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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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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

康熙離宮時把魏珠留在了乾清宮,也交代了景仁宮一旦有事,令魏珠前去幫襯,只康熙離宮一個多月了,景仁宮裏風平浪靜,曹玥一步也不踏出景仁宮,故而什麽事兒也沒發生,魏珠就有些松懈。

今兒昭妃被小太監明目張膽的沖撞謀害,魏珠得到消息後,嚇的心都快從嗓子眼兒裏跳出來了,也來不及去想這件事過後要受到什麽樣的責罰,拿了令牌將乾清宮裏一隊侍衛調去了景仁宮守衛,不許任何人出入。

魏珠匆匆忙忙帶著侍衛趕到景仁宮,自己剛走到珠簾處,鼻尖處就縈繞著血腥味兒,臉色頓時毫無血色,隨手抓住一端著一盆粉紅色血水的宮女的手臂道:“昭妃娘娘怎麽樣了?龍胎保住了嗎?”

宮女面色焦急:“魏公公,娘娘見了紅,情況不大好,太醫都在翊坤宮,還沒來……”

魏珠的心一下子沈到了谷底,他年紀不是很大,但常年接觸後宮嬪妃,自然知道有孕的女子見紅往往就是小產的征兆。

偏偏此時沒一個太醫在,龍胎就更是危險。

宮女話還沒說完,魏珠毫不猶豫的轉身出去,準備親自去翊坤宮叫太醫,他就不信有人敢攔著。

寢殿裏,重重帷幔放了下來,曹玥面色平靜的躺在床榻上,由著安平給她紮針改變脈象:“娘娘放心,奴婢施針不會對小主子有任何影響的。”

曹玥點了點頭:“這月來的風平浪靜,倒是讓本宮忘了暗處還藏著一些毒蛇,明目張膽的陽謀,確實比陰謀更有效。只是不論那毒蛇是誰,敢對本宮的孩子下手,本宮就要他的命。另一個太監給本宮看好了,要是他也死了,就讓安順自個兒尋個去處。”

連個人都看不住,也就不配留在景仁宮了。

安凝忙道:“安順他知道輕重,娘娘放寬心就是。”

素日她和安順的接觸較多,也是把安順當成自己人看的,自然不希望安順就這麽被趕出景仁宮。

魏珠剛踏出景仁宮的大門,就見鈕鈷祿貴妃帶著兩位太醫急匆匆的趕過來,因為太過匆忙,又頂著烈日,每個人臉上都是汗水直流,連鈕鈷祿貴妃的妝容都被汗水沖刷了一半。

鈕鈷祿貴妃看到魏珠和景仁宮外守著的一隊侍衛,來不及驚訝,剛要說話,魏珠就搶先她一步,拉著太醫就往裏去:“你們快些,昭妃娘娘已經見了紅,要是有個萬一,不止雜家的命保不住,你們太醫院所有太醫的命怕是都要保不住了。”

尋常嬪妃小產了也就小產了,頂多找些奴才給皇嗣陪葬。

可魏珠是伺候皇上的,更是明白皇上對昭妃腹中孩子的看重,所以一點兒也不會懷疑皇上會為了這個孩子大動幹戈。

魏珠的聲音不小,鈕鈷祿貴妃聽的清清楚楚,見紅二字尤其刺耳。

她擡腳就要跟上,卻被守著景仁宮的侍衛給攔下了:“貴妃娘娘,魏珠公公有命,任何人沒有他的吩咐,不得進入景仁宮。”

紫煙怒喝道:“放肆,睜大你們的眼睛好好兒看看你們攔的是誰?就是魏珠公公也不敢攔著貴妃娘娘的路吧。”

侍衛低頭抱拳:“貴妃娘娘見諒,魏珠公公手中有皇上給的令牌,奴才等也不敢抗命。”

解釋歸解釋,侍衛們是一步也不曾讓開。

鈕鈷祿貴妃先後因為翊坤宮和景仁宮的事情而驚懼的情緒瞬間退卻,如同熊熊燃燒的烈火被突如其來的瓢潑大雨給撲滅了一般。

原來皇上並不信任她。

鈕鈷祿貴妃擦了擦額角的汗,妥協道:“既然如此,那本宮就不進去了,紫煙,咱們去翊坤宮守著。”

“可是……”紫煙還欲再說什麽,鈕鈷祿貴妃已經走了。

紫煙忙追上去,不甘的咬唇:“娘娘,咱們真的不進去麽?再怎麽說您也是貴妃,魏珠就算有皇上給的令牌,也不能一點面子都不給您,奴婢看魏珠他就是故意的。”

她跟在鈕鈷祿貴妃身邊這麽多年,還從未體會過被人拒之門外是何感受,如今竟在一個奴才身上體會到了,真是荒謬。

鈕鈷祿貴妃耷拉著眉眼:“本宮看未必,若非昭妃情況緊急,魏珠也不會這樣做。昭妃的胎未滿三月就見紅,要想保住,恐怕難了。紫煙,倘若昭妃這胎真的保不住,本宮這會兒該想的是如何同皇上交代,以及如何才能避免受到牽連,進不去景仁宮的門,也只是小事而已。”

至於沖撞昭妃,害昭妃見紅的幕後真兇,她要去查恐怕昭妃和魏珠也不會放心,索性她就不去湊這個熱鬧,靜觀其變吧。

景仁宮,魏珠帶太醫進去後,自己搓著手在寢殿外焦躁的來回走動,直到小半個時辰後,見兩位太醫擡手用袖子擦著汗出來,魏珠忙迎了上去,語含希冀道:“太醫,昭妃娘娘和龍胎如何?”

