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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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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烈

許妍原本要做小魚面片的,她昨晚對著菜譜視頻學了半天,現在才進行到和面階段,手上滿是面粉和面糊。

可林澤說要親她。

他不只是說說,他的頭已經低下來了,許妍看著他的臉一點點靠近,近到失焦看不清他的眼睛了,下意識閉眼。

她感覺到了嘴巴上軟軟的觸感。

秋天幹燥,容易產生靜電,許妍不知道自己的頭發有沒有像蒲公英一樣炸起來,就像她脫針織衫的時候頭發貼著衣服一起飛舞的樣子。

應該沒有吧。

可是這透過嘴唇滲到心臟的酥麻感覺,不是觸電了的話,是怎麽回事?

她有點恍惚,閉著的眼睛睜開,突然很想看看林澤的臉。

於是她雙手捧著林澤的臉,把他推開。

“嗯?”林澤的眼睛一直睜著看她,鼻音哼出一聲疑惑。

距離分開一些,她得以看清他的臉,她見過他清冷的表情,見過他開朗的笑容,見過他羞惱地叫她名字時的可愛。

但現在她看到的是她沒見過的林澤,怎麽形容呢,大概是傳說中的三分涼薄,三分譏笑,四分漫不經心。

反正不是什麽沈浸在情.欲中的熱情似火,她說他:“你看起來好像反派大佬。”

林澤一直低著頭,有點累,他握著她的腰,旱地拔蔥一樣把她舉起來,放在料理臺上坐著,看著她的眼睛問:“什麽意思?”

許妍這話說得像是要找茬,“你為什麽好像不喜歡親我?”

林澤的手還握在她的腰上,他不接受她的無端指控,“許小姐,你打斷我做快樂的事,就為了說這個?我可以告你誹謗嗎?”

她腰間是癢癢肉,林澤輕輕捏一下,她就發出生理性難抑的笑聲。

許妍躲他的手,他不給躲,又捏了她許多下,在她眼淚都笑出來的時候繼續去吻她。

她張著嘴笑,他就長驅直入吮她舌頭。

她躲,咬他,他就又撓她癢癢肉。

許妍笑得一點力氣都不剩,兩只胳膊掛在他脖子上,即使坐在臺子上也還是比他矮,仰著頭和他親吻。

周遭的背景都不存在了,他們好像置身在一個四周都是白墻的空房子裏,只剩彼此。

直到門鈴響。

林澤先聽到的,他松開許妍,而許妍卻迷糊著追過來又要親他。

林澤悶笑了聲,“有人來了。”

這一聲拉回了許妍的理智,她窘迫地推開林澤的身子,從料理臺上跳下來,轉身去旁邊的水池洗手。

林澤去外面開門,是他找的來清理花園灌木叢的工匠,他想跟許妍一起改造花園。

確認好了施工範圍,工匠開始幹活,林澤回房子裏去幫許妍一起做飯。

許妍的小魚面片已經搟好皮子開始一個一個揪尾巴了,林澤看眼時間,詢問她都要做什麽菜,他來洗切。

許妍看向他,第一眼先看到他衣服上的白色手指印,還有他肩膀上亂糟糟的黏糊糊的面泥。

想到這些痕跡都是出自她手,又想到是怎麽旖旎氛圍裏的手指亂抓的傑作,她才降溫的臉又燙起來。

許妍推他去換件衣服,他低頭看看自己,從善如流地換了件粉色的T恤——和她今天穿的粉色運動套裝看起來很配。

有林澤幫忙,許妍做飯的效率咣咣提升,而且他只是做案板工作,要炒菜要下鍋的活都是她動手,最後飯菜上桌了還要被他連連誇讚“大廚手藝”,感覺不要太得意。

花園裏的清除工作還在繼續,林澤和許妍聊起栽花種菜的話題,許妍果然對改造花園很感興趣,一時興起說著就要跟他去花鳥市場買苗。

林澤本就沒什麽安排,全聽她的。

他們吃完飯收拾了一下就準備出發,許妍擔心自己會犯困,出門前特意說要喝杯咖啡提神。

林澤這邊有全套的咖啡工具,他不僅幫她做了咖啡,還用奶泡給她拉花拉出個心形圖案。

許妍驚喜地拍下來他做的咖啡,問他:“你還有什麽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這挺簡單的。”林澤雖然這麽說,卻沒掩飾臉上被誇後的喜悅。

搜地圖,家附近就有個規模挺大的花鳥市場,這倆毫無規劃的人開著車就去了,打算看見什麽順眼就養什麽。

大中午的,陽光刺眼,市場裏沒幾個顧客,連店家都懶散地坐在屋門口,或是躺在搖椅上扇蒲扇,或是三五成群下棋聊天。

許妍和林澤穿了同款粉色的衣服,手牽手走在屋檐下的陰涼處,時不時對著笑一笑,一看就是熱戀中的小情侶。

許妍在和他討論稱呼的問題,林澤問她家裏人都怎麽叫她,她掰著手指連同自己的外號一起奉告:“我爸叫我乖寶,我媽有時候叫我妍妍,有時候叫我皮皮,因為我小時候上房揭瓦非常皮。”

林澤:“上房揭瓦是什麽意思,你爬到了房頂上嗎?”

