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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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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唐問說話太不客氣,從來沒人敢這麽不給李振庭面子,他當即就沈下了臉,怒道:“唐問,我念著你我兩家是世交,唐家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們一時間傷心過度,難以分辨真相,我不計較你們誤將李家當做兇手的事情,但是你作為晚輩,還是不要太過分了!”

唐問看了一眼李家的人,算上外面等候的下人,大概有七八個人。她進來之前就已經安排好了人手,她順手抓起一只茶杯,狠狠地朝李振庭擲了過去,揚聲痛罵:“老賊!有狗膽做沒狗膽認了嗎?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把這群狗賊趕出去!”

李振庭絲毫沒有料到唐問會突然見爆發,茶杯不偏不倚地砸在他腦門上,頓時血花四濺,額頭被砸開個血洞。鉆心的疼痛頓時襲來,李振庭痛得“啊呀”一聲,隨行的李琛等人也著實嚇了一大跳,隨即就是憤怒,唐問竟然敢明目張膽地動手!

然後還不等他們怒斥,早就等候在外面的唐家的護衛們已經將李家留在外面的下人拿下了,這會兒裏面的唐問一下令,護衛們一擁而入。

李家人看到手持棍棒面目猙獰逼近的唐家護衛都驚呆了,還沒反應過來,一陣亂棍就落了下來。

“死殘勿論!”唐問看著被圍攻的李家人,心情愉快極了,又補了一句。

李振庭這輩子都沒有這樣被人打過,棍子一棍棍地落在身上,悶痛感太真實,他本想維持他的雍容,高聲痛斥唐問不成體統,可嘴巴一張,呼痛聲就不由自主地喊出來了。

就連躺在地上的架子上的李赟都沒有能幸免,被打了幾悶棍,不知道打在哪裏了,昏迷之中也痛出了一頭冷汗。

李琛被打得直跳,左右都躲避不過,好漢不吃眼前虧,只能招呼李振庭先撤,畢竟這是唐家的地方,這唐問仿佛是個瘋子,若是真的被打死在這裏,才真是有仇無人報了!

李振庭也猛然發覺,這個時候的唐問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賢淑模樣了,他只得下令逃跑!

雖然唐問說了死殘勿論,但這些護衛也不敢真的下死手,免得給主家帶來麻煩,不過這些侍衛都是訓練過的,知道打什麽部位最痛又不致死。

李家人擡著李赟,一路被護衛們追著打,不過好在沒有攔著他們逃跑,護衛們一直追出了唐家大門外百來步才停下。李家人忙於躲避,痛得只想快點逃跑,根本就顧忌不了街上有多少人看到了他們被追著打的這一幕。

等逃回了李家,放松下來,李振庭他們才發覺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李振庭更是勃然大怒,他不是沒有吃過虧,可從來沒有吃過這麽羞辱人的虧!似乎忘了李家對唐家做了什麽,受辱的李振庭摔了好幾個藥碗,發誓要讓唐家家破人亡!

聽到李家上門的消息的唐鶴華連忙趕回家,知道了唐問安排護衛將李家人好好地打了一頓的事情,唐鶴華一時間震驚得無言,可心裏又無比的痛快。現在唐家和李家儼然已經成為了死敵,遲早成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還怕得罪李家嗎?

唐鶴華由衷地大笑幾聲,自兒子死後他就沒這麽高興過,拍了拍唐問,道:“真是我唐家的好女兒!”

周氏一開始對唐問要放李家的人進來也感到不解和不滿,沒想到小姑子竟然如此有勇有謀,這次不僅教訓了李家人一頓,好讓他們好好地在揚州丟了個大臉,著實讓人心裏痛快。

過了兩天,一直在昏迷的李赟終於醒過來了。

李赟雖然也是嫡出的,但是在李家並不受重視,他爹娘從小就偏疼他兄長。

醒來後,李赟剛動,身體的兩處就傳來鉆心的疼痛,痛得他倒吸一口涼氣,只得重新躺好,這時,他察覺到,一處是右手小臂,一處是胯.下。

他強忍疼痛,試圖擡起右手,這才發現他幾乎無法握拳。而□□的疼痛太過劇烈,不一會兒就痛得他腦門直冒冷汗。

這時,伺候他的丫鬟墨菊走了進來,看到他醒了,頓時喜出望外,驚呼一聲:“二公子,你醒了!”

“去請大夫來!”

墨菊看著床上躺著的李赟,心情止不住地覆雜,她是他的通房丫鬟,本來想著等二夫人進門,她就能被擡為姨娘了,誰知道婚禮竟然出了這麽大的岔子,二公子竟然在拜堂的時候被雷給劈了!原先英俊的臉現在變得焦黑一片,還有灼傷的痕跡,就算好了,估計也要留疤了。

前兩天老爺帶著兩個少爺去唐家探望,還被打了出來,全揚州城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了,當做笑話談呢!

