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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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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

工藤新一恢覆意識的時候,頭還是有些暈乎乎的。

事後想回去,他都經歷了些什麽啊……

因為目睹了黑衣人的非法.交易現場,被他們的同夥從背後偷襲,還被灌下了不知道是什麽的藥。

好在羽仁索菲亞出現把他給救下了,他才沒有陷入什麽不可挽回的危機中。

中途的短暫蘇醒,他急急忙忙地向索菲亞告知了一些他所知道的線索。

也不知道當時意識都有些不清的自己有沒有把話說清楚,有沒有給索菲亞提供到幫助,事件又有沒有得到解決。

或許是頭部本就因為受了一擊,即便萩原研二把車開得再穩,工藤新一也覺得搖晃得眩暈。

剛才耳邊還能聽見男人和女人對話的聲音,不過似乎因為自己的動靜,這陣交談停止了。

他皺著眉毛,逐漸緩過神,才發現自己似乎正靠在某個人的胸口上。

對方呼吸一起一伏的幅度,就貼在他的臉側,感知得一清二楚。

柔軟,又溫熱。

稍稍把頭擡起,映入眼簾的是女人好看的下顎弧線。

順著這個角度把人臉看清了之後,工藤新一那陣遲到了多時的羞赧感總算是在大腦裏報了道,讓他瞬間紅了臉。

這樣的親密距離對一個高中純情大男孩來說確實沖擊大了些。

和成熟漂亮的姐姐如此接觸……

盡管在索菲亞自己看來她只是抱著個孩子,可真小孩的性別意識還尚且朦朧,工藤新一完全不屬於這個範疇啊。

除了靠在一片溫熱的柔軟之上的觸感已經讓工藤新一覺得糟糕得要命,還有淺淺淡淡的香水氣味,無不刺激著他想要無視卻根本無視不了的害羞。

他下意識地想要後退拉開距離,但以失敗告終。

一來是自己本身沒什麽力氣做出大的動作,二來則是女人的一只手托在他的腦袋上,以此讓姿勢固定,讓昏迷中的他能夠靠得舒服些。

“……索菲亞小姐?”

工藤新一只能喊了一遍索菲亞的名字,後者這才低下頭,用那雙冰藍色的眼眸朝他投來視線。

“啊你醒了?”女人藍色的眼瞳微微睜大,驚訝中帶著的自然是見到人安然無恙的欣慰。

工藤新一:“嗯……”

索菲亞:“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特別難以忍受的那種不舒服。”

工藤新一:“沒有吧……只是有些頭暈。”

索菲亞:“會想吐嗎?”

工藤新一:“不會。”

“那就好。”

索菲亞用這樣的方式詢問,只是在確認著緊急性和先後性。

除了工藤新一自己的回答以外,她也認真觀察了一下男孩的狀態。並沒有什麽非要馬上趕去醫院急救不可的情況,因此她也稍稍松了口氣。

“你再好好休息一會吧,我和研二都在,都會保護你的安全。”

“那事件的事……”

“事件交給我們大人來處理就好,過後我再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或許比起工藤新一,索菲亞的傷還更重一些。

不過以索菲亞的立場而言,她是肩負責任的那個,工藤新一才是需要保護的對象,所以她才會把自己放在最後。

接著,工藤新一很快又觀察起了自己所處的環境。

盡管索菲亞的跑車內裏空間相較於普通車已經足夠寬敞,不過副駕駛上多抱了個小孩,或多或少都會把原本的餘裕給占據掉,繼而讓人感覺到有些拘束。

被抱著的工藤新一就清晰的感受到了這點違和,他在轉頭的時候,甚至還和正在開車的、索菲亞話裏提到的研二點了下頭,作為一個略顯局促的招呼。

原來是在車裏啊……

但為什麽會和羽仁索菲亞都坐在副駕駛上呢?

一開始他還沒反應過來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視角,直至索菲亞托著他的手總算松開了一些,他後撤了一點距離直起了身體之後,這才在車窗玻璃上看到了映在上面的自己的模樣。

還以為是因為被打了頭部才導致出現了幻覺,可確認了好幾遍,車玻璃上那個男孩的身影也只能是他自己的。

“……誒?”

難以置信的震驚只是讓工藤新一淺淺地發出了一聲疑惑的嘆詞。

他伸手摸著自己的臉,玻璃上的倒影也做了一樣的動作,他用手指掐了臉頰上的肉,清晰存在的痛感也告訴了他什麽是真實。

他重新又看向索菲亞,女人淡定的樣子似乎早就接受了他變成了這副模樣的事實。

“索菲亞小姐,我這是……”

索菲亞眨了眨眼睛:“如你所見。”

“可是這種事……可能嗎?”

“不可能也已經是既定的現實了不是嗎?”

