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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曦大駭,心臟猛地停了一下,隨後激烈地跳起來。驚慌地抱起贏琪,出了浴桶。扯掉她身上的濕衣,用掛在屏風架子上的幹巾,將贏琪整個包裹好。

“來人!快去讓府醫過來!”聲音急切,充滿了驚怕。

門口侯著的仆人,聞言一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正猶豫,門被打開,是鄭曦焦急黑沈的臉。

“快去讓府醫過來!快!”

仆人也急了,應了一聲慌不擇路地往府醫處跑。

府醫是鄭家軍中退下來的老軍醫,徐伯。

公主府一應人等均是新撥的,皇帝身子愈發不濟,又不放心皇後,是以這公主府的人員布置悉數交給了鄭曦。

今兒是鄭曦與贏琪大婚之日,闔府同慶,徐伯也不免喝了幾杯。不過並沒有醉,在聽聞小公主有事後,先是一楞,隨即一個激靈立馬酒就醒了,跟著仆人跌跌撞撞往新房跑去。

席中還有未散去的賓客,有耳朵尖的,聽到幾句,似乎是小公主,暈倒。

“聽說了嗎,小公主在新房暈倒了。”

“大將軍果然威猛神勇,把小公主弄得都要喚府醫了。”

流言向著奇怪的方向,以極快的速度傳播開。

新房內,用被子將贏琪包裹得嚴實,只露出一小截白嫩手腕。因常年練武粗糙的指腹在細嫩滑膩的手腕處摩挲。

感受著皮膚下,有節奏的跳動。

門外響起腳步聲,沒待敲門,鄭曦就開口,“進來。”

徐伯喘著粗氣進來,身上還帶著淡淡的酒味。鄭曦劍眉緊皺,“喝酒了?”

徐伯腳步一頓,伸出兩根手指,吶吶道,“就喝了兩杯。”心中懊惱,早知道,就不貪杯了,被將軍抓了個正著。

鄭家軍軍規嚴明,若有犯事,鄭曦鐵面無私從不姑息。手段刁鉆,讓整個鄭家軍聞之色變。

鄭曦使了個眼神,徐伯會意,上前,小心地坐在凳子上,伸出兩指輕搭在那白玉般的腕脈處。一會後,收回手,起身恭敬地對鄭曦行禮。

“回稟將軍,公主只是陽虛體弱,應是累著了。”

將軍這般高大威猛,嬌弱的小公主怎承得住?看床榻上嬌弱的小公主,徐伯起了惻隱之心,忍不住大著膽子隱晦勸道。

“公主體弱,將軍應克制些。”

這話,聽得懂的都懂。年長些的丫鬟紅著臉低下頭。

鄭曦面色微僵,眼神閃爍了兩下,嘴角不自然地下沈。

這時,門口進來一人是太醫院謝太醫,手提著藥箱大汗淋漓氣喘籲籲,顯然是一路跑著過來的。

“見過大……”謝太醫放下藥箱就要像鄭曦行禮,鄭曦不悅地打斷了他,“謝太醫,快來看看公主。”

都什麽時候了,還搞這些繁文縟節。

“是。”謝太醫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走到床榻邊,坐在凳子上,打開藥箱,拿出把脈的腕枕,又用幹凈的帕巾擦了擦手。

鄭曦看得額頭青筋直冒,沈聲催促,“快點。”

謝太醫擡頭對上,鄭曦一張黑煞的臉。手一抖,帕巾落在地上,也不敢撿了,顫著手,為贏琪把脈。

猛然被拉來公主府,說是小公主暈厥了。起先謝太醫還以為是說笑的,畢竟整個長安都知道,今兒是小公主與大將軍的成婚的日子。

在看到,大紅婚床上昏睡的小公主。以及,那裹得緊緊的被褥,不難猜測,小公主昏迷前兩人在做什麽。

果然是只知蠻來的武夫,而且,女人嘛,第一次總是會……謝太醫老臉一紅,心道,這大將軍怎麽連這等常識都不知曉。

“怎麽樣?”鄭曦皺眉。

謝太醫聞言,收住心神,再不敢多想。一會後,撤回手,“將軍放心,公主脈像無異,只是累著了。”