“傻站著做什麽,還不快去!”李赟痛得直冒冷汗,見墨菊還傻站著,不由得怒聲催促。

墨菊反應過來,連忙去了。

很快大夫就被請了來,先給李赟檢查了一番。

大夫姓黃名芪,四十出頭,醫術在揚州城頗負盛名。

黃大夫一摸李赟的右手臂,眉頭微不可見的一蹙,隨即疑惑道:“二公子的手臂是什麽時候骨折的,竟沒有請大夫來接骨嗎?”

這話一說出來,李赟大驚,他當然不知道自己的手臂是什麽時候骨折的,他連自己昏迷了多久都不知道,於是將目光投向了照顧他的通房丫頭墨菊。

墨菊臉都嚇白了,雖然一直是她照顧李赟,但是她真的不知道他的手臂是什麽時候骨折的啊!

“這個,奴婢也不知道啊!”

墨菊實在是有苦說不出,李赟這幾天一直昏迷不醒,本來早就應該請大夫來看了的,但是前兩天李振庭他們都被打傷了,請的大夫都在那邊忙活,哪有空管李赟的死活。

等墨菊將情況說了一遍,李赟就冷臉不做聲了,隨即讓墨菊解開自己褲子,讓黃大夫檢查一下他的命.根。

褲子剛脫下,墨菊就驚呼了一聲。只見那處腫脹不堪,顏色也呈不正常的深紫色。

李赟平躺著看不見自己的情況,聽到這聲驚呼再也躺不住了,讓墨菊將自己扶起來,等親眼看到,李赟倏地變了臉色。

黃大夫伸手檢查了一番,這才面色凝重地對李赟道:“李公子,你此處最近可是受過什麽傷?”

李赟如何知曉,只能將目光投向墨菊,但是墨菊也不知道,她搖了搖頭。

黃大夫也就不問了,口吻依舊凝重,“男人有兩顆腎囊,我剛才檢查了一番,公子的兩顆腎囊不知出於什麽原因竟然爆了,這才導致腫脹...”

李赟臉色頓時大變!縱使他不懂醫術,基本的常識是知道的,他知道男人之所以能生孩子都要靠這兩顆腎囊,可如今大夫竟然說他的兩顆腎囊爆了!

“大夫,你可要好好地檢查!”李赟不相信,他還沒有孩子,若是真沒有了這東西,豈不是說他以後都無法再生孩子了!

黃大夫也知道這東西對男人的重要性,再次伸手探摸了一會兒,遺憾地搖了搖頭,“據我判斷,公子的腎囊確實已經爆了,李公子自己也可以摸摸看的。”

李赟伸手摸去,果然摸到的感覺不像從前。他臉色瞬間灰頹下來,連忙問道:“大夫,這可能治?”

黃芪搖頭,“我不擅長這方面,李公子要想治療,可能要找專門治療這方面疾病的大夫了!不過性命應當是無憂的。”

墨菊不知道腎囊是什麽,只是看他們的動作,知道是公子的那裏出了問題,只是她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黃大夫繼續道:“剛才我摸了公子的手臂,已經開始腫脹了,骨骼碎成幾塊,又錯過了最佳的正骨時間,我可以為公子正骨,但是可能無法完全恢覆。”

一個接一個的打擊朝李赟丟來,他懵了幾瞬才回過神來,“你是說,我的手要殘廢了?”

“也不是殘廢,只是以後可能無法提重物。”

李赟在揚州長大,當然知道黃芪的醫術在揚州城非常有名,若是連他都說無法長好,這手大概是真的殘廢了。

請大夫的事情已經傳到了李赟的母親曹氏耳中,聽聞二兒子醒了過來,雖然對二兒子的疼愛不如大兒子,但畢竟是親生兒子,曹氏也不會無動於衷,於是急忙趕了過來。

聽到外面有動靜,李赟知道自己沒時間再猶豫,他對黃芪道:“腎囊的事情,還請大夫替我守口如瓶,不對第二個人說起。”

黃芪連連點頭,道:“這是自然。”

話音剛落,曹氏就帶著仆婦們走了進來,看到李赟果然醒了,頓時喜出望外。

李赟只說了手臂上的傷。

曹氏大驚,“這是什麽時候受的傷!”她憤怒地看向墨菊,罵道:“賤婢,是不是你沒有伺候好二公子,讓他翻下床了!”

墨菊撲通跪下,連忙辯解:“夫人明察啊,公子這兩天一直昏迷,動都沒有動過,只有回來揚州那天被老爺他們擡去過唐家!”

這話提醒了曹氏,那天李振庭他們去唐家,回來的時候,一個個的全都受了傷,一問才知道唐家人動手打人,見丈夫和大兒子被打,曹氏哪裏肯依,就準備帶人去跟唐家人拼命的,只是李振庭做賊心虛,雖然也覺得受到了莫大的恥辱,但也不敢真的在這個時候讓曹氏帶著人去唐家鬧,只能暫時忍了下來。

當時他們都忽略了李赟,只道躺著的李赟幸免於難,如今看來,李赟的手臂正是那天被唐家人打斷的!

