道，你得問路黎才對。”
說著二人齊齊回頭看向路黎，眼神裏透露著好奇。
路黎略過兩人的神情看向簾子小姐，“我可以領取我的水果卡片了嗎？”
簾子小姐：“當然可以，你想要什麽卡片？”
路黎：“我想要……”
最後路黎三人各自兌換了卡片離開，除了指定的兩張卡片，路黎他們還額外獲得了三張卡片，算作通關鬼屋帶回五枚五色球的獎勵。
接下來三人又一路將沒有挑戰過的其他房間一口氣玩了個遍，時間也剛剛到了點。
參加水果消消樂的所有玩偶都站在屋外看著上方的倒計時清零，熟悉的游戲提示音緊隨其後。
【現公布全場水果消消樂積分排名：第一名：眼鏡；第二名：岑健；第三名：衛長；第四名：路黎、王好、車娜；第五名：薛冷、沈小北；第六名：田良平；第七名：盛旗。】
看到排名，不少人的表情都很疑惑。
本來按照半場的積分推算，山竹卡片分值最高幾乎是眾人皆知的事情，所以一些沒希望獲勝的自動便選擇兌換山竹卡片來阻止路黎得分。
所以按理來說，最後排名第一的應該是半場排名第一的岑健才是。
怎麽會半路冒出一個眼鏡來呢？
在場的知情人士對此卻是眼觀眼，心觀心，清楚得很。
路黎其實也想過直接拿下第一名來接近小公爵奪取奪回戰的勝利，但是經過前面的調查，她也察覺到了管家02口中說的必然不會如此簡單。
為什麽要單獨前往小公爵的房間呢？小公爵為什麽需要一個玩偶呢？
所以在離開鬼屋穿過門的那一刻，路黎趁機問了玩偶盛旗。
所謂的被小公爵選中，並不能獲得拿到土地勳章，反而是成為小公爵的替死鬼，承受他的罪惡。
玩偶盛旗的目標是小公爵，只是他一直利用玩偶來給自己脫身，二人已經糾纏了許久，直到路黎的出現才有了轉機。
他需要路黎的幫助，事成之後，她才可以拿到土地勳章贏下奪回戰。
至於路黎為什麽會推眼鏡當第一名，理由有二，一是路黎的山竹卡片分值太高是個靶子，為此一定會有玩偶阻攔她獲得卡片，將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裏不是她的風格，所以為了必勝，她將所有卡片都兌換成了香蕉來給眼鏡拉積分。
二是她已經有了電力勳章，太多的寶都在一個人身上，難免到了現實世界不會被人挑刺，註意力太大，風險太高。
基地好不容易安穩，不能出岔子。
所以這一場奪回戰，她要讓眼鏡贏，必須是他贏。
游戲結束，其餘玩偶雖然詫異不解，但是勝負已定，也沒什麽好糾結的了。
收拾收拾準備回現實世界了。
管家02看著其餘人離開，叫住了胖子，“恭喜這位貴客的玩偶有幸得到小公爵的青睞，今晚七點請準時前往小公爵的房間，記住，只允許玩偶獨自前往，貴客可在門外等候。”
“當九點的鐘聲響起時，玩偶的主人便可以獲得勳章。”
說完管家02便率先離開，留下路黎幾人在場。
胖子一把握住眼鏡著急道：“這怎麽辦，讓你一個人去小公爵的房間豈不是去送死？”
眼鏡狠狠拍了胖子手一掌，“你可別瞎說，咒我死呢你！”
路黎指使著沈墨深走了上來，“不用擔心，我不會讓眼鏡有事的，今天晚上，所有人按我的計劃行動。”
隨後她看向空掉的原本是玩偶盛旗的位置，“今天晚上，有一出大戲要看了。”
夜色漸濃，所有人用完晚餐都選擇留在大廳裏面等著奪回戰結束。
胖子看了路黎一眼，抱著眼鏡往樓上去了。
七點鐘聲響起，胖子推開了小公爵房間的門，將眼鏡放在了屋內，隨後緩緩關上了門。
屋內，燭火通明，小公爵就坐在床頭，看到眼鏡出現，慢悠悠地起身將他抱了起來放在手心裏，“這個玩偶還挺好看的，希望哥哥能夠喜歡。”
眼鏡保持著沈默不敢說話，小公爵也沒心思多說什麽，抱著眼鏡就往櫃子前走去。
他站在櫃子前，手觸碰了一下旁邊花盆的底座，櫃子整個就跟著挪動起來，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樓梯出現在眼前。
小公爵捂住了眼鏡的眼睛，手輕輕摸著他的頭發溫柔道：“不要害怕，我帶你去一個特別的地方，等結束了，你的主人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了。”
“作為玩偶，就應該為了主人犧牲是不是？”
小公爵一邊洗腦著眼鏡，一邊一個臺階臺階地爬上去，最後推開門的那一刻，他來到了五樓的房間。
那間獻祭了他哥哥萊爾的房間。
地上的毛毯已經被收走了，巨大的血腥圖案展露無遺。
小公爵緩緩將手拿開，上前將眼鏡放在了陣法的中心。
眼鏡看著周圍詭異的陣法立馬就要掙紮著離開，可是小公爵仿佛早就料到了眼鏡的想法，他用一根手指將眼鏡翻了過來，死死壓著他。