鄭曦緊皺的眉峰並沒有舒展,反而皺得更緊了。

謝太醫又道,“若將軍不放心,待臣開些安神的藥……”話未說完,就聽鄭曦對仆人吩咐,“去將馬備好,在後門。”

話罷,回身連人帶被褥,將贏琪抱起,沈著一臉大步往門外走。

仆人一楞,慌忙小跑著往後院馬廄去了。

月夜風高,鄭曦緊摟著贏琪,一路策馬揚鞭。

半個時辰後,他已上了玉清山,敲響了玉玄道長的房門。

玉玄道長整理好衣衫,拉開門,見是鄭曦。玉玄道長以為是自己眼花了,狠狠揉了揉眼睛,再看。

“我說你們今兒不是大婚,怎來……”

鄭曦已旋風般進了房間,急道,“道長,藥浴後公主就暈過去了,你快幫忙看看。”

一聽到是藥浴後,暈過去了。玉玄道長也嚴肅起來,待鄭曦坐下後,也拉了把凳子坐下。伸出手,輕搭在贏琪雪白如玉的手腕。

“你們今日就藥浴了?”

他已說了,藥浴後三年不能同房,他還以為,鄭曦會等一段時間,畢竟新婚燕爾。

鄭曦手指一顫,神色有些緊張,“是有不妥麽?”

玉玄道長搖頭,他只是沒想到,鄭曦會選擇在洞房花燭夜開始藥浴,不知是該讚他癡情一片,還是該說他對自己太狠。

玉玄道長收回手,撫了一把長須,“公主並無大礙,只是……”

鄭曦全身緊繃,“只是如何?”

玉玄道長意味深長地道,“藥浴時,公主是不是不願?”

鄭曦點頭。

“老道說過,公主此癥,不能大氣亦不能大怒。特別是藥浴時,需得公主心平氣和,歡欣愉悅才能更好發揮藥效。”

鄭曦眉頭緊皺。

玉玄道長看看鄭曦又看看他懷裏,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贏琪,笑著道,“藥浴還是待到公主真正接受了將軍,不再排斥,將軍再開始。”

鄭曦眉毛皺得更緊了。就是最兇險的時候,面對數倍於他的北羌鐵騎,他也沒這麽一籌莫展過。

“將軍,討姑娘家歡心,與打仗可不一樣。”

“願聞其詳。”

贏琪小臉微皺,嚶嗚一聲,動了動。

玉玄道長低聲調侃,“小公主快醒了,將軍快些回去吧,這洞房花燭,可不好在老道這道觀裏。”

淡月銀灰,漆黑天幕上,幾顆稀疏的星星在一閃一閃眨著眼睛。

贏琪感覺自己躺在搖籃裏,被溫暖的棉被包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四周一片暗沈,頭頂是銀灰的月色。

風徐徐吹來,拂過她臉龐,溫柔得像是母親的撫摸。

“公主醒了?”低沈的聲音從頭頂飄下來。

贏琪努力把眼睛掀開一線,月光下,是一張俊美的臉龐,像是月宮裏下來的嫦娥。只是嫦娥不是個姑娘麽?怎麽是個美少年。還是她最喜歡的那種。

她定是做夢了。

“你是來帶我私奔的麽?”

鄭曦將滑下去的毛毯拉高,重新將贏琪裹好,聽到贏琪的話,手上動作一頓,陰沈著臉問,“公主想私奔?”

聲音透著他自己也不知的怨念,委屈。

“自然想啊,我可不想嫁給那人。”

鄭曦心臟一顫,雙腿夾住馬肚,讓馬兒停下來,目光幽沈地看著懷中人兒。

“為何?我……不好嗎?”這句話若是白日,他定是問不出口,夜色給了他勇氣。

“你很好啊,我好喜歡你。”贏琪雙手一抱,抱住鄭曦的腰。

雖然嫦娥是個男子,有些意外,不過,他長得這般好看,還在夢裏帶著她私奔。

鄭曦全身僵住,靈魂不住地往上飄,仿佛已是飄出了體外。唯一的感知,只有腰間那雙溫軟無骨的小手。

“公主喜歡我?”鄭曦聽到他顫著聲音在問。

“嗯,你長得這般好看,我自然喜歡。而且,你還帶我私奔,你不知道,我一點都不想嫁給大將軍,他好可怕。”說到後面,贏琪嚶嚶哭起來。

如果說前一刻是天堂,下一瞬,他就被殘忍地扔進了地獄深淵。

“大……將軍,其實很好……公主為何不試著去喜歡他?”鄭曦幹澀地道。

贏琪埋在鄭曦懷裏,使勁地搖著小腦袋,“不要!我才不喜歡他,他不是本公主喜歡的類型。”