曹氏恨得咬牙切齒,她並不知道李家人之前的陰謀,將一切責任都歸咎到了唐家人身上,李振庭和李琛雖然被打,但是也沒有大礙,躺在床上兩天也就差不多好了,可李赟的手臂都被打斷了,這口氣如何能咽得下!

李赟則想了更多,他昏迷的時候腎囊都還是好好的,醒來腎囊就壞了,不用說,肯定是那天被唐家人打的!

若是無法醫治,他這輩子都完了!李赟恨得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拳頭,卻不小心繃到了傷處,頓時疼得他額頭冒汗。

唐逸天的喪事治了三天。

唐家是揚州首富,繼承人死了的消息就像風一樣,四處吹去。與此同時傳出去的,還有唐家人主張的兇手是李家的消息。

這麽些年,雖然李家做的壞事並不張揚,但是或多或少,別人對李家有一些懷疑,如今唐家的事情一出,如此陰毒的謀劃讓人不寒而栗,就如唐問所想,李家的名聲一落千丈。

唐問此時有一點小小的煩惱。

上回跟系統兌換了大力士的技能,耗費了不少積分,她已經沒有積分了,這積分是跟系統賒欠的。不過在唐家正式和李家解除婚約的時候,她意外獲得了一千積分,應該是任務的進度獎勵。

她要想完成任務,就得將李家徹底整死,也要整死渣男,她倒是想直接引雷劈死渣男,但是系統跟她說系統的技能是無法直接整死渣男的。

想要整死李家,無外乎只能從先搞垮李家的生意開始,只是唐問現在根本就沒有插手唐家的生意,想要和李家對上,她現在還沒有資格呢。

唐家的繼承人死了,下任繼承人肯定是唐逸天的兒子。但是唐問的那個小侄子才兩歲,肯定要等他長大,才能接管唐家的生意。在這之前,唐鶴華要麽自己管理,要麽再安排一個人接手唐逸天之前的事情。

唐鶴華自從死了大兒子之後,狀態就大不如從前了,唐家這麽大的商業帝國,他自己肯定是管理不過來的,也就是說,他一定會找個人。

現在看來,孫姨娘的兒子唐蒙大概是最佳人選。

唐問決定在唐鶴華做出決定前主動去找他要這個位置。

等唐問找到唐鶴華,表明自己的意願之後,不出意外,唐鶴華驚訝之餘,委婉地回絕了。

唐問知道唐鶴華在顧慮什麽。雖然唐問是他唯一的嫡出女兒,但若真的讓唐問來接手成為唐家少東家,別人大概會真的認為唐家無人了,才會讓一個女子出來管事。何況唐問現在在城裏的名聲並不好,從婚禮上逃跑的新娘,唐問大概是揚州城第一人。

“爹,我知道你的顧慮,不僅僅是因為我是姑娘身,還因為我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唐家的生意。我可以從頭學起,我可以去唐家的鋪子裏做一個夥計!爹,大哥死了,我一定要為他報仇!我們手上根本就沒有李家作惡的證據,想要官府來懲罰李家是不可能的,我們只能靠自己!”

唐鶴華何嘗不知道唐問說的是事實。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李家既然做了,就一定留下把柄了!問兒,我知道你和天逸感情好,但是這件事就交給爹來做,你是姑娘家,以前許給李家是爹瞎了眼,以後爹一定會為你物色一戶好人家!”

唐問聽到這樣的話,氣得霍地站起身,怒道:“爹,難道你認為女兒家的價值就是尋一戶好人家嫁了嗎?還是說你打心裏覺得我是個無用之人,根本幫不上半點忙?我若是連為親兄長報仇的權力都沒有,我還有什麽顏面活在這個世上?我兄長的仇一日不報,我就不可能嫁人!就算爹你不同意我進入唐家的生意,我也一定會用自己的方式報覆李家,為我兄長,為我唐家報仇雪恨!”

唐問一席話擲地有聲,唐鶴華徹底呆住了。在這之前,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女兒竟有如此血性!前面她命人痛毆李家人,唐鶴華只以為她是有別的女兒家少有的勇氣,如今看來,遠不止如此。

唐鶴華無法像李家那樣雇人殺了仇人,因為唐家還有上上下下兩百多口人。李家現在若是出了什麽事情,就算是唐家做得再天衣無縫,別人也會懷疑到唐家身上來,即使有著血海深仇,唐鶴華也不能那樣冒險。

唐鶴華改變了想法。

“既然你是這樣想,爹還有什麽理由不給你機會呢。不過你現在沒有經驗,就跟著我先學兩年。”

