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委員臉似乎白了一下，但是在燈光下不明顯, “你在說什麽？”她站起來, “你好心來安慰你, 你領情就算了, 還汙蔑我，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既然不是，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葉曇幹脆利落的收起了手機，“聽說你明天就要飛國外了，祝你大學順利。”

她古怪的一笑，“畢竟……同學一場。”

學習委員被她笑的頭皮發麻，看她朝外走, 下意識的想叫住她, 又硬生生的停住, 手摸到了手機，沖著那邊發了一條早就編輯好的短信。

端木樂正在被許卿死死的抱著，想要掙脫她，可周圍都是同學, 他不好意思, 只是被她這麽抱著，走廊裏路過的人都古怪的朝著他看，那眼睛像是在看什麽渣男，這讓他尷尬不已。

幸好這個時候葉曇從包廂裏出來了，對著端木道，“我們走吧。”

端木樂下意識的就道：“哦, 好！”可許卿還在抱著他，他無法動彈，葉曇道，“許同學，今天的事到底為了什麽，你我心裏都有數，大家畢竟同學一場，你要逼我在這裏說出來麽？”

“林同學明天要出國了，說出來也無所謂，你現在……似乎不可以吧。”

其他人聽的雲裏霧裏，葉曇說的這是什麽意思？林同學？這是指誰？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許卿手微微顫抖了一下，抱著端木樂的手一松，讓他趁機脫身，肩膀還在微微顫抖，葉曇道，“走吧。”

端木樂到現在都迷迷糊糊的，到了外面，被冷風一吹，整個人似乎清醒了，“這到底怎麽回事啊？你最後說的又是什麽意思？許卿喜歡我？我怎麽到現在都不敢相信？”

“你不用相信。”

“什麽？”

“因為本來就是假的。”

“……啊？”端木樂的嘴巴慢慢張開，只覺得有一肚子的疑問，葉曇的眼睛在夜色下如同初冬的湖水，泛著淡淡的寒意，“是甄甜甜。”

“許卿家裏破產了，她的成績不足以讓她考上名校，她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出國，她缺錢，甄甜甜就給她錢，讓她演這一出戲。”

等等，信息量太大，讓他緩一緩……

“那為什麽說喜……”歡他。

“當然是因為你一直坐在我身邊啊。”不把他引開，怎麽對她下手？

端木樂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讓它更清楚一點，他今天晚上明明沒有喝酒，卻覺得喝了許多暈乎乎的，“等等，你再等我想想，你是怎麽知道的？什麽時候知道的？還有，你和甄甜甜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剛剛知道的啊。”葉曇輕輕舒了口氣，明明是愜意的表情，卻讓端木樂無端端的生出了許多寒意，“一開始沒想到，畢竟確實馬上就要畢業了，畢業聚會也是正常，但是許卿……演技太差了。”

“她也太小看我的觀察力了，如果沒有觀察力和洞察力，我不可能奪冠，她看向我的眼睛確實非常覆雜，有羨慕，嫉妒，不甘，但是看向你的時候沒有喜歡。”

許卿那分明是想快速達成目的的急切。

只是她那個時候還沒有想到，最多生出了一絲疑惑，隨後那位林同學成功讓她想到了更多，“一個那麽急切的想讓你跟著她出去，一個迫不及待的做到我面前，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樣，我看著像白癡麽？”

這樣還能說是巧合，之後她開始翻聊天記錄，她的懷疑就更加清楚了。

一個為了她而專門組成的同學會，一個配合完美但是未免過於拙劣的表演，這一切都在表明後面絕對有東西在等著她，她思前想後，花費這麽大心思，這麽惦記她的人，整個高中也只有一個。

許卿現在自顧不暇，絕對不是主謀，那位林同學，之前她就說過，兩人無冤無仇，她就算有小心思也沒有必要花這麽大功夫，她最多願意幫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忙，順水推舟。

葉曇：“還真的是陰魂不散啊。”

端木樂：“……”信息量太大，他再次消化不良，所以葉曇就憑借那一點東西，迅速的推理了所有東西，鎖定了幕後主使人，還還原了部分經過？

他對她的智商早就有些麻木了，震驚不是很大，主要震驚於另一點，“你們兩個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讓她能這麽對付你？”

之前也是，不惜演一出鬧劇也要來陷害葉曇。

葉曇：“沒有什麽深仇大恨。”

“我不信，你別覺得我智商低就忽悠我……”這都過去多久了，冷不丁的又冒出來，不是深仇大恨是什麽？

“沒忽悠你。”

葉曇道，“因為她想包養我，被我拒絕了，惱羞成怒。”