駕駛座上的萩原研二聽著旁邊女友和孩子的對話,有些沒頭沒尾,聽不出什麽具體的所以然,但從兩人間的對話方式,絕對是熟人。

他皺緊了眉毛,因為還需要認真開車,但只要一有餘裕的功夫,他都忍不住地把註意落在男孩的身上,嘗試著在男孩的臉上尋找自己和索菲亞的影子。

就這麽註意了好一會,萩原研二也沒有找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或許是孩子還小,五官沒有完全長開,所以才看不出來更像誰一點吧?他想。

剛才他和索菲亞之間的話題好不容易落到了男孩的身上,卻又被打斷。

不過孩子現在醒了倒也正好,有些話他覺得如果索菲亞不知道怎麽開口,就由他來直接問這孩子,也不失為一個不錯的辦法。

思忖了一會,萩原研二如此問道:“那個……你的生日是什麽時候?”

詢問的時候他有些緊張,以至於這句話聽起來每個字都斟酌得有些小心翼翼的意味。

工藤新一:“是在問我嗎?”

萩原研二:“……嗯。”

工藤新一有些困惑為什麽萩原研二會突然這麽問,但還是照實回答道:“五月四日。”

萩原研二:“五月?”

工藤新一:“嗯、嗯……”

那這孩子豈不是……

早產兒!??

萩原研二的表情逐漸變得越來越覆雜,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眸甚至還浮出了又是悔恨又是自責的神色。

他張口好像要說點什麽,弧線好看的薄唇顫抖著,最後卻又一個字都沒說出來,然後緊緊抿住了。

心裏對索菲亞的愧疚越來越重,在他昏迷的這幾年,索菲亞居然一個人經歷了那麽多——獨自把孩子生下來,獨自照顧早產後一定身體不好的他……

也難怪索菲亞要隱瞞這麽多年,是在生他的氣吧?

也難怪……那孩子居然連一句“媽媽”都沒有叫,一定是出於某種原因他們母子才不能像正常人一樣吧?

都怪他這些年沒有好好地參與在索菲亞的生活裏,才讓她一個人承受了這麽多。

萩原研二的腦海中思緒翻湧,如同海浪般一陣又一陣的波瀾刺激著他的神經,握著方向盤的雙手也開始顫抖。

歉意布滿了他的腦海,良久,他稍稍將情緒平覆了一點的時候,才艱難地吐出了幾個字:“索菲亞,這些年……辛苦你了,真的非常非常對不起你。”

索菲亞怔楞了一下,沒有說話。

被夾在情侶二人氛圍之中的工藤新一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他反應過來了萩原研二的如此反應以及剛才那個突然問生日的行為是什麽意思。

再反觀羽仁索菲亞這邊的狀態,她當然也聽懂了,微微顫抖的肩膀明顯就是在憋笑。

因為距離很近,工藤新一把索菲亞那快要繃不住的表情一清二楚地看在眼裏。

而那邊的萩原研二還在滿懷歉意地道歉:“索菲亞,對不起,我知道我說多少遍這樣的話都無濟於事,我……”

“不用道歉啦。”

索菲亞終於開口出聲打斷道,制止了男友繼續腦補狗血劇情的行為。

一點點放任是小玩笑,要是一直下去不解釋清楚,那就是廢人感情的惡趣味了。

“研二你有時候……想不到也挺可愛的。”

索菲亞給了個對方曾經也如此評價過自己、顯然是個不太合適的形容詞的“可愛”。

在對方恍惚的表情之下,她趕緊作起了澄清:“世界上哪有那麽狗血的事,這孩子不是我們的孩子,再說了那個時候都做了措施又怎麽可能有後續的問題。”

用詞稍稍有些直白,萩原研二楞了半秒,倒是去關註了一下被索菲亞抱著的男孩的表情。

男孩直接把臉扭向了窗戶的那一邊,假裝四處看風景。

萩原研二這才把話繼續下去:“畢竟那天晚上喝了太多的酒,有什麽意外的話,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說完,他長長地嘆了很重的一口氣。

倒不是什麽如釋重負的放松,而是對於索菲亞沒有自己腦補過的那些確實太過狗血的經歷而感到慶幸。

否則他真的是個罪人,他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的罪人。

索菲亞:“不過那時候如果真發生了什麽意外……我可能會拉著你直接去區役所交婚姻屆了吧?孩子總不能沒有父親。”

萩原研二:“是嗎?”

索菲亞:“給孩子上完出生證明之後,再去交離婚屆。”

萩原研二:“……”

去父留子,確實是索菲亞幹得出來的事。

萩原研二:“我就那麽不討你喜歡嗎?”

索菲亞:“誰讓你那個時候桃花旺盛,感覺你對誰都很好很溫柔,不會專情,我可不想輸。只要不和你在一起,我就永遠都不會輸,這就是我那時候的想法。”

那段過往萩原研二無話可說,虛心接受女友的控訴,然後再度表明了忠誠:“我的生命裏只有一朵花,還是朵高嶺之花~”

氣氛總算從低沈中轉了出來,青年話語最後的上揚音調,是他最擅長的氛圍調劑。

認真中不乏揶揄,以至於氛圍不會那麽僵硬。

索菲亞下巴一揚,輕哼了一聲,接下了調侃:“哼哼你知道就好,還不好好珍惜我?”