對於唐鶴華的安排,唐問欣然同意了。

唐問接下來的日子就跟在唐鶴華身邊,唐鶴華算得上是手把手地教導她。唐問成長得很快,讓唐鶴華出乎預料的同時也很滿意。

李家和唐家做的生意並沒有交叉的領域,李家最大的生意就是絲綢布匹,而唐家在這方面並沒有涉獵。

唐鶴華和唐問都知道,要想讓李家傷筋動骨,唯一的辦法就是毀掉他們最重要的生意。但唐家在這方面幾乎沒有任何基礎,而李家確是江南第一大布商。

唐問暫時無法堪當大用,唐蒙還是被提上來了。

唐問之前跟這個庶兄並沒有太多接觸,原主也對他沒有多少印象。但唐問現在進入了唐家的生意管理層,跟這個庶兄就免不了接觸了。

唐蒙對她很客氣,客氣得唐問都感覺有些不適了。接觸了一段時間之後,唐問對這個庶兄有了些許了解,能力是有的,但處事太過拘束保守了,這興許跟他的身份有些關系。

就在這時,唐問得知了一個消息。

江南是絲綢之鄉,之前朝廷在揚州設置了織造辦,專門負責上貢皇家貢布。這是個肥差,駐守在此的織辦,貪汙屢禁不止。就在今年年初,皇帝決定取締揚州織辦,延續前朝皇商制度。

消息一傳出,揚州城的大絲綢商摩拳擦掌,雖然李家是最大的絲綢商,但是貢布最看重的就是絲綢布匹的質量,這些絲綢商們,好幾家都有獨門看家布料,興許能入了皇家的眼呢?

李家對此更是勢在必得。

從原主的記憶得知,這皇商的資格最後確實落到了李家的頭上,畢竟李家在這個領域的實力擺在那裏。

唐家在這絲綢方面沒有任何基礎,只能望洋興嘆。

然而唐問卻有了想法。

她可是來自未來,隨身更是有系統這個超智能系統,要什麽布料織法、布匹染色的技術沒有?她甚至能染出現在沒有的顏色!比如這個時代幾乎看不見的紫色!唐家沒有基礎,但是這是他們絕對的優勢!

唐問即刻就去找了唐鶴華,與他商議唐家要參加皇商競選的事宜。

唐鶴華沒想到唐問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想要去競爭當然是好事,但是問題是唐家現在根本就沒有這樣的實力,而相反,李家數代人都是經營絲綢生意的,李家更是有自己的獨門技術。

雖然也很想整死李家,但是也要考慮實際情況才是。

唐問卻胸有成竹,她讓系統搜索了一些關於染色和織布的方法,給唐鶴華娓娓道來,這些都是這個時代還不曾出現過的技術。

唐鶴華雖然不懂絲綢,但是聽唐問說得頭頭是道,心中驚訝的同時,也知道唐問並不是一時興起。

唐鶴華最終決定讓唐問去試一下,不成就算了,若是成了,絕對能給李家帶去致命的打擊。

有了唐鶴華的首肯,唐問就能放手去做了。唐家有錢,創建一個織坊和染坊幾乎不費吹牛之力。不過這都是秘密進行的,在成功之前,唐問並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尤其是李家的人。

漆睿來揚州有一個月了,這一個月,幾乎所有揚州有名的絲綢商都拜訪過了他,他也暗中考察了幾家。這幾家都是擁有自己的獨門秘籍,他們家的絲綢都有些名氣的。只是他始終不太滿意,因為這些絲綢商家的絲綢雖然獨特,但並不新穎,幾十年來都沒有改進過,就算有新品,也達不到驚艷的地步。

他剛調到織辦來,現在不應該叫織辦了,這個官種已經被皇帝取消了。他們現在是管這些皇商的。

雖然官銜不高,但是這依舊是個肥差,光他來揚州的這個月,或明或暗,無數人來給他送禮,只是都回絕了。

漆睿來自京城大家族漆家,他父親是當朝中書令,來之前,他父親就再三叮囑,萬不可貪圖財富,漆家並不缺這點銀錢。

漆睿自然是知道的。

他心中已經大概有了定論,若是沒有意外出現,大概皇商會落到李家頭上。李家的絲綢有獨特之處,又是絲綢大商,有能力供給。

而此時的李家也已經胸有成竹,漆睿雖然見過幾家絲綢商,但是唯獨李家見了他好幾次。這皇商非李家莫屬了。

本來已經吃下了定心丸,但是這件事卻遲遲沒有蓋棺定論,李振庭結合之前和織辦官員打交道的經驗來看,興許是因為李家沒有送禮,這樣分析了一通,李振庭覺得自己似乎找到癥結所在了,次日便讓次子李赟帶著厚禮,悄悄地去了漆睿下榻的驛站。

可讓李家沒有想到的是,一直對李家人和顏悅色的漆睿竟然命人直接將李赟給趕了出來。

李赟灰溜溜地站在驛站外面,回頭看了一眼侍從手中捧著的梅瓶。這只梅瓶看表面平平無奇,但它裏面卻裝滿了銀票。

他擡了擡右手,一個月過去了,右手還是用不上力,連握拳都不能,他嘲諷一笑,轉身叫上人離開。

又等了半個月,織辦處總算是放出了新消息。並不像之前眾人想象的直接貼出入選通告,而是出人意料的說是要在三天後進行一場公開的選拔,到時候就會現場確定。

因為皇商這個政策在前朝也曾經有過,但是通常都是織辦直接確定綢緞商,像這樣公開選拔,還真是聞所未聞。不過有個好處就是公開選拔,所有人都能看到真材實料,幕後搞鬼的可能性就很低了,也就是說,會公平很多。

“爹,據說正式公文在明天就會發出來了,我們李家的雲煙聞名全國,除了雲煙,我們還有荷錦,滿揚州城,我們李家敢稱第一,誰人敢稱第二?”