“跑什麽？你贏了第一名不就是為了來給我當替死鬼的嗎？我也不是白要你的命，你的主人會得到報酬的，所以，為了你的主人，安心待著吧。”
這句話就像是魔咒似的，眼鏡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翻身逃離。
壓在他身上的手指已經撤開了，可是他還是保持著剛剛的姿勢無法動彈。
小公爵見狀輕蔑地笑了一下，“不過是條賤命罷了，能夠有所價值已是你莫大的榮幸了。”
他緩緩起身來到沙發前坐了下來，手拉開一旁的抽屜將一個身形和眼鏡一模一樣的玩偶拿了出來。
唯一不同的就是這個玩偶沒有臉。
小公爵手握著玩偶，慢條斯理地拿出針線，仿照著眼鏡開始一針一線地繡了起來。
“別怕，你的主人不會來救你的，我會還給他一個一模一樣的你，你不知道，我的手很巧的。”
自小他就很喜歡玩偶，自己親手做過近千個玩偶，那些玩偶都被收了起來，用來珍藏他親愛的哥哥。
想到此處，小公爵總是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的哥哥真是愚蠢啊，他一定想不到自己會是這樣的下場吧。”
被他最愛的弟弟親手分解成數不清的碎片，塞進玩偶的肚子裏，不見天日地待著，永遠無法得到一個完整的屍身。
“其實我也很愛很愛哥哥的，”小公爵說著頓了一下，腦海中浮現出那些已經快要淡忘的回憶，“可是怎麽辦，哥哥從小就身強體壯，他可以在外面自由自在地奔跑，而我只能被困在床榻之上，每一次呼吸都用盡了生機。”
“我不甘心，憑什麽都是艾博爾家族的人，憑什麽他生來就是健康的，而我生來就是體弱的。”
小公爵說得越發猙獰起來，他心裏的不甘日覆一日，如同雪球一般越滾越大，最終無法控制，化作一場雪崩，唯有死亡才能終結。
“哥哥他一直都不知道，其實那本書是他放在我床頭上的，他以為那是一本故事書，想要哄我睡覺來著，結果自己先睡著了。”小公爵笑著嘲諷道。
上天待他不薄，給了他一個機會。
書裏記載的《永生》，就是他夢寐以求的機會。
哥哥已經貪婪地享受了這麽多年健康的身軀，如今該輪到他了。
既然是最愛我的哥哥，那麽為了弟弟去死不是很簡單很理所當然的嗎？
“你知道嗎？聽到父親母親死訊的那日，我就知道該動手了。不然哥哥就會繼承爵位，哥哥擁有得太多太多了，我不能讓他再奪走爵位。”
小公爵大臂一揮無比激情道：“我才是最有資格繼承爵位的人。”
健康，財富，地位，這些他通通都要得到！
眼鏡看著小公爵逐漸癲狂地模樣，最終放棄掙紮開始擺爛，但是話裏還是不忘嘲諷他，“說得那麽好聽，你哥哥又沒有欠你的，你自己身體不好怪得了誰？”
“你這樣子，根本就是一個無理取鬧的瘋子。”
銳利的針尖刺穿了小公爵的手，鮮血染紅了玩偶的嘴唇。
他似是毫無感覺一般笑道：“你懂什麽，成王敗寇，我能活下來就證明我是對的，我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
說著他將手慢慢放到玩偶的嘴唇上，將它整個染紅掉，“就這樣吧，你看和你像不像？”
眼鏡擡頭看著小公爵手裏的玩偶，除了那過分紅艷的嘴，其他的都一模一樣，可是他依然嘴硬道：“像個鬼，手藝這麽差勁，還好意思出來顯擺，丟人現眼。”
“罷了，像不像都無所謂，反正就要結束了。”
小公爵說著食指抵上嘴唇輕聲道：“你聽，有沒有聽到惡魔的低語，有沒有感覺有東西在蠶食著你。”
他嘴角一咧邪惡道：“很快，你這張嘴就什麽都說不來了！”
眼鏡壓根就不想聽，但是身上無形的觸碰讓他根本無法忽視。
小公爵緊緊盯著眼鏡，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強烈，只要將玩偶的靈魂獻祭給哥哥，那麽接下來的一年他都可以高枕無憂了。
雖然一年一次有點麻煩，但是看著自家哥哥每年都只能被困在玩偶裏無法離開，只能一年一年被自己欺騙，就覺得無比痛快。
屋內的蠟燭搖擺得更加猛烈起來，忽的一瞬間，搖曳的火焰全都消失了。
整個空間格外的幽暗，什麽都看不見，只剩下聲音變得逐漸清晰起來。
小公爵對此倒是毫不害怕，無非就是哥哥的怨氣大了點，將蠟燭全都熄滅罷了。
他摸黑來到燭臺前，拿起一旁的火柴將它點燃。
然而就在他要轉身查看眼鏡情況的那一刻，他看到，墻壁上的影子多了一個。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
