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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小柳屋外的車一輛接一輛地被撞得好似串在了一起,車頭和車位之間的劇烈碰撞產生的後果看起來就有夠嗆,幾乎有大半報廢。

原本圍得格外齊整的陣仗為了躲避,現在也不得不朝著四面轟然散開,於是當下的場面頓時亂作一片。

不過,他們很快就又恢覆了狀態,畢竟大家全都是專業的,現在又相當敬業地將渡邊昭一保護在中心。

那輛宛如一道銀色閃電的跑車在結束這一切後,鳴了兩聲笛。

接著,駕駛座那側的車窗被緩緩搖下,露出了萩原研二的帥臉。

青年並著食指和中指,指尖從額角出發向外隨性地比劃了一下。

還隔著幾乎快要攔成人墻的渡邊昭一的保鏢們,遠遠朝著索菲亞wink:“久等了,公主~”

“研二……”索菲亞看了眼自己那輛跑車。

這輛跑車已經被撞爛了車頭,原本流線型的漂亮車身現在已經凹陷進去,車頭的大燈被撞得稀碎,黯淡下來的燈光下,那些玻璃碎渣像是鋪了滿地的鉆石,細碎地反射著光芒。

她忍不住嘆了口氣,“真是太亂來了。”

不過,此刻的她不但不心疼自己的車報廢,甚至還因為場面越發混亂而有點小興奮,眼眸也被那些玻璃渣滓映得熠熠生輝。

“雖然亂來……不過我喜歡~”

她將聲音壓到最低,很輕地喃了一句,做好了和對方一起大鬧一場的準備。

萩原研二並沒有聽見她的話,倒是看到了她也學著自己,朝著這邊做了個wink。

既然渡邊昭一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幹這種事,那就說明這一片區域,就算做點什麽無法無天的舉動都無所謂,更何況……是渡邊昭一那一邊先動的手。

那邊的萩原研二下了車,好似無事發生一般,邁著大長腿快步就朝著索菲亞這裏走來。

沒人敢攔他,也不知道是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還是因為沒有渡邊昭一的指令。

“研二你怎麽來了?這個時間……今天機動隊那邊不用巡邏嗎?”

“當然要巡邏,但這不是還有更重要的事嘛~”

直到走至索菲亞的身邊,萩原研二才停下了腳步,他微微側過身,和女友背靠著背無死角地擺出了防守的姿態。

身體的溫度隔著單薄的衣服傳來,同時傳來的,還有他壓低響在她耳旁的聲音。

他的笑意從容:“英雄救美這種事,偶爾也讓我有機會滿足一下啊。”

就索菲亞的業務能力而言,她暫時還落不到需要被救美的地步,因為大部分問題她一個人就能解決。

她的實力足夠應付那些錯綜覆雜的問題了,也難怪對方都在抱怨缺少英雄救美的機會。

既然對方都這麽說了……

索菲亞也笑了笑:“你說現在嗎?”

萩原研二點頭:“嗯,就現在。”

索菲亞聲音微微上揚,倒是不經意的透露出認真:“我覺得比起英雄救美,我們還是比較適合並肩作戰,我可不想被甩下。”

她句末加重的語氣詞頗有幾分被挑起的勝負欲,此時此刻,索菲亞那張明麗好看的面孔上,已然浮起了藏不住興奮。

冰藍色的眼睛眨了眨,那些碎鉆似的光芒也在他的眼前綻放出讓人頭暈目眩的光彩。

於是,萩原研二就在眼前這兩汪清澈之中,輸得一敗塗地。

“明明是我不想被甩下才對……”他壓住心中浮出那份觸動,忍不住的自言自語,但好在沒有被索菲亞聽見。

他才是索菲亞光芒背後的那個人,雖然心甘情願,但有時候……真怕追不上對方越來越優秀的速度。

不過索菲亞一定會停下來等他的,他也會用最快的速度從背後追上去擁抱住她。

他和她,一直都是一起的。

她和他,於彼此而言一直都是最緊密無可替代的存在。

這番旁若無人的二人世界引得渡邊昭一覺得自己很沒面子,無能狂怒到全身發抖,最後氣極反笑地哼哼了幾聲:“叫幫手就只叫一個人?羽仁小姐,我知道你很有實力,但這是不是太看不起人了?真的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正好,來都來了,那就一起帶走!”