說話的是李琛,他這幾天為了皇商的資格在外面跑來跑去,想盡辦法巴結漆睿。只是這個漆睿不像以前的那些織辦官員,嘴上說不收賄賂,行動還是很真實的。這個漆睿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當然,他們也不敢來硬的。

李振庭得意地摸了一把胡須,點頭道:“不錯,我們李家三代都是做綢緞生意,不說南方,就是在北方,李家的綢緞也是鼎鼎大名。不過,琛兒,萬萬不可掉以輕心,不到最後一刻,我們也無法高枕無憂!”

李琛笑道:“爹你就放心吧,這個漆睿油鹽不進,但是他手底下的官員並不都是像他這樣的,我已經搭上了一個,他給了個準信,這皇商非我們李家莫屬了!”

李振庭沈默片刻,道:“既是如此,你今晚上再設宴請他,禮一定要送足了,萬萬不可輕視這些人,皇帝身邊的太監,有時候說話比皇帝還管用呢!”

這話一說,李振庭自覺失言,立馬轉而言其他,“你弟弟如今多半是廢了,咱們李家將來就靠你了,你要爭氣才是。”

李琛和李赟雖然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但是兩人從小就不親密,可能是他一直知道,自己這個弟弟野心不小,而李赟大概也視他為眼中釘,因為父母一直都偏向他。

李琛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是,爹爹,你也別為這件事太傷心了。”

李振庭重重地冷哼了一聲,“你弟弟的手,一定是那次在唐家的時候被唐家人給打斷的!唐家!這仇我們絕不能不報!”

李琛點頭稱是,臉上劃過一絲陰狠。

那次被唐家人打出來,讓他們李家一時間在揚州城成了一個笑話,消息傳回泉州老家,他大伯他們竟也寫信來,打著關心的旗子,言語間卻全是幸災樂禍!

都是唐家!上次是他們走了狗運,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在李家得到消息的同時,唐家也同樣得到了消息。

不同於之前那些滿天飛的消息,他們得到了確切證實,這一次是真實的,通告明天就會發出來了。

唐問很是著急。

她一開始以為有了系統提供的資料,她照著前人的經驗一定可以織出超過這個世界水平的布,以及染出這個世界染不出來的染料。但是等真的開始去做了,才發現她將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她對這一行的技術完全不了解,就算是她將資料上的做法完完全全地搬出來,織布的技藝是不能憑描述就能做出來的,她首先需要工具,其次,她要自己學會了,才能教手底下的織娘。而在染布上面,她必須要找到資料上面的所有的配料,還要一點點的摸索到底什麽調和比例才是最佳的。

這兩個月的時間她都在做這個事情,即使有完整的技術資料,全憑她一個人,也分.身乏術,無法在短時間內將數百上千年的經驗施展出來。

不過好在她幸運地尋到了一個助手。這個人是她大哥的朋友,聽聞他大哥的死訊之後上門拜訪的。名叫杜烏。

當時唐鶴華不在家,她母親才剛剛從悲傷中稍微緩過來,擔心她見到了大哥昔日舊友會觸動哀思,大嫂又不方便出面招待客人,當時唐問剛好在家,她就去接待了杜烏。

閑聊間,她發現杜烏的學識非常淵博,就試探性地詢問他是否知道蒼藍為何物。這是一種重要的染料主材,但是她怎麽也查不到這個蒼藍現在到底叫什麽名字。

她原本只是試探地問了一下,沒想到杜烏竟然真的知道,他告訴她這是一種草藥,水洗出來的藍色非常純正,當地人用來染布。杜烏還告訴她,他對礦物和本草十分著迷,甚至因為沈迷這些,放棄了科考,被家裏人給趕了出來。

唐問當即就感覺如獲至寶。她最頭疼的就是尋找這些染料的主材,剛好遇到了對這方面很懂的人,立刻就請求杜烏留下來,她願意重金聘用。

杜烏被家裏人趕出來之後,就一直漂泊在外,身上沒有多餘的銀錢,也就無法再支撐他做這方面的研究。剛好這時候唐問又提出,要高薪聘用他,最重要的是,他以後可以盡情地做他想做的事情,這對杜烏來說簡直太有誘惑力了,他當即就答應了下來。

杜烏確實是這方面的行家。唐問有時候提出來的本草他沒有聽過名字,但是一看唐問畫出來的樣子,他看一眼就多半能說出這味本草現在的名字以及產地。

有他相助,染布就進行得順利多了,織布也步入了正軌。

只是,距離唐問心中想要的成品,還有一些差距。

唐問心裏清楚,三天後就要進行選拔的話,他們無論如何都趕不上的。

“你那邊現在如何了?”面對找來的唐問,唐鶴華並沒有抱太大的期待地問道。織布和染布都是千百年積攢下來的技藝,絕沒有速成的法子,唐鶴華也知道,當初同意唐問去做,他心裏其實並沒有抱太大的期待。

唐問道:“還需要一點時間。”

唐鶴華點了點頭,沒有再問。

爹,能不能想辦法約見一下那位織辦大人?”