似是發現自己暴露了，那道影子的主人輕輕一笑，身形越發清晰，湊到小公爵的耳邊呢喃道：“許久不見，想我嗎？我親愛的弟弟，諾爾！”
諾爾的瞳孔在一瞬間定格下來，身子就像是墜入冰窖般僵硬，他顫抖著牙尖，聲音低得幾乎要聽不到了，“哥哥，是你嗎？”
“是我啊！諾爾，見到哥哥不應該高興嗎？”
雖然已經隔了不知道多少個年歲，但是萊爾的聲線就像是印在諾爾的腦海裏，也許是那些年的故事書太動聽太入眠了，以至於他只要聽到就絕對不會認錯。
諾爾看著墻壁上不屬於自己的影子，恐懼地咽了下口水。
他沒有看錯也沒有聽錯。
他親愛的哥哥萊爾，並沒有帶著替死鬼離開，反而出現在他的身後，就貼著他，無比靠近。
諾爾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應該做出什麽動作來，他的哥哥就站在身後。
他是來找自己索命的。
他的手慢慢靠近燭臺，就在那道聲音又要再次響起的那一刻，毫不留情地轉身砸了過去。
諾爾連看都不敢看，死命地朝著大門跑去。
他要去找管家，管家一定可以幫自己。
可是當他推開門的那一刻，看到的是令他更加絕望的一幕。
他的哥哥萊爾，一副被拼湊起來的模樣，全身上下不知道縫了多少針，那些太過細碎的組織無法很好的貼合，全都被勉強湊在一塊，只需要輕輕一動就能看到它在蠕動，就像是一條條臭蟲似的。
既黏人，又無法的惡心。
諾爾徹底嚇傻了，整個人撲通倒在地上，一點一點地往裏退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萊爾看著諾爾如此恐懼醜陋的樣子，輕嘆一聲，慢慢走進他蹲了下來。
在萊爾身後，沈墨深等人也全都站在門口等著。
胖子看到陣法中間的眼鏡，連忙走進去將他拿起放在手心裏戳了戳，“眼鏡，還活著嗎？”
眼鏡沒好氣地回道：“放心，死不了。”
今晚發生的一切路黎都預料到了。
從昨晚開始，一切便按照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在她看到牛圈裏那只被開膛破肚卻依舊活著的奶牛，就很不客氣地又開了一次膛。
整個過程奶牛都沒有掙紮，它很平靜，死去都很沈默。
而這只奶牛果然不一般，它的胸腔中跳躍著的，是一顆人類的心臟。
屬於萊爾的心臟。
小公爵喝的牛奶就是來自這只奶牛，路黎聞到的鐵銹味，就是源於這顆人類的心臟。
路黎將心臟收了起來，就算離體它也依然有力地跳動著，直到離開鬼屋的那一刻才回到主人的胸膛裏。
擁有了心臟的萊爾便擁有了感知一切的能力。
他不會再被諾爾的小伎倆欺騙。
他們兄弟倆，終於可以真正地見一面。
而被當做替死鬼的眼鏡，有了感知的萊爾也不會對他下手，他很安全，不過就是需要配合著演一出戲罷了。
萊爾千瘡百孔地手溫柔地撫上諾爾的臉，“這麽多年了，我終於再一次見到你了。”
諾爾卻是憤懣不已，一開始的恐懼漸漸被憤怒所取代，“見我，見我做什麽？親手殺了我嗎？”
“萊爾，別裝模作樣了，想要殺我就動手吧，反正我也活夠了，倒是你，這麽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簡直醜死了。”
說罷諾爾視死如歸地閉上了眼睛，坦然地接受即將到來的死亡。
萊爾凝視著諾爾和記憶裏一模一樣的面容，這張臉的主人曾經會甜甜地叫自己一聲哥哥，會縮在被窩裏，臉頰紅紅的，很可愛。
他真的很喜歡這個弟弟。
所以，為了這個弟弟，做什麽他都願意。
就算是死。
萊爾看了很久，久到他的眼眶已經蓄積不了淚水了。
他伸出破敗的手，輕輕放在諾爾的頭上，一道光暈在兩人周身亮起。
很溫柔的光，就算是站在一旁註視，都感覺心靈受到了一陣溫潤。
萊爾慢慢開了口，諾爾聽到聲響，睫毛忍不住顫動起來。
“我萊爾在此祈願，願諾爾從此長歲無憂，再無噩夢。”
我賜予你永生的權利。
諾爾仿佛沒有聽清一般，他楞了很久才睜開眼睛，他想要從萊爾的眼神裏看到原因，想要知道為什麽？
可是，當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唯一看到的，便是萊爾已經消散到只剩下一雙眼睛的臉龐。
那是一雙很溫柔的眼睛。
諾爾不知道為什麽，淚水就控制不住地溢了出來，他茫然地伸出手想要留住這雙眼睛。
可是一伸手，便什麽都沒有了。
一股巨大的悲愴席卷著諾爾的五臟六腑，在最後一刻徹底壓抑不住，化作無法挽留的疼痛。
