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罪誰了？”

風致看到葉曇後就饒有興趣的問，帶著對那篇文章的不屑一顧——糊弄人的玩意, 故意模糊重點, 又誇大其詞, 誰相信誰是蠢貨。真的以為國際期刊論文那麽好發表？真的以為是誰都能代表學生發表？真的以為數學建模大賽上還能演戲？

真的相信了的, 腦袋肯定有坑。

可他也承認，這篇文章寫的有幾分水平，摸準了一些人的心思。

最後，他真的好奇，葉曇到底得罪誰了，讓人這麽搞她？曾經幫葉曇上過一次熱搜的人，他清楚的知道這裏面的花費不少, 看對方這動作, 不把葉曇徹底搞臭不罷休。

葉曇整天待在學校裏, 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校門都沒出過，這能得罪誰啊？風致是真的好奇了。

他道，“我打電話去問朋友了, 確實是有人讓水軍黑你, 可對方沒說是誰，這種事情忌諱把財神爺供出來。”

“你告訴我你到底得罪誰了，我才好去解決對方。”

之前他一窮二白的被趕出家門，跑車被沒收，房子也不讓他住了，吃飯都要讓蘇瑩接濟, 可他轉頭和葉曇蘇瑩姚輝開了工作室，短短不斷半年，從當初的落魄樣再次變回了光鮮亮麗的大少爺。儼然是新一代的青年才俊，他爹很滿意，最近松口了，風致重新變回了風大少，確實有底氣說這句話。

可葉曇是真的不知道，“我最近在學校寫論文，不太清楚。”

她校門口都沒邁出去，怎麽得罪人？

風致：“商業競爭？你的新書不是要出了？是商業競爭？”從思維角度來講，這真的有可能啊。

“不可能。”葉曇一口否定，“出版一本書的利潤可能都沒有這一次的營銷費用高。”

再說了，她的新書還沒上市呢，就是上市，每個月有那麽多新書出版，其中不乏大神——那種真的功成名就粉絲無數的大神，沒有必要盯著她這個還沒成神的。所以一定不會是這個原因。

風致道，“那您老人家想一想，有什麽線索，這沒什麽線索，我就是想解決也沒有辦法啊。”

他的表情十分欠揍，可他說的也在理。葉曇回想了遍最近發生的事情，每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風致期待的看著她，可遺憾的是，葉曇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沒有什麽特別的事和人。”

風致不死心，他還是覺得可能是她的競爭對手幹的，“你最近申請什麽項目獎金什麽的沒有？有沒有可能是你同學？”

搞臭了葉曇，把她踢下去，自己取而代之，這完全有可能。

不是時常有新聞報道為了什麽名額暗中搞小動作什麽的？風致理所當然的想到。

葉曇道，“……不太可能。”

她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盡量克制的道，“我們學校校領導智商正常。”

那些東西真的只能糊弄下外行人，學校的老師自然明白這些東西的含金量，她的成績和做的項目，不是大風刮來的。因為這個踢掉葉曇什麽的，肯定不會存在。再說了，她都決定去普林斯頓了，也沒有什麽項目課題名額。

風致被看的不太自在，摸了摸鼻子，嘀咕，“那你告訴我線索啊。”

“我已經說了，我仔細回想，沒有什麽特別的，不過我想，如果對方的計劃成功什麽的，應該不會一直躲在背後，到時候說不定會跑到我面前來炫耀。那個時候我們就能知道他的身份了。”

意識到她這句話潛在的意思，風致蹭的一下站起來，手指頭伸了出來，指著葉曇的鼻子，下一刻就要爆發了一樣，“你不會是想就這麽讓他們繼續黑你吧？”

“你看沒看到那些人是怎麽黑你的？你看了就不火大？就不生氣？就不準備做點什麽反擊？”

風致的聲音滿是不可思議，像是葉曇不是準備忍下，而是外星人準備攻打地球了一樣。

葉曇盯著他的手指頭，“你再往前一點試試看。”

感覺到殺氣，風致立刻收回了這根手指頭，“你也就對我強硬，你有本事去懟那群黑粉啊。”

“我要準備考試，準備論文，準備遞交我的留學申請，和這些比，這些都是小事。”不過按照這個趨勢下去，她即將上市的《魔方》會被影響銷量，想到這裏，她不由的皺緊了眉頭。

不回應，就是讓人往她身上潑臟水，回應的話，卻很難，他們不可能去給人解釋葉曇在那篇國際論文中做出的貢獻，也無法解釋葉曇為什麽頻頻上熱搜，這是各種機緣巧合，之前的《怪物》確實是營銷結果。

