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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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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未來的大公主駙馬,和秦國公府的兒郎對上,而他們的目標,是想要在滿春樓裏搶走昭華公主點的頭牌優妓。

要素實在過多,詩怡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立春站了出來:“我家娘子在此,前方何事喧囂?擾了我們的清凈,爾等擔當不起!”

她這一喝,就將兩撥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沒別的,大家就是好奇,這滿春樓是平康坊最知名的青樓,來往的無不是高官權貴,你家主人姓甚名誰,有這樣公開叫板的底氣?甚至還是“娘子”?

好像沒看到人……哦哦,眼神向下看,有幾個小孩。

沈哲看到沈茝時,心中頓時一驚。他的思路和鴇母是一樣的,如果六娘在此,那旁邊的小女孩……

沈哲雙腿一軟,要不是旁邊的小廝及時扶住,他連站都站不穩。

他想逃,卻被公主叫住。

“沈公子怎麽急著走呢?”詩怡朝他勾勾手指,“來都來了,我這雅間也夠大,不如諸位與我同賞。”

見沈哲這個樣子,其餘同行者就算是傻子,也該猜出這個小女孩身份不簡單了。

在大興城內,三四歲的小孩,能叫秦國公府的公子如喪考妣,還能有第二個人選嗎?

起猛了,竟然看到昭華公主來逛青樓了!

嘿,這沈家三郎,竟然和自己的侄女在滿春樓相遇,你們秦國公府的瓜就是有意思啊。

柴博遠本來還跟著吃瓜看戲,直到友人連撞幾下他的肩膀,他才察覺到昭華公主投註在他身上的視線。

在鄴朝,來平康坊玩樂是文人士子中流行的“雅事”,柴博遠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甚至以為昭華想和他認認親戚,在想起陛下對他們家的親切關懷後,他才後知後覺地冷汗直流。

雖然陛下沒有明說,但明顯是要他“潔身自好”的意思……

狎妓一事,大家明面上吹成翩翩君子對歌舞藝術的欣賞,內裏究竟如何,不過是默契不說破罷了。

再說了,普通士族公子和公主的駙馬,能用同一套標準嗎?公主才是家中主君!

柴博遠的那群狐朋狗友見勢不妙,趕緊找借口開溜。沈哲這邊也差不多,剛才還烏泱泱的人群迅速散去。

媽呀,沈公子的瓜還能吃一吃,但牽扯到大公主的駙馬,這等“皇室秘辛”他們可沒命留下聽!

沈哲也想逃,他覺得自己就是被殃及的池魚,偏偏沈茝沒打算放他走,又叫他一次。

……看出來了,六娘就是故意的。

他心中暗暗叫苦,卻也只能戰戰兢兢地走進雅間坐下,哪怕頭牌優妓彈唱雙絕,他和柴博遠也沒心思去欣賞,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比起他們,認真欣賞表演的詩怡就愜意得多。她躺在貴妃榻上,旁邊放著一大盆冰山,侍女輕輕搖扇,就能感受到不輸於空調的涼意。

室內有絲竹之聲悅耳,渴了有剝好的葡萄餵到她嘴邊,還有纖纖細手給她按摩捶腰,紓解疲憊。

該說不說,只要不搞擦邊,這滿春樓的服務還挺貼心到位嘛。

至於被叫進來的兩人……呵呵,詩怡要先看完漂亮姐姐的彈唱表演,再去收拾他們。

這可不是放過,漫長的等待也算是一種淩遲,因為他們不知道,詩怡什麽時候會突然發難,她又想做點什麽,這種不確定的煎熬實在讓人痛苦極了。

沈哲心想,他可太倒黴了,他又不是哪個公主的駙馬,來逛逛滿春樓怎麽了?都是柴博遠害的!

等詩怡聽完音樂,終於將視線挪到他們身上時,沈哲立刻坐直身體,話鋒直指柴博遠。

“公主容稟,臣今日與好友小聚,偶遇柴郎欲攔下優妓。柴候一家深得陛下愛重,柴郎又豈能如此行事?臣乃必陛下忠臣,不忍見柴郎有負皇恩,便上前勸阻,才有了公主見到的一幕。”

柴博遠騰得一下就站起來,手指著他,連說了好幾個你你你。

他急得都要跳起來了:“公主明鑒,此系沈校尉空口造謠,倒打一耙!那鴇母分明說了,優妓是天字房點的,他非要攔下,還欲用權勢壓人,說什麽每回來都是這優妓伺候,誰敢搶他看中的人?”

