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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妍打死都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既然全市都封控了,她回不去學校,便在家多陪陪她媽,端茶倒水伺候媽媽的圍手術期。

林澤自然也跟著留下來了,他不見外地住進了許妍家裏,卻被許文標見外地安排在客房睡。

許媽媽還在臥床休養,許妍忙前忙後的,眼裏都是媽媽,林澤不好添亂,也沒說什麽。

可是這麽住了五天以後,他逮著著機會跟許妍說話,問她要不要跟家裏坦白他們的關系,“我想和她睡一個房間。”

許妍:“你現在還能有床睡就不錯了,真跟我爸坦白了,他可能會打斷你的狗腿。”

林澤:“為什麽要打斷腿?我不是狗。”

許妍不想跟他解釋她爸多麽小心眼,反正她上大學那會兒談了個戀愛,他爸還特意跑學校去跟那個男生吃了頓飯,然後不太滿意他剛上學就把心思花在戀愛上,覺得他不夠成熟穩重。

她爸說:“沈穩才是男人最可貴的品質。”

如果許文標知道林澤都沒見幾次面就把他女兒拐去領證了,可能會報警把這個“人販子”抓走。

林澤拉著她的手,還在問:“為什麽?為什麽打我腿?你不是說,今年打算跟親友說我們結婚?”

許妍是有這個打算,可具體怎麽公開還沒想好呢,反正不是這樣突然一聲就交代了,她覺得時機不好。

她踮著腳,摟著他的脖子親親他下巴:“你乖哦,你就睡客房嘛,那個房間采光最好了,亮堂。”

林澤:“我睡覺不喜歡有亮光。”

“咳咳。”身後突然傳來許文標的咳嗽聲。

許家房子那麽大,光過道都有好幾條,許文標就非要選擇他倆說悄悄話的那個儲物間門口走過去,去陽臺曬衣服。

很難說不是故意的。

他倆看著許爸走過來又走回去,手還拉在一起沒松開。

許文標瞅了林澤一眼,喊他:“小林,過來幫我擇菜。”

“好的。”林澤跟上去。

許妍不放心,也要跟著,被她爸安排了任務給許媽削蘋果吃。

許妍撅撅嘴,抱著盤子和蘋果去主臥找她媽了。

平時因為許媽的工作忙,家裏有個做飯的阿姨,但是只要許文標沒出差在外,家裏都是他做飯。

他喜歡看女兒吃他做的飯時,露出的那個滿足的表情。

所以他覺得林澤也應該是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賢夫良父”。

林澤來許家以後做過兩次飯,一次是香草羅勒松仁雞絲空心面,一次是南瓜基底牛排溫沙拉。

健康是挺健康的,可許文標覺得難吃。

他同理推斷,許妍一定也覺得難吃。

就算許妍表現得很喜歡,而且都吃光了,他還是覺得她是裝的。

傻姑娘為了情郎忍氣吞聲呢!

於是許文標開始指導林澤做飯,做那些許妍從小愛吃的家鄉口味。

林澤欣然接受,他也想更好得照顧許妍。

許文標拿雞蛋面糊包裹著切開的毛蟹放進炸鍋,想起許妍兒時的趣事,“她上小學的時候,換牙哇,有天吃這個年糕炒蟹的時候,被蟹殼把門牙崩壞了,她又饞,牙都晃了還在吃,結果被年糕把牙粘下來了,那一年說話一直捂著嘴哈哈哈。”

林澤跟著一起露出笑意,想象小許妍捂嘴說話的樣子,眼睛彎成了月牙。

許文標自己笑完了,一看林澤高興的表情,又不高興了。

他的乖寶長大了,卻被臭小子幾句花言巧語就給哄跑了。

許文標突然清了清嗓子,跟林澤強調自己的態度,“你們戀愛啊,結婚啊,都是你們的自由,但是我聽說你不打算繼續在國家隊打球了?我表個態啊,我是不會同意她嫁去國外的。”

嫁到了那麽遠的地方,萬一以後她受了委屈,沒有娘家替她撐腰,她過得怎麽樣,他們當爸媽的都沒法知道。

雖說爸媽總會比女兒更早離開,可只要還活著一天,就要好好保護她啊。

林澤理解,點頭:“好。”

他答應地幹脆利落,許文標這才覺得看他順眼了些。

事實上,給他林澤施壓的不只是許妍的爸爸,還有他自己的父親。

林澤父親不僅給他買過冰球俱樂部,也為他組建了一個專業的冰球經紀團隊。

可以說,那不僅僅是他爸,也是他的老板。

林澤很少跟他爸閑聊,每次通話都是正事。

他爸一通越洋電話打過來,直截了當,問他什麽時候回去,該準備參加NHL新賽季的選秀了。

這也是林澤第一次跟他爸正面溝通自己未來的計劃,他說:“我要留在中國。”

林爸不理解,分析了一通他的職業規劃後,忽然氣惱:“為什麽?因為希亞還是因為那個女孩?總歸是因為女的是吧?別幼稚了,兒子,你會後悔的!”