許妍:“一種誇張的形容,就是說我很調皮。”

林澤:“我小時候也爬過房頂,然後滾下來把胳膊摔斷了。”

許妍:“……那你才是真的皮。”

林澤笑了笑,“其實也還好,打球受的傷還要更嚴重,摔跤很正常。”

許妍只看賽場上一小時的碰撞都那麽激烈,在她看不見的場下無數次訓練裏,他們要摔多少跤可想而知。

她摸了摸林澤的手背:“小可憐,姐姐疼你哦~”

林澤皺鼻子,對她這個說法感到肉麻。

許妍發現了,還不依不饒地試圖讓他接受這個稱呼,“我室友叫我許大寶,因為大寶天天見。她們也叫我許三多,因為我的零食飲料礦泉水永遠最多,都給她們隨便吃。你看我有這麽多昵稱,可是都沒人叫我‘姐姐’,如果你叫的話,這就是你的專屬稱謂了。”

林澤上一秒還在解謎“大寶天天見”是什麽意思,下一秒就被她按頭叫姐姐的意圖逗笑。

沒等他想什麽理由拒絕,旁邊店裏忽然有個小女孩跑出來,拿著個鐵絲籠子問:“姐姐,買兔子嗎?很乖的。”

“嗤。”不用林澤想了,現實直接來打臉。

許妍氣惱地瞪了林澤一眼,接過小女孩手裏的籠子,看裏面一黑一白兩只小兔子,是好乖。

她先是糾正了小孩的稱呼:“叫阿姨。”

小女孩大概頭一次聽見這種要求,年紀也不大,反應不過來,暈頭暈腦地說了句,“姐姐,買阿姨嗎?”

這下許妍也跟著一起笑了。

她提著兔子邁過門檻,進了店裏。

這是家賣花苗的店,唯有墻邊堆了幾個籠子,放著幹草和兔子。

老板解釋,幾個月之前給女兒買了一對兔子,結果那兔子太能生了,楞是給生出個四世同堂,所以現在他們不得不添加了一項賣兔子的業務。

許妍無意養兔子,只是既然已經進來了,她索性挑了些花草多肉,整整兩大紙箱。

結賬的時候老板說要送她兔子,“你怕它們生太多,就只拿一只養著玩嘛。養肥了不想養了,做個麻辣兔吃也不錯。”

後面那句老板是壓低了聲音說的,怕被女兒聽到。

“我考慮下哦。”許妍看看那只小白兔,想到它在花園裏蹦蹦跳跳的樣子,好像確實很可愛。

她幫林澤拿著一盆蘭花往車上送,路上問他:“要不要養只兔子啊,當寵物。”

林澤搬著箱子目視前方,“你要確定你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去做這件事情。”

許妍撅嘴,她想的是他們一起養個寵物,雖然他可能照顧的時間比較少,但總歸名義上是他們倆的“寶寶”吧。

她覺得他不解風情,又想他是不是不喜歡兔子,於是問他喜歡什麽小動物,“養過寵物嗎?”

林澤“嗯”了一聲,“小時候養過一只狗,是我同學家的狗生的小狗,我沒經過我爸同意就帶回家了,被我爸訓了一頓,後來我出去打比賽,狗淋了雨感冒了沒及時治療,死掉了。”

許妍沒想到是個這麽慘的故事:“啊……”

林澤看她:“那時候我對我爸發脾氣,怪他沒照顧好小狗。他只對我說‘是你的東西,你就要自己保管,如果不確定能保護好它,就不要因為一時喜歡占有它。’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後來我就不養寵物了。”

許妍覺得林澤的爸爸未免太過苛刻,小朋友能懂什麽呢……

林澤把紙箱放進後備箱,扭頭看到許妍滿眼疼惜地看著他,把車蓋扣上,兩只手扶著膝蓋,頭低下來湊到她跟前讓她摸腦袋,“小可憐,姐姐疼我~”

許妍擡手摸摸他的頭,順便捏了他臉一把,“那我就是喜歡那只小白兔怎麽辦呢?”

林澤直起身子,“你不喜歡,我聽見了,你和老板密謀要把兔子做成菜。”

許妍辯解:“是老板說的!我沒答應!你不要瞎說。”

他倆從停車場又走回市場,雖然在鬥嘴,但許妍已經放棄了養兔子的打算,她認真思考後發現自己確實不一定有時間照顧兔子,而且她也缺乏養兔子的知識與耐心,還是算了吧。

她跟林澤吐槽:“你爸這樣好掃興啊,會讓你少了很多童年的快樂。”

林澤:“也還好,人長大會有那種突然的瞬間吧,我媽拉著行李離開的那天是一次,還有小狗死了我爸跟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是一次。”

許妍聽著就覺得小小的林澤是個可憐娃,又覺得他有點少年老成的味道。

只聽見林澤說:“在聖托裏尼遇見你也是一次。”

因為前面他都在說傷心的經歷,許妍下意識就覺得他在控訴自己沒去赴約對他造成了心理創傷。

可接著又聽他說:“你吻了我,我喜歡的人也喜歡我。那天我知道了幸福是什麽感覺。”

許妍一楞,所以他說的是他們相遇的那個夏天。

她之前一直回避的問題,此刻終於敢拿出來說,“那我沒去赴約,你是不是……”

“有點失望。”林澤打斷了她的話,不想她自責,“但也懊惱自己那時候沒能留下你的聯系方式。”

他覺得自己大概也是有點青春叛逆的,包括再見到她的時候別扭地想著要離這個“騙子”遠一些,盡管實際上總是不由自主向她靠近。

他聳了下肩,對這樣的自己表示無奈,“原來人真的是會反覆愛上同一個人的。”

傷害會讓人成長,愛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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