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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興土木,亂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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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鶴樓入了宮中。沒直接去做修撰的事情,只是立在零微宮前,等待著孫公公的回話。

這雨沒完沒了的,傘下少年已經濕了半身,估摸著時間都夠自己吃頓飯了,孫公公依舊沒有出來。

沈鶴樓看著那三個字,左手在大腿上摹寫著。沒人知道他是否無聊,可這小半個時辰就是這麽度過的。

靖德皇帝透著半掩的窗戶看著他,一看也是小半個時辰。孫公公在身邊靜立,不明白聖上為何舍了手中的事情,非要盯著這人看,卻不請進來。

聖意哪敢妄測,聖上此刻難得的清閑,公公自然也樂得享受。

差點睡了過去,聖上一句輕喚讓孫公公一個激靈。到了殿外,對階前少年擺擺手,發現這人沈在自己的天地中,並未理會自己。孫公公出聲叫到,沈鶴樓才緩緩擡了頭,輕微施禮,入了零微宮。

“臣沈鶴樓,參見陛下。”

靖德皇帝問著來意,視線卻轉回了手中的折子上。沈鶴樓起身低首道:“臣來求一道聖旨。”

沈鶴樓迎著皇帝詢問的眼神,輕聲道:“一道讓劉夕陽入京的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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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德元年六月十八,除了悶熱,也沒什麽大事。一月前的那場雨淋得十分舒爽,永澤城的天,藍了不少。

下了早朝,秦哲又開始盤算起來稱病的日子。其實不用這麽早,不過六月整個朝堂上,全是烏煙瘴氣,他煩了,所以想清靜幾天。

今年伏天去得極快,剛六月下旬便不如往年般的悶熱,興許是下了一場大雨的事情,可要是多想,難免會往人心上靠攏。自己心不燥了,那自然是涼意十足;朝廷裏也陰風嗖嗖的,吹的人心惶惶,好事還是壞事,不做多想。

秦哲提起了筆,仔細研究著這個月的請假折子怎麽寫。長啟年間,他就沒請過一天假,甚至連朝廷規定的假期也只休息個春節。現今不是懶了,只是覺得是時候遠離一下了。靖德皇帝沒說不準他的病休,只是說每次想著休息了,寫個折子,五言七律這個不管,反正得作成一首詩;感慨抒懷也不論,應景便可。

秦哲苦笑一聲。哪能是天子家想著用自己的字賣錢呢,可真咂摸起來其中深意,他第一次覺得靖德皇帝也是個有趣的人物。

書了半句,管家入內通稟,說是貝當家的求見。秦哲扔了筆,靜候著最近這幾天呼風喚雨的大當家。

貝琳達款款而入,一身紅衣未改。生機火烈還是血腥,這一抹紅色最近可是把京城鬧的天翻地覆。

蒼空閣終止了與飛花亭的合作。半月前,貝琳達拿著一封信來到了自己面前,信中只有一句話——無處不飛花,卻在蒼空下。從那之後,飛花亭便亂了起來,京城亂了起來,整個朝廷也跟著亂了起來。

朱家門徒,死傷無數,朱老首輔入宮七次,依舊擋不住苦心經營的這條線,被人給砍得七零八落。好不容易消停了,今天這紅衣又來到身邊……那人還想如何?

貝琳達禮數周到,只是緩緩地遞上來了一封信。秦哲盯著信封看了許久,輕咳一聲道:“這次是要做什麽?”