“某第一次來,只是想過去湊個熱鬧,公主就出來了。”

兩方的說辭有明顯出入,不待詩怡詢問,這兩人就先吵起來了。

在他們爭執的空隙,小科普員沈茝再次上線:“吾家大父是一品國公,三叔蔭封了致果校尉,為七品武散官。”

雖然散官只有職階,而無實權,但也算是正經朝廷官員,每月要領俸祿的。

至於柴博遠,雖然駙馬是從五品都尉官,但沒正式成親就不算,他目前還是個白身。

詩怡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有沈茝在身邊就是好用,不管多錯綜覆雜的關系,她都記得住!

詩怡安靜喝茶,又欣賞了一會兩個男人之間的互撕扯頭花。她既不拉開他們,也不稍微勸勸架,就這樣眼睜睜看著。

“太弱了。”她甚至和沈茝點評道,“還不如我們幼兒園小孩打得兇。”

柴博遠:……

沈哲:……

兩人悻悻地拉開距離,都覺得尷尬極了。

詩怡先看向柴博遠:“別這樣看本公主,你為什麽要害怕我呢?在名份上,你是陛下欽定的大公主駙馬,我不看你的面子,也得看大姐姐的面子啊。”

妹妹越過姐姐去處理姐夫,傳出去不好聽,詩怡也不想讓顧琴覺得她被打臉了。

“今天的事情,我會如實報告給陛下和皇後,你攢下的滿腹解釋,留著說給他們聽吧。”

柴博遠的心情像是坐上過山車,現在又被吊在半空,他張口欲言,詩怡卻已經客氣地將他請了出去。

完了,這下完了……柴博遠已經感受到了什麽是絕望,阿爹若知道他來逛青樓,還被昭華公主當場抓包,肯定會打斷他的腿!

還在屋內的沈哲以為沒事了,這時又恢覆了吃瓜的心情,甚至有幾分幸災樂禍。

但他既然進來了,詩怡又怎麽會放過他。

“沈三郎。”她似笑非笑道,“我聽說,你是這滿春樓的常客啊?”

沈哲吃瓜吃到自己頭上,猶豫著接話:“偶爾來過幾次……”

詩怡:“是嗎?可你不是每回都點這頭牌優妓麽。本公主來此享樂一番,都覺得太過奢靡,所費甚巨,沈郎不過七品散官,哪裏來的錢財,都是秦國公給的麽?”

“奇怪了,就在上個月,你夫人還在聚會上公開哭窮,說府中開銷緊縮,話裏話外內涵我家阿茝一擲千金,小兒意氣呢。”

沈哲呼吸一窒,聽公主這份維護的意思,是要替六娘撐腰了?

他賠笑道:“內子不懂事,讓公主見笑了,臣回去定然好生管教她。”

詩怡笑了笑:“無妨,你夫人打理府中事務也是辛苦,恐怕不了解你的真實財務情況。”

“你是阿茝的叔叔,就不算外人。稍後啊,我命鴇母匯總出你在滿春樓的消費,將賬單多摘抄幾份,叫我們方維公司的財務人員,去你家中對對賬,順便理清其他收入項目。”

沈哲面色慘白:“臣、臣……”

他想說他沒有“其他收入項目”,但又要怎麽解釋他在滿春樓花的錢?找家中賬本一對,那不就全露餡了嗎!

沈哲跪在地上,兩股戰戰。他用祈求的眼光看向沈茝,盼著她說點好話。

一筆寫不出兩個沈字,若他收的那些錢被曝出來,沈茝也不會有什麽好名聲!

沈茝果然開口了:“公主,我看三叔今日飲了酒,腦子都暈乎了。不如讓阿茝和他先聊幾句,再來回稟公主。”

詩怡的眼睛在這兩人之中轉了轉:“可以啊。”

讓他們去私聊唄,問題不大。

沈茝帶著她叔叔去到另一個包廂後,沈哲立刻向她求助,話裏話外,無非是大家都姓沈,他這個叔叔落難,沈茝在宮裏也會遭人嗤笑這樣的話。

沈哲甚至流淚道:“我文不成武不就,糟了陛下厭棄也沒什麽。但六娘你跟在公主身邊,名聲不能有瑕疵啊!”