聲嘶力竭般的吼叫響徹整座城堡。
“不……！”
“不……！”
他真的沒有哥哥了！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他，為什麽要在這一刻裝得如此溫柔，裝得如此愛他。
明明被自己折磨了這麽久，他不應該很恨自己，恨不得殺了自己嗎？
為什麽要什麽都不留下地離開他？！
路黎望著無比悲傷的諾爾，還是決定將萊爾所做的一切都說出來。
她不是萊爾那般溺愛自己弟弟無私的人，她看不得他犧牲一切卻得不到理解。
路黎示意沈墨深將他們一起找到的《西方邪術集》放在諾爾面前，“你知道嗎？單單使用《永生》，是無法真的獲得永生的。”
諾爾訕訕地擡頭，“你什麽意思？”
路黎翻開書本的另一頁寫著《賜福》。
“我一開始很好奇，《賜福》一聽就很吉利的兩個字怎麽會出現在邪術集裏面，後來我認真把兩個咒語都看完我就明白了。”
《永生》和《賜福》是前後頁的關系，兩者相伴相存。
單單施展《永生》，施咒者雖然可以永生，但會一直停留在他施展咒語的那一刻，並且從此以後噩夢不斷，無法入睡，會一直一直蠶食他的意志。
他會一直被獻祭者盯著，一旦獻祭者得到機會，便會反撲施咒者，最終落個死亡的結局。
這時便需要《賜福》來幫助，賜福可以使被賜福者擺脫永生所帶來到負面效果，從而獲得真正的永生。
“而且，這兩個咒語施展還有一點特別重要，”路黎盯著諾爾緩緩道了出來，“想要咒語施展成功，獻祭者和賜福者必須是心甘情願才行，否則咒語根本無法實施。”
“這怎麽可能？”諾爾不敢相信道。
他不敢相信，萊爾是自願的，他是自願變成這副鬼樣子，被自己戲耍了這麽多年。
他一把踢開眼前的書，站起來揮舞著手逃避道：“你騙人，你就是萊爾找來的騙子，說得一切都是假話，這要是真的，我怎麽沒在書裏面看到。”
“現在他死了，你當然說什麽都可以，別以為萊爾犧牲了我就要感恩戴德，我根本不稀罕，一點都不稀罕……”
路黎慢慢起身來到沈墨深的肩膀上，居高臨下，說出了最後一個事實。
“其實，這本書，是萊爾找到的。”
她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因為已經沒有必要了。
諾爾不是傻子，他聽得出路黎的意思。
沈墨深帶著路黎等人來到了大廳，管家02已經在此等候了。
他推了一把胖子上前，“快把勳章拿過來。”
管家02如他承諾的那般，將土地勳章交到了胖子的手心裏，“這個是你的了。”
拿到土地勳章，便意味著奪回戰的結束。
緊繃的神經也跟著慢慢松懈下來，一群人都站在大廳裏等著離開。
在即將離開的瞬間，路黎看到管家02往五樓走去。
她想起自己之前問過管家02的一句話。
“你到底是幫諾爾還是萊爾呢？”
幫著諾爾獻祭萊爾，又幫著萊爾奪到身體行動。
倒黴的盛旗就是給萊爾的獻祭者。
管家02對此只是回了一句，“我誰都不幫，我侍奉的是艾博爾家族，誰我的話我都聽。”
路黎等人已經離開了異時空回到現實世界。
管家02也來到了五樓的房間。
房間裏，諾爾就安靜地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入睡。
他終於不用為了睡眠而困擾。
這一次，他要睡很長很長的一覺，要做一個甜甜的美夢，夢裏會有他最愛的哥哥，他們會一直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管家02彎下身子替諾爾掩了掩被子，什麽都沒有說，轉身關門離開了房間。
床上的諾爾似乎是夢到了什麽好事，笑得格外開心。
管家02來到城堡前，剛來時的城堡多麽的有活力，如今卻也是漸漸頹敗了。
他看了最後一眼，慢慢轉身離開了。
樹木藤條逐漸爬上城堡，很快就將它徹底隱藏起來。
這座城堡，城堡的主人，城堡中發生的一切，都在今日徹底結束，歸於塵埃。
也許要很多很多年，才會有人誤入這裏，發現那已經消散的過去……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出來了出來了！”看著從門裏出來的路黎和玩偶盛旗，沈小北抓著眼鏡的手激動道。
他們兩個出來後本以為路黎二人也緊跟其後，誰知道一回頭連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問等在一旁的簾子小姐，它也只是道：“出不出得來，全看他們自己。”
不過幸好沒有讓他們等很久，二人還是安全出來了。