“……你再說一遍？”端木樂不想繼續下去了，他的頭隱隱作疼，本來以為是一場輕松愉快的同學會，忽然畫風一變，成了懸疑電影，現在又延伸出了愛恨情仇，簡直是……目瞪口呆。

他想過無數條可能，卻獨獨沒想到這一條。

葉曇：“那個時候，她告訴我，她知道我缺錢，可以給我錢，讓我以後都不會再缺錢，以後也可以送我出國，給我安排工作，只要我和她在一起，並且不能告訴別人我們之間的關系。”

“我拒絕了。”

“之後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是啊……甄甜甜居然是個百合，還看上了葉曇，這是何等的眼瞎啊！不是說甄甜甜眼光差，而是葉曇這種智商超高，一看就前途無量的人會給她做地下情人？她是不是想多了？

還用她供葉曇出國？葉曇現在去普林斯頓都能拿到獎學金好麽！

當然，那個時候葉曇看著也就是個普通的學霸，為了錢能拼命的去參加各種競賽，還沒有現在這麽耀眼，甄甜甜提出這個條件，不算很過分。

以甄甜甜的身份，想去真的養個小女友還是很簡單的，但是她眼光高，一眼就看到了智商高、長得好、身材好的葉曇。

可惜葉曇不答應。

兩個人的梁子就這麽結下了。

消化了這些東西，端木樂忽然悶聲道，“你想讓我做什麽？”他又不是傻子，葉曇忽然說了這麽多，肯定有目的啊！

“放心，一些很簡單的東西。”

葉曇的側臉此刻看上去如同千年不化的玄冰，光是看著就能感受到那森然的寒意一樣，“來而不往非禮也，我準備送她一份禮物。”

端木樂因為這殺氣凜然的話憂心忡忡的走了，即便葉曇保證不會動用什麽武力手段，他仍舊有些擔心，只差抱著葉曇求她千萬不要沖動啊！

葉曇不是一個會吃虧的人，從她之前的行事也能看出一二，只是會礙於形勢，暫時隱忍下來。之前甄甜甜的挑釁和陷害讓她憤怒，卻不至於失去理智，她那個時候最重要的是高考。

在這個理由後，什麽都可以往外放一放，事後算賬不遲。

後來她太忙了，忙著奧賽，忙著寫作，忙著電影，這些都排在甄甜甜前面，讓她快要忘了還有這麽一個人，現在她再次想起來了。

“我需要你幫我打聽一下她的家庭情況，越詳細越好，其餘的事情，我自有打算。”

……

葉曇第二天直奔售賣二手電腦的店主那，無論什麽時候見，他都是那麽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看起來沒精神極了。

店主道，“同學，你成功了麽？”

葉曇：“最近在忙，沒時間，等過段時間有時間再說。”

店主：“……忙什麽啊。”他嘀咕了一句，不會是解不出來，找借口吧，忽然覺得葉曇有些面熟，“我怎麽看著你那麽眼熟啊。”

“我們之前見過兩次。”

“不、不是。”他扭過頭奔到電腦前，劈裏啪啦的敲了下，翻出來一個頁面，“天才……奪冠……震驚”隱隱能看到這些字眼，他瞪著死魚眼過來，“同學，我覺得你長的很像一個人。”

“哦。”

“長的很像是剛剛拿了IMO的冠軍的天才。”

他深呼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道，“葉同學？”

“嗯？”

店主的額頭敲在了櫃臺上，他似乎想到了一些模糊的畫面，“還是不參加了”“什麽”“奧賽”……

“你不是說不參加麽？”

“後來因為一些事，就參加了。”

然後一路拿到了IMO的冠軍，名聲傳遍了全國，成了所有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真學渣·店長，“姐姐勒……”

他是萬萬沒想到，當初在這裏買二手筆記本的小姑娘如今如此出名。

“你又來我這個地方做什麽？”

葉曇道，“我想調查兩個人。”她用低不可聞的聲音道，眼睛看著一個筆記本，臉上似乎帶著淡淡的笑意，讓人覺得她是在詢問那個筆記本這麽賣，“你可以麽？或許有什麽人可以給我推薦麽？”

“你想做什麽？”店主緊張兮兮的回道，“我可是本分生意人，什麽違法亂紀、觸犯法律的事情我們可都不做。”

“……我十五歲，你二十五往上，我剛剛拿到了世界冠軍，馬上就要去B大繼續我的學業，從哪一點上，我都比你有理由不觸犯法律。”

店主：“……你到底是不是來找人幫忙的！”這是來紮心的吧！

“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要畢業了。”

“我準備給我自己準備一件畢業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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