唐鶴華看向她:“你說漆大人?”

唐問點了點頭,“您早上告訴我,明天就要張貼告示了,三日後就要進行選拔,我們趕不上的,我想見見他,讓他多給我們一點時間。”

唐鶴華一聽這話,頓時不知道還怎麽回答。他清了清嗓子,這才耐著性子道:“這位漆大人自從來了揚州,幾乎沒有見過什麽人,聽說他很是剛正不阿,不收賄賂,不然早就定下來了。”

“是的,我想見他一面也不是為了要賄賂他。爹,你就幫我約一下吧...”

拗不過女兒,唐鶴華只好動用了自己在官府的人脈,想要幫唐問約一下漆大人。是以自己的名義,不過他也沒有抱太大期望。

果然,不出意料,很快他就回到了回音,漆大人不見。

唐問聽了這個結果也沒有太失望,既然約不到人,她只能自己去碰碰運氣了。

唐問坐上了唐家的馬車,讓系統使用了它的掃描技能,想要找出漆睿的位置。

本來以為漆睿這會兒可能在驛站,她要想想法子才能進去,沒想到走了不到半個時辰,系統就掃描到了漆睿的位置。

“因為漆睿是男配,他的氣息格外濃烈,出了五百米的距離,我也能感應到他。”系統立了一功,得意極了。

唐問誇了系統幾句,連忙讓車夫駕車前去漆睿用飯的酒樓。

這家酒樓並不大,因為有一道招牌菜八寶醬鴨而小有名氣,漆睿就在二樓的一處包間。

唐問讓車夫找個地方等她,進了酒樓。隨口打發了迎面而來的夥計,自己擡步上了二樓。

漆睿是獨自出來的,大概只是想出來用個膳。這倒也方便了唐問。

她立在門前,敲了敲門。

少傾,門從裏面打開,開門的正是上次在官衙有過一面之緣的漆睿。他穿著一襲淡藍色的圓領袍,腰間系著一根玉帶,玉帶上掛著一枚香囊,一枚玉環。

單看玉環的成色就知其價值不菲,配上漆睿這一身貴家公子氣,氣勢更加奪目。

漆睿一眼就認出了眼前這個女子的身份,她突然出現,令他稍許有些詫異。他不認為她出現在這裏是偶然,但是據他所知,唐家並沒有做綢緞生意,那麽她是為何而來?

漆睿打量了她一眼,直接了當地問道:“唐姑娘有何貴幹?”

他一口叫破她的身份,唐問也很是驚訝。定了定神,她擠出友好地微笑,“不知可否進去說?”

漆睿看了一眼她身後,空無一人,這叫他更加疑惑的同時,也心生警惕,雖然世風對女子的管束沒有前朝那般嚴苛,但是和男子獨處一室顯然也並不合適。

漆睿張口拒絕,“某只是在此用飯,若是有公事,姑娘去官衙說清便是。”

唐問看著對方眼中的漠然,心想這時候男配還沒有為女主掏心掏肺呢,只是在女主的生平中,重點描述的是和男主的事情,對於男配則是略略幾句便略過了,所以唐問也不太清楚這兩人之後的糾葛。

漆睿說完便要關門,唐問伸手擋住,面對漆睿帶著冷酷的眼神,唐問從繡袋中摸出一塊布,道:“請漆公子先看此物,再考慮能不能給我個機會談談吧。”

漆睿的目光垂向她手中之物,一瞬間,此物便牢牢地吸引住了他的眼球,他甚至情不自禁地伸手從她手中接了過來,拿在手裏,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這才擡頭問唐問,眼神已有了熱度,“唐姑娘,不知此物從何得來?”

唐問微微一笑,道:“說來話長,不知可否坐下細談?”

漆睿沒再猶豫,側過身,讓唐問進去。

“唐姑娘是說,這布是你們自己織出來的?”漆睿握著那塊手帕大小的布匹,眼神顯然不太相信。

在看到唐問點頭之後,漆睿追問:“但是據我所知,唐家並不做綢緞生意?”

唐問笑道:“那是之前不做,唐家現在已經建立了織坊和染坊,等時機成熟了,便會開始推出絲綢布匹。”

漆睿很快就明白她所說的時機成熟是什麽時候,“唐家也想要爭奪皇商資格?”