玩偶盛旗還處在茫然的狀態，他捂著自己的胸口，確認著胸腔中久違的心跳。
路黎見狀拍了拍手調侃道：“這管家也算是為了你廢了不少心思，處處不忘設計我。”
玩偶盛旗還是沒有回應，他擡頭看了一眼簾子小姐道：“我的卡片全都給她就好了。”
隨後他便誰都沒有理會，徑直離開了房間。
沈小北挪到眼鏡旁邊小聲道：“他這是怎麽了，突然跟失了魂似的？”
眼鏡：“我怎麽知道，你得問路黎才對。”
說著二人齊齊回頭看向路黎，眼神裏透露著好奇。
路黎略過兩人的神情看向簾子小姐，“我可以領取我的水果卡片了嗎？”
簾子小姐：“當然可以，你想要什麽卡片？”
路黎：“我想要……”
最後路黎三人各自兌換了卡片離開，除了指定的兩張卡片，路黎他們還額外獲得了三張卡片，算作通關鬼屋帶回五枚五色球的獎勵。
接下來三人又一路將沒有挑戰過的其他房間一口氣玩了個遍，時間也剛剛到了點。
參加水果消消樂的所有玩偶都站在屋外看著上方的倒計時清零，熟悉的游戲提示音緊隨其後。
【現公布全場水果消消樂積分排名：第一名：眼鏡；第二名：岑健；第三名：衛長；第四名：路黎、王好、車娜；第五名：薛冷、沈小北；第六名：田良平；第七名：盛旗。】
看到排名，不少人的表情都很疑惑。
本來按照半場的積分推算，山竹卡片分值最高幾乎是眾人皆知的事情，所以一些沒希望獲勝的自動便選擇兌換山竹卡片來阻止路黎得分。
所以按理來說，最後排名第一的應該是半場排名第一的岑健才是。
怎麽會半路冒出一個眼鏡來呢？
在場的知情人士對此卻是眼觀眼，心觀心，清楚得很。
路黎其實也想過直接拿下第一名來接近小公爵奪取奪回戰的勝利，但是經過前面的調查，她也察覺到了管家02口中說的必然不會如此簡單。
為什麽要單獨前往小公爵的房間呢？小公爵為什麽需要一個玩偶呢？
所以在離開鬼屋穿過門的那一刻，路黎趁機問了玩偶盛旗。
所謂的被小公爵選中，並不能獲得拿到土地勳章，反而是成為小公爵的替死鬼，承受他的罪惡。
玩偶盛旗的目標是小公爵，只是他一直利用玩偶來給自己脫身，二人已經糾纏了許久，直到路黎的出現才有了轉機。
他需要路黎的幫助，事成之後，她才可以拿到土地勳章贏下奪回戰。
至於路黎為什麽會推眼鏡當第一名，理由有二，一是路黎的山竹卡片分值太高是個靶子，為此一定會有玩偶阻攔她獲得卡片，將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裏不是她的風格，所以為了必勝，她將所有卡片都兌換成了香蕉來給眼鏡拉積分。
二是她已經有了電力勳章，太多的寶都在一個人身上，難免到了現實世界不會被人挑刺，註意力太大，風險太高。
基地好不容易安穩，不能出岔子。
所以這一場奪回戰，她要讓眼鏡贏，必須是他贏。
游戲結束，其餘玩偶雖然詫異不解，但是勝負已定，也沒什麽好糾結的了。
收拾收拾準備回現實世界了。
管家02看著其餘人離開，叫住了胖子，“恭喜這位貴客的玩偶有幸得到小公爵的青睞，今晚七點請準時前往小公爵的房間，記住，只允許玩偶獨自前往，貴客可在門外等候。”
“當九點的鐘聲響起時，玩偶的主人便可以獲得勳章。”
說完管家02便率先離開，留下路黎幾人在場。
胖子一把握住眼鏡著急道：“這怎麽辦，讓你一個人去小公爵的房間豈不是去送死？”
眼鏡狠狠拍了胖子手一掌，“你可別瞎說，咒我死呢你！”
路黎指使著沈墨深走了上來，“不用擔心，我不會讓眼鏡有事的，今天晚上，所有人按我的計劃行動。”
隨後她看向空掉的原本是玩偶盛旗的位置，“今天晚上，有一出大戲要看了。”
夜色漸濃，所有人用完晚餐都選擇留在大廳裏面等著奪回戰結束。
胖子看了路黎一眼，抱著眼鏡往樓上去了。
七點鐘聲響起，胖子推開了小公爵房間的門，將眼鏡放在了屋內，隨後緩緩關上了門。
屋內，燭火通明，小公爵就坐在床頭，看到眼鏡出現，慢悠悠地起身將他抱了起來放在手心裏，“這個玩偶還挺好看的，希望哥哥能夠喜歡。”
眼鏡保持著沈默不敢說話，小公爵也沒心思多說什麽，抱著眼鏡就往櫃子前走去。
他站在櫃子前，手觸碰了一下旁邊花盆的底座，櫃子整個就跟著挪動起來，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樓梯出現在眼前。
小公爵捂住了眼鏡的眼睛，手輕輕摸著他的頭發溫柔道：“不要害怕，我帶你去一個特別的地方，等結束了，你的主人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了。”
