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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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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變成魚已經過去三天,魚清芷還沒有緩過來。

三天前,她為了打工掙學費被曬的中暑,後又被頑皮小孩撞倒掉入河中,掙紮一番後便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變成了一條擱淺的魚,被人撿走帶回家養了起來。

“哥哥,這魚一動也不動,該不會是死了吧?”

眼前被一道黑影遮蓋,隨機響起童子稚氣天真的聲音。

魚清芷:“......”

她只是懶得動而已。

更何況,她現在被人養在紫砂陶盆裏,活動空間小的可憐,換個方式計算,她現在的“家”,至多也就十平米。

為了證明自己還活著,魚清芷搖了搖尾巴。

“噫!還活著。”

“魚和人一樣,也都需要休息。阿藍,你該午睡了。”說這話的是一位約莫二十歲出頭男子,頭戴竹簪,穿著淺綠長袍,眉眼清俊溫柔,如同古代畫像中的俊美少年。

“那我去休息了。”

目送小弟離開後,淳於青蹲下身,入迷的看著陶盆裏的紅色小魚。

在午後陽光照耀下,它的鱗片上閃著紅光,色澤與花紋皆是萬裏挑一,是一條極美的魚。

見到他,魚清芷搖動尾巴,兩下便從水底浮了上去。

她對這位救她的少年很有好感,一方面是救命之恩,另一方面,他和前世資助她上學的人有幾分相似。

“紅凝,可是餓了?”

少年似自言自語,又似在詢問。

魚清芷身體一僵,重新將自己沈在盆地,用自己的行動表示抗拒。

她就算是餓死,也不會吃蟲子!

轉眼又過去了幾天,小魚依然不願意吃東西,期間他丟下去了不少食物,魚兒都游開了。

再這樣下去,紅凝會被自己餓死。

魚清芷當然會餓,可她一看到那些軟體蟲子,只覺得渾身難受,恨不得離它們十米遠,更何況去吃?

也許,餓死了就能重新投胎,不用在做一條魚。

抱著這個想法,魚清芷一天比一天消瘦,這可急壞了淳於青。

......

淡淡的月光灑在庭院各處裏,讓本來餓的游不動的魚清芷短暫的恢覆了活力。

就像是被魔盒吸引的潘多拉,她仿佛被指引一般,搖動尾巴浮上水面。接下來,魚清芷看到了讓自己大驚失色的一幕。

這間庭院並不大,但她的旁邊種著一顆高大的桃樹,大到詭異的程度,讓初來乍到得魚清芷著實吃了一驚。

但都遇上穿越了,遇到一顆大的桃樹似乎也很正常?

可現在,魚清芷才發覺,這一點都不正常!

沒有雲霧的遮擋,月亮散發的淡淡銀光讓她將接下來的畫面收入眼中。

高大的桃樹突然冒出花苞又快速開花,整個院子都散發著一股濃烈的桃花香,香到讓人沈醉。緊接著,桃樹冒出淡淡粉光,眨眼間成了一位清秀佳人。

目睹這一幕的魚清芷恐懼的將自己沈入水中,但害怕褪去後,喜悅逐漸浮現。

魚清芷大膽的想,桃樹能變成人,那魚是不是也可以?

“你這小魚,怎的這番不知好歹?”

魚清芷還沈浸在美好幻想裏,突然被頭頂上傳來的聲音打斷。她怯生生的擡頭,正是剛才化形的桃樹精,此時正一臉怒容的看著她。

“長得也不算好看,阿青怎麽像是被勾魂了?”

桃樹精查探一番後,也只能得出這是一只未開靈智的普通魚兒,並不是什麽成精的妖怪。

不過見這魚兒似乎有些怕她,桃花精憑空變出一把匕首在手裏舞動。

月光下的匕首散發出淩厲寒光。

魚清芷害怕的後退。

桃樹精露出滿意的笑容,對紫砂陶盆裏的紅魚兒惡狠狠地道:“明天再不吃食物,看我晚上怎麽收拾你。”

魚清芷連忙點了點頭,動作幅度過大,還濺起一些水花。

“這番模樣,倒像是成精了。”

桃樹精笑了好一會兒,收起匕首,坐在旁邊的搖椅上,學著淳於青的模樣,觀察起魚兒來。

這一看,倒真是讓她發現了這魚的美妙之處,仿佛天生具有吸引力一般,讓她移不開眼。

桃樹精拿起旁邊裝著蟲子的香盒,抓了幾只丟進紫砂陶盆裏。

魚清芷:“......”

在知道自己也有可能修煉變成人後,魚清芷已經做好吃蟲子活下去的準備,可真的面對這些蟲子時,她還是忍不住後退。

誰來救救她,魚是雜食性動物,為什麽他們都要給自己吃蟲子。

“吃啊。”

魚兒抗拒的看著蟲子,又用漆黑的眼睛看向粉衣佳人。

桃樹精:“......”

怪哉,她居然從一條未開靈智的魚眼裏看出了懇求。

“可是不喜歡?”

