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方向的劉夕陽顧不上吃喝，示意花五按吩咐去做他便回到了王爺府。剛吃完飯在那閑聊天的眾人見他匆匆忙忙的，長公主憂心之下讓鐵豹跟上他。鐵豹跟著他入了原先馬小鳥的別院，隨後陪著他推開了房門，眼瞅著他打開了一壇鹹菜，看了一眼郁悶地蓋上。之後又打開旁邊一壇，鐵豹瞧見壇子裏有個人頭緩緩地睜開了眼。

鐵豹嚇得一身白毛汗。少爺現在玩的這麽奔放麽？那人頭被泡得發白，一臉煞白的褶子，見到劉夕陽後竟然用嘶啞含糊的聲音說道：“稀客稀客，這是有求於我了？”

劉夕陽推開了窗戶，翻找到馬小鳥留下的藥，遞給明知山一顆後說道：“小鳥兄說養你比養花養草有趣得多。當時許胖子斬你四肢的時候多少都留了一截，待你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我找人給你打造一副四肢，或許會得到一個了不得的玩物呢……”

這段輕飄飄的話讓鐵豹不由得反胃，他見劉夕陽似乎沒什麽要緊事便走了出去。壇子裏的明知山見屋裏只有他和劉夕陽兩個“人”，陰笑道：“你遇到什麽煩心事了，竟然需要在我這裏找回平衡？你說來我聽聽，讓我高興一陣。”

劉夕陽平靜道：“不是煩心事。只是知道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和別人說人家不一定能接受；只有你我這種人性聽著才有滋味。要聽麽？”

“說來聽聽。”

劉夕陽娓娓道來：“仁王想著弒父奪位這你應該清楚；穎王也做了類似的事情。我沒想到的是最近查到的明晃似乎也把這件事情做了……明知水的死和你的慘狀，悲哀的成為了人家的鋪路石。”

明知山哼道：“就說這個？你真以為我會相信麽？”

劉夕陽輕聲道：“別急，我和你詳細說說。當時在京城做最後一搏的時候，明晃負責的是最簡單也最安全的；雲澤處處布防應對周全，唯獨讓明晃給跑了。陸仁炳應該參戰的時候沒有出現，交由明晃指揮的幽冥府全程沒瞧見人影。明惟良暫無子嗣，由其他親王繼位沒什麽問題，可為何是明晃而不是你；明皇顯貴至極，你只能躲在暗處連真實的身份都不敢有；他從頭至尾就沒有遭過生命威脅，而你卻承受了雲澤大半的恨意。

這是明知水安排的？怕是明晃自己爭取的吧？你還記得那年仙子招親的時候麽，明晃在哪兒做了什麽，這個你仔細回想一想；結合半年前永澤城發生的事情，我不去誤導你，那你能得出什麽結論呢？”

劉夕陽一直打量著明知山的表情，見他漸漸收起冷笑，劉夕陽便停了下來。明知山沈默片刻，譏笑道：“你就用這種手段來對付我？”

“沒有，”劉夕陽拿起蓋子，蓋上的同時說道：“我不是對付你，我是來和你分享的。雖說沒什麽用處，你也沒有求生的想法，但我就是想讓你知道而已。不管死活，至少都得需要一個明白不是。”

說完他走了出去，似是真的不在乎壇子裏的想法。明知山求死無門，這幾個月也認命了，但他可是和自己一個水平的人物，哪能三言兩語就會輕信他人。今天只把話說出來便可，反正這類人最喜歡的就是瞎琢磨繼而敦信自己的琢磨。

事情急不得，況且現在就算明知山能說出什麽，劉夕陽也不能去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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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淩少年由仙海回到了王府。找到正在睡覺的劉夕陽，等他清醒後說道：“東西下午就能到；王將軍六天前用上省親的緣由離了京城，估計這兩天就到了。骨罕撤出了在仙海的布置，其他各城也差不多。亭主說讓蒼空閣早作準備，還有不足月的時間就要開戰了。”

劉夕陽坐起來靜靜地聽著，等燕如歌給他穿好了衣服後說道：“星露河兩岸有什麽動靜？”

淩少年拿出一封信讓劉夕陽自己看去。劉夕陽大體翻瞧了幾眼，把書信遞給燕如歌說道：“拿著去和靈兒大仙子她們研究。上面有胖子的動向，你給九蘇姐她們看看，順便誘導著大仙子談論一下戰術問題。”

燕如歌離去後，劉夕陽叫上淩少年一塊對付著早飯，邊吃邊說道：“蒼空閣的重點向齊州仙海這裏傾斜，前線的事情讓飛花亭自己解決。南蠻有年歲沒有作戰了，一開始的接觸雲澤不會太狼狽。”

淩少年回道：“少爺，我覺得現在這當口應該先對付蠻子。查案的事情完全可以放在後面，畢竟他們銀子已經賺到了，這時候只能追查一個罪過，挽回不了什麽的。”

“沒那麽簡單。這案子涉及到太多方面，查清楚了對雲澤有好處。”

淩少年插話道：“有什麽好處？”

劉夕陽說道：“我能明白我要面對的是誰。銀子的流向不單是涉事官員的口袋裏，還有其他的地方。這一股很奇怪的勢力現在也在等兩國開戰，我們只有摸清楚他們的步驟才能做好應對。南蠻那裏暫時不用考慮，因為他們現在也不敢全力對付雲澤。不是忌憚雲澤，我想骨罕多少也能知道有這麽一撥人的存在。他們有他們的顧及，這個我們不用管，做好自己的就可以了。”

劉夕陽見淩少年一直低頭吃著，笑道：“沒聽明白是吧？”

淩少年點點頭，劉夕陽無奈道：“沒聽明白你問什麽……吃完了休息一會然後和夜樂去找殷翩，盯著他的舉動。他要是進展緩慢那你們不用管，如果他突然加快了速度準備結案，趕緊回來告訴我。快去吧，我去找明知山聊天。”

劉夕陽去了別院，依舊是先開窗透氣再拿出藥丸，打開明知山的壇子後將藥丸遞給他，不管不顧地直接說道：“我再過來和你分享一些事情。”

明知山搖搖頭，示意他先停下來。瞇著眼望向劉夕陽，明知山緩緩說道：“你是說明晃的心不在明月這邊是吧？那你告訴我，他還能傾向哪兒？”

劉夕陽耐心解釋道：“他傾向的是一統天下，這個不用懷疑，不過是和你們明月的做法不同而已。有些人聯合起來亂了世道，用明月傷了雲澤，然後再讓南蠻與雲澤廝殺，最終的結果必然是有一方慘勝。慘勝之後也天下一統了，但那時的國力無法對抗他們的動作，後面就簡單了。”

明知山微微點頭，說道：“果然如此。不過最後萬一是明晃贏了，不也是我們明月的勝利嗎？”

劉夕陽玩味一笑：“明晃贏了和你有什麽關系呢？這麽和你說吧，要麽是背叛利用你的人獲得勝利，要麽是折磨毀掉你的人獲勝。你更傾向於哪一個？如果是我，我不會讓背叛我的人活的有滋有味，同樣也不會讓折磨我的人安度餘生……”

“你問。”明知水毫不猶豫地回道。

劉夕陽關上了窗戶，輕聲說道：“你知道你娘親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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