“作為玩偶，就應該為了主人犧牲是不是？”
小公爵一邊洗腦著眼鏡，一邊一個臺階臺階地爬上去，最後推開門的那一刻，他來到了五樓的房間。
那間獻祭了他哥哥萊爾的房間。
地上的毛毯已經被收走了，巨大的血腥圖案展露無遺。
小公爵緩緩將手拿開，上前將眼鏡放在了陣法的中心。
眼鏡看著周圍詭異的陣法立馬就要掙紮著離開，可是小公爵仿佛早就料到了眼鏡的想法，他用一根手指將眼鏡翻了過來，死死壓著他。
“跑什麽？你贏了第一名不就是為了來給我當替死鬼的嗎？我也不是白要你的命，你的主人會得到報酬的，所以，為了你的主人，安心待著吧。”
這句話就像是魔咒似的，眼鏡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翻身逃離。
壓在他身上的手指已經撤開了，可是他還是保持著剛剛的姿勢無法動彈。
小公爵見狀輕蔑地笑了一下，“不過是條賤命罷了，能夠有所價值已是你莫大的榮幸了。”
他緩緩起身來到沙發前坐了下來，手拉開一旁的抽屜將一個身形和眼鏡一模一樣的玩偶拿了出來。
唯一不同的就是這個玩偶沒有臉。
小公爵手握著玩偶，慢條斯理地拿出針線，仿照著眼鏡開始一針一線地繡了起來。
“別怕，你的主人不會來救你的，我會還給他一個一模一樣的你，你不知道，我的手很巧的。”
自小他就很喜歡玩偶，自己親手做過近千個玩偶，那些玩偶都被收了起來，用來珍藏他親愛的哥哥。
想到此處，小公爵總是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的哥哥真是愚蠢啊，他一定想不到自己會是這樣的下場吧。”
被他最愛的弟弟親手分解成數不清的碎片，塞進玩偶的肚子裏，不見天日地待著，永遠無法得到一個完整的屍身。
“其實我也很愛很愛哥哥的，”小公爵說著頓了一下，腦海中浮現出那些已經快要淡忘的回憶，“可是怎麽辦，哥哥從小就身強體壯，他可以在外面自由自在地奔跑，而我只能被困在床榻之上，每一次呼吸都用盡了生機。”
“我不甘心，憑什麽都是艾博爾家族的人，憑什麽他生來就是健康的，而我生來就是體弱的。”
小公爵說得越發猙獰起來，他心裏的不甘日覆一日，如同雪球一般越滾越大，最終無法控制，化作一場雪崩，唯有死亡才能終結。
“哥哥他一直都不知道，其實那本書是他放在我床頭上的，他以為那是一本故事書，想要哄我睡覺來著，結果自己先睡著了。”小公爵笑著嘲諷道。
上天待他不薄，給了他一個機會。
書裏記載的《永生》，就是他夢寐以求的機會。
哥哥已經貪婪地享受了這麽多年健康的身軀，如今該輪到他了。
既然是最愛我的哥哥，那麽為了弟弟去死不是很簡單很理所當然的嗎？
“你知道嗎？聽到父親母親死訊的那日，我就知道該動手了。不然哥哥就會繼承爵位，哥哥擁有得太多太多了，我不能讓他再奪走爵位。”
小公爵大臂一揮無比激情道：“我才是最有資格繼承爵位的人。”
健康，財富，地位，這些他通通都要得到！
眼鏡看著小公爵逐漸癲狂地模樣，最終放棄掙紮開始擺爛，但是話裏還是不忘嘲諷他，“說得那麽好聽，你哥哥又沒有欠你的，你自己身體不好怪得了誰？”
“你這樣子，根本就是一個無理取鬧的瘋子。”
銳利的針尖刺穿了小公爵的手，鮮血染紅了玩偶的嘴唇。
他似是毫無感覺一般笑道：“你懂什麽，成王敗寇，我能活下來就證明我是對的，我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
說著他將手慢慢放到玩偶的嘴唇上，將它整個染紅掉，“就這樣吧，你看和你像不像？”
眼鏡擡頭看著小公爵手裏的玩偶，除了那過分紅艷的嘴，其他的都一模一樣，可是他依然嘴硬道：“像個鬼，手藝這麽差勁，還好意思出來顯擺，丟人現眼。”
“罷了，像不像都無所謂，反正就要結束了。”
小公爵說著食指抵上嘴唇輕聲道：“你聽，有沒有聽到惡魔的低語，有沒有感覺有東西在蠶食著你。”
他嘴角一咧邪惡道：“很快，你這張嘴就什麽都說不來了！”
眼鏡壓根就不想聽，但是身上無形的觸碰讓他根本無法忽視。
小公爵緊緊盯著眼鏡，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強烈，只要將玩偶的靈魂獻祭給哥哥，那麽接下來的一年他都可以高枕無憂了。
雖然一年一次有點麻煩，但是看著自家哥哥每年都只能被困在玩偶裏無法離開，只能一年一年被自己欺騙，就覺得無比痛快。
屋內的蠟燭搖擺得更加猛烈起來，忽的一瞬間，搖曳的火焰全都消失了。
