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夕陽走到她身邊，緩緩說道：“我任何的布置都不會避著你，但作為交換條件，你要把妘前輩留下的信息和我共享。”

妘嵐撇撇嘴：“你怎麽知道師父留下了東西？”

劉夕陽喃喃道：“畢竟是骨罕的頭領，這些事情還想不到麽？”

“成交！”妘嵐跳下了桌子，輕快地走到了萬俟卑奴身前，開口說道：“萬俟首領，我會幫你的。南蠻有些有趣的方式，能夠探查到很重要的信息。要是這人能抓到你們的叛徒，我自然能給你問出來。我也不想和你談條件……”

妘嵐俏皮地笑道：“被視為至親的人背叛，我可是經歷過的呀。再說了，你們狄洛恢覆了元氣，以後南北夾攻，打死這個王八蛋！”

萬俟卑奴知道這是安慰，可他也笑不出來。準備感謝，許多愁又遞來了一壇酒，輕聲說道：“今晚喝酒吧，少爺自己可以的。”

劉夕陽吩咐著身邊的韓姑，安排之後看了一眼沈默許久的盛隆，含怒說道：“明天要死多少人我不清楚，這事有多嚴重你卻應該清楚。你要是困了先睡一會，想找人侍寢也有的是人，但過了子時你必須醒來，把衙門給我搬到蒼空閣裏。你不想做的事情，我給你做。你準備好奏折，和京城要多少官員得看明天死多少了。”

盛隆哪睡得著。剛把事情應了下來，又聽見劉夕陽說道：“整個仙海城，唯獨你是幹凈的，不是說口袋幹凈，而是腦袋。你一心只想往上爬，那麽這事之後我保你還能往上爬，但你要替我做事。做什麽，心裏清楚吧？”

盛隆咬著牙點點頭。

劉夕陽冷冷地看著那些噤若寒蟬的大小官員，一眼望去，也只有王寶海身邊的那位莽夫還有心情吃著花生。

王寶海只身回營，把他留下來的目的無非就是盯著場面。劉夕陽不怕南蠻和狄洛瞧見蒼空閣的底細，卻不想把這一切露給靖德皇帝看。天子用疑本就是大忌，楊成雄自然是知道，可一直在老皇帝陰影下的當朝天子也不得不防。君防臣，臣為何不能防君？劉夕陽本就是個大逆不道的家夥，忠於雲澤，誰給你忠於靖德？

“王將軍，在下有一事相求。”劉夕陽對莽夫說道。

莽夫走了過來，靜靜地聽著。

“還需要你領著幾人去後面那條街，把從東數第四家文玩店的掌櫃抓來。”劉夕陽剛才閑逛的時候，已經發現了那店有問題，本想著不做理會，如今卻不敢放過任何一處疑點。

莽夫對幾位兵卒說道：“你們幾個聽到王爺的話了吧？快去。”

盛隆吼道：“王莽！王爺吩咐了你趕緊去！”他本就不是和王寶海一個派系，現在又站到了劉夕陽一邊，雖說是非常時期，但能逮住一個互相打壓的機會，他也不想放過。

劉夕陽笑著看向王莽，比了一個請的手勢。王莽只能領著人出去，回頭看了一眼劉夕陽，覺得自己要是抓緊時間，應該不會錯過什麽。

劉夕陽見他離開，憑空喊了一句：“韓姑出來！通知靈兒和巧兒，少爺要休息，今晚你們三人侍寢！”

換回女子裝扮的韓姑走了出來，宛若無骨一般，直接摔進了劉夕陽的懷裏。劉夕陽把她橫抱起來，高瘦女子也沒多少重量，他也能抱的起。

抱著韓姑走到妘嵐三人面前，對妘嵐說道：“一塊樂呵樂呵？”

妘嵐站了起來，又聽見他對許多愁說道：“你和萬俟兄給我守著門窗，我膽子小，怕閑雜人等闖進來壞了我的雅興。”

說完，劉夕陽就領著妘嵐，抱著韓姑，上了二樓。剛到二樓他便氣喘籲籲，奈何要裝成精力充沛，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調笑著。

盛隆癡呆地望著關上的房門。誰不知道你是去做正經事情的，既然讓兩位大武者守著門窗，叫進女子豈不是多此一舉？可沒等他想明白，嬉笑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夏巧和臉紅紅的靈兒開門進入，調笑聲愈發響亮。

蒼空閣終於有了它該有的聲響。

孫大人哭著把仙海城大大小小的官員都領了進來，王莽也捆著一位看似慌張的中年人走了進來。盛隆依舊穿著準備就寢的薄衣，正主都在二樓，這幾個人互相看著有什麽用處？

“少爺你壞~”也不知道哪位女子嬌羞的聲音傳了出來，同時從開著的窗戶飛出來一件女子外衣，直接落入了守在窗前許多愁的手中。許多愁拿起衣服一看，對下面喊道：“邵平，項慧安是誰？”

兩位官員慌張地站了出來。

“殺。”

話音剛落，王莽還嚼著花生米，手起刀落，兩顆人頭便撒歡地滾著。場面猛地血腥了起來，就連兵卒們都有些顫抖，更別提這些沒見過什麽的文官了。

調笑聲還在繼續，衣服還在飛出，一樓用接二連三的嘔吐聲作為回應。盛隆臉色蒼白，這才剛開始，也就飛出了兩件外衣，便有五位官員被殺……

“五味齋鄭掌櫃，城東私塾黃秀才，全家抓過來。去黃秀才那裏的需要兩位驚國境界的武者，一盞茶的時間，要不來不及。”許多愁拿起新飛出來的外衣，照著讀到。

第三件了，裏面只有四女。

指名道姓的，不像是瞎說的。盛隆咽了口唾沫，平覆了心情，卻平靜不了抖動的胡須。

許多愁撿起第四件衣服，念到：“孫旺……”

剛止住眼淚的孫大人直接嚇暈過去。

“孫旺回趟家，把自家開的糕點店的臺賬拿過來。”

盛隆數著衣服，應該沒了吧？

窗戶裏飛出一條褻褲。許多愁好奇地向屋內望去，不解地撓撓頭，依舊讀了出來：“回味樓後廚的孫大德抓過來，這次胖子你……”

許多愁招呼了一聲遠處的周泰，便跳了下來。問清了回味樓的方位，急忙跑了出去。

周泰來到窗邊，忍住了向裏看的沖動，靜靜地等著有可能再次出現的衣物。

一襲肚兜，掉在了周泰的腳邊。

怎麽辦，撿還是不撿？大丈夫有所……

周泰撿了起來，顫巍巍地念到：“仙海城所有養狗的人家都查看一番，胖得離奇的狗，把這家院子圍住。”

又飛出一件深藍色的肚兜。藍底黑墨，周泰看著費勁，磕磕巴巴地讀道：“所有十年內剛定居仙海城的住戶，派人盯好，等著王將軍領兵歸來，把他們翻個底朝天……暫時就這些了。少爺我累了，周泰你，這句就不要，讀了……”

少女的嬉笑聲響了起來。

一樓沒有任何聲響。

“站著幹什麽？沒聽到命令啊，書令大人是哪一個？把戶籍簿給我。”王莽咂了一口酒，說道。

盛隆點點頭。視線盡量避免著血跡，卻瞧見了轉醒的孫旺褲子濕漉漉的，他顫抖地拿起茶杯，緩緩地送到嘴邊。

六周城果然是最輕的麽……

守在二樓門口的萬俟卑奴楞楞地看著場面。

殺一人，劉夕陽不如自己；殺十人，他還是不行；殺百人，殺千人……

惡鬼不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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