或許真的是因為人數上占優勢,渡邊昭一還是一副優勢在我的模樣。

在他最後一個字重重的尾音落下之後,四名身形壯碩的黑衣保鏢瞬間朝著索菲亞和萩原研二沖了上來!

索菲亞:“……看來是真的不得不大鬧一場了。”

萩原研二:“打架這種事我很久都沒有幹過了。”

索菲亞微微挑眉:“要比賽嗎?”

萩原研二回了個笑容:“比誰放倒的人多?”

索菲亞幹脆點頭:“嗯。”

萩原研二攤了攤手,臉上是無可奈何的笑容:“誒——那我還是直接向公主認輸吧~”

能夠一邊出手還一邊閑聊的,大概是真的很不把渡邊昭一雇來的這群職業保鏢當回事。對方也被索菲亞和萩原研二兩人那悠閑的態度刺激得戰意上頭。

說是在比賽,其實還是兩人完美無缺的配合。

萩原研二的體術其實沒有特別出眾的水平,至少在警校出身的一眾警察之中,算不上拔尖。

索菲亞雖然在柔韌和靈敏的技巧上很優秀,但是女性天生的體格劣勢,再加上她的肩上還沒有痊愈,也發揮不出最佳水平。

不過兩人的配合,正好完美地補全了這兩塊各自的短板。

渡邊昭一又經歷了一邊能夠震撼他人生的場景,上一次就是索菲亞在莊園裏把他的貼身保鏢秒放倒的那一次。

他站在旁邊,只能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人一個接一個地被放倒。

怪物……

那兩個人絕對是怪物!

他的心裏不免發出了這樣的吶喊。

等到最後站著的只剩下了他和他的秘書葉山,還是葉山反應更快地喊了一聲:“大臣!”

作為下屬,葉山真的盡心盡責,只可惜這些年他跟著渡邊昭一。

如果他能跟著一位更加開明優秀的上司,或許會走出一條不錯的政道吧?

在索菲亞和萩原研二動手的期間,葉山甚至已經替渡邊昭一安排好了出國的機票。

而今的局面鬧成這樣的程度,已經回不了頭了。

也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明明……

明明已經確認這裏不會再有任何人接近,明明有一段不長、但也絕對足夠把羽仁索菲亞帶走的時間,萩原研二到底是被誰通知來的?

這個問題其實也是索菲亞的疑惑。

在危機解除,可以松下一口氣、把節奏放慢之時,索菲亞用手肘懟了懟萩原研二的腰窩:“研二。”

“嗯?”

“剛才我一直沒問,應該是有人跟你說了小柳屋的事,你才能那麽快趕到的吧?”

這種時候就不要去說什麽“因為心靈感應”的玄學了,盡管萩原研二總會擺出輕佻的樣子,在此刻他嚴肅地作了回應:“確實有人通知我,和小陣平巡邏途中突然有人給我打電話。”

索菲亞思索了一會,反問:“是我爸嗎?”

明明答案很明確,萩原研二卻停頓了半秒:“嘛~也可以算你爸吧。”

索菲亞:“什麽意思?”

萩原研二:“這個人你大概知道了會很驚訝。”

索菲亞:“是誰?”

萩原研二:“是小柳哥。”

“啊?”索菲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你沒聽錯,小柳康心,小柳哥。”萩原研二確認式地重覆了一遍。

震驚。

震驚得索菲亞瞪大了雙眼。

不過在震驚之後,這個答案又顯得不那麽離譜,甚至還很合理。

迄今為止索菲亞感到的那些違和,似乎都能夠解釋了。

如果小柳康心是羽仁淳的人……

以此為前提,來反推之前遇到的一些事的話。

小柳屋年年虧本營業卻絲毫不受影響……

小柳屋附近的監控錄像,從諸伏景光回來起明明暴露了出來卻一直沒有再次陷入窘境,或許除了索菲亞的援手,小柳康心這邊也暗中幫了忙的吧?