整個空間格外的幽暗，什麽都看不見，只剩下聲音變得逐漸清晰起來。
小公爵對此倒是毫不害怕，無非就是哥哥的怨氣大了點，將蠟燭全都熄滅罷了。
他摸黑來到燭臺前，拿起一旁的火柴將它點燃。
然而就在他要轉身查看眼鏡情況的那一刻，他看到，墻壁上的影子多了一個。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
似是發現自己暴露了，那道影子的主人輕輕一笑，身形越發清晰，湊到小公爵的耳邊呢喃道：“許久不見，想我嗎？我親愛的弟弟，諾爾！”
諾爾的瞳孔在一瞬間定格下來，身子就像是墜入冰窖般僵硬，他顫抖著牙尖，聲音低得幾乎要聽不到了，“哥哥，是你嗎？”
“是我啊！諾爾，見到哥哥不應該高興嗎？”
雖然已經隔了不知道多少個年歲，但是萊爾的聲線就像是印在諾爾的腦海裏，也許是那些年的故事書太動聽太入眠了，以至於他只要聽到就絕對不會認錯。
諾爾看著墻壁上不屬於自己的影子，恐懼地咽了下口水。
他沒有看錯也沒有聽錯。
他親愛的哥哥萊爾，並沒有帶著替死鬼離開，反而出現在他的身後，就貼著他，無比靠近。
諾爾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應該做出什麽動作來，他的哥哥就站在身後。
他是來找自己索命的。
他的手慢慢靠近燭臺，就在那道聲音又要再次響起的那一刻，毫不留情地轉身砸了過去。
諾爾連看都不敢看，死命地朝著大門跑去。
他要去找管家，管家一定可以幫自己。
可是當他推開門的那一刻，看到的是令他更加絕望的一幕。
他的哥哥萊爾，一副被拼湊起來的模樣，全身上下不知道縫了多少針，那些太過細碎的組織無法很好的貼合，全都被勉強湊在一塊，只需要輕輕一動就能看到它在蠕動，就像是一條條臭蟲似的。
既黏人，又無法的惡心。
諾爾徹底嚇傻了，整個人撲通倒在地上，一點一點地往裏退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萊爾看著諾爾如此恐懼醜陋的樣子，輕嘆一聲，慢慢走進他蹲了下來。
在萊爾身後，沈墨深等人也全都站在門口等著。
胖子看到陣法中間的眼鏡，連忙走進去將他拿起放在手心裏戳了戳，“眼鏡，還活著嗎？”
眼鏡沒好氣地回道：“放心，死不了。”
今晚發生的一切路黎都預料到了。
從昨晚開始，一切便按照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在她看到牛圈裏那只被開膛破肚卻依舊活著的奶牛，就很不客氣地又開了一次膛。
整個過程奶牛都沒有掙紮，它很平靜，死去都很沈默。
而這只奶牛果然不一般，它的胸腔中跳躍著的，是一顆人類的心臟。
屬於萊爾的心臟。
小公爵喝的牛奶就是來自這只奶牛，路黎聞到的鐵銹味，就是源於這顆人類的心臟。
路黎將心臟收了起來，就算離體它也依然有力地跳動著，直到離開鬼屋的那一刻才回到主人的胸膛裏。
擁有了心臟的萊爾便擁有了感知一切的能力。
他不會再被諾爾的小伎倆欺騙。
他們兄弟倆，終於可以真正地見一面。
而被當做替死鬼的眼鏡，有了感知的萊爾也不會對他下手，他很安全，不過就是需要配合著演一出戲罷了。
萊爾千瘡百孔地手溫柔地撫上諾爾的臉，“這麽多年了，我終於再一次見到你了。”
諾爾卻是憤懣不已，一開始的恐懼漸漸被憤怒所取代，“見我，見我做什麽？親手殺了我嗎？”
“萊爾，別裝模作樣了，想要殺我就動手吧，反正我也活夠了，倒是你，這麽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簡直醜死了。”
說罷諾爾視死如歸地閉上了眼睛，坦然地接受即將到來的死亡。
萊爾凝視著諾爾和記憶裏一模一樣的面容，這張臉的主人曾經會甜甜地叫自己一聲哥哥，會縮在被窩裏，臉頰紅紅的，很可愛。
他真的很喜歡這個弟弟。
所以，為了這個弟弟，做什麽他都願意。
就算是死。
萊爾看了很久，久到他的眼眶已經蓄積不了淚水了。
他伸出破敗的手，輕輕放在諾爾的頭上，一道光暈在兩人周身亮起。
很溫柔的光，就算是站在一旁註視，都感覺心靈受到了一陣溫潤。
萊爾慢慢開了口，諾爾聽到聲響，睫毛忍不住顫動起來。
“我萊爾在此祈願，願諾爾從此長歲無憂，再無噩夢。”
我賜予你永生的權利。
諾爾仿佛沒有聽清一般，他楞了很久才睜開眼睛，他想要從萊爾的眼神裏看到原因，想要知道為什麽？