鄭曦心痛得窒息,但他知道這是難得的機會,是他僅有的能摸索到她內心深處的機會。

“那公主喜歡什麽類型?”

贏琪擡起頭,雙眼映著銀灰的月色,亮晶晶的。

“喜歡你這樣的。”

明知她是哄人的話,鄭曦心裏陡然升騰起漫天的喜悅。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

贏琪仰著頭,月光從鄭曦頭頂照下,讓他高大遙遠,像是在那月亮上,她不滿地撅嘴。

“你下來。”

鄭曦溫順地彎腰低首,貼近時,贏琪突然狡黠地昂頭,吧唧一下,親在了鄭曦右臉上。

她主動親他了!

轟!

鄭曦瞬間如僵塑!像是被下了定身咒!

脖子好累呀。

贏琪嬌嗲一聲,低下頭重新趴回鄭曦懷裏,小腦袋噌了噌尋了個舒適的地兒,懶懶打了個哈欠,上下眼皮不自主地打架,很快就睡沈了。

鄭曦心臟狂跳,全身血液沸騰像是被火在焚燒,臉頰上的溫軟退去後,本能地追逐貼上去。想將這讓他又痛又喜的人兒,好好懲戒一番。

結果,這罪魁禍首竟睡著了。

鄭曦:“!!”

看著她安靜的睡顏,到底是沒沒忍心。

鄭曦長吐出一口濁氣,默念了數遍兵法,才勉強壓下了體內那股火熱。整理好毛毯,將贏琪嚴嚴實實包裹好,像抱住世間最貴重的珍寶。

長腿一夾馬肚,馬兒平穩地奔跑起來。

次日,贏琪意識回籠,習慣性地翻了個身,手觸到了一個溫熱的硬邦邦的物件。迷迷糊糊地用手摸了摸,手感很好。

耳伴的聲音越來越大,像是有誰在喘著粗氣。

贏琪一僵,猛地睜開眼。

只見她與鄭曦並排睡在一張床上,他衣領敞開,她的手正放在他的胸口。鄭曦側過頭,看著她,淺褐色的雙眸裏閃爍著令人心驚的暗色。

“啊!”贏琪倏地收回手,滾到最裏邊,緊貼著床壁,面色脹得通紅,眼神四處飄忽,“你……你怎在本……本公主的床上?”

鄭曦手肘支撐著頭,側身看著贏琪,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一寸寸沿著眉梢眼角漾蕩開來。

“公主忘記了麽?你我已是夫妻了,自然是睡在一張床上的。”

“胡說!我們是有合約的。”贏琪坐起身,怒瞪著鄭曦。

看鄭曦眼睛似乎凝在了某處,低頭看去,只見她腰帶散開,露出胸口白皙的一片。

贏琪大窘,慌忙將袍子拉好,雙手捂住領口,像一只與人拼命的小奶貓兒,狠狠瞪著鄭曦。

“你……你下去……”

鄭曦嘴角微彎,很聽話地起身下了床。

贏琪這才發現,平素穿著嚴謹,就是領口也扣得紋絲不茍的鄭曦,竟穿著一件寬大松垮的袍子,領口大開,露出修長的脖頸,漂亮的鎖骨。

贏琪臉上一紅,惶惶低下頭。

那袍子只到膝蓋,露出一雙修長的強壯有力的小腿,與女人的腿完全不一樣,有著蓬勃的力量,極致的美感。

那腿越來越近。

贏琪擡頭,鄭曦站在她面前,彎著腰,領口大開,可以看到大片的肌膚,他身上的皮膚並不黑,相反還很白。

滾燙的氣流鉆進她耳朵裏,有來一道自地獄的聲音在蠱惑著她。

“公主,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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