唐問給出確定回答,“是的,並且唐家志在必得。”

漆睿擡手,親自給唐問續了一杯茶水,這才似笑非笑道:“這布匹的織法確實很新奇,布料成品也令人驚艷,但是似這般薄如蟬紗的布料,世面上並非沒有,專門做絲綢生意的李家的雲煙和這個差不多。”

唐問笑道:“光憑這個,自然是沒有取勝的把握的,我們同時還有多種布匹,都是市面上沒有的。”

說著,唐問從繡袋中又抽出了一塊布匹,最奪目的不是它的材質,而是它的顏色,淡淡的藍煙色,像極了遠山籠罩的薄霧。

漆睿在看到此物時,瞳孔一縮。他雖然是男子,但是自從做了這個官之後,對這方面研究比女人太深入,他深知,布料不管是怎麽織出來的,最終能直觀呈現美的,一定是顏色。現在世面上的顏色種類有些單一,偶爾出現的新色,也不能讓人驚艷。

如果說這個顏色他還能維持矜貴,當唐問抽出一塊純正的紫色布匹時,他就徹底坐不住了。

紫色,是最難染出來的顏色,不是技法上的限制,而是配料。紫色是最難調配出來的顏色。現在市面上存在的紫顏色的布料,幾乎都是通過植物染色,但是也有個問題就是染出來的顏色太淡,達不到如此的純正。所謂卻稀缺就越珍貴,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純正的紫色,這種品質,一定是上貢的。

唐問也對自己搞出來的布料很有信心,只要背後沒有黑幕,她唐家絕對是妥妥的贏家。這會兒她就看著默不作聲但是眼神已經洩露了些許激動的漆睿。

過了一會兒,漆睿平靜下來,擡眼看向她,笑道:“唐家隱藏得挺深啊!”

唐問也笑了笑,說道:“這不是擔心會有小人作祟嗎?唐家要涉足絲綢業的事情都還是保密的呢。”

漆睿垂目看了一眼手上的布料,這才說道:“唐姑娘想來也知道了明天我就會命人張貼告示的事情,為何現在來找我?”

唐問道:“不瞞您說,是因為我們兩個月前才開始研究織布和染布,織坊和染坊也是兩個月前修起來的,工人和織娘都是現找的,技藝還不太成熟。聽說您確定三天之後就要公開選拔了,我們還有一項重要的技術還沒有研制出來,三天時間對我們不夠,所以這才找到漆大人,想請漆大人延長些時間。”

即使漆睿從小接受的教導就是不形於色,但隨著唐問的話,他也不由得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甚至有些懷疑唐問這些話的真假。由不得他懷疑,想要創新出一種織布的技藝都不是短時間能做到的,更別提染技。這一定是經過千百次試驗,經過時間和耐心的考驗,才有可能有幸研制出新的顏色。像唐問所說,兩個月時間就從無到有,還創新出如此覆雜的技法和染技,這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不知漆大人能否行個方便?推辭些時日?”唐問追問道。她有信心漆睿會同意。

漆睿黑曜的眼珠盯著她,裏面滿是毫不掩飾地探究。

“唐姑娘,恕在下無禮,我實在是難以相信這些成品是在短短兩個月時間研制出來的。”

唐問笑道:“沒有,唐家早就有這個心思了,所以很久之前就開始研制的。”

漆睿不做聲,但顯然並不信這套說辭,雖然好奇,但也不再追問,這是生意上的密辛,別人不肯說也是正常的。

漆睿最終同意再延遲十天,這已經是極限了,他必須要在本月給上面一個確定的結果。

唐問達成目的,十分高興,對漆睿笑道:“若是漆大人肯賞臉,我想請大人吃頓便飯。”

漆睿張口就欲回絕,但是又突然想到了什麽,笑道:“吃飯就不必了,揚州城的人都知道我不喜飯局。不過若是唐姑娘方便的話,我欲參觀一下姑娘的染坊和織坊,不知可方便?”

漆睿本來只是試探地問一下,沒想到唐問竟然毫不忌諱,一口就應承了下來。

“漆大人肯賞臉,那是再榮幸沒有的事了,我當然歡迎之至。”

送走唐問,漆睿坐了回去,飯菜早已涼透,他心情十分高興,也沒有了食欲。只是他突然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他來此處用飯並無外人知曉,那麽唐問是如何準確地找到了此處來的呢?

第二日,揚州城的綢緞商們終於等到了一個官方的通告,內容和他們之前收到的消息差不離,只有一個地方不一樣,原先傳出來的三日之後變成了十日之後,不過倒沒有太多人關註到這個,三日和十日都差不多的。

急躁的只有李家。

“你說什麽?唐問昨天見了漆睿一面?”

李振庭聽了李琛的來報,頓時一驚。

李家派了人盯著漆睿的,漆睿的行蹤他們都知道,也就知道了昨天唐問見漆睿的事情。

李振庭壓下驚疑,隨即疑惑了,“李家又不做絲綢生意,她來見漆睿有什麽目的呢?”