可是，當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唯一看到的，便是萊爾已經消散到只剩下一雙眼睛的臉龐。
那是一雙很溫柔的眼睛。
諾爾不知道為什麽，淚水就控制不住地溢了出來，他茫然地伸出手想要留住這雙眼睛。
可是一伸手，便什麽都沒有了。
一股巨大的悲愴席卷著諾爾的五臟六腑，在最後一刻徹底壓抑不住，化作無法挽留的疼痛。
聲嘶力竭般的吼叫響徹整座城堡。
“不……！”
“不……！”
他真的沒有哥哥了！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他，為什麽要在這一刻裝得如此溫柔，裝得如此愛他。
明明被自己折磨了這麽久，他不應該很恨自己，恨不得殺了自己嗎？
為什麽要什麽都不留下地離開他？！
路黎望著無比悲傷的諾爾，還是決定將萊爾所做的一切都說出來。
她不是萊爾那般溺愛自己弟弟無私的人，她看不得他犧牲一切卻得不到理解。
路黎示意沈墨深將他們一起找到的《西方邪術集》放在諾爾面前，“你知道嗎？單單使用《永生》，是無法真的獲得永生的。”
諾爾訕訕地擡頭，“你什麽意思？”
路黎翻開書本的另一頁寫著《賜福》。
“我一開始很好奇，《賜福》一聽就很吉利的兩個字怎麽會出現在邪術集裏面，後來我認真把兩個咒語都看完我就明白了。”
《永生》和《賜福》是前後頁的關系，兩者相伴相存。
單單施展《永生》，施咒者雖然可以永生，但會一直停留在他施展咒語的那一刻，並且從此以後噩夢不斷，無法入睡，會一直一直蠶食他的意志。
他會一直被獻祭者盯著，一旦獻祭者得到機會，便會反撲施咒者，最終落個死亡的結局。
這時便需要《賜福》來幫助，賜福可以使被賜福者擺脫永生所帶來到負面效果，從而獲得真正的永生。
“而且，這兩個咒語施展還有一點特別重要，”路黎盯著諾爾緩緩道了出來，“想要咒語施展成功，獻祭者和賜福者必須是心甘情願才行，否則咒語根本無法實施。”
“這怎麽可能？”諾爾不敢相信道。
他不敢相信，萊爾是自願的，他是自願變成這副鬼樣子，被自己戲耍了這麽多年。
他一把踢開眼前的書，站起來揮舞著手逃避道：“你騙人，你就是萊爾找來的騙子，說得一切都是假話，這要是真的，我怎麽沒在書裏面看到。”
“現在他死了，你當然說什麽都可以，別以為萊爾犧牲了我就要感恩戴德，我根本不稀罕，一點都不稀罕……”
路黎慢慢起身來到沈墨深的肩膀上，居高臨下，說出了最後一個事實。
“其實，這本書，是萊爾找到的。”
她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因為已經沒有必要了。
諾爾不是傻子，他聽得出路黎的意思。
沈墨深帶著路黎等人來到了大廳，管家02已經在此等候了。
他推了一把胖子上前，“快把勳章拿過來。”
管家02如他承諾的那般，將土地勳章交到了胖子的手心裏，“這個是你的了。”
拿到土地勳章，便意味著奪回戰的結束。
緊繃的神經也跟著慢慢松懈下來，一群人都站在大廳裏等著離開。
在即將離開的瞬間，路黎看到管家02往五樓走去。
她想起自己之前問過管家02的一句話。
“你到底是幫諾爾還是萊爾呢？”
幫著諾爾獻祭萊爾，又幫著萊爾奪到身體行動。
倒黴的盛旗就是給萊爾的獻祭者。
管家02對此只是回了一句，“我誰都不幫，我侍奉的是艾博爾家族，誰我的話我都聽。”
路黎等人已經離開了異時空回到現實世界。
管家02也來到了五樓的房間。
房間裏，諾爾就安靜地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入睡。
他終於不用為了睡眠而困擾。
這一次，他要睡很長很長的一覺，要做一個甜甜的美夢，夢裏會有他最愛的哥哥，他們會一直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管家02彎下身子替諾爾掩了掩被子，什麽都沒有說，轉身關門離開了房間。
床上的諾爾似乎是夢到了什麽好事，笑得格外開心。
管家02來到城堡前，剛來時的城堡多麽的有活力，如今卻也是漸漸頹敗了。
他看了最後一眼，慢慢轉身離開了。
樹木藤條逐漸爬上城堡，很快就將它徹底隱藏起來。
這座城堡，城堡的主人，城堡中發生的一切，都在今日徹底結束，歸於塵埃。
也許要很多很多年，才會有人誤入這裏，發現那已經消散的過去……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