“嗨~嗨~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珍視的女人,你是我的獨一無二~”

把騷話說得理直氣壯,一點也不害臊。

而聽著這些話的女人倒是十分享受這種追捧,即便有些過於誇張,她依舊表現得甘之如飴。

這兩人……

真是絕配。

被迫夾在中間聽著兩人的大人の話題以及調.情話的工藤新一一陣無語,發狗糧也沒有這樣直接往他胃裏捅的吧?

即便他覺得自己多餘得已經尷尬到摳腳,但也只能繼續假裝什麽都沒聽到,漫無目的地看著窗外。

更讓他無語的是,兩人除了談到了感情,居然當著一個“六七歲的孩子”的面赤.裸.裸地用直白的話語說了措施的事。

這樣真的沒關系嗎?

不過,如果是真小孩的話,也確實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麽。

二人世界專屬的話題似乎還沒有結束。

萩原研二用相對輕松的口吻提起了他沈默了多年的事:“我還以為你一直都不記得七年前的那件事。”

沒想到問了句生日提到了孩子,索菲亞就秒懂了。

“老實講,細節確實不太記得,不過從你口袋裏掏出來的那個香煙的味道,倒是記得很清楚。”

索菲亞總是避而不談,是因為她那時候以為萩原研二對自己也沒有那種程度的喜歡。

成年人之間的一夜.熱.情,過去也就過去了,反正她是爽到了,也不需要對方負什麽責,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對誰來說都不會尷尬。

不過,而今兩人的關系也已經不同於以前,七年前的那件事提還是不提,也變得不重要了。

“所以,這孩子的身份,到底是什麽?”

話題重新又轉了回來。

索菲亞正要開口,車後座上平靜了許久的男人一點微不可察的氣息轉變讓她噤了聲。

她朝萩原研二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地點了點頭。

為了不讓琴酒察覺這短暫的停頓可能會顯得不自然,索菲亞慌忙補充上了這個問題的答案:“這孩子其實是我爸的私生子。”

萩原研二:“……?”

工藤新一:“?”

大概又行駛了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總算來到了坐落在神奈川的別墅。

比起山裏的那座,這一棟漂亮的小洋房在海邊,是座地地道道的海景房。

周圍一整片的沙灘以及區域內的門面,也全都是屬於羽仁家的不動產。

即便車裏的琴酒已經被蒙了頭,但防止他靠體感記下方向,萩原研二特意繞了路。

人在五感不全的狀況之下,很容易產生感知偏差。

或許經過特殊訓練的殺手可能在這方面有著超於常人的辨別力,不過正是利用了這一點,萩原研二故意繞了些能夠誤導人的路段和方向。

把車停在沙灘邊,海浪的聲音尤為明顯。

索菲亞下了車後親自拉開了後座的車門,朝著裏面似乎還在“昏迷”的銀發男人冷淡淡地說道:“既然醒了就不用再裝了吧?我敲你的那一下應該也不至於這麽狠能讓你昏迷這麽久吧?”

果不其然,男人冷笑了出聲:“你比我想象的要更厲害些,不過,你的死期應該也不遠了。”

盡管渾身都被索菲亞捆得動彈不得,但這番底氣十足優勢在我的發言,似乎真的篤定了索菲亞不能對他怎麽樣。

“是因為我不小心把伏特加放跑了?”

“女人太聰明不是好事。”

“嘖,也就是被我說對了?那他通風報信的速度還挺快的。不過吧,我覺得在他帶人來把我做掉之前,你可能會被我先投到東京灣裏餵鯊魚。”

索菲亞在胡說八道。

她背後的那片海可不是什麽東京灣,非要算起來的話,這條海岸線應該勉強能算是……約會聖地湘南海岸?

算了,這種事現在不重要。

“看來你還是有些太過自信自己的狀況了。”琴酒的聲調依舊帶著嘲諷,明明他才是看起來處於劣勢的那個。

而就在他如此說完的下一秒,他就從後座上支起了身體,身上那些由索菲亞親手縛上的繩索,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解開了。

唯一慶幸的是,拷在他腳上的手銬因為沒有鑰匙的緣故,還完好地控制著他的部分行動力。

索菲亞當即就作出了反應,從身上拔出了那把才從琴酒那裏收繳來的伯.萊.塔,以一個教科書級別的舉槍姿勢,將槍.口對向了銀發男人。

另一邊和變小的工藤新一待在一起的萩原研二,也在看清了狀況後,也迅速將小少年護在身後,避免暴露在對方的視野裏。

琴酒松開手上的繩索的同時,慢條斯理地摘下了自己的頭套。

深夜的海邊,唯一的光源是跑車的車燈。

這兩道徑直照向大海的光束,把車外的人映得一半光線過曝,另一半則陷在灰暗裏。

他挑眉看著車外女人被光照亮的半張臉,還是冷笑:“現在是你唯一開槍的機會,也是我給你最後的機會。”

索菲亞的眉毛越皺越緊。

這家夥……

究竟是哪來的自信在己方絕對劣勢的條件下,還說出這樣狂妄的話。

是在虛張聲勢?還是真的能夠從自己的面前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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