還有現在。

能夠及時通知到萩原研二,必定是早前就受過羽仁淳的部署了吧?

他是姐妹是真,他喜歡小動物也是真,但他確實不是一般人也是真。

這麽來看,全都能解釋得通了。

之前一直沒有表露身份,完全是因為沒必要。

畢竟從一開始就告訴索菲亞他聽命於羽仁淳的話,索菲亞也不會來小柳屋打工了,更沒有這三年自由的日子。

“原來是這樣……小柳哥……原來是這樣。”

索菲亞忍不住重覆了幾遍這樣的話。

她其實是有些慶幸的,慶幸小柳康心是這一邊的人。

也難怪在一系列的事件裏,小柳康心一直都處於游離的狀態。好像都和他有點關系,但又不是完全有關系。

或許只有當索菲亞真正遇到無法自己解決的危機的時候,他才會出手吧?就比如現在。

雖然索菲亞覺得自己一個人,應該也能把那一大群人解決掉。當然,就是結局可能沒這麽好看了,多半是要和對方兩敗俱傷、且渡邊昭一還能無事抽身離去。

這邊索菲亞和萩原研二皆是面容嚴肅地朝著那邊的渡邊昭一走去。

兩人對視了一眼,再次面對向渡邊昭一時,竟然有些不知道從哪開口說起。

老實講,真的很難想象到底是什麽事能把一個大臣逼急到親自出面來“犯事”的地步,大選的結果真的那麽重要嗎?

今天的舉動,無疑就是在豪賭,賭贏了是未來,賭輸了是沒有未來。

葉山似乎還在做最後的補救,他拉著已經有些恍恍惚惚的渡邊昭一,上了離得最近的一輛似乎看起來還沒有完全損壞的車上。

發動機打火的聲音在轟轟地響,但最後,都沒有成功啟動引擎。

周圍倒地的保鏢其實有陸陸續續從地上爬起,但是已然負傷的狀態以及剛才交手後的威懾,都鎮著他們不敢再輕易上前,更何況當下連渡邊昭一都似乎都要選擇了退縮和逃跑……

彼時,安靜了許久的步行道之外響起了警笛,那連續不斷、極富貫穿力的聲響好似能沖破天際一般,越來越近。

很快,步行道的巷口就被封了,趕到現場、沖在最前列的警察身穿著防彈背心上寫著公-安的字樣。

看這樣子,必定是公-安介入了有關這位厚勞省大臣的事件了。

是降谷零派的人嗎?

索菲亞還在困惑怎麽今天降谷零的反應也這麽快之時,從這黑壓壓的一片人群的背後,鉆出了一個身形矮小、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

“爸爸……”

羽仁淳穿這熨燙齊整的西裝,面容嚴肅,向前走出每一步都氣勢逼人,讓在場左右人都很有壓力。

渡邊昭一瞪大了眼睛,驚訝地盯著自己的這位老前輩、老上司,一時間說不上話,甚至有點過呼吸得開始渾身發抖。

畢竟在他的視角裏,羽仁淳已經死了一個月了,有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長著嘴,幹巴巴地只發出氣音,就這麽顫抖了良久,他才勉勉強強地喊出了已經十多年沒有再喊過的稱呼:“羽仁老師,怎麽會……”

羽仁淳根本不同他搭話,只是擡起手,勾了勾,示意隊-伍上前,把人拿下。

被從車裏拖出來的渡邊昭一不停地掙紮著,那副總是金光閃閃、看起來就很貴氣的眼鏡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蹭掉了。

“羽仁老師!羽仁老師!我……”他沖著羽仁淳矮小卻高大的背影大喊著,但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秘書葉山倒是很坦然。

很安靜地跟著一起走了,已經渙散的眼神中,似乎已經沒了希望的光。

他早就知道會有這一步的吧?願意跟著上司出生入死到如此……

就連羽仁淳都有些憐惜這位年輕人。

但很可惜,今日所犯的事,不可能原諒。

抓起來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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