沈茝心裏呵呵,這是看她年紀小,真把她當傻子忽悠了。

連個求人的態度都沒有,還想著如何拿捏她,真是感天動地叔侄情啊。

沈茝嘆息道:“三叔此言差矣,我最擔心的是你啊!”

“咱們是親叔侄,不說兩家話,我只問你,你收的這些錢,大父知道嗎?”

提到秦國公,沈哲臉色一僵。

沈茝並不意外,秦國公是最要面子的人,他為了遮掩家醜,甚至可以不去追究她爹娘的離奇死亡,那對於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當然也能狠心拋棄。

他有很多兒子,所以能放棄她爹,也能放棄沈哲。

沈茝言語暗示幾句,沈哲馬上就想到了這層。他再顧不上什麽長輩威嚴了,幾乎是跪在地上哭求沈茝,讓她幫忙想想辦法。

要真讓秦國公知道,是極有可能將他直接打死,以此來挽回沈家的顏面,向陛下表示忠心的!

沈茝表示,她人微言輕,哪能勸得動公主呢?

行吧,看在你是我親叔叔的份上,得加錢。

一刻鐘後,沈茝回到天字房,列了張沈哲願意“孝敬”的清單,恭敬地呈到詩怡手中。

詩怡掃了一眼,便笑道:“你這下手真夠狠心的。”

雖說不可能叫他把這些年吃進去的全都吐出來,但這單子上的內容,是真的得叫他傾家蕩產來保平安了。

沈茝淡定答道:“為公主做事,阿茝不敢怠慢。”

老板身邊進了新同事,此時不積極表現,難道還眼睜睜看著他把自己擠下去嗎?

能花沈哲的錢來給她鋪路,那是他的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謝時序看完了全過程,對公主的計謀佩服不已。

沈哲固然是腦子不太聰明,但公主竟然只用了簡單幾句話,就將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她甚至沒有真的去查滿春樓的賬!沈哲就是被她嚇到了,忘記了青樓的賬,怎麽可能是誰來都能隨便看的。

他們,包括謝時序本人在內,都被帶進了她引導的思維圈——昭華公主是皇帝的心肝寶貝,天底下根本沒有她做不到的事。

詩怡解釋:“我和阿爹早就想清理官場貪腐了,但此事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還沒到能夠大換血的時候。但是嘛,我們可以先收點錢回來。”

“大興城中,有很多像沈哲這樣,雖然不太受家中重視,卻能打著長輩的名頭大肆撈金的人。小謝,你就按我和阿茝的操作,去找他們拿點錢吧。”

“本來就是大風刮來的錢,只要稍微恐嚇一下,他們必然願意破財消災。”

這就是心裏博弈的問題,你是要錢,還是敢拿性命去賭,家裏會不會保你?

當天平的另一端放上昭華公主,能有幾個人敢和她硬碰硬啊。

她看著他,問:“你能做到嗎?”

謝時序知道,只要應下此事,他會樹敵無數,將來在官場必然舉步維艱,只能做陛下和公主的孤臣。

公主問的,是他的忠心。

對於詩怡來說,這是能否將謝時序當成“自己人”的重要門檻。

她能百分百相信沈茝,因為菜菜除了依靠她之外別無選擇,她自己也聰明地主動斬斷和沈家的情感牽扯,但謝時序是不一樣的。

詩怡不會無端懷疑他的人品,但也不會在沒有信任基礎的條件下,就對他交淺言深。

那麽,小謝是怎麽想的呢?

對謝時序而言,這個問題其實不用思考太久。

於私,公主對他有救命之恩,他便是豁出這條性命去報答,也是理所應當;

於公,陛下漸有明君之相,又得公主襄助,必能掃除積弊,開創太平盛世。

若他一片忠君報國之心,能締造一段君臣相得的佳話,此生無憾矣。

謝時序再行一禮:“願為公主驅使。”

為了公主,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亦無所畏懼。

我今天怎麽又沒寫完,明天,明天一定!

發出鴿子的聲音.jpg

感覺可能要發紅包直到完結,盡量不要吧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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