“不僅如此,兩人還在包房中待了半個時辰,唐問才坐著馬車走了。”

李振庭面色頓時不佳,唐問是個美麗的女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很難不讓人多想,唐李兩家如今不和,若是唐問真的和漆睿有點什麽關系,要是她攛掇,漆睿說不定會暗中操作,讓李家落選!

想到這一點,李振庭的臉色越發難看,吩咐李琛,“派人盯著唐家!尤其是唐問!”

昏暗的房間,門窗關得嚴絲合縫,內室裏,拔步床內不時傳出女子的啼哭,拔步床也跟隨著她的聲音不時搖動。

“公子,公子,你放過奴婢吧,奴婢真的好痛!”一道哀求的聲音從床幔之後傳出。

“啪!”

李赟臉色陰沈地狠狠甩了墨菊一個耳光,尤不解氣,一腳將人踹下床,怒吼一聲,“滾出去!”

墨菊顧不得臉頰的疼痛,提著褲腰帶就往外跑。

直到外面沒有動靜了,李赟才氣悶地一拳捶在床上,面沈如水,死死地盯著昏暗。

他已經嘗試過無數次了,那東西就是立不起來,軟塌塌的。一開始羞於找大夫治療,後面實在是擔心了,這才悄悄地找了幾個大夫看過,但是得到的回答無一例外都是廢了。他當然不相信,這段時間以來一邊悄悄讓墨菊熬藥給他喝,一邊嘗試,結果不管他喝了多少藥,就是立不起來!

李赟今年不過二十三,之前的通房丫鬟也有過身孕,但是為了家風,都暗中處理了,現在他不行了,後代都沒有留下一個!

之前爹娘對他和大哥就不同,仿佛他是庶出不是他們親生的,現在若是讓他們知道自己變成太監了,李家以後就再也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

李赟既痛苦又絕望,同時心中怒恨交織,恨不得將始作俑者唐問打殺!

唐問!或許之前他喜歡過這個女人,但是現在,想到這個名字就只想殺而後快!先是逃婚,將他的名聲敗盡,而後又是指使家奴,將他打成了太監,此仇若是不報,他枉為人子!

而此時,跑出去的墨菊迎面撞上了前來尋找李赟的李琛。

李琛是過來讓李赟去盯著唐家的,李赟現在也好得差不多了,別的事沒資格插手,盯梢這事他能派人安排。

墨菊是李赟身邊的通房丫鬟,因為露臉次數多,所以李琛記得她,見她一邊奔跑一邊哭,就叫住她詢問。

“這是怎麽了?”

墨菊之前喜歡李赟的溫雅,但是自從他受傷之後,性格與之前已經迥然不同,動不動就打人,還在床上虐待她。

墨菊當然是不敢將李赟的私事這樣說出來的,只是支支吾吾地說沒事。但是李琛何等聰明,一眼就看到了她臉上的巴掌印以及沒有扣好的領口漏出來的脖子上的咬痕。

他倒不是憐香惜玉,反而笑道:“沒想到我這弟弟竟然還有這樣的嗜好。”

墨菊叫他笑紅了臉,辯解了一句,“公子以前不這樣的。”

或許是男人天生對這方面好奇心重,李琛追問道:“為何現在又要這樣了?”

墨菊如何能說得出口,她再怎麽,也不敢將李赟不舉的隱私說出來的,她含糊了兩句,跑開了。

李琛立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沒有頭緒,便擡步去尋李赟了。

見到李赟,李琛心中頓時一驚。這才幾日不見,李赟的氣質變得很是陰鷙,叫人看了不太舒服。以前李赟可不是這樣的,他立刻就聯想到了之前墨菊說的模棱兩可的話,他一笑,試探問道:“剛才我來尋你,在門口碰見墨菊了,這丫頭說是被你虐打了,一邊跑一邊哭呢!二弟,你可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李赟一驚,立馬想到墨菊會不會將自己身體的隱疾說給李琛聽了?他看向李琛,李琛面上帶笑,眼中似乎有些憐憫。

李赟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聲音低沈地道:“我沒什麽事,不用大哥費心。”

李琛笑了笑,又說道:“床上還是要節制些,你還沒成親呢,可別壞了身體。”

李赟聞言又是微不可見地一震。

李琛將來意說明後就告辭去了。

李赟將自己關在房中半日,到了下午,他從房中出來。

這天傍晚,李琛就接到了一封密信,上面並無署名,等拆開,裏面信紙上寫了兩行字,內容是漆大人設宴有請。

李琛又驚又喜,雖然心中確信李家必然會中,但這封信更給人吃了一顆定心丸,李琛派人去只會李振庭,說是漆睿秘密請他赴宴,便按要求獨自坐著馬車去赴宴了。

而此時,漆睿正坐在一處酒樓中,面前的八仙桌上略略擺著幾道菜,菜都已經涼透,卻沒怎麽被動過,顯然席上的人心思並不在吃飯上。

揚州城宵禁晚,亥時宵禁,此時華燈初上,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揚州城熱鬧,晚上也不見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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