所以說，對方很聰明，知道該從哪些方面抹黑她，讓她有苦說不出。

成績單什麽的，也無法說服他們，那個博主沒有否認葉曇的聰明，只是判她沒有網友吹的那麽厲害，以她智商拿高分不是應當的？這又是對方聰明的一個證明。

葉曇道，“我之前做的課題已經結束了，我寫的論文已經被石原教授認可，幾天前投送到了我們學校主辦的期刊，根據通常的審核時間，還需要一段時間，不過我之前認識了一位編輯，我準備去詢問下他，能不能提前給我審核通過。”

《怪物》是營銷，葉曇覺得沒什麽可恥的，現在商家也都知道廣告怎麽重要。

為什麽頻繁上熱搜，對不起，她也不知道，如果誰知道可以告訴她。

對方的另一個倚仗就是她最近在低端期刊上發表的論文過多，一是有註水嫌疑，二是覺得她已經失去了再高端期刊發表論文的能力。

後者一篇論文就可以證明，前者也好證明，覺得她論文水的可以研究一下，她是整理思路，不可能用同一個思路發表兩篇論文。

綜上，葉曇決定等這篇論文審核結果出來再回應。

至於網上那些汙言穢語，她本來就不怎麽上微博，卸載了之後，世界清靜了，他們學校不會有人愚蠢的相信網上的內容。

風致：“……”

她就不好奇到底是誰在搞她？換成是他，他掘地三尺也要把這個王八蛋挖出來鞭屍，至於那些罵他的人，聽說過律師函嗎？

網上一片血雨腥風，影響不到現實半分，葉曇去他們做課題的教室，一路上遇到的師兄師姐教授都沒對她有額外的眼神施舍。

葉曇去找那位編輯之前，先去找了他的履歷，居然不是普通的編輯，而是主編，葉曇還看過他的論文，主攻泛函方程，代數幾何，在後者領域，更是全國聞名的專家。

這樣的人可是大忙人，不比石原教授來的輕松，雖然是主編，可不一定會時常在編輯部，葉曇心道，希望她運氣好點。

編輯部就在校內，距離她在教學樓不遠，葉曇到了之後敲了敲門，值班的一個學姐過來，“請問你找誰？”

葉曇道，“許主編在嗎？”

“你找我？葉同學，想找我投論文？”許主編從她身後走過來，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葉曇道，“已經投了。”

“我之前做的課題已經結束，論文投到了這，只是估計沒過初審。”就是過了初審，如果不是爭議特別大，也報不到許主編這。

“呀，速度這麽快？”許主編驚訝的看過來，當初那句話可能就是他隨口一說。

“那你找我什麽事？”

葉曇不好意思道，“您能不能提前看一下論文，我遇到了一些事情，想要提前知道結果。”

“你是準備申請普林斯頓對吧？這個對你面試有幫助。”許主編果然不知道網絡上的事，葉曇也沒說，對著他鞠躬，“如果可以，麻煩許主編一下。”

“你來的巧了，明天我就不在這了。”他沈思了下，“小江，把她的論文找出來，她是葉曇，你的論文名字是什麽？”

看葉曇這麽拘謹，許主編道，“不用這麽拘謹，我們應該也算是同門，按照輩分，你應該稱呼我為師叔。”

什麽？

許主編微笑，“牛教授是我的恩師。”

牛教授……葉曇恍然大悟，終於明白許主編這樣大牛為什麽會一眼認出他了，牛教授也是葉雪的導師，許主編就是葉雪的師兄，而葉曇曾經接受過葉雪的指導。偶爾也會看一下牛教授。

這下終於都說得通了。

B大數院圈子還真的小。

許主編道，“教授給我說過你，年少有為啊，我當初像你這麽大可沒你這麽厲害，如果你找不到人寫推薦信，我可以給你寫。”

葉曇再按照這樣的速度成長下去，儼然就是數學圈的明日之星，這還是B大培養出來的，自家人順便照顧一下多正常。

許主編打開了葉曇的論文，從頭開始瀏覽，大約過了二十分鐘，他沈吟了一下，在紙上寫了一個公式，“第十一頁的公式改成這個。”

“……那我的論文通過了？”

許主編站起來，好笑道，“石教授應該給你過了一遍了，結果肯定沒問題，擔心什麽？年輕人，謙遜是好事，可是還是要自信一點的。”

“等下個月就能發表了。等著吧，恭喜你，又多了一篇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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