貝琳達恭敬回道:“相爺先瞧瞧書信,具體的事情,民女一會再告知。”

秦哲無奈地打開了書信,那詭異的字跡再次入了眼。這次好一些,沒有殺戮,只是擾民。

蒼空閣準備八絕仙子比武招親的事宜,讓他在朝廷上遞上折子,說是要在永澤城找出一處地方,要建一個十丈見方的比武臺子,周遭留出各百丈的距離,供百姓們看熱鬧。正北面要起一座二層小樓,說是給這些大人物觀禮用的。

秦哲研究著這句話。就算是果郡主比武招親,也無需觀禮臺吧?接著看第二頁,信中只剩一段話:能拆就拆,拆出足夠的空間,各種補償蒼空閣百倍送上。

秦哲扔下信,看著貝琳達,貝琳達開口道:“大體的意思少爺信中應該說的明白。具體事宜還需要秦相您和朝廷那邊協調一下,畢竟如此大的土木事,還是需要宮裏點頭的。”

“可是,這事兒,為何要我來做?”

“早就放出了消息,江湖上有想法的人很多,這幾日您也看見了,京城有些擁擠了。不光是雲澤人氏,明月的才俊也想來湊湊熱鬧,我們要是招待不周,有損雲澤的威名。並且這次想著上擂臺的人,也有秦相的幾位熟人,比如穎王楊奇策。”

秦哲皺了皺眉頭。穎王和蒼空閣看著親密可不是好事。衡量了許久,他將事情應了下來,詢問了其他要求,將貝琳達送了出去,重新打開寫了一半的折子。

“這次要應景,可是很難。”

貝琳達出了相府,順著街道,來到了皇宮前街。給秦哲的信中沒說,給自己的信可是說的很明白,那人看上了皇宮前的這塊地方。而他說要建起二層小樓,能拆便拆的地方,就是皇宮門。

這可能是在逃命途中的發洩,或許只是氣話,但是貝琳達也得過來看一眼——萬一這人真的要拆呢?

粗略地估算了一下,這條街道,寬度正好是十丈左右,也是整個雲澤最寬的一條街。這也難免,皇宮對面,要是百姓離宮門太近了,對誰都不是好事。

貝琳達走上了宮門樓延伸出來的街道上。如果真的選在這裏,那回味樓的本家門店要拆,善家已經得罪的徹底,如今要動人家的根本,難;玉家的門店也要拆,有太祖的四個字鎮店,逆了祖宗,也是難。

貝琳達搖搖頭。她可真是希望,這人給自己的信就是一頓牢騷,要是真的,怕是他活著進了京,也是出不去了。

打量了許久,想不出任何對策,貝琳達只能先回到了蒼空閣。蒼空閣的俗事最近多了起來,這人想著在京城再開起一家門面,最近正在選址,和幾家名門也產生了不小的摩擦。

入了閣子,進到內宅,許多愁正在院中擦拭著那二十六柄劍。擡頭看見她,點頭微笑。

貝琳達走到他身邊,開口笑道:“許少俠不去和仙子多親近親近,還在擺弄你這些個破劍幹什麽?”

許多愁笑道:“這些個破劍可是要殺人的,如今不照看仔細,到時候不做事情了就不好了。”

貝琳達斂了笑容說道:“名單都記清了?哪個殺,哪個保的千萬別記錯了。”

許多愁點點頭,回道:“少爺到哪了?我們都來了三天的時間,他應該快了吧?”

貝琳達哼了一聲,“我哪知道他在哪?他不聯系咱,誰能找到他?這次信中說了,如今正領著那個什麽女王在雲澤境內溜達呢——就這麽一句話,誰能判斷出來具體位置。”

許多愁看著她那明顯就是吃醋的表情,緩緩地笑著。多幹練的人,遇到這麽一個家夥,都是這一副狀態啊……

貝琳達惱怒地回了自己的屋子,許多愁把劍都擺好,仔細端詳著,洛九蘇端著一杯茶走了出來。

“不是讓你把胡子刮了嗎?我讓你刮個胡子就這麽難?”

許多愁嘿嘿一笑,接過茶和擺出賭氣狀態的洛九蘇開著玩笑。那笑容,真像一個游手好閑的死胖子。

李翰傑坐在窗邊,看著院中,又看了看手中瑪瑙小兔子。

“回京多清閑幾天都不行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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