魚清芷拼命點頭。

桃樹精輕笑一聲,一顆新鮮的桃子出現在手裏,又飛速幹煸分裂成小碎塊落入水中。

魚清芷連忙游過去,張嘴暴風吸入。

也不知原由,接下來淳於青不在沈迷投餵蟲子,而是試著丟了一些稻米。

以防自己的菜單再次出現蟲子,魚清芷對稻米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熱情。

時間如白駒過隙,魚清芷白天聽淳於青與阿藍聊天,晚上則嘗試著借著月光修行,偶爾桃樹精也會變成人幫忙打掃庭院。

但她的修行始終未果。

一日夜裏,魚清芷在月光最盛時,終於觸碰到了一些法門。

還來不及高興,突然聞到一股刺鼻的狐臭。

正在修行的桃樹精也察覺到,化作人性落於庭院內,神情嚴肅的看向周圍。

“唰!”

一道高大的黑影跳進庭院,迅速向粉衣女子展開攻擊。

魚清芷從水裏探出頭,鼻尖傳來濃烈的血腥氣以及腐爛的味道,讓人幾欲作嘔。

打架的動靜很大,庭院裏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這番動靜,自然驚醒了正在睡覺的兩兄弟。

“哥哥。”

“噓!”淳於青用手指擋住弟弟的嘴,小聲道:“阿藍,哥哥出去查看,你乖乖在屋子裏等哥哥。”

阿藍想要反駁,下一秒便被哥哥嚴肅的眼神制止住。

淳於青面無表情的走出房門,冥冥之中,仿佛知道有什麽事將要發生,但又無法抗拒。

庭院裏到處都是殘渣,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是正在打架的兩人。說是人其實並不準確,應該是樹妖和狐妖。

人見到妖怪應該會是害怕的,但淳於青卻沒有,甚至有一種詭異的解脫感。

“阿青,快走。”桃樹精敗相已露,雙手化作枝條,擋住了狐妖的去路。

淳於青沒聽,徑直走向紫砂陶盆。

他想再看一眼紅凝。

魚清芷張大嘴,拼命擺動尾巴,想要讓淳於青快走。她快要瘋掉了,這還是人類嗎?見著妖怪都不跑,還有閑心跑來看魚。

快跑啊!

紫砂陶盆裏水滴溢出,可見魚兒動作之大。

“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麽開心,這麽有活力。”

魚清芷擺動尾巴,試圖潑水弄醒他。

就在她專心盛水的時,狐妖已經掙脫束縛,快速向淳於青駛來。在它的眼裏,這個男子有著莫大的吸引力,仿佛吞下他,自己就能原地飛升成仙。

再次仰頭,魚清芷正好看見狐妖張著腥臭的血盆大口,將淳於青的腦袋一口咬下。

魚清芷瞪大雙眼,只覺得頭暈目眩,身體發軟,連心跳也快要停止。

“阿青!”

桃樹精瘋了一般沖過來,四面八方襲來的樹條將狐妖牢牢捆住。

魚清芷腦袋嗡嗡作響,腦海裏全都是淳於青的腦袋被狐妖咬斷的場景,無限循環。

救她的少年,就這樣死了?

“啊啊啊——”

耳邊傳來桃樹精的慘叫,讓魚清芷暫時找回神志,她看向桃樹精。

此時的桃樹精枝條被全部啃斷,只剩下殘破的身體,而狐妖還在她的身上四處啃咬。

快跑啊。

魚清芷眼睛酸酸,眼淚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桃樹精聽不到魚清芷的呼喚,依舊拼命長出新的枝條想要絞殺狐妖。

她腦海裏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替阿青報仇。

看到這一幕,魚清芷氣血上湧,無法遏制的怒火讓她失去神志。

她全身用力,從紫砂陶盆裏躍出,不顧一切向狐妖的腦袋沖去。

死就死吧,正好還了淳於青的恩情。

就差一點了。

魚清芷閉上眼睛,準備迎接她的魚生結局。

“啪嘰”一聲,生硬的觸感讓魚清芷頭昏腦漲,隨機陷入無盡黑暗。

一柄長槍襲來,在月光下泛著寒光,猶如冰雪般刺骨,帶著淩冽的殺意。還在桃樹精身上啃咬的狐妖被槍挑飛,槍上附帶的強大法術讓他口吐鮮血。

還未來得及伸手擦幹嘴上血跡,長槍破空,以勢不可擋之勢擊穿他的心臟,狐妖直挺挺的倒下,失去生命痕跡。

桃樹精看向解救她的人,頭戴白玉蓮花冠,著紅袍披金甲,渾身貴不可言。眉間蓮花印記鮮紅如血,生著一張俊美到勝過女子的臉,卻帶著凜冽如寒冬,又兇狠異常的表情。

對視間,桃樹精便察覺到他並不是凡人,大概率是路過的神仙。

“你未曾造過殺孽,今日我便放你一回。”少年說完,轉身準備離去。

“等等!”頂著劇痛無比的身體,桃樹精艱難坐起身,對少年說道:“多謝大仙相救,只是可否將紅凝還予我。”

她在與狐妖博弈中,看著紅凝飛奔而來,卻被這位大仙抓在手中,現在不知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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