當初希亞會選擇離婚,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受不了林爸的大男子主義,愛他的時候覺得那是英雄氣概,相處久了才知道他根本只把她當個漂亮擺設。

林澤嚴肅地跟他爸說:“請尊重我的母親和我的太太。”

林爸嗤笑一聲,“好,那就帶著你的自尊心,滾蛋吧。”

一次不歡而散的對話。

雖然林澤是在陽臺上打的電話,但是許妍躺在臥室床上一字不落地都聽到了。她那個房間的窗子跟陽臺連著,隔音效果並不好。

林澤也不在意被她聽到,沒躲著。

這天夜半三更,許妍穿著睡衣躡手躡腳地出了臥室,溜進客房,爬到了“客人”的被窩裏。

她剛鉆過去,林澤就張開手臂,環抱住了她,“你再不來,我就要等睡著了。”

許妍納悶:“你怎麽知道我要來?”

林澤:“我不知道,但我每天都等著。”

許妍覺得這話有些耳熟,一時卻想不起來他什麽時候說過,只感覺這場景她好像夢到過。

春日已暖,蠶絲被裏的溫度被兩個人烘熱。

許妍身子往上拱了拱,用手指找到他的嘴唇,先摸了摸,再親過去,親之前還不忘小聲地提醒他:“你不要發出聲音哦,會吵醒我爸媽。”

這話好像平時都是林澤說給她聽的。

林澤在黑暗中看了她一會兒就閉上眼睛,任她主動親吻,感覺像是有只小梅花鹿在舔自己,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單純又勾人。

許妍今晚還挺尊重他,手伸進他睡衣領子之前先問了聲,“你想嗎?”

他的確想要她,年輕的情侶久別重逢以後總也做不夠。

可他感覺她的爸媽都比較傳統,不希望她爸媽對他或者她有什麽意見。所以一直克制著,連吻她都要在無人的角落裏,淺嘗輒止。

林澤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沈默地把選擇權遞回給許妍,全權由她掌控。

他甚至沒有主動親吻她,給她行動上的暗示,告訴她自己想。

他只是在可能發生的事情之前,先讓她高興。他深谙許妍喜好,擡起身子來,把睡衣領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手拉著衣領兜頭向上拽,脫下來以後扔到床邊的椅子上,然後躺回去,抓著許妍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肌和腹肌之上,由著她摳弄。

她果然喜歡的。

只是這樣貼貼、抱抱、親親,許妍就已經感到了滿足,呼吸均勻地發出了睡眠的信號。

引火燒身沒處熄滅的只剩林澤一個。

他從背後側躺抱著她,她弓著身子屈著腿,他也作同樣的姿勢,像筷子籠裏一對貼合得密不透風的瓷勺,從頭到腳都疊在一塊。

許妍睡著了。

只是心裏還裝著事,睡一會兒忽然醒了,轉個身來面對著林澤。

林澤也睡著了。

這個房間不止白天采光好,連月光好像都比別的房間更亮一些。不遮光的簾子洇進了窗子,爬上了被套,映在他的臉上。

許妍靜靜地看著林澤。

他說的都是真的嗎,他說他不回北美了,說要留在這裏。

她一直不敢問,是為了她要留下嗎?

如果是的話,那樣真得值嗎?

這不是什麽晚飯吃土豆還是燒茄子的普通問題,這關系到他的學業、事業,甚至可以說是影響著他的職業生涯。

她不敢問,因為連她都覺得自己才是應該被猶豫的那個選項。

她甚至想過,如果林澤要她跟著他去加拿大的話,她會不會去。

從前她是堅定地表達過拒絕的,可現在,如果這樣對他更好的話,她好像也可以接受。

但他什麽都沒問她,什麽都沒勸她,就說他會留下。

留下來,然後呢?

這裏的冰球環境不如北美,薪資待遇不如北美,甚至衣食住行都不比他從小習慣的環境。

他和北城的俱樂部解約了,就這麽閑散地陪著她跑東跑西。

許妍猜測他也還沒想好“然後怎麽辦”的問題吧。

所以她不敢問,怕自己反而催生出他的決定,怕他“幡然醒悟”留下並非最佳選擇。

她偷得一日的好光景,就糊弄著自己跟他再膩乎一天。

許妍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擡起手指來描摹他眉眼的,她腦子裏根本沒有過這個指令,手指完全是自作主張。

林澤被她打擾,皺了皺眉頭。

許妍連忙把手指移開。

可惜晚了,胳膊摩擦了被褥,身體移動讓彈簧床受壓,窸窸窣窣和嘎吱嘎吱,都讓已經有了清醒念頭的林澤睜開了眼。

林澤嗓子發幹,坐起來,拍了拍臺燈,把床頭櫃上的一瓶蘇打水擰開,半瓶水下去,終於覺得嗓子舒服了。

他倚著床頭,像是忘了這是在許妍的家裏,垂著眼睛向下看她,手捏著她的下巴,指肚在她臉上蹭了蹭,“睡不著?需要我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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