其中一個太醫慶幸道:“下官幸不辱命,保住了龍胎,只是經此一遭,昭妃娘娘需得在臥床靜養兩個月,否則隨時都有可能龍胎不保。”

魏珠聞言,激動的雙手合十,念了句佛號:“阿彌陀佛,老天保佑,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慶幸過後,魏珠也謹慎道:“為了避免萬一,還要煩請二位太醫在景仁宮偏殿暫住一日,也好隨時註意著昭妃娘娘的情況。”

兩位太醫為難道:“魏公公,這恐怕於理不合,更有違宮規。”

他們都是男人,是不能在後宮留宿的,更遑論是皇上不在時,留宿在景仁宮?

魏珠仔細想了想,才發覺自己這話多有不妥,正在思量中,安凝走了出來:“魏公公,兩位太醫,景仁宮二位太醫留不得,但二位太醫可以在延禧宮附近的太監廡房裏住一晚,那兒離景仁宮也近,有什麽事,奴婢命人去請便是,就是廡房環境不好,委屈二位太醫了。”

兩位太醫紛紛搖頭:“姑娘客氣了,不委屈,那下官就先候在偏殿,待天色暗下來,再去廡房。”

安凝點了點頭,叫人帶兩位太醫出去後,沖魏珠道:“魏公公,您隨奴婢來,娘娘要見您。”

寢殿的床帳是被放下來的,把曹玥遮的嚴嚴實實,只能透過帳子看到一些影子的輪廓,安平守在床榻旁,眼睛都沒眨一下。

魏珠進來後下意識擡眸打量了一下寢殿內的情形,之後規規矩矩的垂下眸子,不敢再到處亂看:“奴才魏珠,給昭妃娘娘請安。”

曹玥看著頂端帳子上繡著的象征著多子的松鼠葡萄紋的花樣,面無表情,聲音聽起來卻格外虛弱:“魏公公免禮。本宮被一奴才沖撞謀害一事的來龍去脈,魏公公可還了解?”

魏珠訕訕的搖頭:“奴才汗顏,甫一聽聞娘娘出事,奴才顧不得許多,只一心命侍衛守著景仁宮,又請太醫來為娘娘保胎,具體經過,奴才尚未來得及了解。”

曹玥聞言,只喊了一聲安凝。

安凝便替曹玥說道:“既然魏公公不了解,那就由奴婢說給公公聽。今兒近中午時,內務府總管郭培安帶著兩個小太監來景仁宮給娘娘送雲霧綃,正要離去時,其中一個小太監沖向娘娘,想撞向娘娘的肚子,好在奴婢等反應及時,護住了娘娘,可娘娘還是因為受驚過度見了紅。”

魏珠一邊聽著,一邊問:“那害娘娘的太監呢?可有拿下?”

不愧是禦前伺候的,腦子反應就是快。

安凝繼續道:“謀害娘娘的太監事先在嘴裏藏了毒,事情失敗,就服毒自盡了,另一個太監受了刺激,暈了過去,目前正關在景仁宮的雜物房裏,由安順親自盯著。”

話已說到這兒了,魏珠便明白了曹玥的意思:“娘娘是想讓奴才和安順公公一起查出幕後主使?”

曹玥輕輕嗯了一聲,有氣無力的:“除了皇上,本宮誰都信不過。只是皇上不在宮裏,臨走時特意叮囑本宮,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讓魏公公去辦。旁的事情倒也罷了,都是小事,唯獨這件事。本宮好不容易才懷上這個孩子,若是這個孩子有任何閃失,都是在要本宮的命。所以本宮想請魏公公,一定要竭盡全力,查出是誰要害本宮。”

昭妃懷孕艱難,滿宮皆知,好不容易懷上了,自然看的如珠如寶,魏珠能理解曹玥的做法,況且就算曹玥不吩咐,他也是準備親自去查的,因為他不止要給昭妃一個交代,最重要的是,要給皇上一個交代。

魏珠想也沒想的就領了這份差事:“奴才一定竭盡所能,不會讓娘娘失望的。”

“那就有勞魏公公了。”

安凝送魏珠出去,安平立即掀開帳子,扶著曹玥坐了起來:“娘娘覺得,魏珠真的能查出真兇?”

曹玥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魏珠雖然不及梁九功老練,但也是有幾分本事的,不然他如何能在禦前伺候那麽久都無人取代他的地位?”

安平抿了抿唇:“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的意思是,萬一幕後真兇是皇上不願處置的呢?就像當初皇貴妃害您,皇上也只是禁足皇貴妃半年而已,半年過後,她依然是皇貴妃,沒有任何改變。”

曹玥沈默了下來,不再言語。

魏珠出了正殿,先是回了乾清宮,找侍衛寫了一封信,把宮裏發生的事兒詳詳細細的寫了足足三頁紙,快馬加鞭送往塞外禦帳。

按照腳程,等這封信送到時,聖駕就要準備回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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